秦怡箐說道:“傅部長,有什麽事情您盡管吩咐,隻要我能做到,一定盡力。”


    傅海點點頭,說道:“你看啊,這次京蘇產業對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這件事在發改委中,也就是產業協調司負責的,而省裏的意思是落戶常市,不知道鍾書記是怎麽考慮的,居然給擱置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出麵協調一下,居中一下兩邊的關係,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如果這件事做好了,我相信你的事業一定會邁出堅實的一步的。”


    這個事情,秦怡箐早就聽說過了,她還專門問過秦升才,總的來說,這些企業雖然有很大一部分是重汙染企業,但是這些企業也保證了會進行升級換代,節能減排,再說也是央企偏多,根本不差錢,隻要做好這些工作,對蘇省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些話全是秦升才跟她講的,為此她還專門查了這些企業的資料,的確就是這樣的,在京北沒有實現改製,那是因為京北的工業用地不足,這是需要大量的土地支持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鍾立就把這件事給擱置了,也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麽目的考慮的。


    現在的秦怡箐,正在摒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比如愛鍾立這件事,她正在努力克製,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沒有結果,對她來說,已經用九十九步證明了自己的愛,還有一步,應該留給自己了,所以秦怡箐對自己未來的規劃,那就是有可能的話,在官場上走得更遠一些,即便鍾立說過她不是幹官場的料,她還是想證明一下。


    今年也32歲,未婚,如果能把事業做出來,也是一種收獲。


    想了一下,秦怡箐說道:“傅部長,這個事情我會去做,但是如果成功了,我會得到什麽好處?”


    現在秦怡箐,也學會了用資源去換取自己應該得到的東西了,不得不說,這也是進步,至少官場的本質,她是學會了。


    其實傅海要的就是她這句話,微微一笑,說道:“陳副部長到年底就退休了,部裏就缺一個副部長,我覺得你做組織工作還是合適的,希望秦主任能把握這次機會啊。”


    秦怡箐:“傅部長,我能問一下,蘇省的北部地區,工業條件比較差,為什麽不能把這些放到北部去呢,我不是冒犯您,我就是想知道,這樣更利於我的工作。”


    傅海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我在擔任錫城市市委書記的時候,我也想把這個放到錫城市,因為對我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政績,但是到了省領導的位置上,站得高,也就看得遠了,現在長江三角洲地區這個概念剛剛提出來,國家對這個地區的扶植力度也會逐漸加深,要想爭取更多的政策傾斜,那就要保證這個地區經濟飛速提升,目前涉及到的蘇省,臨江省和黃浦市,達成了一個共識,重點扶持經濟相對弱的城市,在我們蘇省範圍呢,劃入長三區的常市的經濟是最弱的,如果這些企業落戶常市的話,能盡可能地讓主要的三個城市經濟平衡起來,這是一個通盤考慮。這是一個因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常市因為順陽製藥和東鐵集團的事情,在外麵的投資名聲一落千丈,如果搬遷常市,還有能進一步提升常市的知名度,加大投資者的信心,你覺得呢?”


    你還別說,這兩個從政策上考慮的理由還真的挺說得過去,至少秦怡箐盤算了一下,的確應該就是這個原因,答應接下這個任務。


    秦怡箐出了辦公室之後,傅海撥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當然是打給冷兵的。


    “冷省長,你交代我辦的我都辦了,但是效果怎麽樣,我就不知道了。”


    冷兵聽完,很滿意,說道:“你隻要辦了就行,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你做了,你要記住,這個事情,一定要鍾立主動答應,不能通過常委會強行通過,那樣肯定適得其反,還有就是房吉的作用一定要用好,這家夥就是個傻子,希望你跟你上麵的人也說一聲,隻要合作成功了,所有的成績,鄧家會平分。”


    有了這樣一個承諾,傅海也就放心多了,雖然這件事是冷兵布置他去辦的,但是他並不認為憑秦怡箐能說服鍾立。


    八一建軍節,鍾立跟許憶坐上了去往京北的飛機,這次去京北有兩個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拿上次中央黨校的碩士文憑,第二件事就是找許榮傑談一談關於工業搬遷的事情,作為京北市市長,許榮傑是搬遷小組的成員,他對整體應該更了解一些。


    下了飛機之後,鍾立去了中央黨校,而許憶則先回家,這老怪散心散心,又散回黨校來了,鍾立想去看看,自從事情解決之後,老怪的麵都沒見到,也不知道他忙啥呢,後來聽說他又回黨校來了,所以不放心,過來看看,順便把一直沒拿的文憑拿了。


    辦理了手續之後,鍾立拿到了燙金的碩士研究生文憑證書,在其他地方,這文憑或許不重要,但是在官場就不一樣了,這個文憑很重要,他就是你以後高升的理論保證,有了這個,不會有人再說你理論水平不足了。


    來到了小花園,還沒進門呢,就看到了老怪在院子裏忙碌的身影,拿了個噴壺,到處的澆花呢,一看到鍾立過來了,急急忙忙就進了屋子,把門給關上了。


    這鍾立就奇怪了,跑進了院子裏麵,使勁敲門,老怪就是不開門,這都快90歲的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真不知道搞什麽。


    “老怪,你開門,你搞什麽飛機呢,我就來看看你的,我又不抓你回去。”


    話音剛落,鍾立看到在門口的石桌上,有一張紙,走到桌子旁邊,拿起紙一看,五個大字立即就紮進了鍾立的眼睛:“病危通知書”。


    鍾立的心顫了一下,這麽久過去了,他好像真的忘了老怪是癌症晚期患者了,他說是把老怪接回去照顧,好像一次都沒陪老怪去做過化療,陳眉雪有的時候也沒空,都是保姆陪著去的,他真的疏忽了,心裏突然有種隱隱的內疚,他現在明白為什麽老怪自己回來了。


    老怪或許是知道自己什麽忘了拿,打開門,看到鍾立正拿著那張紙在看,臉上有些尷尬,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走到了鍾立的麵前,乖乖坐了下來。


    鍾立淡淡問道:“還有多久?”


    老怪輕聲說道:“醫生說,最多三個月,最少一個月……”


    這時候,鍾立才好好打量了一下老怪,老怪有戴帽子的習慣,即便是夏天,也戴著帽子,為此鍾立說過他,可是他卻沒有注意到,老怪的一頭白發,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沒有了,甚至眉毛也很淡,幾乎都沒有了,這都是化療的效果,而且臉色也很蒼白,雖然精神還可以,但是眉宇間那掩飾不住的蒼白,還是讓鍾立捕捉到了。


    鍾立也坐下來,說道:“你跟我回去吧,在這邊也沒人照顧你,我前麵沒做好,我保證一定改,我一定經常陪您。”


    老怪笑了,拍拍鍾立放在桌子上的手,溫和地說道:“其實啊,我早就想回來了,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你看,我的這麽多花花草草,他們都在等我回來呢,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不少花草都死了,我在這裏,我還能照顧他們,這樣我也活的自在一些,我這一輩子一直在鬥,跟很多人鬥,我跟那家夥鬥,我也跟老大老三老四鬥,以至於現在很多人都恨我,好的也恨我,壞的也恨我,我就跟一個過街老鼠一樣,現在想想,也不知道這輩子到底值不值。”


    “老怪,你說過,你是我的爺爺對不對?我做孫子的,陪爺爺也沒什麽過分的吧?”


    老怪歎了一口氣,對鍾立說道:“你爸爸和爺爺的死,其實跟我都有關係,要不是我當年一心想著要把事情扳過來,也未必是這個樣子,我不僅害了你的長輩,也害了關鐸那個孩子,如果不是我教給了太多的東西,他未必後來的思想會變得那麽激進,好了不說了,你走吧,我沒有關係的,如果我死了,可以的話,讓我跟你爺爺埋在一起,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讓我進公墓,或許不會可能吧。”


    “老怪,你說什麽呢,別死死死的,不吉利。”


    “現在還有啥不吉利的啊,我是東北人,我從來不信那套,前麵常市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因為事出有因,我也不怪你衝動了,不過我希望在這件事情中,你學會一樣東西就可以了,你要牢記,打蛇不死,必有後患,就像李薇一樣,讓她跑了,絕對是個後患,你被以為李薇被抓,他的事情都結束了,李薇後麵的那個人,才是你今後最大的對手。”


    鍾立問道:“你老說那個人,你又不告訴我是誰,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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