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和呂雨萍生活了那麽久,範羅鎖對呂雨欣也是有愛的,可是在他看來,害死呂雨萍的就是她的親妹妹,當方定剛找到範羅鎖的時候,憑著宣傳部長的三寸不爛之舌,很快就擊中了範羅鎖的軟肋,最終讓他下定決定報複呂雨欣。


    還真是一場悲劇,鍾立真的沒想到,在範羅鎖這樣的終極小混混身上,居然也有這樣的故事。


    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鍾立呼吸了一口外麵清新的空氣,範羅鎖的一項縱火罪就夠他在牢裏呆上不少年的,範羅鎖是老炮,知道縱火罪很嚴重,最後在範進的哀求下還是答應了,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在範羅鎖的眼裏,盡管知道範進的出身,可是還是留著一分父子之情的,雖然不是那麽濃,但確實是存在的。


    剛剛伸完一個懶腰,公安局去抓捕範進的人回來報告,範進不見了。


    難道範進已經得到了消息,連夜潛逃了?


    不僅範進得到了消息,連在總統套房裏麵等消息的齊舞和他男人也得到了消息,男人直接將手裏的一個杯子給雜碎了,狠狠地罵道:“範羅鎖個窩囊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鍾立不僅瓦解了群體性事件,還抓了範羅鎖,事情很可能有暴露的可能,男人想了一下,對齊舞說道:“別等了,開始吧。”


    齊舞問道:“你確定現在就開始?”


    男人看了看外麵陰沉沉的天,感覺好像要下雨了,春雨潤無聲,金山市的春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來了,隻是所有人都沒有發覺罷了。


    “對,就現在開始,再拖下去,指不定會出現什麽意外,我不要這些意外再發生了。”男人堅定地說道。


    雖然沒有抓到範進,但是解決了群體性事件也是一件收獲,鍾立雖然很累,畢竟一晚上沒睡,但是還是不得不上班,因為他給青岩實業的工人承諾過,一個月之內要讓他們拿到工資,恢複工作,說句實在話,這都是鍾立吹的牛,至於怎麽達到這個目標,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正計劃著下一步怎麽辦,顧一田風風火火進了鍾立的辦公室。


    “鍾立,沒事吧,你沒傷著吧。”顧一田拉起鍾立,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毫發無損,長籲了一口氣,放心了,一下子癱坐在了沙發上。


    鍾立看了一下表,剛剛七點,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顧一田就趕過來了,心裏一陣溫暖,朋友還是老的好,雖然跟顧一田有時候意見會相左,但是真正發生事情的時候,也隻有這樣的老兄弟才會站出來。


    “你看你,我又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還擔心個p啊?”鍾立笑道。


    接著鍾立把晚上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跟顧一田作了一個匯報,朋友歸朋友,顧一田以前做過他的領導,現在也還是他的領導,所以鍾立並不別扭。


    顧一田沉思了一下,還是罵了鍾立幾句,因為鍾立處理事情還是太魯莽了,現在整個塑料顆粒市場的行情還是很慘淡,作為一個地方政府,沒有辦法影響全國的銷售情況,現在隻能被動應對,承諾的事情如果做不到,鍾立還真的辭職不成?


    兩個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聊了一會,不一會,就到了上班的時間,顧一田也就告辭了。本來鍾立也有事情要做,那就是見一下方定剛。


    鍾立跟方定剛之間有些固有矛盾,矛盾的來源還是在鄧家身上,但是兩人之間還是有共同的切入點,就是此時此刻對塑料顆粒行業的保護,鍾立不希望金山市的經濟受到重創,方定剛也必須保護鄧家的利益,從這一點看,兩人還是有共同的訴求的。作為鄧家在金山市的代言人,鍾立相信,從方定剛的口中或許能知道一些關於這次塑料顆粒市場動蕩的具體情況,因為鄧家的關係網,很多事情估計瞞不過去。


    敲響方定剛辦公室的時候方定剛正在打電話,方定剛也不知道是誰,正好秘書去泡茶了,就自己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把門給打開了,當看到門口是鍾立的時候,愣了一下,竟然忘記了自己在打電話。


    “鍾副市長,你怎麽來了?”方定剛問道。


    鍾立就站在方定剛的麵前,清晰地聽到電話裏的聲音:“是鍾立嗎?把電話給他。”


    方定剛木然地把電話給了鍾立,鍾立接過來一看,是一個東湖省的電話號碼,心裏也就有數了。


    “鄧省長,你好啊。”鍾立恭敬地說道。


    政治人物,一定要具有的一個特性就是翻臉可以無情,反手可以為雨,不管麵對敵人還是戰友都應該處變不驚,鄧煥友打壓鍾立的事情,鍾立放在了心裏,但是鍾立心裏也清楚,鄧煥友打壓他並不是因為個人恩怨,而是因為鄧亦菲的事情,往這方麵想,鍾立的心裏就能好受一些。


    “鍾立,多餘的話我就不跟你說了,現在金山市的情況你比我了解,金山市的情況就是子揚市情況的一個縮影,你們市政府要切實拿出措施來補救,不能任其倒閉。”鄧煥友電話裏的聲音很急切,感覺確實有點上火了。


    “鄧省長,您在千裏之外的東湖省,還記掛著蘇省的經濟發展,鍾立跟您致敬了。”鍾立沒來由地調侃道。


    “鍾立,別跟我來這套,過去的事情我們暫且不談,我為什麽過問,相信你也心裏有數,我就不解釋了,我就不說為了我吧,就是為了金山市,你們政府也應該去主動應對。”鍾立心裏清楚,估計現在子揚市已經焦頭爛額了,因為子揚市的塑料顆粒產業占的比重很高,如果全體倒閉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整個子揚市的經濟不說倒退10年這麽誇張吧,至少也要倒退2年,而且大量的工人下崗,後麵的爛攤子是要嚇死人的。


    鄧煥友叫鍾立迅速出手也是相信鍾立的能力,如果金山市能有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局,子揚市就可以效仿,到時候鄧煥友也就不著急了。


    “鄧省長,你還不了解我嗎?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是真的搞經濟工作,我也隻是個門外漢,不過您放心,不管出於什麽目的,我們金山市政府都不會坐視不管的,不過我還是想知道,是什麽導致了市場的嚴重波動?”鍾立說完之後,鄧煥友頓時沒了聲音,大約過了十幾秒鍾,鄧煥友說道:“鍾立,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現在的情況來看,是一家神秘的公司跟所有收購商簽訂了補充協議,要求這些采購商采購他們的產品,他們的產品質量跟子揚金山出來的質量是一樣的,但是價格要便宜10倍。”


    “10倍?鄧省長,10倍是什麽概念你不會不知道吧,也就說這家公司在賠本賺吆喝對嗎?這要貼進去多少錢啊?”鍾立不解地問道。


    鄧煥友又是沉默了一會,好像在考慮要不要告訴鍾立,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輕聲說道:“這家公司的背後,可能是団係勢力的人在作祟。”


    說到這裏鍾立算是明白了,搞了半天又是一場高層的政治鬥爭對經濟上的影響啊,一開始怎麽沒想到呢,之前平民勢力和鄧家聯手幹掉了白家,現在現世報來了,団係勢力對鄧家動手了,政治上的角逐,對經濟上的影響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作為一個団係勢力,哪怕賠上100億也不會心疼啊,隻要拿到了足夠的政治利益,以後的經濟利益還不是信手拈來啊。


    100億?


    鍾立的腦子裏突然出現了100億的這個數字,心裏馬上警覺了一下,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早就提醒過他的人,金山城市發展銀行的行長儲金飛,儲金飛在很早之前就提醒過市場不正常,可能會有不利影響,怎麽把這個人忘了,回辦公室之後一定要趕快把這個人找來。


    隻不過正好碰上方定剛打電話,鍾立說了幾句,這次來找方定剛的第一個目的已經完成了,是由鄧煥友親自解答的,那生下來就是第二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了。


    方定剛不喜歡鍾立,但是現在兩個人一個是常務副市長,一個是副市長,也算上下級關係,也算同事關係,鍾立來他的辦公室總不能把人家趕出去吧。


    “鍾副市長,你來找我,有何貴幹啊?”方定剛抽煙喜歡用煙鬥,一邊跟鍾立說話,一邊很耐心地往煙鬥裏麵填充著煙絲,那動作相當精致,還想在擺弄一個文物一般。


    鍾立淺淺笑了一下,說道:“方副市長應該知道呂雨萍吧?”


    鍾立的話一出口,方定剛的動作戛然而止了,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鍾立,馬上就站起身來,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想了一下,把保險也給栓上了。


    方定剛站在鍾立的麵前,緊張地問道:“說吧,你有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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