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鍾立一點事情沒有,下落的時候憋了一口氣,剛剛車子栽進水裏的時候有點懵,水一下子就灌滿了車廂,那個水灌在身上,真的刺骨地疼,鍾立身體底子好,水性也不錯,在下落的過程中也做好了準備,所以在大巴車一下沉之後,立即做出反應,向後車廂遊了過去,因為摸索,耽誤了一點點時間。鍾立的最長憋氣記錄,可是在孤兒院出名的,曾經有過3分多鍾的憋氣記錄,大約過了2分鍾的樣子,鍾立從水裏探出了頭,剛好探出頭,就看到一個人影落了下來,落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鍾立定睛一看,心裏慌了,不是別人,正是陳眉雪。


    他顧不得多想,遊到了陳眉雪的位置,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陳眉雪是旱鴨子,根本不會遊泳,落水之後因為巨大的慣性,直接掉進了水裏麵,還好,並不是太遠,鍾立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把她提了上來。


    這時候,橡皮艇也趕到了,把兩人從水裏拉了上來。


    兩人的嘴唇都已經凍得蒼白,鍾立哪還有時間考慮這個啊,立即把暈倒過去的陳眉雪放平,開始對她進行人工呼吸,隻是按了兩下,陳眉雪嗆的水就吐了出來,眼睛也慢慢張開了,鍾立一看,一把就把陳眉雪抱在了懷裏,喃喃說道:“我差一點就弄丟你了....”


    鍾立不會怪她傻,因為她沒有判斷能力,小雪跳下去,隻是她的本能反應,與殉情無關,鍾立有點後悔做剛才那樣的舉動,因為他忘了他現在是小雪的全世界,如果他不在了,小雪該多孤單。


    橋麵上的人,看到陳眉雪醒了過來,也不知道是誰帶頭的,都鼓起了掌,大家都有些高興,這麽感人的一幕,還真是不容易看到。


    就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角落裏,鍾立的車後麵,一輛白色的依維柯停在了反向車道上,車上下來了五六個穿黑衣服的男子,徑直走到了槍擊案現場,拿一個裹屍袋,麻利地將屍體裝了進去,然後拿出一種特殊的噴劑,噴在地上,地上的血跡很快就化掉了。幾個人抬著裹屍袋,很快就上了依維柯,一溜煙就沒影了。


    在依維柯的副駕駛上,坐著的赫然是常市一號特工,鄧頌,他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出去:“人已經處理了,也確認小雪沒有問題,真的不用派人保護他們嗎?”


    電話那頭,正是陳義,他沉吟了一下,說道:“他們還不會對鍾立動手,暫時不用,繼續關注黑虎組織,有情況第一時間匯報。”


    掛斷電話的陳義,看著窗外黑壓壓的天,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20年了,還是有人放不下啊......”


    鍾立和陳眉雪上岸之後,送到了常市二院,鍾立倒沒什麽,底子好,即便進了趟冰水裏麵,問題也不大,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就好了。倒是陳眉雪,上了救護車之後又昏迷了過去,經醫生診斷,是高燒,這下把鍾立急壞了,舊病未愈又添新病,鍾立都覺得內疚了,陳眉雪跟著他,又是被劫持,又是跳江的,就沒幸運過。


    隻是鍾立不知道,他生而不凡,從生下來那一天開始,就背負了一個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命運,這個命運已經安排好了軌跡,他根本掙脫不了。


    陽湖大橋上的交通事故最後被定義為冰雪天車輛打滑所致,沒有具體的責任人,當然沒有責任人,因為肇事者已經找不到了,據說在當天發生了槍擊案,還有很多目擊證人,但是在警方調查的時候,連屍體都沒找到,還怎麽定義槍擊案呢?跟在鍾立後麵的那輛車,後來也查出來是一輛失竊車輛,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


    在鍾立的要求下,在陽湖大橋上救人的舉動沒有被報道,所以,鍾立一下子就變成了傳說中的人物,許多熱心人要求電視台找到這個人,因為現場並沒有影像和照片,電視台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也找不到,隻要是知情人,鍾立都打過招呼了。


    陳眉雪足足昏迷了兩天,高燒一直退不下來,醫生說持續地發高燒會對大腦產生一定的影響,會產生鬧損傷,陳眉雪本身就是腦萎縮狀態,這樣對她很不利。但是醫生也沒有辦法,各種藥都試過了,一點退燒效果都沒有。


    本來這個時候應該到美國了,現在可好,走不了了。陳義也給鍾立打過電話,詢問過了病情,作為父親這個時候本來應該陪在身邊的,但是工作性質實在太特殊了,根本脫不開時間,不過就算過來,作用也不大,因為陳眉雪根本就不認識他。


    第三天的時候,杜丁丁也到了二院看望陳眉雪,一進病房,就看到了趴在床上睡覺的鍾立,突然覺得好心疼,她想給鍾立和陳眉雪弄點吃的去,杜丁丁剛想要轉身,就看到陳眉雪眼睛睜開了。


    終於醒了,杜丁丁很開心,想叫醒鍾立,陳眉雪做了一噤聲的手勢,輕聲說道:“丁丁,別說話,讓他多睡一會。”


    杜丁丁聽了哦了一聲,準備去飯店叫點吃的過來,突然,腦子裏一道驚雷閃過,她猛地回過頭去,盯著陳眉雪的臉,愣了好久,才慢慢問道:“小雪,你剛才叫我什麽?”


    陳眉雪看著杜丁丁,疑惑地問道:“丁丁啊,怎麽了?”


    杜丁丁還是不相信,揉了揉眼睛,問道:“你喊什麽?”


    陳眉雪有點不高興了,說道:“丁丁啊,你有病吧?”


    “哈哈哈哈”杜丁丁那標誌性的笑聲又發了出來,這一笑,可把鍾立給驚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杜丁丁一眼,說道:“杜丁丁你來了啊?”


    突然,他看到陳眉雪在一旁笑著,心裏激動極了,謝天謝地,終於醒了,一把就把小雪摟進了懷裏,說道:“小雪,你終於好了,擔心死我了。”


    “對呀,她是好了,而且還好得有點意外,有點過分呢。”杜丁丁打趣地說道。


    陳眉雪的臉紅了,嗔怪道:“丁丁,你個死閨蜜,我要打死你。”


    鍾立猛地放開陳眉雪,眼睛看了一下杜丁丁,杜丁丁朝他微笑著點點頭,頭的眼睛又看向了勉強還有些虛弱的陳眉雪,眼睛裏的眼淚,一下子沒有忍住,汩汩流了出來。


    “鍾哥哥,你哭什麽呀?小雪不是好好的嗎?”陳眉雪說道。


    “沒事,我是太高興了。”鍾立一把又將陳眉雪摟進了懷裏。


    對,他確實是太開心了,有些事情,是無法逆天的,比如生老病死,比如陳眉雪的病,雖然國際上有治好的先例,不過那跟中彩票的幾率也差不多,鍾立就是這麽幸運,竟然中了一個比彩票還要大的獎,心裏的激動,又豈是言語可以表達的。


    經過蘇省人民醫院鄧亦菲等權威醫生的檢查,結果很驚訝,陳眉雪的腦細胞正以驚人的速度在分裂,也就意味著,陳眉雪的病情在進行好轉。這可不單單是一個簡單的病情好轉那麽簡單,這可是不治之症阿茲海默症,陳眉雪的好轉,一點都不誇張的說,應該是一個醫學史上的奇跡,一個無法被超越的奇跡。


    如果換作是其他人,醫院一定會出高價懇請陳眉雪留下來,給醫院好好研究一下,可是鄧亦菲是知道陳眉雪的身份的,也沒人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陳眉雪病情好轉好了,鍾立也放心了,他把小雪送到了關小小那裏,因為在竹林別苑,更適合養病一些,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個預謀已久的計劃,需要小雪不在場的情況下才能實施。


    鍾立這段時間曠工非常嚴重,局裏很多工作都是由吳陽和新任的常務副局長挑起來的,現在終於可以安心投入工作了。


    可是剛剛上班沒幾天,一項新的人事調動,引起了鍾立的注意。


    常市常務副市長方江,擬調任錫城市市任市長,原市委委員,常委秦升才補了方江的位置,而頂替秦升才位置的,竟然是古向昆。


    三個人事調動中,秦升才提拔一點也不奇怪,現在全國都在搞醫療改革,現在醫療改革考察已經結束,到了由全國人大常委會討論的時候了。而常市是醫療改革考察的第一站,對整個醫療小組的幫助很大,國務院醫療改革領導小組對常市的工作進行了點名表揚,作為常市醫療改革領導小組的組長,秦升才功不可沒,提拔也是必然的,早晚而已。


    可是方江和古向昆的提拔,卻有些不尋常了。


    方江常務副市長,調錫城市任市長,從副廳到正廳,問題不大,可是方江是警告處分過的幹部,這樣的幹部不能說不用,調任一方大員,還是需要慎重考慮的,據鍾立對方江的了解,這個人其實並不具備執掌一方政府的能力。錫城市的經濟水平在蘇省排名第三,而且這幾年錫城市的經濟增速很快,是一個很容易出政績的城市,省委將方江調過去,是屬於有意提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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