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縣政府休假3天,不管是縣委還是縣政府,鍾立都不要值班,因為整個天目縣,常委中他排名最後,雖然也是縣領導,但是是領導最後一個,在縣政府內部嘛,排名第四,也輪到不到他值班,這也算是官階不大的唯一好處了吧。


    他跟陳眉雪約會的地點,本來還是東大街步行街,但是後來陳眉雪打來電話,說一起去沐湖上劃船,還真是小丫頭,心性就是浪漫,可能在陳眉雪的眼裏,在沐湖上麵兩個人劃船要比在電影院裏看電影來得浪漫地多。


    元旦一大早,兩人就約著見了麵。


    1月份是常市的寒冬了,天氣特別冷,雖然還沒到零度,但是湖風吹在身上,也是刺骨的,這個時間選擇去遊船,也真是很另類,浪漫有的時候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時間很多做遊船生意的,都已經回家不做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租了一艘船,在老板狐疑的眼光下,兩人慢慢劃著槳,往湖中心駛去。


    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陳眉雪就畢業了,現階段忙花木市場的事情,估計也累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鍾立盯著她那張絕美的臉龐,想起了從認識到現在發生的點點滴滴,心裏瞬間就溫暖起來,再看看這湖光山色,碧波一線,突然覺得,這不就是他最初想要的生活嘛。


    陳眉雪也盯著鍾立的臉,悠悠說道:“鍾哥哥,你說要是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小丫頭又開始矯情了,鍾立看陳眉雪的小臉凍得沒有一絲血色,不禁有些擔心,幸好自己今天穿的多,就把最外麵的一件呢子大衣脫了下來,幫陳眉雪披上。


    陳眉雪也沒有拒絕,讓鍾立劃著船,她捂著大衣,調皮地說:“鍾哥哥,你的衣服好香。”


    兩個人劃累了,回到了岸上,因為外麵突然起風了,特別冷,鍾立決定還是帶陳眉雪回家,本來就身單力薄的,要是生病了就麻煩了。


    自從鍾立開始學做飯,家裏的柴米油鹽也是一應俱全,回到家,就給陳眉雪煮了一鍋薑湯驅寒,看著鍾立忙忙碌碌的背影,陳眉雪的眼裏,竟然悄悄地滑落了兩行淚水,等鍾立轉身,又偷偷擦幹了,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鍾立煮完薑湯之後,又準備開始洗菜做飯,係上圍裙之後,還真有居家男人的風采,看著鍾立的背影,陳眉雪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慢慢走了過去,雙手從背後環抱住了鍾立的腰,把臉輕輕地貼在他的背上。


    鍾立本來忙得正歡,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抱給嚇住了,瞬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說他是個戀愛小白,一點不假。


    “鍾哥哥,以後你每天都會這樣給我做飯嗎?”陳眉雪問道。


    鍾立慢慢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說:“當然不會啊,不是應該你給我做飯嗎?”


    這句話一說,陳眉雪突然就覺得心裏一酸,眼淚再也沒有忍住,就滴落了下來。陳眉雪一哭,鍾立就慌了,急忙解釋道:“好好好,以後我做給你吃,你別哭啊.....”


    看著鍾立著急的樣子,陳眉雪瞬間就破涕為笑了,這個鍾立,還真是不解風情,連女人的感動就看不出來,乖乖繳械投降了。


    最後兩個人一起動手,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吃完午飯後,外麵的風越來越大了,也就不能出去玩了,兩個人就窩在沙發上,各自找了一本小說,背靠背看了一個下午。


    經曆了官場的喧囂之後,鍾立再也沒有過這樣恬靜的時光,這樣的生活,讓他想起了象牙塔裏的那份純真,心裏想,或許,背靠著的這個安靜的女孩,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吧。鍾立慢慢回過頭來,發現小丫頭竟然睡著了,書就放在膝蓋上,長長的睫毛撲棱著,伴隨著輕盈的呼吸,睡得很香。


    鍾立笑了下,慢慢把她放平,從臥室拿了枕頭和被子過來,就讓小丫頭好好睡一覺吧。


    正當鍾立收拾好一切準備離開的時候,陳眉雪青蔥的手指從被窩裏伸了出來,一下子就拉住了鍾立的手,鍾立剛剛轉過身來,陳眉雪一下子就從被窩裏跳了起來,兩隻手摟住了鍾立的脖子,溫軟的唇就貼在了鍾立的唇上。


    這好像應該是鍾立對愛人的初吻吧。


    即便和溫晴談戀愛的時候,鍾立也沒接過吻,跟秦怡箐,也沒有這麽讓人說不出感覺,這個傻子,被陳眉雪的主動又給嚇懵了,就知道嘴唇貼著嘴唇,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幹嘛了,兩隻手並排放著,好像是多餘的一樣。


    還好,陳眉雪吻了一下,就收掉了嘴唇,又一下子鑽進了被窩裏麵,把頭都蒙住了,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隻留下心旌蕩漾的鍾立,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元旦的時候,在京南市的某一個茶館裏麵,魏旭亮和古向昆見了一麵。兩個人都是壟斷勢力在常市乃至蘇省的代表人物。雖然古家的實力要比魏家高一個層次,但是古家在蘇省的布局卻比不上魏家。


    古家之前的重心,全部放在了省會城市和一線城市,也就是前幾年,古向昆調到常市之後,古家的產業才開始向常市一定量的轉移,不像魏家,在蘇省已經經營多年,不論是官場還是商圈裏麵,都有不小的把控力度。


    這兩個壟斷勢力的代表人物,雖然都是在首都京北市長大,都是隻知其名,未見其人,像今天這樣能坐在一起喝茶,也算是破天荒的了。


    這次是古向昆約的魏旭亮,古向昆當然有他的小算盤,他想借魏旭亮的手,讓鍾立吃點苦頭,目前鼎豐地產的投資項目如果再黃了,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也將一落千丈,不可同日而語了。


    雖然到目前為止,古向昆並不信鍾立真的能拉來順達地產的投資,但是有一個事實卻不容忽視,秋河鎮的花木市場,當初就是打著順達地產的名號,而花木市場,是鍾立主推的項目,如果說鍾立跟順達地產沒有一點點聯係,那是不可能的,這也是古向昆為什麽要約魏旭亮一起喝茶的原因。


    對於古向昆的邀請,魏旭亮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多少還是知道一些東西,畢竟鼎豐創投是古家的產業這一點,外麵的人不知道,但是同樣作為五大勢力的魏旭亮,還是知道的,如果不出意外,矛盾還是出在鍾立身上。


    兩個人初次見麵,必要的寒暄過後,也就進入了正題。


    “魏兄,你秋河鎮煉鋼廠的事情,簡直就是慘敗啊,整天玩鷹的人,到頭來給鷹啄瞎了眼。”這隻鷹是誰,兩人都是心照不宣。


    “哈哈哈,說的是啊,不過我可知道古兄也給這隻鷹啄了一下,也流了不少血呢。”兩人看起來說話針鋒相對,其實目的都指向了一個人。


    “對呀,我也是很頭疼,所以這次來請魏兄出謀劃策。”其實對付鍾立,古向昆有的就是手段,他之所以找魏旭亮,真實的想法還是想把魏家拖下水,現在的鍾立,雖然算不上羽翼豐滿,但是背後畢竟站著一個許榮傑,許榮傑的背後到底站的是誰,目前為止還不明朗,但是能夠想象得到,許榮傑的背後,一定有一個巨人,又或者說,是某一位國家領導人。


    如果許榮傑反擊,聯合古家和魏家兩家的實力,也就未必要害怕了。


    畢竟古家在蘇省根基不深,很多時候,還是要借助魏家在蘇省的勢力。


    魏旭亮又是哈哈一笑,他終於摸清了古向昆的套路,就這樣把魏家拉下水,魏家也不是傻子,不過既然開口了,魏旭亮不幫忙也不好,於是他壓低了聲音,對古向昆說了一計,古向昆聽了,立馬就喜笑顏開,別看這個魏旭亮不在官場,要是在官場,也是一把玩陰謀陽謀的好手。


    元旦過後,鼎豐地產第一時間到天目縣招投標中心交了保證金,緊隨其後的,還有於水地產。因為杜長順的原因,鍾立本來約好的元旦見麵被推遲了,至今為止,順達集團那邊還有沒有消息傳來,雖然杜丁丁已經跟她父親說過了,但是杜長順並沒有表態。


    離最後的時間僅僅還有一周,如果順達地產最終沒有參與,鍾立的威信就會一落千丈,在常委會上,將很被動,可能會完全被古向昆牽著鼻子走。


    如果是別的企業家,還好說,登門拜訪就是了,但是杜長順不行,這在全國的房地產界裏麵是當之無愧的魁首,別說你一個副縣長,就是許榮傑,也未必有這個麵子。


    元旦剛剛過去幾天,又一個消息傳來,不僅震驚了鍾立,甚至連整個天目縣都好好地震驚了一把,那就被捕的王文雨,僅僅以尋釁滋事的罪名被拘留了15天,無罪釋放了。


    無罪釋放其實還不是最驚人的,京南市鼎豐創投集團宣布,旗下的常市鼎豐房產將由王文雨出任執行總裁,也就是說,王文雨進了一趟拘留所,成了鼎豐在常市的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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