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她的心裏就又舒爽了起來。衝著他甜甜一笑,“但憑大人做主!”


    是大人,而不是王爺!


    鄭劼的唇角就勾了勾,然後環視了一下四周,“這麽多人都杵在這裏做什麽?喘氣都困難了。外麵,剛剛參加完秋闈的學子想要進來開個詩會都不可得。”


    裏麵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往外看,盡管能看清外麵情況的人不多。


    心裏都有個疑問,很多學子在外麵嗎?


    三年一次的秋闈可是朝廷的大事,而學子的口誅筆伐更是有著殺人不用刀的力量。


    薑衛平道:“若非有人鬧事,下官也不會有此動作。”


    鄭劼卻連個眼光都沒施舍過去,而是再次看向陸未晞,“陸未晞,你當初燒我的客棧的氣勢哪裏去了?”


    陸未晞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僵,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哪把壺不開提哪壺。“當時並不知道那客棧是王爺的!”


    知道了,也照燒不誤。


    鄭劼好笑的看著她眼神的閃爍,“是不是酒樓是自己的,就舍不得了?做人怎麽能厚此薄彼?”


    “王爺這架拉偏了吧?”陸玉昤開口,“這酒樓明明就是我母親名下的。”


    鄭劼一個冷目就飛了過去,“若是證明了不是你母親的,陸二小姐當如何?”


    “若是證明了不是陸未晞的,她又當如何?”五皇子挑釁的看過去。


    陸未晞小心的覷著鄭劼的臉色,“要不,先燒了再說?”


    鄭劼勾了唇角,小丫頭很上道嘛!“那就燒吧!”


    “不!”陸玉昤高聲阻止,“不能燒!十裏香發展到現在的名氣,可不是一天兩天堆積的。這麽多年的心血,豈能付之一炬?我們不要了!就算是三嬸的吧!四妹妹,你贏了。”


    將忍疼割愛演繹的淋漓盡致。


    “啊!我知道了!”鄭煥一副恍然大悟的驚喜狀,“以前有過一個類似的案例,不過是爭搶孩子的------”


    “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出頭了?”鄭劼看過去,目光不是多冷,可也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


    “大哥------”鄭煥瑟縮了一下,眼中就有了水霧彌漫。


    “回家!立刻!”鄭劼毋庸置疑的道。


    “大哥,我------”鄭煥一臉的不情願。


    “讓我的人送?”鄭劼挑眉,“勁風!”


    “我自己走!”鄭煥看了陸玉昤一眼,跑走。


    “雍郡王這是不讓人說話嗎?”五皇子譏誚了唇角,“關於那個爭搶孩子的案例,相信在場的恐怕都多少聽說了。隻有親娘才會心疼孩子,不舍得傷害孩子。同理,這家酒樓,究竟是誰的,明眼人也已經心中有數了。”


    連堂兄都不叫了,直接喊上雍郡王,足見疏遠。


    鄭劼低笑,“是嗎?本王掌管大理寺,竟是看不清呢!心中一點兒數都沒有。還請五殿下不吝賜教啊!”


    說著,在伊水湄先前坐過的桌子旁,一撩袍子,瀟灑自如的坐了下來。


    一副審案子傳喚證人的架勢。


    五皇子被他這番作為刺的氣悶,“陸未晞要火燒這家酒樓,足見沒有絲毫的心疼。而陸二小姐為了保住這麽多年經營的心血,竟是寧願將客棧想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不錯!”榮婷郡主附和,“隻有真正的主人,才會愛惜和心疼。”


    “不對!”馮騁高聲反駁,“物什可不同於人!人一旦毀壞了,可能就不存在了。但是物什不同!這酒樓毀掉了,是可以重建的。在我看來,這酒樓本就不是自己的,送出去,也就是還回去,有什麽可心疼的?”


    “嗯!”鄭劼手指敲著桌麵,抬眼看了看三皇子,“三殿下可覺得明珠郡主說的在理?”


    三皇子負手而立,笑了笑,“這本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我還是那句話,還是講求證據的好。大理寺審案難道不是如此嗎?”


    鄭劼道:“無論是哪裏審案,都得讓當事人自辯吧!陸未晞,這酒樓若是燒了,你就一點兒也不心疼嗎?”


    陸未晞明白,這是人家大理寺卿給的自辯的機會了,便胸膛一挺,道:“我自己的肉包子,我就是喂了狗,也不會送給土匪。否則,隻會助長土匪搶劫的氣焰。”


    “對!”伊水湄高聲道,“我的酒樓我做主!就是這麽霸氣!想要聽個響,砸了自家的酒樓,我樂意!為了看個火焰,燒自家的酒樓,也是我樂意!多管閑事的,都是吃飽了撐的。不想聽的,不想看的,就滾得遠遠的。”


    伊水湄說的唾沫星子飛濺,若非顧忌形象受損,她肯定要爬到桌子上,一手叉腰做茶壺狀。


    想想那畫麵,自家都覺得美的心醉。


    要問先前為何沒有這樣的霸氣,那是因為撐腰的沒來。


    她家女兒可以糊裏糊塗,但她卻是腦子倍清的,這雍郡王絕對是為了維護她家女兒而來的。而且還是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這麽深的情意,她家那遲鈍的女兒怎麽就是感受不到呢?


    好吧!這是她的錯!是她這個娘親沒有教好,以後必須得加緊時間好好補課才行。


    但現在,有雍郡王這尊瘟神在這裏鎮著,她們還有什麽好怕的?


    不過,接觸到陸未晞目瞪口呆的眼神,她還是小小的心虛了一下的。摸了一把臉,壓低了聲音道:“怎麽了,晞晞?我可是說錯了?”


    陸未晞合上嘴巴,突然就笑了,“沒有!娘親說的很對!很霸氣!”


    伊水湄便眉飛色舞的樂了起來。


    七皇子繃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接受到五皇子的冷目,扭頭轉了個方向,繼續笑。


    馮馳一本正經的點評,“說得好!就是這個理!人家砸的是自己的酒樓,燒的是自己的酒樓,礙著別人什麽事了?”


    薑衛平道:“國公爺這架拉的!她要是砸的是自己的,燒的也是自己的,自然不關別人的事情。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家酒樓真的是陸侍郎夫人的嫁妝嗎?”


    鄭劼掩去眼中的笑意,道:“想要知道是與不是?審一下就行了。幾位,移步到大理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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