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覺得有點像。”蘇格蘭說。


    “啊,愉快達成一致呢。”川上濟聲音歡快,“不過把人比作成狗,還是有點不好。唔,最好別當著那位警官的麵說。”


    “的確。”


    蘇格蘭回答,他暫時判斷不出川上濟有沒有起疑。


    川上濟想了想,蘇格蘭的解釋其實沒有問題。


    又不是誰都像他一樣有超憶症,遇到可能見過的人也的確會有那種反應。


    而且不隻是鬆田陣平,蘇格蘭遇到別的人——如公園的常駐健身者,便利店員,外賣小哥時,也有過類似反應。


    隻不過這回鬆田陣平被係統識別為關鍵人物,川上濟才格外注意。


    其實無論兩人認不認識,都不影響川上濟對蘇格蘭的評估,雖然懷疑但是也無所謂。


    在他眼中,蘇格蘭的身份不算很清白,但也不算很可疑。


    屬於那種壓著給酒廠打工完全沒問題,進一步信任卻有所疑慮的成員。


    順便提一句,這種代號成員在酒廠裏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是酒廠的中堅力量。


    目前為止,蘇格蘭沒對組織造成損失,反而還創造了不少利益,配合了川上濟不少的奇思妙想,肝了不少份任務報告——琴酒點名道姓讓蘇格蘭寫任務報告。


    而且,川上濟對抓臥底其實不是很感冒。


    琴酒抓臥底是習性使然,其他成員抓臥底是實打實的業績。而川上濟……他因為行動組,研究組反複橫跳,在酒廠裏的地位很特殊。


    一方麵,川上濟地位不低,能直接聯係那位先生,狐假虎威之下還能毫不畏懼地與琴酒和朗姆扯皮。


    但另一方麵,川上濟一直是自由人,他在組織裏沒有勢力,也沒什麽實權。


    也就是說他已經到職業天花板了,就算抓臥底得到筆業績也用處不大,因此他沒興趣花太多時間去查——如果是自己分內的或順手為之倒可以勉為其難一下。


    而且絕大多數情況也不用他刻意去查。


    在川上濟的縱容之下,他手下的臥底總覺得竊取情報的春天來了,忍不住開始聯係上線發展下線,試圖大展身手。


    最沉得住氣的也就三個月。


    而且總會露出些慘不忍睹的破綻,明顯地像大冬天隻穿著花褲衩在街上走一樣,讓川上濟覺得裝作沒看到都侮辱自己的智商。


    但這一年裏蘇格蘭很老實,沒有刻意打探情報的行為,生活軌跡也很正常。


    而且在川上濟上報朗姆後,情報組那個喜歡搞事的波本也不再來禍害蘇格蘭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蘇格蘭大概率沒問題。或者說,他有問題但相當沉得住氣。


    最最重要的是,蘇格蘭能給他打工。


    磨合了一年,蘇格蘭現在是一名合格的打工人,直接導致川上濟很久都沒感受過996,007的滋味。


    打工能力是加分項,這讓川上濟願意無限製延長他的觀察期——他很久之前的打算是過渡一兩個月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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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蘇格蘭是個相當好的室友,從不幹涉打聽川上濟的動向,還承包了他的一日三餐。


    除此之外,川上濟對臥底的評判標準很克製:疑罪從無,沒有確鑿證據,就不是臥底。


    其實琴酒也遵循這個評判標準,但在此基礎上,他同時會參考被懷疑成員實力:


    如果外圍成員可疑,直接斃掉;如果有潛力的外圍成員可疑,審一番看看有沒有問題;如果可疑的是代號成員……


    監視為主敲打為輔,工作照布薪水照發,沒明確證據是不能直接抓去審訊的,會動搖軍心。


    琴酒和黑麥威士忌目前就是最後一種情況。


    川上濟曾聽過貝爾摩德轉述琴酒的抱怨,覺得黑麥威士忌有問題,但又找不到問題,忍不住當作酒廠好苗子培養,卻又懷疑他不幹淨。


    當然,這些是川上濟套出來的,那時候貝爾摩德主要是向他抱怨另一件事:


    “黑麥威士忌那個家夥……簡直和宮野家的那個女人同樣討厭。”


    “不,我覺得黑麥語言功底了得,‘腐爛的蘋果’,太形象了,哈哈哈哈哈……一般人想不出來……”


    然後他又被惱羞成怒的貝爾摩德狠狠錘了幾下。


    咳咳……扯遠了。


    現在的問題是,蘇格蘭是否認識那名卷毛警官。


    “其實,我覺得那位名為鬆田陣平的警官很有意思。”川上濟的眼睛眯了起來,“搜查一課的新人,或許可以認識認識呢。”


    聽到這句話,蘇格蘭感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卡沙夏這家夥喜歡折騰搜查一課就算了,怎麽還把主意打到他朋友頭上了!


    “別把自己玩進局子了,還是和警方保持點距離才好。”蘇格蘭說。


    “不不不,大隱隱於市。”川上濟搖頭,“而且,像米花町這樣案件頻出的,認識幾個警察還是不錯的。”


    畢竟能在案發現場隨意進出到處亂竄,去警局做筆錄像是去自己家一樣,感覺超級好,試過幾次後欲罷不能。


    而且川上濟還借著這個機會采訪了不少同行,成功地寫了一篇與此有關論文。


    從學術上把社會心理學博士的身份坐實了。


    “啊,當然,像你這種組織的新人……還是最好和條子們距離遠點。”川上濟補充道,“容易落人口舌啊,對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蘇格蘭看了自己搭檔一眼,“還有,如果你把自己玩進去了,我不會幫忙的。”


    川上濟這家夥有點謎語人習慣,相處這麽久,蘇格蘭已經學會在他故作深沉時直接開懟了。


    蘇格蘭知道,這時候,他表現得越正常,越不在乎鬆田陣平,越能降低自己的嫌疑,同時對鬆田陣平越有利。


    卡沙夏在日常生活中還算遵紀守法,“川上濟”這個身份他維護地極好,一點黑暗中的東西都沒沾。


    因此,蘇格蘭不擔心鬆田會在“川上濟”手上吃虧。


    他真正擔心的,是鬆田反而對“川上濟”起了興趣,然後不小心扒出“川上濟”這層偽裝之下的卡沙夏……那就不好解決了。


    或許他得冒著身份暴露的危險,把卡沙夏送進去。


    “好過分哦蘇格蘭,搭檔情誼呢?”川上濟抱怨道,“為什麽你想讓我進去啊。”


    “搭檔情誼在呢,我又沒說把琴酒他們喊過來看笑話。至於後一點,你不覺得你很擅長作死嗎?”


    “放心,你進去了我都不會進去的,蘇格蘭。”


    “別掉以輕心。”


    “同樣的話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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