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被季真轟翻之後,這隻雕站了起來,然後如同人類一般搖晃搖晃腦袋,好似自己的腦袋被撞暈了一般。


    然後,它沒動手了。


    把自己的翅膀當手,對著季真一指,然後又一指它身後的那劍塚。


    季真點點頭,明白了雕的意思,然後踏步便走了過去。


    樹木蒼翠,山氣清佳,季真信步過去觀賞風景,走了一會兒,便來到一座峭壁之前。


    那峭壁如同一座極大的屏風,衝天而起,峭壁中部離地約二十餘丈處,有著一塊三四丈見方的大石,好似一個平台,石上隱隱刻得有字。


    極目上望,便看清楚那「劍塚」兩個大字。


    季真走近峭壁,但見石壁草木不生,光禿禿的實無可容手足之處。


    他凝神觀察,但見峭壁上每隔數丈便生著一叢青苔,數十叢筆直排列而上。


    他心念一動,縱身躍起,探手到最底一叢青苔中摸去,抓出一把黑泥,果然是個小小洞穴,想來是獨孤求敗當年以利器所挖鑿,年深日久,洞中積泥,因此生了青苔。


    季真丹田之中提起一口氣,騰躍而起,左足輕點第一個小洞,身形再竄。


    這一竄之下,便是兩丈之高,再次右足於另外一個小洞一點。如此往複,便輕鬆的上了平台。


    平台之上,神雕早已經在等著了。


    季真看著那劍塚兩字,確實是見字如見劍,但若說這裏麵有什麽高明的劍法,季真卻是瞧不出。


    到了他劍術這樣的境界,武俠世界之中,沒有他看不出來的劍法。


    那麽,就隻有一個原因,這隻是孤獨求敗用劍寫字,並不蘊涵高明劍法。


    季真再往下看,便見那「劍塚」兩個大字之旁,尚有兩行字體較小的石刻:劍魔獨孤求敗既無敵於天下,乃埋劍於斯。嗚呼!群雄束手,長劍空利,不亦悲夫!


    “世界的束縛,和張真人一樣,若是去往更廣闊的世界,或許更為閃耀。”


    當季真還在感慨之時,神雕已經伸出它的爪子,開始抓開這平台上的石頭。


    於是,季真便看到了那上麵的四柄劍。


    利劍、重劍和木劍,都還在。那軟劍因被獨孤前輩扔到了深穀之中,所以用一石片代替。


    季真臉上露出笑容,畢竟,他手上還沒真什麽好劍。


    神雕的翅膀指了指第三柄重劍,意思不言而喻,便是希望季真取重劍。


    但季真卻是搖了搖頭。


    他自己的身份不一般,重劍雖然材質很好,重量於他禦使也沒有任何問題。但其體量著實太大,容易暴露他自己。


    是以,季真取下了那第一柄利劍。


    隻見那劍刃之上青光閃閃,被獨孤前輩批文:淩厲剛猛,無堅不摧。


    “雕兄,我此際而來,是為這劍而來,並非為劍術而來。”季真對神雕說道,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


    說完這句,季真對著這埋劍之所上的劍塚二字拜了拜,也算是拜祭過了獨孤前輩。


    “此間拿到了長劍,便要告辭了。”


    季真也沒有刻意的去尋找那所謂的獨孤九劍。


    在他看來,獨孤九劍的內涵奧義也其實是屬於易理武學的範疇,再加上獨孤求敗行走江湖的各種武學見識,自然可以尋敵破綻而攻之。


    這門武學其實是屬於利劍級的劍術層次。


    完全比不上後麵的重劍、木劍和無劍。


    當然了,這後麵的層次,其實很虛無縹緲,其實更講究個人的領悟,偏重於哲學方麵的思考。


    將個人思想融入武學之中!


    而現在的季真,其實就已經達到了這樣的程度。


    隻是這種層次,比拚的不再是招式,而是心。也就是季真所言的以心破心,以心破武!


    勝敗往往取決於心!


    季真沒有多加的留戀,取了這利劍之後,渡水登萍的輕功一起,便是從高台之上一落而下,揮了揮手,算是和神雕告別。


    ···


    終南山。


    全真教。


    在季真來到了南方遊玩江湖之時,丘處機也已經回到了全真派。


    不止如此,他還廣發信件,告知所有的師兄弟回終南山商議大事。


    直到今天,最後一位,在蒙古教導郭靖內功的丹陽子馬鈺,才終於趕回來了。


    “師兄,召集我們有什麽事?”


    匯聚於議事廳之中,七子全部落座,玉陽子王處一拂塵一甩,問道。


    “此次召集師兄、師弟,是我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一聽丘處機如此一說,其他六子皆是神情一肅,馬鈺說道:“師弟,還請詳盡說說。”


    於是,丘處機便將中都榮王府之中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太古子郝大通聽完了丘處機的話,卻是眉頭一皺,言道:“師兄,江湖之上出現一個陌生的高手雖然很奇怪,但也用不著將我們一同召回吧?”


    丘處機未說話,馬鈺卻是一伸手,將眾師弟準備附和的話語壓了回去。


    馬鈺搖了搖頭,“事情沒那麽簡單。”


    丘處機點了點頭,這才詳細解釋這內中所蘊含的意思。


    “眾師兄弟都知曉,我於那金國中都教導康兒武功。但我也有另外的事情,便是打聽金國的事情。”


    “雖然完顏洪烈從來不在我處的時期談起國事,但我也有不少的收獲。”


    “在金國的內部,有榮王完顏洪熙和趙王完顏洪烈這兩兄弟最受到皇帝的寵愛。朝中大臣皆是以這兩位王爺俯首為臣,因為這兩位王爺,其中之一便是以後的金國皇帝。”


    “完顏洪烈是主戰派,不管是對蒙古,還是對南宋,都是主張征伐。”


    “而完顏洪熙則是主和派,不是求和的和,而是安逸的意思。他是一個享受的王爺,府中各處皆是金碧輝煌。”


    全真七子也不愧是道學有成,這丘處機幾句話說完還沒有切入正題,他們還是仔細認真的聽著。


    “我原本以為,這完顏洪熙根本不足為慮,相反還是完顏洪烈的拖累。這兩個王爺相爭起來,正是我宋朝得利之時。”


    “但是,我跟蹤受傷這件事情,我才發現,事情遠遠沒有我現象的那麽簡單。”


    “這榮王府,從表麵上看一副財大氣粗、享受安逸的樣子。但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才是真正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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