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間,碧水環繞,山坳中有個小島,島上居住著從大夏國過來的一名金丹期高手,在這裏傳經布道,以圖基業。


    此人妖言惑眾,說什麽誌武星紛爭不斷就是因為沒有統一的政權,若是誌武星統一之後,那自然就沒有戰爭。


    還有就是上層修士對下層平民盤剝太過厲害,使得誌武星丟失了大道垂青,少了仙道風采。


    各種匪夷所思的思想都從這裏冒出來。


    這裏位於誌武星三國四宗的魯國,誌武星分為四塊大陸,互相犬牙交錯,而魯國地理位置最好,這片大陸上除了南方和平源宗接壤之外,其他邊界都是海域,所以十分承平。


    作為這片山脈的擁有城市的城主,黨世英準備親自來會會這些心思不軌的人物。


    他們把自己的想法散播在城市,引得不少平民心動,還有一些不受官方管控的散修過來投靠,如今這裏已經有了五十多名修士。


    其中還有三四個金丹期。


    誌武星自然有那種桀驁不馴,不守規矩,或者說對現有製度不滿的修士,他們遊走四方,散居在外,有的人獲得了大機緣,修為暴漲,有的人蹉跎年歲,不得其法。


    有的一直堅守本心,試圖改變誌武星的格局,有的墮入邪道,以殺牟利。


    不管是哪一種方式,這些人都是誌武星不穩定因素的存在。


    黨世英如今一百三十歲,金丹中期,並不是多麽修為高深的人,天賦也是一般,但出自魯國常明郡的黨家,地位極高,資源豐富,又是家中嫡係,雖然天賦不怎麽樣,但對於修行從來沒有虧欠的時候。


    “這些邪魔居然還真有人投靠。”


    走著,黨世英感到前麵不少人在走動,估計在上百人,比他知道多兩倍,不覺皺眉。


    等到他出現在森林之外,看看到了山坳中的水池,頓時有五六個身影朝著他飛來。


    “閣下是什麽人?為何擅自闖入我天門地域。”一個看上去不到四十歲其實已經一百多的修士大聲喝道。


    他是武德招攬的四名金丹之一,他天賦卓絕,有五係靈根,可是出身貧寒,在皇家設立的學校雖然有了修行的可能,但還是因為自身沒有支撐的緣故,被種種欺辱,靈石、丹藥都到不了他手上,本來比他天賦差得多的人,竟然比他修行的還要快速。


    到了築基中期,他就直接離開,遍走天下,可惜沒有遇到金丹期的修行法訣,雖然突破了修為,但無法可練習,隻能蹉跎,好在心智堅守,並沒有造成殺孽。


    如今武德賜給他法訣,又給他丹藥,還許諾了一些東西。


    他是在這裏投靠武德人中,為數不多的知道內情的人之一,這夥人來自東明界,是為了顛覆都誌武星的格局製度而來。而他百分之百的支持。


    曆經風霜的遊哲意說話的口氣十分冷硬,讓黨世英很是不滿,大聲道:“我乃此地城主,為何不能來?”


    遊哲意愣了下,他們在魯國和平源宗的交界處搞動靜,就是為了能夠讓兩家都不要打擾。平源宗和大夏國大戰,損失慘重,就是知道了,也會三心二意。而魯國一項自認為地方優越,警惕性極低,而平源宗又受到削弱,肯定也不會理會他們。、


    但沒有想到魯國的城主竟然來了。


    城主主持一方軍政大權,可以說百裏侯,也是比較顯赫的存在。


    而且這個黨世英出身高貴,莫非魯國皇室已經盯上了這裏。


    他正在想著,背後一道旋風吹來,水麵上輕輕泛起漣漪,驟然間,武德身影出現在二人的身後。


    “原來是黨城主大駕光臨。”武德一拱手,輕輕笑道。


    黨世英皺眉道:“你就是那個妖言惑眾的武德先生?”


    “妖言惑眾?”武德微微一笑,問道:“我說的是否有錯?若是有錯,可以算作妖言,但若是沒錯,如何這般說話。”


    黨世英沉默了片刻,歎道:“若是按照你的想法,自然是不錯的,可這誌武星向來如此,修居上,人居下。修士雖從人來,但修士高絕於天。”


    “哦……”武德一怔,沒想到黨世英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看來對現在的情況認識的很清楚,完全可以通過言語來影響到。他笑著走過去,說道:“黨道友請。”


    黨世英笑道:“你竟然知道我。”


    “住在這裏,豈能不知道主家是誰?”武德哈哈一樂,拉著黨世英往小島中央走去,口中笑道:“這天下萬物,天下人擁之,所謂物質決定意識,若是有了,才能有想法。”


    “黨道友請想一想,若是有一個製度,可以杜絕浪費、杜絕不公,人的選擇多因環境而起,若是環境有足夠的約束力和說服力,這誌武星少了殺伐,一心向道。你說好不好?”


    “物質決定意識?製度維護公平?”黨世英瞅了眼武德。


    頓時覺得這些人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備而來,很可能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計劃,而不是在這裏空放豪言,攪亂人心。


    一想到此處,黨世英竟然好奇了起來。


    同一時間,和魯國、大夏國同屬三國之一的百威國的大司馬府邸中,一個最近救了他兒子性命的金丹老者正在極力攛掇他攻打夏國。


    “大司馬,所謂高處不勝寒,如今大司馬的地位由繼承而來,雖然皇室依舊信重,但少不了亂臣賊子胡亂進言,大司馬自繼承此位置後,從未有過戰功傍身,誰人能服氣?”


    韓毅大聲的質問道。


    坐在對麵書案之後的百威國大司馬樓敬軒臉色陰晴不定,現在朝中因為出兵大夏國與否發生了巨大的爭執,而他向來是中間派,誰也不得罪,但偏偏他是個軍隊名義上的最高統帥,這個問題又無法回避。


    眼前站著的這位韓毅道友是月前救了他兒子一命的救命恩人。


    當然這都是曾建圖他們設計好的,這個樓敬軒根本不適合執掌高位,但偏偏生於顯貴之家,繼承了大司馬之位。


    如果在東明界,這樣的人隻能去煉丹,因為他們知道樓敬軒煉丹最好,也最合適,而他自身也喜歡這樣。


    可沒有法子,他父親的位置,隻能他來繼承,而整個樓家也需要他繼承。


    樓敬軒對韓毅還是非常尊敬的,畢竟是兒子的救命恩人,而且還見識廣博,修為不弱,閑暇時候還幫助他教導兒子。


    “韓道友可知道,這一旦開戰,我百威國就陷入了不義之中。”


    夏國現在和昌黎門已經開打了,互相之間正在如火如荼的戰鬥中,為了穩定後方,夏國特意派人過來,提出要和百威國結盟。而同時昌黎門的人也過來了,要求百威國夾擊夏國後方,平分夏國土地,而且要告訴他們,平源宗已經去魯國借兵,準備再次攻擊夏國。


    重重消息匯總,整個朝堂一片混亂。


    韓毅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打起來,越熱鬧越好。


    “這又有什麽不義的?事情的起因還必須從夏國和平源宗交界的礦脈說起,既然是兩家交界,自然是兩家共有了。但夏國依仗國家實力龐大,搶占了去。這難道就是仗義嗎?”


    韓毅跟著說道:“既然夏國如此無情無義,那就必須教訓,要是將來在百威國和夏國的交界發現了礦脈,那時候再戰鬥可就晚了。”


    樓敬軒仍舊覺得不妥,他不是一個喜歡殺伐的人,當然對於利益的割舍也同樣不爽。


    “哎……”站起身,樓敬軒去看向了地圖。


    夏國在地域最廣不說,而且和大部分國家宗門都有接壤,如果不是被三宗一國壓製,恐怕夏國早就能統一了誌武星。而遠在另外一個大陸上的魯國什麽問題都置身事外,據說,不僅平源宗和昌黎門,就連剩下的兩個宗門青炎門,天龍宗都也磨刀霍霍,準備從夏國的身體上撕咬一塊下來。


    想著最近的事情,樓敬軒忽然覺得奇怪,怎麽夏國就和這麽多國家結仇了呢。


    他扭過頭,看向韓毅,問道:“韓道友,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夏國怎麽就成了眾矢之的。”


    “行事霸道,各宗門國家自危不得不反抗而已。”韓毅沉聲喝道,不過心中一個禿嚕,莫非樓敬軒洞悉了什麽。


    不過想來也不太可能,畢竟,他們的計劃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樓敬軒繼續看著地圖,天龍宗和夏國並不接壤,也不知道將來怎麽占領,估計會有各類資源的補償,而他們百威國的國力比平源宗高,卻比不過昌黎門,再有可能青炎門加入戰鬥,恐怕拓展的土地不會太多。


    但一旦他們四個國家接壤,這依舊是問題,誰能保證他們今後和和美美。


    “大司馬,當斷則斷啊,如今夏國成了眾矢之的,其他國家和宗門都想著分一杯羹,有了資源和人口,不出幾十年,他們的國勢就會進一步強大,而我百威國錯失這個機會,恐怕就在難以和他們爭鋒了。”韓毅語重心長的說道。


    大司馬沉默了許久,終於點了點頭,“好,明日朝堂上,我就這麽和陛下說。”又看著地圖,輕輕歎息,“身在局中,不走不行啊。”


    韓毅臉色依舊凝重,但眼底掠過一絲興奮,輕輕道:“陛下,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


    在大周臣子處心積慮搞亂誌武星的時候,齊天還在大夏國修行。


    誌武仙尊的洞府裏麵,齊天依舊修行了兩個月,這兩個月來他被充沛的靈氣包裹,還有各種無上的丹藥、靈石煉化。


    裏麵的儲藏太豐富了,幾乎可以比肩大周皇室的私庫。


    這些東西都是成品,當然也有材料,不過成品足夠多,而且靈氣充沛,齊天算得上得天獨厚的修行。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煉化,齊天已經感覺到了突破的可能性。


    這才不到半年時間,他竟然有了可能踏入金丹後期,但是他也知道,這種遺澤以後會越來越少,或者說,越來越沒用,因為隨著他修為的提高,需要的東西也越來越多,這些東西不夠用,還有就是身份的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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