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個四十歲的女人,她一臉怒意地看著齊天,恨聲道:“你也是我們中的一員,為何還要和他們合作,難道不應該把他們都殺光嗎?”


    齊天愣了下,他到是想過,可覺得不可能啊。仙盟雖然是個霸道的組織,但也承擔了許多責任,維護東方不受西方超然組織的奴役。而且就像是西方各國,有錢人獲得一切,底層人衣衫襤褸,若是忽然有一個底層的英雄冒出來,說他們一直剝削我們,咱們給他們殺光光,不用想,不可能有人去做。


    “這個太偏激了,就事論事而言,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咱們這算是內部矛盾,沒有那麽極端,能釋然還是釋然的好。”


    “哼——”女子冷笑一聲,她的遭遇同樣淒慘無比,被那些仙門子弟肆意淩辱,幾乎仙門中大部分的青少年都在她身上馳騁過,她的恨意一點都不比先前的那個半大老頭淺。


    “你倒是說得輕巧,我當初還以為我們真的有了盼望,可以報仇雪恨,沒想到到頭來,見到不過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你的想法我也知道的清楚,不過就是想要取代上三家嗎?然後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女子說著,一邊冷笑連連。


    這絕對是齊天有生以來,脾氣最好的一天,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歎道:“你想要我殺了他們,那絕對不可能,他們對你帶來傷害是極大,但、但……”


    “嗬嗬,說不話來了吧。”女子站起身來,“你有什麽道理可講,不就是寬恕,放下,過去了。你也好意思說這些,等你遇到了我們的遭遇再說。讓別人放下自己的仇恨,你來做好人,算的到清楚啊。你以為我會對你感恩戴德嗎?不,你隻是和他們一樣的人,不過在這個時候,你需要做些表麵功夫,維護自己的名聲,當到將來,你比仙盟又有何區別?”


    齊天臉色變了變,沉聲道:“我救你們,是因為可憐你們,並不貪求任何回報。相反的,我能做到,就是給你們一套修仙法訣,讓你們一心向道,過去的事兒,我怎麽計較?我把仙盟的人都殺光?”


    “你放心,很快你就看到了,仙盟的人會打起來,他們之中活下來的人,才是我認同的人,這下你滿意了?”


    這是齊天的心聲,他必須把這些人利用起來,否則單憑他一人之力,怎麽可能打得過上三家。其實他根本沒有讓這些人徒勞送死的打算,但到了這一步,他必須騙人。


    果然,那個女子聽後,臉色緩和不少,問道:“真的?”


    “真的。”雖然不是故意這麽想的,但確實是那麽回事。


    女子哼了一聲,又坐了下來,“那我也要去,我要看著他們死。”


    齊天擺了擺手,“行吧,你要去也行,不過戰鬥的過程中,不許偷襲他們,活下來是他們命。”


    女子並不答話,重重的出氣,明顯說中了她的打算。


    齊天再看向其他人,問道:“你們呢?”


    先前那個半大老頭,望著齊天,幽幽歎了口氣,他明白齊天的話隻是一麵之詞,但普天之下,能有誰幫他們報仇?除了齊天之外,天下找不到第二個人,齊天還要用這些人建立自己的功業,還要這些人成為他的麾下的力量,守護東方,根本不可能做出自毀根基的事情。


    這一切不過是個虛假的說辭。


    老頭臉上抽動著,人的無力在這一刻顯露無疑,就好像牛卓越,他們都是大勢下的一塊小石子,在風吹動之後,不小心卷入其中,掉進了深坑中,弱小個人的無奈,心酸,沒有人在乎,麽有人在意。


    “我就不去了,齊門主請放心,我也不會再找那些人麻煩,我會找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哈哈——”半大老頭蒼涼地笑著,聲音中悲愴荒蕪,讓人忍不住落淚。


    說罷,半大老頭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齊天心中也不是滋味,但有時候就是這樣。他見過太多這樣的無奈,小人物是不是人,算不算人?世界向來如此,天下自來如此。從來沒有一本史書記錄了張三今天被人打了一頓,是多麽的痛苦。隻有王侯將相的功業,他們的逸聞趣事。


    “慢著。”齊天上前一步,關上了門。


    躊躇了許久,他說道:“你們放心,他們都會死。”這一刻,齊天想到了自己在白石村的時候無力,他也經曆過這種無人在乎,仿佛與世隔絕的時候,他的喜怒哀樂,他的一切,除了張曉慧,整個世界恐怕都不知道。他被年紀大的孩子欺負,隻能忍著,想找一個人幫忙,卻沒有親人朋友。被人還告訴他,你不要在意,大家玩玩。


    “齊門主,你說真的?”女子驚喜地大叫一聲。


    齊天道:“不過可能和你們想的有些出入,我不想大張旗鼓的審判他們,此事就我們知道行了。在戰鬥的間隙,我會一一出手,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但你們也要答應我,這件事絕對不能外泄。”


    “這個絕對,我知道我們強人所難,但齊門主做到這一步,我等感佩之至。”半大老頭笑著答應。


    齊天自然不能太開誠布公的把事情說了一遍,那樣印象太壞,說不定剛說完,那些人馬上就開始倒戈了,而且剔除一些三心二意的人,他也有這個想法。


    當天晚上,齊天就開始收集情報,把那些犯事的人的名字全部揪出來,這可是個大工程,幾百人中,近乎有一多半都做過惡事。


    因為明天就要出發了,收集的資料並不多,肯定還有露網之魚。齊天又打電話給了江山,說明自己的想法。


    “事情我不反對,相反的,國家方麵會非常讚同,但是如此下去,這些人的折損,再加上戰鬥可能死亡人數,恐怕此戰之後,仙人的數量會極速減少,這樣能不能承擔繼續抗衡其他超然組織的責任?”


    東方仙人世界內部出現紛爭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世界,這樣的消息對其他超人組織來說,絕對是好消息。敵人的虛弱,正是自身的機會,這個無關乎對錯,隻有利益。就好像當年幾個國家拚的你死我活虛弱不堪時,美利堅才出手一樣,他們獲得了世界霸主的位置。


    正義有時候就是一張嘴的事兒。


    麵對江山的顧慮,齊天肯定地說道:“放心,如果人數少了的話,將來高手就多了,畢竟同樣的資源,分配的人數多寡,對個人修為的影響很大。”


    江山聽後,馬上說道:“隻要你有這個把握,我會馬上整理資料。”


    關於仙門近代的舉動,國家都一筆一筆的記著呢,他們不是不想管理,根本沒有法子管理,沒有核武器之前,仙盟的人就是核武器,他們那會兒極為強勢。有了核武器的威懾,仙盟的人才稍微收斂了一些。江山雖然也一心向道,但卻是一個世俗人,自然對這種霸道的組織沒有好感。


    哪怕他成了其中一員,也不能歸心其中。


    一份份資料送來,齊天眯著眼睛瀏覽,旁邊坐著孫月清和張曉慧,兩個女人一左一右,不時的發出兩句評語,“真是太壞了,他們怎麽能做這種事。”


    “哎呀,這個人真該死,簡直是個畜生。”


    “不行,我忍不住了,我現在就要去殺了他。”


    ……


    本來臨走的最後一晚,應該是美好的纏綿的,但三個人看資料,足足看了一晚上的時間。饒是齊天修為過人,也被這資料看得腦袋發脹。


    “看來我還是太仁慈了,這樣的人留在天門中,肯定是個禍害。”齊天關上電腦,幽幽地歎了口氣。


    望了一眼床上的方向,孫月清和張曉慧還在睡覺,兩個女人半夜就支撐不住,而且越看越氣,心裏也承受不了,索性眼不見為淨。


    他走到床邊上,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大約還有半個小時,恐怕人就到齊了,杜家和蓬萊仙島的人隻怕已經等候在門外了。


    “真是浪費,今天多好的機會。”齊天鬱悶地想著,要去經曆一場改變千年格局的事情,危險程度自然巨大,孫月清和張曉慧雖然口中不說,但心中牽掛不可避免,他要是趁機提出三人同眠,兩個人就是再羞澀、抗拒,也會答應的。


    偏偏事情有了波折,他不得不處理,看看左邊的張曉慧又看看右邊的孫月清,齊天一聲歎息,從屋子裏麵走了出去。


    剛到門外,就看到萬老師等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他,“小天,我送你一個禮物,不過……”


    “不過什麽?”齊天好奇道。


    “不過感覺有些怪,這是一個平安符,我在寺廟裏求來的。”萬老師說著,就笑了起來,因為齊天也是仙人,她也在修行,求自己保護自己嗎?想想也是,這個世界,最終保護自己的還是自己。


    齊天接過平安符,捏著萬老師的小手,“多謝。”


    萬老師臉蛋微紅,低聲道:“你小心點。”


    “對了……”齊天忽然抱住萬老師,在萬老師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萬老師臉色變了變,最後還是點頭答應。齊天此去,凶險萬分,饒是她對齊天信任,也不幹確定齊天是否能全身而退,對齊天過分的要求,就當做一個寄托應承了。


    齊天哈哈一笑,鬆開萬老師,雖然沒有大被同眠,但把萬老師的口打開,也是不錯。


    走下樓,杜碩田和韋正風等幾個人已經等在這裏了,當然還有昨天那五個人。


    “門主,怎麽他們也去嗎?”杜碩田問道,這些人的修為太低,根本是累贅,不明白齊天為什麽要帶上他們。


    齊天看了一眼,叫道:“成哥、王姐,你們休息好了沒有。”


    那個半大老頭叫李成、女子叫王蝶,其他三個齊天也認識了,聊過之後,五個人決定去看看仇人葬身的畫麵。


    “好了。”李成笑道。


    齊天點點頭,“走吧。”


    南山一號腳下,已經黑壓壓地站了一片人,眾人吃了玄元丹之後,對未來充滿了希冀,對大戰熱情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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