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門流傳百年,拳法又集眾家所長,內外同修,十分了得。


    百年錘煉下來,形意門的拳法已是渾然天成,呂高德自幼拜入形意門,寒暑苦練,拳法嫻熟,而今,又成為化境宗師。


    一舉一動之間,盡顯宗師風範。


    他從高台之上,身形陡然閃過,乍然消失在普通人的視野中,便是一般的武者,都無法看清他的身影,隻有一道模糊的虛影。


    “化境宗師,到底不一樣!”


    侯芳樹雙目眯著,頗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他還不著急出手,齊天和呂高德同是宗師。兩個宗師戰鬥,可是難得一見。


    “你們可以退開了。”


    眼見一道黑影從前方奔來,齊天回頭一笑,笑嘻嘻地麵對羅琪琪等人。


    羅琪琪差點沒瘋掉,別人都打到眼前了,他還有心思說這些。雖然呂高德人未到,但周身散發的氣場已經襲來,好像有一輛列車,鼓風而來,衝擊得眾人不能站立。


    他們後退了幾步。


    隻聽砰地一聲,拳影飛濺,無數拳影虛化變大,凝為無數影子,在空中轉瞬即逝。


    齊天背著一手,一隻手應對。


    兩個人交手之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好像兩個鐵塊在撞擊,每一擊,都驚心動魄。


    站在人群中的穆金龍看到這一幕,不覺臉色難看,他也是以拳法成名,但比起呂高德來,簡直天上地下,而呂高德內勁外放,拳法如龍,卻還讓齊天一隻手招架住了。


    “這齊天也太托大了,居然用一隻手迎敵?”


    “就是,呂門主同樣是化境宗師,他不全力以赴,這樣裝腔作勢,隻怕距離落敗不遠!”


    “那可不一定,你看呂高德樣子,再看齊天的樣子!”


    隻見呂高德麵色沉毅,好似一潭死水,整個人都陰沉至極,臉上僵硬無比。他身體快速移動,步步緊逼,拳法往來反複,打得虛空都振振有聲。


    可偏偏他對麵的齊天,一臉嬉笑,好似在遊玩一樣,完全不當一回事。


    “小子,你欺人太甚!”


    呂高德猛地大喝,雙拳收回,猛地運氣,張口噴出一道白練,好似風刀一般激射而出。


    眾人驚呼一聲,還記得剛才,呂高德內勁凝實,洞開石柱。這東西要是落在人身上,豈不是一個大大的血窟窿?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嗖的一聲,白練飛過,空中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倏然逼近齊天,隻見齊天身體微微側開,白練從大門飛出。


    “他竟然躲開了?”有人難以置信地說道,白練出現,繼而發出,不過一息的功夫,齊天竟然能夠閃過。


    呂高德麵露猙獰,猛地踏出一腳,震得地麵微微顫抖,厚實的青石板上,留下一個寸深的足印,身體在原地猛地彈出。


    他目光鎖定齊天,周身的真氣如大海般滾動,全部匯聚於臂膀之上,肉眼可見的臂膀在極速的變大,撲哧一聲,撕裂了衣服,亮出泛著淡淡光澤粗壯臂膀。


    剛才他用形意門的十二形拳,一路攻擊,齊天都不帶啃聲。


    在用內勁外放,又被齊天輕鬆躲過。他已經明白了,齊天進入化境宗師之地,恐怕比他要長許久。他每一擊都被齊天輕鬆化解,如此下去,隻要齊天瞅準空檔,猛力一擊,受傷的便會是他,甚至可能直接身死。


    眾人直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充斥周身,無數撕裂的聲音在耳邊劃過,甚至能感到肌膚被割裂的疼痛。


    “這一次,不知道齊天怎麽應對了?該不會還是一隻手對敵吧!”


    任誰都看得出來,呂高德這一擊,儼然是奔著齊天性命而去的。虛空中呂高德兩隻手已經無限放大,掌間交織著閃電,絲絲電光啪啪作響。


    侯芳樹微笑道,“沒想到呂門主用上了形意門的五行拳之雷拳!”


    幾個形意門的長老,也都目露得意,形意門拳法頗多,其中以十二形拳、五行拳最為出眾,當年開派祖師,博覽眾家之長,創造出如此爆裂拳法,輔以形意門的內勁武功,方才有了江湖地位。


    五行雷拳一出,不知齊天是否還能平淡應對。


    眾人看著這一幕,似乎已經看到了齊天狼狽的模樣,各個麵帶笑容。


    羅琪琪等人也都臉色慎重,不知齊天是否擋住這一擊。幾個人想要上前,可又想起齊天的話來,生怕自己上去,成了拖累。


    一雙美眸緊盯著齊天的羅琪琪,赫然發現,齊天麵色也凝重起來,不見剛才的笑意。


    可是,忽然,齊天嘴角又掛起淡淡地笑容。


    “這老小子玩命了!”齊天歎了口氣,催動周身法力,若是純以個人修為比拚,他其實還不如眼前的呂高德。


    不過兩者所修習的功法不同,哪怕不如對方,他的純正法力,也不是渙散的真氣內勁可以比擬的。


    空中傳來一聲蒼老的吼聲,“受死吧!”


    回音蕩開在大廳之中,不少人被驚得心頭狂跳。呂高德所在的位置,此時被一團雲霧繚繞,雲團越是到了拳頭,越是濃厚,幾乎媲**天的烏雲,而閃爍在拳頭的四周的電光,也越來越粗壯,乍現而出,電閃雷鳴一般。


    呂高德的麵容蒼老了幾分,今日是他成為宗師的第一戰,絕對不能輸!


    猛地,他催動了全身的真氣,周身的雲霧沸騰般的裂開,籠罩的地方越來越大,幾乎遮住了半個大殿上空。


    隻見一個巨大拳影轟然砸下!


    陰影投射,覆蓋了齊天周圍的位置,一股緊繃的束縛感傳來,在眾人驚嚇的目光中,齊天猛地躍起,迎難而上!


    轟隆隆一聲巨響,距離齊天幾米遠外的人都感到了巨大的衝擊,好些個人都跌坐在地上。


    “快看,那是怎麽回事?”有人驚叫道。


    隻見半空中,齊天和呂高德同時落下,而齊天的手還拽著呂高德的脖頸,呂高德好像沒了骨頭的皮肉,軟踏踏地被從空中扯下。


    啪的一聲,齊天把呂高德摔在地上,自始至終,他的一隻手始終在身後。


    “現在你還讓不讓我當你們家的長老了?”


    呂高德趴在地上,回頭望著齊天,內心翻騰,他不明白,為何自己全力一擊,居然被破開一個縫隙,拳頭落下之時,一股細微的堅實的力量插了進來。好像鐵針刺入了棉花團,直接到了他機體。


    他清晰的感覺到,丹田破碎,全身內勁瘋狂宣泄。


    現在的他已經是化境宗師,居然還能遇到這種無可匹敵的力量,難道說此人超脫了化境宗師不成?


    在齊天的一隻手下,他毫無反手之力。


    他張了張口,鮮血從嘴巴中溢出,大口大口地噴著,一會兒就染紅了地麵,精光流動盯著齊天的眸子變得昏暗。


    而齊天曾經腳下的位置,足有一米見方的地方,青石板的化為齏粉,若是仔細去辨認,肯定能認得出,那有一個拳頭的形狀。


    如此駭然的一擊,竟然不能傷齊天分毫。


    “呂門主敗了?他竟然敗了,齊前輩居然破開了這一擊!”


    “何止失敗了,我看呂門主恐怕是死了吧!你看他現在,哪裏還有生氣?”


    “這到底怎麽回事兒?明明呂門主已經勝券在握了!”


    圍觀的人無不瞠目結舌,那巨大的拳法威力,還在訴說著呂高德威能。可他卻已經死了,反觀不是那麽驚天動地的齊天,居然悠悠然地站著。


    “這人真的是個宗師,甚至達到宗師之境,至少有五六年的曆史吧!否則怎麽解釋,呂高德在他手下,好似玩物一般的死去。”


    “可如果他進入宗師有五六年的時間,難道十五六歲的時候就成了化境宗師。”


    “老天爺,你莫不是要把我嚇死!”


    在場之人,內心湧現出五味雜陳的各種奇思妙想,試圖解釋自己看到這一幕神奇事情。


    形意門的人也死死地盯著眼,齊天腳下那個一動不動,躺在血泊中的人,真是自己的掌門嗎?剛才還是人人敬仰的新晉宗師,如今卻……


    “他怎麽可能?”侯芳樹吞了下唾沫,壓製自己內心的湧動,成為了宗師的呂高德還是失敗了,而且死的這麽幹脆!


    一個形意門的長老,顫聲道:“侯長老,現在怎麽辦?”


    形意門的弟子都戰戰兢兢地看向了侯芳樹,現在掌門沒了,化境宗師掌門沒了。本來還想著呂高德成為宗師,讓形意門更上層樓。現在卻關心的是,眼前是否能逃過這一劫的事情。


    “我們——”侯芳樹目光盯著齊天,忽然大聲嘶吼道:“報仇!”


    聲音落下,形意門的人微微遲疑,沒有附和,因為任誰都看得出,宗師上去都不是對手,自身這點修為,恐怕是送菜的。


    眾人奇怪地看向了侯芳樹,隻見侯芳樹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黑色的瓶子,低聲道:“齊宗師,你是很厲害,但你殺了形意門門主,又身懷異能,若是不能為我所用,也不能讓放任你就此下去,否則將來華國武道,豈不是你一人的天下了?”


    他從黑色的瓶子中到出一個黑色的丹藥,吞入腹中,立刻催動真氣。


    形意門正在躊躇,忽然見到侯芳樹的身上流露出黑色煞氣,周身仿佛在黑暗所包裹,無數的卷動的黑氣在他身上翻騰。


    侯芳樹忽然又摸出來一個黑色的鈴鐺,口中暴喝道:“四野凶靈,殺之!”


    頓時,整個大殿被淒厲的聲音覆蓋,有人的哭泣,野獸的嚎叫,刺耳蹭刮聲,每一種聲音都令人心緒不寧。


    幾個影影重重的黑影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不少人嚇得臉色蒼白,高聲呼喝道:“鬼啊,鬼啊!”


    形意門的人也都嚇得不輕,一個個不住的後退。卻被侯芳樹何止住了。


    “還不趕緊上手,此時不殺齊天,呂門主之仇,你們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形意門的人一想也對,師門恩重,師尊如父,幾個大長老立刻義憤填膺地衝了上去,沒有了呂高德,形意門的未來可斷送了一大半。


    這都是齊天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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