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南京),東王府。


    富麗堂皇的大殿中,白玉為石階,黃金為龍椅,上等楠木為案桌,燈火通明,透著一種暴發戶的氣息。不僅如此,大殿長約四丈,寬約三丈,可謂是華麗浩大,這便是楊秀清的東王府。


    楊秀清返回南京後,立刻就接管了兵權,掌管朝政大事。


    與此同時,楊秀清也開始組織士兵抵擋來自清軍的攻擊。由於戚鎮海和楊班侯所率的大軍退走,楊秀清就開始全力對付江南大營。


    正當楊秀清取得一係列勝利,噩耗卻頻頻傳來。


    秦日綱所率的大軍全部覆滅,秦日綱也是狼狽得像是乞丐般回到了燕王府。時隔半月不見,秦日綱瘦了一圈,發髻蓬鬆散亂,雙眼凹陷,肌膚黑黢黢的,臉上滿是倦容,楊秀清看了都忍不住心中感歎秦日綱很慘。


    楊秀清感歎的時候,心中又暗說秦日綱無能,竟然如此狼狽。


    不久後,李秀成回來了。


    李秀成再次孤零零的逃回來,楊秀清也是坐不住了,直接命士兵把李秀臣帶到大殿中。


    楊秀清神情肅然冷漠,臉上更是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神情。楊秀清坐在大殿中不說話,李秀成便跪在大殿中不敢動彈。此時的楊秀清,心中倍感壓抑。他一直認為李秀成是一個可造之材,得到的卻是連戰連敗。


    李秀成第一次率領三千士兵和李振交戰,全軍覆沒,灰溜溜的逃了回來;現在率領一萬精銳迎戰李振,也是全軍覆沒,再一次灰溜溜的逃了回來。誠然,秦日綱麾下的大將潘青陽也損失了四萬精銳,但楊秀清有自己的一套標準。


    李秀成連戰連敗,已經讓楊秀清難以接受了。


    大殿中,氣氛凝重,李秀成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


    此刻,李秀成心情沉重至極。


    足足過了十分鍾,楊秀清才沉聲道:“秦日綱敗給了李振,損兵折將。你也是敗給了李振,也是損兵折將。本王聽說秦日綱把李振扮作的道士當做親信,以至於大軍失敗。這個人很蠢,蠢得無可救藥,但是你也蠢嗎?本王想知道,一萬精銳怎麽損失的?為什麽又敗給了李振?”


    李秀成不敢隱瞞,把追擊清軍卻遭到焚燒的事情稟報了清楚。


    楊秀清聽完,背靠著龍椅,連連搖頭。


    “你上一次被李振打敗,是敗在水中。這一次吃了敗仗,卻是敗在火上。本王想知道,你若是再次領兵,又會敗在哪一個方麵?”


    “王爺,末將……”


    剛說出口,楊秀清嗬斥道:“李振抓了你,怎麽又把你放了?”


    李秀成不敢隱瞞,如實稟報道:“回稟王爺,當初末將吃了敗仗,回常熟縣就被秦日綱下獄收監。李振的大軍入城後,就把末將從監牢中撈了出來,限期給末將三天時間,若是不降,便要殺了末將。”


    “末將想著王爺對末將恩重如山,打算寧死不降。”


    “不久後,李振說要攻打天京,末將心中一動,就想著假意投降李振,然後趁機請命說回到天京給李振作為內應,想要吸引李振前來,然後伏擊李振。李振信以為真,就答應了。隻是沒想到李振突然得到狗皇帝的調令,離開了上海。”


    李秀成咬牙切齒的說道:“王爺,李振離開了上海,正是我們攻打上海的機會。不如召集大軍攻打上海,踏平李振的地方。”


    “蠢貨!”


    楊秀清見李秀成還想著報仇,一把抓起案桌上的硯台,砸向李秀成。


    “啪!”


    硯台砸在李秀成的腦袋上,磕破了皮,汩汩流出鮮血。


    楊秀清還不解氣,繼續罵道:“天朝連戰連敗,士氣受損,已經不能再遇到失敗。江北大營消失了,還有江南大營存在。先解決了江南大營的向榮,這才是正事。”


    “再者,你知道上海是什麽地方嗎?”


    “上海的洋人無數,攻打上海一旦造成洋人傷亡,你能承擔得起責任嗎?若是把李振惹急了,他再一次揮軍北上攻打天京,你能對付得了嗎?好好想想怎麽保證天朝的發展,保證天朝的穩定,而不是想著報複。”


    此時的楊秀清,銳氣盡失,失去了拚搏的心。


    穩住局麵,就足夠了。


    甚至,打不贏的不要打,欺負一下可以欺負的人就足夠了。


    “滴答!滴答!”


    一滴滴鮮血流淌在地上,染紅了大殿的地麵。李秀成不敢動彈,隻能老老實實的跪著。他張了張嘴想說話,最後卻咽了回去,不敢說話。楊秀清盯著李秀成,越是看著,越是感到憤怒,大吼道:“你給本王去東門當一個守門的小兵,好好反省。滾,別讓本王看到你。”


    李秀成知道楊秀清這是保了他,心中更是感動。


    “砰!砰!砰!”


    李秀成磕了三個響頭,弓著腰退了出去。


    當李秀成走出大廳的時候,卻見大廳外又有人走了進來。來人是燕王秦日綱和北王韋昌輝,兩人看見李秀成的狼狽模樣,嘴角都勾起一抹冷笑。


    進入大殿,秦日綱行了一禮,說道:“東王兄,天王說李秀成兵敗,損兵折將,必須要責罰。我和北王兄來拜見東王兄,便是商量懲罰的事情。”


    楊秀清站起身,高大魁梧的身軀更顯霸氣。


    他站在大殿的正上方,居高臨下,大聲說道:“燕王被李振蒙蔽導致大軍失敗,潘青陽也損失四萬精銳,怎麽沒有被責罰?燕王要自己懲罰自己嗎?或者是燕王還要把死去的潘青陽拉出來挫骨揚灰嗎?”


    楊秀清語氣霸道,幾乎是咆哮道:“燕王兄,做事情要以己度人,你自己都沒有受到懲處,為什麽還要懲罰別人呢?”


    洪亮的聲音,在大殿中來回的回蕩著。


    李秀成在大殿外聽見了楊秀清的話,眼眶一熱,滾滾熱淚流淌而下,迅速的離開了。


    秦日綱羞愧得麵紅耳赤,韋昌輝卻是不甘,繼續道:“東王兄,這是天王下達的命令。況且,燕王是朝中一王,潘青陽也已經被死去,不好追究責任。大軍損兵折將,東王兄知道這件事情的影響太大,必須要推出一個人出來抗下罪責,李秀成是最佳人選。”


    “不行!”


    楊秀清大袖一拂,喝道:“本王已經懲罰了李秀成,命令李秀成前往東門做一個守門的士兵。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懲罰,其餘的本王恕不接受。”


    “東王兄,你……”


    韋昌輝也怒了,沒想到楊秀清這般霸道。


    楊秀清卻不理會,大喝道:“來人,送客!”


    當即,兩個士兵走了進來。韋昌輝和秦日綱見討不到好處,心中對楊秀清愈加的憤怒了起來,甚至產生了殺心。


    兩人看到進來的士兵,怏怏然的離開了。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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