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戰艦的船頭開始下沉,水花四濺,掀起一圈一圈的波浪。楊名站在船頭,承受著海水掀起的風浪,知道這已經是最後的時刻。一名士兵走過來,低聲說道:“連長,我們殺不過,不如跳海吧。被海水衝走,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楊名搖了搖頭,笑說道:“老弟啊,這裏是大海,無窮無盡。跳下海也是死路一條,不可能活下來的。”


    沒有了退路,楊名反而看淡了生死。


    死有何懼?


    十八年後,他又是一條好漢子。


    “對麵的人聽著,降者不殺!”忽然,不遠處的聯軍戰艦上傳來了大吼聲。


    楊名聽見後,冷笑兩聲,舉拳大吼道:“洋人想要招降我們,無非是想利用我們威脅營長,甚至進一步威脅大帥。兄弟們,洋人居心叵測,不懷好意,寧死也不能降。為了我們的妻兒,為了我們的兄弟,為了營長,為了大帥,開槍射擊吧。縱然是死了,也要死得壯烈,不能讓洋人小瞧了咱們。”


    “連長說得對,不能讓洋人小瞧了我們。”


    一名士兵紅著眼,急切的大吼道。


    楊名盯著對麵的聯軍戰艦,率先舉槍射擊,表明了自己堅決不降的態度。周圍的士兵也都是舉槍還擊,射殺對麵的洋人。


    聯軍旗艦上,包令見沒人投降,眉頭緊皺起來。


    包令認為一定會有膽小怕死的人,卻沒想到對麵的人都是硬骨頭。當即,包令吩咐道:“既然無法招降,那就殺了。開槍射殺船上的人,不留一人。”


    “是!”


    亞當斯得令,興奮的離開了。


    這一次,可以恣意的廝殺一回了。


    眨眼工夫,聯軍的戰艦上布滿了一個個聯軍士兵。一條條槍伸出,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楊名的方向,開槍射擊。


    “砰!砰!!!”


    子彈亂飛,擊中楊名麾下的弟兄。


    淒厲哀嚎的慘叫聲,接連不斷的響起。一個接著一個的士兵倒在地上,殷紅的鮮血流溢出來,在甲板上流淌。海水衝刷過來,衝淡了猩紅溫熱的血液。楊名神色悲慟,卻並不退縮,連續開槍,最後手中的槍都沒有了子彈。


    “噗!”


    一粒子彈射來,命中了楊名的左肩,鮮血頓時流溢出來。


    楊名咬著牙,沒有發出半點疼痛聲。


    “噗!噗!噗!”


    旋即,又是連續三粒子彈射來,一粒子彈射中小腹,一粒子彈射中大腿,還有一粒子彈射中了楊名的右手。一波一波的痛楚傳來,扯動著楊名的神經。楊名忍著痛,右手再也拿不穩槍杆,哐當一聲落下,槍滑落出甲板,跌入海水中。


    這一刻,楊名已經是渾身乏力,連站穩都有些困難,隻得用雙手靠在船舷邊沿的欄杆上,身體依靠著,才能勉強站穩。


    楊名盯著聯軍戰艦,目不轉睛,眼中透著無盡的恨意。


    今日的仇,會有人替他討回來的。


    血債,一定要償還。


    楊名瞪大了眼睛,忽然嘶吼:“報仇!報仇……”說話的時候,楊名嘴中吐出一蓬血霧,身體往後一仰,哐當一聲倒在了甲板上。由於甲板已經傾斜,楊名的身體倒在甲板上,無法平穩的躺著,立刻滑出了甲板,拋飛了出去。


    “嘩啦!”


    楊名身體落入水中,掀起一陣浪花。


    這具身體,永鎮海上。


    船上的士兵見楊名落入海水中,紛紛跑到船舷邊沿,眺望著楊名落下的地方。


    布爾隆看見這般情況,說道:“傳令下去,暫時停止射擊,看看有沒有人投降?”辣厄爾並不想留活口,卻還是乖乖的傳令,讓人招降。


    喊話聲傳出,楊名麾下的弟兄卻都眼露凶光,恨不得立刻報仇雪恨。


    可惜,子彈也沒有了,也無法殺過去,難以取勝。


    “我去陪連長,死也不向這幫畜生投降。”


    一名士兵憤憤的瞪了眼聯軍戰艦的方向,然後雙手摁在船舷的欄杆上,猛地用力,縱身一躍跳出了大船,跌落海中。


    “老子和連長一起走,免得黃泉路上寂寞。”


    ……


    一個個士兵接連不斷的跳下海,跳海殉節。


    這一幕,讓包令、布爾隆、亞當斯等人瞪大了眼睛,覺得不可思議。


    包令嘴角微微抽搐,感到頭皮發麻。所有的士兵跳海而亡,沒有一個人投降的。這樣的一支軍隊的意誌該是怎樣的強橫啊?這一刻,包令忽然對攻打上海有了一絲擔憂,不過瞬間又消失了,畢竟這樣的軍隊隻是少數。


    跳水的一幕,持續了半刻鍾。


    船上的人,無一存活。


    嘩啦啦的水花聲濺起,戰艦漸漸的沉沒了。楊名所在的戰艦沉入海中,許子楓的戰艦也是沉沒了,海水又漸漸的趨於平靜。


    布爾隆說道:“包令閣下,該追擊魯少川了。”


    包令說道:“追吧,抵達上海後立刻發起攻擊,在最短的時間內摧毀上海的防禦,殺入上海城中,控製局麵。”當即,二十餘艘聯軍戰艦繞開了楊名和許子楓所在戰艦沉沒的地方,然後開足馬力,準備去追擊魯少川。


    ……


    平靜的海麵,四艘戰艦全速前進。


    魯少川和趙發蹲在甲板上,神色悲慟,一聲不吭。


    朱武站在旁邊,沒有插嘴說話。


    忽然,魯少川心中一酸,嚎啕大哭,晶瑩的淚珠不可抑製的流淌下來,在髒兮兮的臉上留下了一條條痕跡。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魯少川和楊名是多年的老兄弟,一起在海上討日子,現在楊名死了,魯少川心中憋得難受。


    趙發受到感染,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兩個大男人,當著所有人的麵哭得稀裏嘩啦的,令人心酸。


    足足十五分鍾,兩人才停了下來。


    朱武說道:“營長,楊連長和許連長已經去世了,人死不能複生。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返回上海,把海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大帥,請大帥做好準備。楊連長和許連長的仇不能不報,一定要好好地謀劃,為死去的弟兄報仇雪恨。”


    魯少川噌的站起身,說道:“你說得對,必須盡快返回。洋人有備而來,不可能隻是針對我們的,可能是針對大帥的。必須趕回上海,通知大帥做好迎戰的準備。”


    朱武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這個大老粗,終於恢複了過來了。


    ps:三更之二;求鮮花!本想寫出鄧世昌那種悲壯的,筆力不足啊!大家給點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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