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北運功震破衣袍,露出了左肩琵琶骨上,那驚心動魄的貫穿傷。


    看著徐向北那琵琶骨上那蜈蚣一樣醜陋恐怖的傷痕,督蘭特不由虎軀一震,很難想象這段時間徐向北究竟經曆了什麽,也許他經受的苦痛,比自己還刻骨銘心。


    徐向北感受到了督蘭特眼神的冰寒消融,笑了起來,然後一掌封住督蘭特的神闕穴。


    督蘭特吃驚,連忙問道:“向北,你做啥?”


    徐向北抽出破邪鎮魂刀,直視著督蘭特,正色道:“老三,我懂你遭遇的苦難,是血海深仇,可是我卻不願她有事,因此,她作孽,我承擔。”


    言罷,徐向北反手操起破邪鎮魂刀,在督蘭特那呆滯的眼神下,毫不猶豫的將破邪鎮魂刀,刺入了自己肚腹。


    督蘭特想阻止徐向北自殘,卻擺脫不出他的隻顧,隻能驚惶喊著:“向北,停手。”


    徐向北看著督蘭特焦急的樣子,點點頭,把深入肚腹三尺的破邪鎮魂刀從身體中拔出來,隨著鮮血噴湧,臉色一瞬間毫無血色,抖顫著蒼白的嘴唇,道:“老三,我現在還不可以死,是因為我還要去救娜塔莎,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完畢,你還是放不下心中恨意,那我願意償命。”


    督蘭特徹底呆了,沒料到徐向北竟然會為了朱豔茹豁出性命。


    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愛情,站在天平的兩端,他幹脆選擇自我了斷。


    將破邪鎮魂刀再次收起來,徐向北就勢掏出一個羊皮囊,把流出來的血液接下,然後才用戰神意誌製止留血,自我恢複。


    看著徐向北傳過來的血水,督蘭特連忙道:“向北,你做啥?”


    徐向北悠然一笑,道:“說句不開玩笑的話,老四我吃了太多寶貝,以致本身血液就是絕好的補品,可以給三個你回複生機。”


    督蘭特皺起眉頭:“不行,茹毛飲血那是凜冬絕地上野人的作為,我們豈可效仿那種禽獸之行?”


    “看不出你還那麽呆板。”徐向北取笑,命令道,“我們家鄉結拜時,本來就要誓血為盟,喝血酒的。那才是文明人的路數,給我喝。”


    半信半疑之下,督蘭特捏著鼻子,閉著雙眼,苦著臉一飲而盡,喉頭一熱,知道自己和這四弟,結下血濃於水的兄弟友情。


    待督蘭特喝下鮮血,心口一熱,當即荒蕪的氣海內有滋生出微弱的氣息,經脈也漸漸開始重新架橋連接,全身上下都湧起一股醺醺然如飲酒的感覺。


    督蘭特明白這是好現象,說明他體內的武罡,有重新凝結的征兆,忙配合徐向北,盤膝坐下。


    百囑咐督蘭特不要急,循序漸進,徐向北自身在重創下,強提精神,幫他推血過宮,花費了兩個時辰,徐向北累得自己都支持不住了,才將督蘭特身體中大部分的經脈,橋接起來,剩下的就是看他自己重新凝練了。


    經絡橋架,氣海修繕,督蘭特對此已經是心滿意足,他意誌之堅定,也算當世年輕一輩中的翹楚,隻要繼續勤奮修煉,很快就會把這荒廢的歲月補回來,他決心再十年內,重回巔峰。


    到時候,哪怕自己荒廢了十年,但是也絕不再是一個廢人。


    但是,翌日清晨,徐向北向他透露了一個讓他留下英雄淚的振奮消息,那就是可以讓其在一周之內,重回巔峰。


    聽到這消息,督蘭特是又驚又喜,拉著徐向北連聲催促,聲言自己不怕痛不怕苦,讓徐向北有辦法盡管使出來。


    但是,當徐向北雙掌抵住他氣海,灌輸真元時,他發現,徐向北竟然又是采取自損的辦法來為他修複,趕緊出言製止。


    徐向北不管督蘭特的排斥,采取了強硬的灌輸手段:“老三,我說得很清楚,他作孽,我清償。”


    隻聽話音剛落,北徐氣功井噴而出,順著徐向北的雙掌,湧入督蘭特的氣海,吹氣球一般充盈起來。


    磅礴濃烈的武罡,被徐向北加壓灌注到了督蘭特的身體氣海中,督蘭特的氣息以一日千裏的進度暴漲,一炷香的功夫,就充盈達至戰魁的境界。


    抵達戰魁以後,督蘭特進步幅度有所減緩,但是也堅定有力的提升著。


    這就是達摩禪功的玄奧秘訣,海饋百川,隻要經脈順時針流向,就可以把自己身體中的武罡,灌注到別人身體中,對氣海被毀經脈寸斷的傷者,更是有永久性的提升。


    誠然,這麽做對徐向北自身,會帶來不可逆的消耗,自身修為也會跌退下來,可是為了兄弟,徐向北是義不容辭。


    兩人雙掌相接,傳輸了十個時辰,督蘭特的氣海終於修補圓滿充盈,在這刻,隻聽見呯的一聲悶響,督蘭特的氣息穩固在了中階戰聖的水準。


    這麽一來,他的實力不但沒倒退,反而因禍得福,獲取了飛躍性的提升。


    不過,令人欣慰的是,徐向北經過這番傳功,雖然實力小有損耗,可是還好跌幅並不多,還是穩固的停留在低階戰鬼的水準,那消耗的元氣,大概勤修一個月,就可以補回來。


    “這事情一點得辦,但是必須按照順序來,一件一件辦。”收回心神,徐向北雙目一沉,道,“接下來,是去見她的時候了。”


    督蘭特見徐向北要離開,拉住他開口問道:“向北,你到哪個地方去?”


    徐向北笑了起來,表示他不用擔心:“五五開商貿同盟工會清楚娜塔莎被關押在哪兒,我要去打聽消息,安啦,我會見機行事的。”


    聽他提到五五開商貿同盟工會,督蘭特臉上的神情,還是有些糾結,特別是那個主謀陷害,讓自己差點變成殘廢的朱豔茹,雖然看在徐向北的麵子,可以暫時放過她,可是氣還是不順。


    督蘭特提出要一同去,徐向北立即搖手拒絕,他怕這家夥到時候按捺不住臨場暴走,那就收拾不了局麵了。


    督蘭特也知道他苦衷,倒沒過多的責備,他明白徐向北肯定不忍下手對付那女人,他也不想要徐向北為難,淡然道:“那我起碼要去找那個傷殘我肢體的家夥,我也要有仇報仇,叫他嚐嚐經脈盡斷的痛苦。”


    “你有把握贏他嗎?”徐向北挑了挑眉毛,看督蘭特的神色,感覺他有點色厲內荏。


    也許是上次被傷殘得太慘,內心有陰影了吧。


    督蘭特愣了下,然後突然笑了:“有你在我怕什麽,大不了我們一起幹死他,你不會不幫我吧?”


    兩兄弟會心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終於並行出發,對著五五開商貿同盟工會走去。


    馬燈胡同上,路人們紛紛指指點點,甚至有人叫出了督蘭特的名字,畢竟上次那慘烈的一仗城內很多人親眼目睹,都還曆曆在目。


    很多人驚異的發現那淪為廢人的督蘭特,現下走路虎虎生威,精神充沛,完全恢複了過來。


    來到五五開商貿同盟工會城南分舵,不等谘客稟報,徐向北一腳踹開大門,直撲後廂,院內的教頭和武師都聚集過來,看出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過了一會,朱豔茹出來了,穿過走廊的梅花,老遠就看見了徐向北,當她看到徐向北時,不由呆在了那兒。


    上次一別還在深秋,現在卻是寒梅綻放的凜冬,這男子的神態如冰,氣質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麵容上依舊掛著淡然的笑容,可是眸珠中卻隱含著冷冽徹骨的冰寒。


    特別顯著的,是他那如瀑布披灑而下的銀發,根根發絲如冰刺一般透發著刺骨的寒氣,朱豔茹倒抽了一口涼氣,臉上強作笑容,走了上來。


    在朱豔茹的身後,伴隨著之前那名老嬤嬤的身影,顯然,她是怕徐向北會對朱豔茹有所報複,因此監護在旁邊。


    朱豔茹的臉上,帶著優雅的微笑,坐在了二人的對麵,先看著督蘭特道:“三哥,祝賀你功力盡複,上次你與我的護院教頭發生糾葛,我沒料到他竟然會把你弄那麽慘,事後我也責罰過他了。”


    “不用裝模做樣了。”徐向北看著她著如花笑顏,越發覺得陌生,語氣冷若冰霜的道,“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找上門,不是來喝茶的,我想與五五開商貿同盟工會進行兩筆交易,大家生意人,不談感情,之談利益。”


    朱豔茹的眼中閃過一抹柔弱,可是仍然強作笑臉,道:“那再好不過,不知道北少俠你有何好提議?”


    徐向北道:“兩樁交易,首先,是把珀斯娜塔莎關押地點告訴我,其次,我希望傷殘我三個的凶手也遭受同樣懲罰。”


    是福還是禍,是禍躲不過!


    朱豔茹藏在雲袖內的皓腕,劇烈的顫抖,然後搖了搖頭道:“抱歉了,第一件事情可以真金白銀的做買賣,但是懲罰凶手,不屬於正常交易,我不可以答應。”


    徐向北突然看向朱豔茹,牙縫裏一字一頓的道:“那暗殺我的人,是誰派去的?”


    看著徐向北眼神中的酷寒,朱豔茹心中一陣心悸,胸中牡丹泣血,隻能用再次強顏歡笑,側頭微笑道:“那可與我們無關,我們表示不負責。”


    這時,督蘭特突然踢翻桌子,注視著朱豔茹道:“看在向北的麵子上,我暫時饒了你,可是你要把那個狗腿子交出來,否則今天便讓你們商貿同盟工會城南分舵,成為一片廢墟。”


    “嘿嘿。”朱豔茹輕蔑地一笑,拍了拍小手,“好大的口氣,不過我們可不是吃素的。”


    掌聲落了下去,立即從屏風之後,湧入的大批氣脈悠長的高手,把徐向北與督蘭特二人團團包圍。


    其實不用他們出馬,光是朱豔茹身邊的那一個老嬤嬤,就足以點虐他們兩兄弟了。


    督蘭特立馬凝神戒備,準備一言不合就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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