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博威雞爪一般的手掌,瘋狂的拍擊在徐向北的戰師袍上,撕扯得碎帛紛飛。


    徐向北此刻緊附在狄博威身後,一邊催發內功吸取對方功力,一邊還要應付對方垂死反抗,幾次都差點脫手被其逃遁。


    徐向北緊咬牙,瘋狂的催發羅漢逆乾坤內功心法,狠命逆轉自身體內氣息流向。


    “老家夥,放棄掙紮吧,你不斷氣,老子我是不會鬆手的。”


    狄博威驚恐地大嚷著,記憶中想起了那種上古失傳的禁技,他清楚,照這樣發展下去,此消彼長,自己多年苦修都要被吸幹,心中焦急無比,不過卻沒辦法。


    這一刻,一道嬌俏的紅影在神殿上空飄過,接下來摔在狼神殿外青石板上,而在她身後,有個戰尊境界的老人在追擊。


    “娜塔莎?”


    徐向北瞪著眼,自己最憂慮的變故,終於發生了。


    憤恨地一掌拍在狄博威的後背上,讓其逃出死劫,負傷逃遁,徐向北快速與他拉開距離,對著珀斯娜塔莎的方向接應。


    縱然被擊成重傷,昏了過去,可是珀斯娜塔莎依然氣質恬淡,如同蓮座上假寐的玄女,優雅脫俗。


    徐向北接住珀斯娜塔莎身子,可時那名戰尊的手掌,也跟著壓了過來。


    徐向北抱著一個人不能施展天魔亂舞閃避,一轉身將珀斯娜塔莎護在懷裏,用自己的脊背,咬緊牙挨了這一掌。


    不過,徐向北受傷不重,在間不容發時,他召喚出了赤鱗寶甲,抗拒住了這開碑裂石的一掌。


    看向那名戰尊,徐向北認出他是敘利爾雅的一名長老。


    徐向北扯著嗓子大喊:“焰兒,出來,給我火化了這老狗!”


    言罷,徐向北橫抱起珀斯娜塔莎,快速躍離險境,蒼到了一個僻靜的幽暗處。


    戰神意誌赫然啟動,徐向北取出了了回靈丹,喂珀斯娜塔莎吃下,接下來將自身武罡灌注到她的身體中。


    珀斯娜塔莎的紗巾在激戰中飄落了,臉上露出了沉魚落雁的嬌顏,可是徐向北這一刻,也沒心情去欣賞了。


    許久,珀斯娜塔莎淡然轉醒,臉色疲倦無力的看著徐向北,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卻淡然的問了一句:“你沒有受傷吧?”


    珀斯娜塔莎本性恬淡,極少去關心人,如今剛醒來卻馬上詢問徐向北的傷勢,儼然表明了徐向北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徐向北為她抹掉唇邊的一束血珠,道:“安啦,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你們都一直把我叫做大壞蛋,我這大壞蛋,沒這麽容易死的。”


    見徐向北到了這種危急時刻,還可以幽默調侃,珀斯娜塔莎百般無奈一笑,轉身看向還在戰鬥的族人們,身體中的武罡緩緩地運轉起來。


    看見這一幕,徐向北連忙攔住了她,道:“你需要休息,別去了。”


    珀斯娜塔莎皺起眉,眼中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神色。


    不顧珀斯娜塔莎的反對,徐向北把她帶到了劍齒虎閣中,取來了六弦琵琶琴擺在她身前。


    徐向北露出潔白的牙齒,微笑道:“一群鼠輩螻蟻,哪堪髒了師姐玉手,你便留在這裏為我奏一曲琵琶行,為師弟加油助威,有我在,宗族不倒,聖火不熄,我以狼神之聖靈起誓。”


    言罷,徐向北對著珀斯娜塔莎調皮地眨了一下眼,接下來翩若遊龍,奮身從劍齒虎閣峭壁上飛身而下。


    看到毅然投身血與火戰場的徐向北背影,珀斯娜塔莎熱淚盈眶,芳心悸動,手指緩緩的撥弄著琵琶弦。


    珀斯娜塔莎口中吟誦,弦音如情絲飄蕩:“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六弦一聲如裂帛……”


    柔和的琵琶調,從身後響起,蕩人心魄,徐向北會心一笑,豪情頓生。


    剛才走出珀斯娜塔莎的視線,他便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前襟。


    之前連續遭受重創,其實他早就遍體鱗傷,但是怕珀斯娜塔莎放不下心,才死撐到現在。


    剛落到地麵上,便有個想撿便宜的以烈色混族戰哥武士撲了上來。


    這沙狐武士狂笑著,一馬當先的舉起彎刀砍向徐向北。


    徐向北不值一哂的笑了笑,這貨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一個戰哥級的螻蟻,也敢來惹自己。徐向北尾指一個彈射,把他掌中彎刀射開,接下來捏住他脖子,隨意地幾個耳光,把他嘴裏的牙都拍掉了。


    戰哥級武士匍匐在地麵,裂開無牙的大嘴,哇哇哭了起來。


    徐向北走上前,踹了下他的屁股道:“廢物,男兒流血不流淚,哭什麽?”


    那武士轉過頭,怯懦的道:“站著說話不腰疼,被打掉牙的又不是你。”


    徐向北笑了起來,正要又接著諷刺他一番,就在此時,在神殿中央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響。


    傳來幾聲哀嚎,幾道蒼老的身體拋飛過來,跌倒在了徐向北身前。


    徐向北凝神望去,這幾老者正是敘利爾雅族碩果僅存的幾位護殿長老。


    現在,敘利爾雅達到戰尊境界的高手,全部失去了戰鬥力。


    這一次以烈色混族潛入城來的高手數量並不多,如果敘利爾雅眾誌成城,齊禦外辱,抵擋住對手的進攻也是有可能的,但堡壘總是容易在內部被攻破。


    宗族一部分的長老叛變,背棄狼神,而另一部分忠誠的長老被偷襲重傷,才導致這戰局的一麵倒。


    重傷昏迷的周方正被神殿衛士拚死搶護撤退下來,也不清楚藏到哪個地方去了。


    戰局兵敗如山倒,神殿內哭號震天,饒是以徐向北的性格,也不禁凝重傷感。


    這一刻,他甚至是生出了殉殿的想法,要知道他本是外人,機緣巧合,才暫時寄居在這神殿內。


    這就是慘烈的氣氛影響情緒了,劍齒虎閣中響起的淡然的琵琶曲,和廣場上的殺聲與哭號,形成極大的反差。


    這裏,有他的愛人,朋友,兄弟姐妹,他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遭受鐵蹄蹂躪?


    突然,一股威壓,自神殿中向四周湧出,夾雜著酷烈氣卷,把一些修為較低的弟子卷得飛上了半空。


    而神殿外圍那些翠綠的芭蕉樹,甚至也被連根拔起,青草枯敗,邪潮湧動。


    徐向北舉目眺望,不由歎口氣,沉聲道:


    “這他娘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難道上天要絕我?”


    在正北方,盤坐在神殿雕梁的修戰緩緩站起,他之前的衣衫和戰甲悉數損毀,此時又換上了一身新戰甲。


    不僅如此,令徐向北最震驚的是,在修戰的身體附近,彌漫著淡然的黑色氣旋,濃鬱的黑炎竟然被他吸收為己用了?


    這家夥也有掌控烈焰的天賦,跟焰兒的一樣嗎?


    “他竟然從金焰噬火貘的黑炎中,領悟到了天命金環。”


    這意外的頓悟,導致修戰之前所受的傷全部恢複,徐向北很後悔,為何沒趁他受傷時展開殺手。


    一個擁有天命金環的低階戰聖,渾然可以媲美中階戰聖了。


    中階戰魁對中階戰聖,這差距有若雲泥之別,徐向北就算在自負,也不由得一陣氣餒。


    “你現在不是戰魁境界嗎,隻要你吃了我,你便可以跟戰尊對敵!”


    突然,徐向北想起了馬龍漿果和自己當初說過的話。


    “事到臨頭,隻能賭上一切,放手一搏。”


    徐向北緊咬牙,取出了馬龍漿果,想也不想一口吞服。


    馬龍漿果不但看上去奇醜無比,並且口味也難以下咽,在味蕾上湧起強烈的堿性刺激,讓徐向北舌頭都發麻。


    但是隻是幾個呼吸間,馬龍漿果入腹後便化作一股磅礴精純的熱力,衝刷過徐向北的經脈百骸。


    徐向北猛然吐出一口心血,身體抖顫抽搐,渾身開始痙攣不已,全身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骨骼,無不傳來噬魂的劇痛。


    戰神意誌轟然啟動,淡金色的氣息,狂卷附近的十丈空間。


    身體中的赤鱗寶甲自動擠出表皮,顏色竟然也充斥出馬龍漿果的猩紅色斑點,詭異萬分。


    而在徐向北的身體附近,除了數之不盡的淡金色光團之外,還彌漫出許多的稀薄如霧的血氣。


    神闕穴的龍形光影一陣閃爍金,開始緩緩地遊龍般在氣海翻騰凝聚。


    徐向北的胸膛有鼓脹得比平時雄厚了數倍,堵得他幾乎不能呼吸,到最後不禁仰天長嘯起來。


    “啊……”


    一股震驚百裏的暢銷,隱如暴戾的龍嘯,帶起神殿外圍叢林中的鳥獸驚飛,白首懾服。


    聲波所過的地方,讓城內的人都捂緊了耳朵,躺在地麵上痛苦地哀嚎,修為低者甚至雙眼泛白,口角流出口水,被震昏過去。


    修戰的目光猛然掃了過來,看了下屢次冒犯自己的徐向北,恨得牙根直癢癢,伸手指向徐向北道:“我此刻頒布懸賞,誰殺了這廝,便是以烈色混族內門長老,還封賞牛羊百隻,綢緞千匹。”


    從這裏可以看出,修戰對徐向北可以說是恨入骨髓,要不然也不會下次懸賞,激勵將士。


    成為長老,那可是一朝改變命運,而且還有牛羊綢緞,這懸賞的誘惑力著實太大了,聽到的人都動心。


    無數的人都紅了眼,嘶吼連天,對著徐向北撲去。


    就連被羅漢逆乾坤內功心法吸功,實力倒退的狄博威,也不清楚從哪鑽出來,嗷嗷嚷著猛衝了上去。


    一時間,徐向北成了戰場焦點,被無數人圍困在場心,其中還有十名達到了戰尊境界的強者。


    徐向北站在原地,看了下身旁的對手們,唇邊浮起一絲冷冰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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