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動,而是目光落在她睡衣短褲下的,白嫩細長的雙腿上,眸色深了幾分。


    阿添如往常一樣,將溫家跟公司情況一五一十的報備給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聽。


    似乎今天的溫先生有些精力不集中。


    他猶豫了下,一直低頭沉思的溫先生,突然抬頭看著他,眼中閃過幾分冷冽。


    阿添內心一驚,猶豫之色蕩然無存。


    “先生,溫木昨日在人事部安排了他的人。”


    溫侑的眸色卻沒有阿添意料中深重幾分,反倒是蕩出幾分意料之中的笑意。


    “我這個好二叔如果不再做點什麽,我倒是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改性了。”


    阿添不解,但也忍著疑問,沒有開口問。


    他知道,溫侑身邊不需要的,就是好奇心極重的人。就好比,他不解為什麽溫侑會對一個破落戶的大小姐感興趣,也不解他為什麽費盡心思娶一個身敗名裂,還欠了一大筆債的童故晚。


    即使他再不解,也不會去幹甚,如果溫先生願意讓他知道,總有一天答案會揭曉。


    “暫時按兵不動,我想老爺子也很想知道,我的好二叔想做些什麽。”


    男人眼中斂過的精光讓阿添越發嚴謹了神色。


    一時的氣氛沉靜,阿添站在一邊脊梁骨挺的筆直。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玻璃破碎聲,還有屬於女人嗓音特有的吃痛聲。


    溫侑心髒驟然一揪,推動著輪椅想出去。


    一邊的阿添覺察到他的變化覺得稀奇,暗暗忖道,這童故晚有什麽魔力,讓一向穩如泰山的溫先生露出緊張的神色。


    心裏一邊想著,阿添手上也沒閑著替他推動著輪椅朝門口去。


    童故晚這一整天都被溫侑的話弄的心神不寧,這不剛剛倒杯水想喝,卻完了水剛燒開。


    幸好閃躲的快,沒讓整杯燒開水都澆到腳背上,但還是被濺起的幾滴熱水燙到了腿上。


    疼的她臉色煞白,明顯嚇的不輕。


    溫侑被阿添推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小臉蒼白,呆傻的站在那裏。


    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看向他時眼眶有些紅,像隻受到驚嚇的小鹿,有些無辜又有些委屈。


    他心裏湧出來的怒火與憐惜,說出口的聲音卻淡淡的。


    “過來。”


    “……我不是故意砸壞杯子的。”


    童故晚腳步小心的挪動過去,心裏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對上他的目光,心虛的厲害。


    明明她受到驚嚇了,是可以委屈的,可這時她隻隻有心有餘悸的呆滯。


    在他的麵前站定,心裏有些不安。


    手腕卻突然間被他握住,對上的是他如月色般皎潔的眸子。


    “燙著了沒有?”


    似乎被他怎麽一問,被濺到的腿突然間像是有知覺一般,開始隱隱作痛,童故晚感覺到他眸子中對她的擔憂,倏然感覺鼻子一酸。


    “……我,我疼。”


    這句頗有些孩子氣的回答,沉浸在被疼痛感折磨與杯子四分五裂的陰影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某女根本沒有察覺到。


    “哪裏疼?”他目光詢問著童故晚,見她眼角晃耀著的眼淚,側頭看向阿添,“去主臥把藥箱拿來。”  童故晚已經被溫侑帶到沙發上坐下。


    阿添將藥箱拿過來,就去處理地上破碎的杯子玻璃碎片。


    氣氛一時和諧的安靜。


    溫侑替她上著藥,盯著她細長的腿,白皙皮膚上紅腫已經變成了被燙起的小水泡。


    蘸著藥水的棉簽已經很小心的給她上藥。


    卻還是讓她痛的打哆嗦。


    對上男人望過來的目光,童故晚有些窘迫的撇開頭。


    想起自己剛剛那沒出息的樣,心裏還是恨不得能躲多遠躲多遠,盡量別麵對他。


    溫侑瞥過她微紅的小臉,手上的也沒停著,克製的力道,盡量放輕。


    “以後小心點,別再讓自己燙著了。”


    童故晚感覺到火辣辣的傷口,碰上藥水的清涼,瞬間也不覺得多疼了。


    聽著他的話,沒有一絲猶豫的點頭。


    她也不想再被燙著,太疼了。


    阿添整理好玻璃屑,站在離他們三步遠。


    “先生,還有一件事……”


    “說吧。”


    溫侑頭也微抬,手指間的棉簽認真的給童故晚上藥,還貼心的低頭吹著她燙紅的傷口。


    童故晚被他這動作整的臉“嗖”的一下,紅的厲害,眼神閃躲著不敢看阿添,腿想縮回,卻被他按著不讓。


    阿添看著溫侑的動作,哪還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這是在給童故晚立威,告訴自己,他有多看中童故晚。


    這一動作開始,他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規規矩矩的垂下眼眸,恭敬的說道:“溫老爺子說周末有家宴,不希望先生跟夫人缺席,溫老爺子說,畢竟夫人入了溫家的門,就該給溫家人認識一下。”


    阿添以複述的語氣說完,就規矩的站在一邊保持沉默。


    男人眸色紋絲不動,直到替童故晚擦完藥,才不急不慢的看向她。


    “晚晚,周末願不願意去參加家宴?”


    “啊?”


    童故晚正打算以旁觀者的心思,選擇漠不關心,措不及防被他將問題拋過來,有些大腦斷路。


    溫侑接過阿添遞過來的濕毛巾,仔仔細細的擦著骨頭分明的手指。


    盯著他一絲不苟的模樣,童故晚捏著耳垂,有些底氣不足。


    “阿添都說是家宴了,我說不參加會不會不太好?”


    “若是不想去,我就推了。”他頭也不抬說。


    “……還是去吧!反正遲早要見到,現在去也避免出現不必要的事情。”


    “嗯,阿添你去安排一下。”


    本以為他會推脫一二,卻沒想到,眨眼睛,他扭頭就跟阿添吩咐了。


    阿添自然領命去辦。


    看著走了離開的阿添,童故晚轉動的眼眸有些僵硬,心思胡亂的跳動著。


    溫侑盯著自阿添走後就將目光停留在門方向的女人,心裏有些不悅。


    “怎麽?你這樣是舍不得誰?”


    “……什麽?”


    童故晚聽不清楚他說什麽,微張著雙唇,目光蘊含疑惑,迷霧圍繞的雙眸,就像希望別人解救出來一樣。


    眼前的女人與他相靠極近,溫侑盯著她紅潤的唇瓣,喉結滾動。


    “怎麽了嗎?”


    被他炙熱的目光盯的莫名,她有些緊張的咬著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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