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中戲謔的意思很重,童故晚正害怕的瑟瑟發抖,也沒聽個仔細。腦海裏隻圍繞著他那一句,隻想跟她一起死。


    想她童故晚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安穩的日子,現在就要被自己結了沒幾天婚的“丈夫”給活埋。


    她真的覺得自己的命運真的很背。


    溫侑嘴角懸掛著的笑,隨著躲在他懷中的她細微的哽咽聲傳出來,漸漸隱了去。


    劍眉蹙起,捧著她的腦袋,想讓她抬起頭來。


    童故晚卻想炸了毛的小奶貓一樣,拍開了他的手,眼眶泛紅的瞪著他,小嘴癟的老高,顯示著她的委屈。


    “你埋吧,最好把我先殺了再埋,從我爸媽死後,我童故晚就沒有過幾天快樂的日子,舅舅舅媽表麵對我好,圖的也不過是我爸媽留給我的遺產。”


    “學校同學跟我交好,明麵上捧著我,也不過是因為兩家利益來往,看了我落魄了,個個都恨不得落井下石。”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娶我,我想我現在也隻不過是這張臉長的還行,不過這世界上比我好看的多了去了,身世比我幹淨的更是數不勝數,你到底圖我什麽?”


    伴隨著最後一絲聲音隱沒,童故晚吐完,心裏是舒坦了,不過狹窄車廂內的氛圍,卻安靜隻有車窗外車輛行駛過的疾風聲。


    童故晚睜大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那顆懸吊著早已涼透的淚珠,任憑她呆呆的眨巴了下眼,滴落了下來。


    溫侑星眸倒映著她呆傻的模樣,微微輕歎。


    抬手摸著她的腦袋,“我圖什麽?圖的也不過是你童故晚這個人。”


    墓地已經到了,裏麵車子限製開進去,阿添將車子熄火,鼻觀心的保持沉默。


    童故晚眼睛眨了好幾下,完全被他的話撩撥的越發思路斷片。


    “哭什麽,我若是真舍得殺了你,也不會讓你的名字出現在我的戶口本上。”


    溫侑瞥了她一眼,伸手去推開車門。


    阿添很有眼勁,他的動作一出,已經率先跑到後車廂推出輪椅。


    趁著空檔,童故晚斷片的大腦思路已經開始運轉,脫口而出的話,卻快過她的思維。


    “……那為什麽來墓地?”


    她的聲音很小,溫侑本就將全部心神都放在她那,自然一字不漏給捕捉。


    阿添將輪椅推了過來,正想扶著他,卻被他擺了擺手。


    溫侑轉過頭看著童故晚,微抿的唇讓人看的出他的不悅。


    “童故晚,我如果不在乎你,就不會包容你的小性子。”


    他的話泛著冷調,還不等童故晚做出什麽反應,阿添已經將他扶上了輪椅。


    童故晚急促跳動的心髒像是被凍結了般,平靜了下來。


    就在她落寞垂眼的一小會,溫侑好不容易硬起來的語氣又軟了下來。


    “下車吧,我娶了你,我的爸媽你也該來見見。”


    聞言,她趕忙抬起頭,溫侑他們已經走遠了。知道了情況,她也不好再耍脾氣,急急下車追了過去。


    一邊追,心裏也不由懊惱自己的犯傻。


    怎麽偏偏就胡思亂想補腦什麽橋段,還質問他?  溫侑明顯是她童故晚脫離苦海的大恩人。


    她有什麽資格質問他,圖什麽?


    阿添看著童故晚湊過來,麵無表情的瞥了她一眼。


    童故晚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衝他笑了笑,卻被阿添很直截了當的無視了個徹底。


    一時她心裏一片灰敗,阿添都看的出她的不識好歹,那麽作為當事人的溫先生,不是對她更加失望?


    慢了一步下來,跟在他們後麵,垂著腦袋自我反應。


    她安分的拜完了溫侑父母的墓地,回去的路上,她也安安靜靜的坐的筆直,不敢瞎折騰。


    林媽打開門迎他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不同尋常的兩人,特別是夫人一副做錯事,垂頭喪氣的模樣。


    她也算是有十幾年經驗的老員工了,知道小兩口氣氛不對,秉著呼吸,多做少問。


    童故晚眼見溫侑進了書房,一溜煙躲進了房間。


    攤開手腳躺在床上,她鬱悶的吐了口濁氣。


    現在的她算是把溫侑給惹的不痛快了,這種居人籬下的感覺,真的很自作自受。


    但如果讓她現在回去塬市,找舅舅他們奪回遺產,對於她一個商業白癡的人來說,不過是天方夜譚。


    不是她笨學不好商業,而是舅舅舅媽簡直把她緊緊套在他們設計好的圈裏,讓她活的糊糊塗塗,根本就預料不到這一天。


    說到底,也不過是她自欺欺人,明知道是驅殼也不願去剝開去看,裏麵到底是什麽。


    門外傳來敲門聲,林媽壓低的聲音打斷了她亂七八糟的情緒。


    “夫人,出來用餐吧。”


    “林媽,我不餓。”


    童故晚心緒就像被線圈著,更何況,她也不知道用什麽心情去見溫侑。


    明明當初同意跟他結婚的時候,話說的很滿,可她發現,她從來都沒有做到。


    有時候自己說的話,隻不過是給自己挖了個坑,特別是信誓旦旦的說完,轉眼就遺忘了。


    林媽聽到室內童故晚的話,微微歎了口氣,想著小兩口平時看著好好,吵起架來也不是她一個保姆可以指手畫腳的,所以也隻好欲言又止的保持沉默。


    餘光瞥到書房門口,坐在輪椅上不知道何時出來的溫先生,林媽心口一跳,剛想開口,卻被他微冷的眸光給看的嗓音啞了。


    “你可以先下班了。”


    林媽自然不會多管閑事,手腳麻利的將圍裙解下來了,就走了。


    直到玄關門被關上,溫侑沉穩敲打著椅把的手指,微縮卷去敲打房門。


    童故晚翻了個身,聽到門口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林媽,我真的不餓,就不吃了。”


    “是我。”


    簡單利索的兩個字,讓童故晚滾動的身軀一僵,下意識手腳麻利的跑過去將門打開。


    四目相對,溫侑看了她一眼不修邊幅的頭發跟衣服,不動聲色的隱了目光。


    “鬧別扭,不吃飯?”


    “……不,不是,我就是不餓,不想吃。”


    他這麽一大頂帽子甩下來,童故晚立馬否認,笑話,她現在正苦惱怎麽挽回她在他心裏的形象,他這帽子若是接了,那隻不過是讓他對她的印象越來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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