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夫人聽到老公這麽說,也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切都是緣分,而且那個周小姐現在一直都沒有下落,如果一輩子找不到,那他們兒子是不是一輩子都打光棍?


    卓爾次日早早醒來了,他決定從今天起,要負責起兒子上下學的責任。


    榮榮從來沒有沒有讓爸爸送上學,今天爸爸是第一次送他上學,他很開心。


    卓爾看著小家夥一直都很安靜,乖乖的,便想逗逗他。


    “榮榮,你喜歡爸爸嗎?”


    榮榮扭頭看著他,點了點頭:“喜歡爸爸。”


    卓爾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那爸爸以後都負責送你上下學吧。”


    榮榮雙眼滿是驚喜:“爸爸不會騙榮榮的吧?”


    卓爾:“爸爸說話算話,什麽時候騙過榮榮?”


    榮榮略顯失落道:“以前媽媽就老是騙榮榮,明明說好會一直陪著榮榮的,卻總是不見了,把榮榮一個人丟下。”


    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媽媽,卓爾有些好奇,“媽媽是什麽樣的人?”


    榮榮眼睛紅紅的:“媽媽很好,對榮榮很好,對爺爺奶奶也很好,就是對自己不太好。”


    不知為何卓爾心髒狠抽了下:“怎麽個對自己不好?”


    榮榮:“她總是把最好的都留給榮榮,怕爺爺奶奶生氣,奶奶就算說她,她也從來都不頂嘴。”


    “這樣嗎?”聽著孩子稚嫩的回答,卓爾又不得笑了笑:“媽媽離開前有對你說了什麽?”


    榮榮搖了搖頭:“媽媽什麽都沒有說,但是榮榮知道媽媽非常想念爸爸,她一定是去找爸爸了。”


    “找我?我不是在這裏嗎?她去哪兒找我?”卓爾一臉疑惑。


    榮榮:“但是爸爸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媽媽說你出去工作了,還說不知道爸爸什麽時候會回來,榮榮想她應該是雲找你了。”


    卓爾抽了口氣:“爸爸那段時間是生病了,你說她會去哪兒找我?”


    榮榮搖了搖頭:“爸爸,你會將媽媽找回來的吧?”


    卓爾信誓旦旦道:“會的,爸爸會拚盡所能,將媽媽找回來。”


    榮榮:“那以後,我們一家人就永遠的住一起,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呃……”卓爾到現在都想不起那女人的模樣,他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審美是個什麽標準,而且那女人的品性他現在一點也不記得了。實在沒辦法承諾孩子,將他的母親找回來,不一定會住在一起。


    除非他有一天,什麽都想起來,畢竟人生還是得對自己負責的,不能什麽事情都含糊。


    “不急,先將媽媽找回來再說。”


    這年的夏天,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到了秋收的時節。


    ——————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戶村民的家中,那裏臨海,有許多漁民,男主人出去打魚,發現了溺水的我,便將我帶了回來。


    在這裏住了近三個月,村裏的人很樸實,隻道我是一個落難的女人,卻也沒有與我為難。


    他們問我是誰,從哪裏來的,我便說不記得了,他們也不再過問。


    這年初秋,雨水下得很多,農田裏收回來的麥子都是濕的。


    德叔家的麥子都潮得快發黴了,再這樣下去,這一年幾乎是白幹了,損失十分慘重。


    發了黴的麥子沒有人要,到時候隻能扔了。看德叔他們一家人都快愁白了頭發,還有兩個小的要上學,我想了想說:“要不讓我試試吧。”


    德叔喝了一口白酒,看了我一眼,笑道:“小魚姑娘,你能有什麽辦法?”


    我說:“我會釀酒,把這些麥子都發酵了,釀了酒,拉到集市上去賣,也不至於會損失太慘重,說不定還能賺一點。”


    德叔一拍桌子;“這是個好主意,就是……這釀出來的酒,要是不好,麥子也浪費了。”


    嬸子長歎了口氣;“現在還能有什麽辦法?就讓小魚試試,說不定還真成了。”


    雲芝笑道:“小魚姐,看不出來你還會釀酒啊。”


    我:“以前我們家就是靠賣酒為生,後來自己感興趣又在酒莊裏學過一陣子,應該不成問題。”


    於是次日,我將德叔家那些潮濕的麥子讓他們都拖了出來,村民們看到我拿這些麥子釀酒也沒辦法的紛紛跟著效仿,希望還能起點作用。


    酒釀好了之後,德叔便拉到了集市上去賣,沒想到賣得還不錯。


    這麥子是上好的麥子,釀出來的酒也特別香醇,我自個兒留了一些,心情煩悶的時候自斟自酌著。


    過往的那些事情,暫時已經不想再去麵對,我隻是想逃離,可卻不知自己還能逃離得多久?或許有一天,等傷口療得差不多了,便會有了勇氣回去麵對這一切。


    村裏那麽多人釀酒的,就屬德叔家裏的酒賣得最好。


    於是村民們便將家裏的麥子都拉到了德叔家裏,給錢讓我給他們釀,我整好成閑著也沒什麽事,而且釀酒不是那麽無聊,他們救了我一命,為他們做點事情,在情理之中。


    於是我收得很廉價的工費,給他們釀酒。


    這樣過了一個多月,村裏的酒都賣出了名頭來,麥子已經用完了。村民們拿著賣了的酒錢,又去外邊買了糧食回家,渡過了這次危機。


    隻是這雨已經連下了一個月,好多地方都漲大水,如果再這麽繼續下,村子也怕是要淹掉了。


    這天,嬸子突然拿了一些錢給我,我訝然看著她,不知為何。嬸子輕歎了口氣;“你看這天氣,村子再這麽下去,估計就要被淹了,這裏是我們的家,家底都在這兒,不能走,你是外鄉人,沒必要再留在這裏,還是趕緊離開吧,拿著這些錢。要是堤壩給衝了,想走都走不了。”


    我擰著眉看著手裏的這些錢,又還給了她:“我不缺錢,嬸子,你拿回去吧,這些錢還得供下邊兩個孩子上學呢。”


    孩子的爸爸媽媽去城裏打工了,留下兩老照顧孩子,日子過得十分不易,我怎麽也不能拿他們這個錢。


    嬸子一臉無奈的看著我:“小魚,你家是哪裏的啊?”


    我:“我……我家離這裏其實也不遠。”


    嬸子一臉疑惑:“那你怎麽不回去?”


    我:“家裏發生了一些事情,一些我無法麵對的事情,所以不想回去。”


    嬸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樣啊,那也真是可憐的,但是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


    我:“嬸子,村裏沒有實施一些政策嗎?比如補給什麽的,安排你們離開這裏,去安全的地方渡過一陣子再回來。”


    嬸子嗤笑了聲:“本來是有的,可是村裏的那些個村官,自個兒貪得腰包滿滿的,還去國外旅遊呢,哪裏會管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死活?”


    “但是你們應該還得找村長說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嬸子:“得了吧,咱也不是沒說過,他們還不是一句話沒有錢?小魚姑娘,你也別替我們想這些事情了,嬸子再勸你一句,走吧,你還年輕呢,不能一輩子都陪著我們這些老人家守在村子裏不是?”


    我笑著點了下頭:“我會回去的。”隻是現在還沒有勇氣去麵對現實,我無法接受卓爾離開我的事實。


    好在雨連下了一個月也停了下來,趙阿四家裏在小鎮上開了一間酒鋪,我想著一天時間閑著也是閑著,於是便去了趙阿四家的酒鋪賣酒,給他看看店鋪。


    一天又一天,時間過得很快,放空腦子裏的一切,什麽都不願意多想。


    如果不看店,就幫村民們釀釀酒,釀好了拿到趙阿四的店裏來賣,趙阿四挺義氣的,說也不算我死工錢,酒是我釀的,也是我賣的,到時候賣的酒,就六四分了。趙阿四六,我四。


    其實這樣算下來,確實比一個月的工錢多那麽幾千塊。


    我拿著這些錢也沒有別的用,拿拿來德叔家的小崽子們買吃的喝的了。


    有時候會給村裏攢助些錢,做點有建設性的事情。民們十分純樸,對我做的那些事情,一直念在嘴裏,對我也更加熱情。


    在這裏呆久了,便會忘了城市的喧嘩,有一種似乎一輩子在這裏呆著也挺好的想法。


    十月國慶的時候,倆孩子都放假回來了,也不知怎麽回事,這倆孩子跟我特別親,雲芝是妹妹,雲清是哥哥,看著他們讓我想到了我的那對同父異母的姐弟,大概哥哥也考上大學了吧。


    雲芝與雲清幫我賣酒特別賣力,一天賣的是平時賣的一倍多,這倆孩子嘴特別甜,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有時候沒客人就會在酒館裏拿出作業本寫,我便會從對麵書店裏借本書,翻看著,有時候看著看著就睡著了,還是雲芝將我叫醒,喊我回家吃飯。


    國慶第三天,趙阿四來到了德叔的家裏,說找我有話要談。


    我倒了酒給他,現在的酒量是越發見長了,一般還真醉不了。


    趙阿四年紀也不算大,四十來歲人,家裏有個孩子讀大學,還有個小兒子讀高中,在家裏務農開酒鋪實在捉襟見肘,與老婆商量了一番決定出去打工賺錢,問我要不要這間酒鋪,兩萬塊錢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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