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最近看他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由得讓人擔憂,幾番問他,都不肯開口。


    想著他或許能解決,說給我聽也沒有什麽意思,便也沒有再問下去。


    母親在宋時寒的別墅住下,平日裏會麵的時間不多,就算見著了也很有禮貌的打著招呼。


    早上吃完早飯,母親目送著宋時寒的背影離開,輕輕說了句:“他變了。”


    我微怔了下,將泡好的牛奶塞到了榮榮的手裏,“人總會變的。”


    母親無奈一笑,默了許久,才問:“若渝,你能不能老實告訴媽媽一句話?”


    我:“嗯?”


    “你對宋時寒,還有沒有……”


    還未等母親問完,我立即回道:“沒有!真的,那些事情都過去了,覆水難收,我們都回不去了。”


    母親輕歎了口氣:“但是我看他對你,好像是認真的。並不像是在履行協議?”


    我:“媽,您不用擔心我,我會有分寸處理好的。其實他隻是有點偏執,連他自己也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真心呢。”


    母親:“好吧,我不過問了,勉得惹你心煩。”


    “我沒有心煩,我也知道您是關心我。”我上前給她捏了捏肩膀:“我今兒帶您去放鬆一下,有個技師的按摩手法挺好的,專門從泰國學回的一手。去試試。”


    “我都一把老骨頭了,在家自個兒按按就挺好。”母親失笑。


    “那怎麽一樣?去嘛。”在我說動下,母親終於點頭答應了。


    那家養生館還挺有名的,需要提前預約技師才行。所以我前兩天就早早預約了。去的時候卻換了個新人。


    我擰著眉問這的服務員:“怎麽回事兒?我前兩天就已經預約了你們這的李師傅,現在卻告訴我他沒有時間?”


    服務員一臉為難,隻得叫來了經理,經理一看就是個見過場麵的人,對付我不慌不忙的。


    “周小姐是這樣的,實在是特殊情況,今兒來了幾個貴客,不能怠慢。”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是貴客,所以就能怠慢了?”


    “這……哪能啊,確實是那幾位貴客,尋常人還真得罪不起,要不這樣周小姐,您母親一個療程的按摩我們打個五五折,您看怎麽樣?”


    我憤憤道:“這不是錢的問題,如果你們的技師真的騰不出時間,可以與我另約,現在我滿懷期待帶著我媽過來,你們卻給我安排這麽個新人,我覺得我不能接受。”


    經理賠著笑臉:“真的,真太抱歉了。要不這樣,明兒您還來,我讓咱的大師傅把其他的客人都推了,給您優先,成不成?”


    “我今天來了,就是享受的這個心情,跟明兒來的心情能一樣嗎?”我歪著頭打量著這經理:“你是不是以為我在為難你?”


    “不不不,這,真沒這個想法。”


    “沒有就好,我這個人不是不講理,既然你說是得罪不起的貴客,那就讓我瞧瞧,究竟是什麽了不得的貴客,還是說你們在敷衍我?”


    母親拉過我的手,勸道:“算了,既然他們的大師傅沒空,過幾天再來也一樣,回去吧。”


    “不行,媽,我真不是無理取鬧,我就約了今天,都說得好好的,訂金也給了。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覺得這根就是耍人。”


    經理猛擦著冷汗,“周小姐,我給您道歉。”


    我:“不用,讓我看一眼,你們這尊貴無比的客人,究竟有多麽重要!”


    “這……”


    “那果然就是戲弄敷衍了,行啊,現在網絡這麽發達,我就把我這遭遇往網上一發,對你們店的名聲也不好吧。”


    經理一臉無奈道:“那,那您就跟我走一趟吧,但是隻能遠遠地看一眼,說真的,那幾位爺都是市裏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哦?那我就更好奇了。”


    我半信半疑的跟著經理繞到了養生館最豪華的包間前,等到服務生送來果盤,經理接過了果盤正要送進去,讓我在門頭瞄一眼。


    才剛推門,誰知門從裏頭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穿著浴袍手裏拿著手機似乎正準備出去打電話。


    我抬頭看向,四目在微涼的空氣中相遇,竟一時忘了移開視線。


    在這裏都能與卓爾撞個正著,也不知道究竟是孽還是緣?


    我悄悄咽了咽吐沫星子,卓爾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我,好像還微微挑了下眉。


    “啊……我……”我指了指左邊:“走錯地兒了,再見。”


    我逃也似的跑開了,衝進了洗手間裏,洗了把冷水,燥熱的溫度才消減了幾分。


    “太可怕了,這究竟是什麽緣分?怎麽在這裏都能遇到他?b市就這麽小??”


    我無奈的長歎了口氣,收拾了一下心情走出了洗手間,沒想在走廊裏又與卓爾碰到了一次,他正倚著牆不知與誰在打著電話,手裏夾了一支煙,臉上帶著微笑。


    我很想假裝沒有看到,就這樣與他擦肩而過,可是不想他卻掛斷了電話一步步朝我走了過來。


    我埋著頭暗暗抽了口氣,往左移了步,他往右移步,我又往右移,他便往左移,就是堵住去路不讓我走。


    “卓先生,你這是想幹什麽?”


    “宋太太,聊聊吧?”


    “你……”我沒想到他會這樣稱呼,心髒猛的緊揪在一起,看著他風輕雲淡的臉,我輕歎了口氣:“聊什麽?”


    卓爾將雙手兜進浴袍的大口袋裏,說道:“這裏實在不方便說話,找間包間,跟我來。”


    “可是,我媽媽還在……”


    “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他一臉嚴峻,似乎事情很嚴重。


    我隻得跟著他走進了一間包間,他隻開了一盞壁燈,光線很昏暗,我隻是埋著頭,沒有看他的臉。


    卓爾架著長腿,抽了口煙,明滅的煙頭在昏暗的室內顯得格外寂寥。


    “宋太太似乎不太管你丈夫公司裏的事情?”


    我:“他公司的事情我從不插手。”


    卓爾:“哦?這樣啊,我將你叫過來,隻是想借你的嘴提醒一句,讓宋少規矩點兒,違紀犯法的事情,少做。我這人呐,一向公事公辦,畢竟跟宋少呢還算舊識,到時候鬧得收不了場,也太難看了。”


    我:“卓先生是什麽意思?”


    卓爾:“你既然不參與他公司裏的事情,那就沒必要知道內幕,話我已帶到,好自為之。”


    見他起身要走,我也不知是哪根神筋搭錯了,將他攔了下來。


    迎著他戲謔的眼眸,我心虛得厲害。


    過去那些事情,沒辦法說清楚誰對誰錯,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他一臉風清雲淡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他可以恨我,罵我,甚至抽我嘴巴子,但是這樣……


    可是這樣不是最好的結局嗎?我這是怎麽了?


    卓爾淺笑:“宋太太還有事兒嗎?”


    我咽下喉間的苦澀,“你,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


    卓爾:“我和宋太太之間好像不熟啊,沒什麽好問的吧?”


    我含著淚水猛然看向卓爾,“你恨我?”


    卓爾衝我笑笑,“此話怎講?”


    我:“為什麽要裝作一臉不在乎,哪怕你打我罵我都行。”


    卓爾雙手環胸一臉考究的盯著我:“宋太太你有受虐傾向?我不記得我們之間有什麽,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卓驚霆!!”我發狠的叫住了他。


    卓爾頓住步子,回頭看向我,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提醒道:“我不喜歡不相幹的人,直接叫我的名諱,宋太太最好別這麽叫,因為我會不高興。”


    “嗬……不相幹的人?”我嘲諷的笑了出來:“哈哈哈……好個不相幹的人,你想裝不認識啊?行啊,我配合你,這樣也挺好的,咱倆就當沒認識過吧。”


    卓爾冷笑:“你真是莫明奇妙,我走了。”


    他頭也不回的推開了包間的門,獨留我在黑暗的包間裏,也不知道一個人呆了多久。


    回去的時候母親看我的神情不對,不由得問道:“你去了一趟,心情便一直很低落,遇到誰了嗎?”


    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她,我深吸了口氣,道:“我遇上卓爾了,不過……什麽也沒發生,媽你別擔心。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


    真的不可能了,他好像從未認識過我,一旦像卓爾這樣的人想丟掉過去丟掉一些人,那便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


    挽回?不,我在想什麽呢?明明當初逃離,就是為了與他劃清楚界線,周若渝啊周若渝,別被刺激得迷了心智,這是最好的結局,千萬別再去招惹他了。


    大年初五,範臨舟過六十歲生辰,宋時寒一並將我帶去了,但是孩子留在了家裏。


    雖然外界傳聞那孩子是我跟宋時寒的,但是……還是避嫌為好,我也並不想讓孩子出現在那些人的視野裏,惹上一些非議。


    可沒想到,那天卓爾也來了,雖然卓家與範家水火不融,但是表麵上的功夫還得做足。


    同在官僚世家,又是前輩,過來拜個壽是在情理之中。


    範臨舟那天心情看著很好,卓爾帶著他的太太與一相熟識的人打著招呼。


    想到在b市這個圈子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心裏就難受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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