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不但沒有走開,反而將我的手拽得更緊,明明在笑著,但是那雙眼分明都是挑釁。


    “你打你的,我親熱我的,應該礙不到宋少什麽事兒吧?”


    宋時寒抽了口氣,默然收回了視線,集中了精力,卻不想最後一杆打偏了。


    這種嚴重的失誤讓人咋舌,卓爾卻一臉勝券在握,放開了我的掂了掂手裏的球杆,“宋少,承認。”


    宋時寒臉都青了,卓爾沒幾下將最後的幾顆球全打進了網裏,隨後丟下了球杆,看了眼腕表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走一步。”


    我心裏不安極了,隻能被動的跟著卓爾離開了俱樂部,最後我沒敢回頭看宋時寒的表情,因為我知道他的臉色肯定難看到了極點。


    李耀陽一直在外等著,離開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晚上十點半了。


    回去的車上,卓爾第一次如此沉默不發一語,眸光深沉,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李耀陽悄悄看了我一眼,笑問了卓爾:“卓少,您是要回哪兒?”


    卓爾:“回我的別墅。”


    卓爾放下了車窗,點了一支煙,九月初的夜晚依舊顯得很燥熱,車內開了空調,冷氣混雜著熱氣,竟讓人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我沒敢再看卓爾一眼,跟著他一同回了別墅。一進屋內,卓爾便將我拽到了房間,將我丟到了大床上,關上了門。


    我:“卓少……”


    他什麽也沒說,將我狠狠壓在了身上,他突然停了下來。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去看他,迎上他冷冽入骨的眼神兒,咽了咽唾沫星子。


    我:“驚霆,怎麽了?”


    卓爾冷笑了聲:“突然沒什麽興誌了,你回隔避的客房去睡吧。”


    “哦……”我從床上爬起來,裹上了毯子,直到走出那間房,才覺得身體不再那麽冰冷,不再那樣心驚膽顫。


    我這才真正的體會到,什麽叫伴君如伴虎。卓爾就是那隻會微笑的猛虎,他的笑容再可親,但也改變不了他真正的本質。


    一個不小心,也許便會被他拆吃入腹,屍骨無存。


    我去浴室洗了個澡,在照鏡子時,突然發現我後腰上方有一片指痕,我幾乎很肯定那是宋時寒留下來的。


    怪不得卓爾突然停下來,神情越加古怪,原來是看到了我後腰上的指痕。


    不,宋時寒是故意的!


    我情緒激動的衝到臥室,翻到自己的手機,找到宋時寒的號碼撥了過去。


    沒一會兒,宋時寒便接了電話,笑道:“周小姐,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會給我打電話?你難道不應該跟那位卓少共赴雲雨的麽?”


    我當時真是氣到想殺了宋時寒,眼淚湧了上來,咬牙顫聲道:“宋時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我?”


    宋時寒:“說得太過嚴重了,卓少應該不會那麽凶殘才對,在你眼裏,卓少不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麽?你在擔心害怕什麽?”


    我:“宋時寒,你怎麽不去死!!”


    宋時寒低低的笑了,帶著瘋狂與悲涼:“沒有親眼看到卓爾先死,我怎麽能先去死?寶貝,你可以選擇回到我的身邊,我能保護你。卓爾,我宋時寒不怕他。”


    我:“宋時寒,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你真的愛我嗎?你愛的不過是自己。為了讓自己舒服,泄憤,你不惜繼續做著傷害我的事情,甚至不惜將我推到了懸崖的邊緣。”


    宋時寒:“是你自己太強了,如果你肯回到我的身邊,那麽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我:“你想讓我說多少次?我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永遠都不會。”


    狠狠掛斷電話,我整個人軟癱在地,不敢回想起卓爾當時的神情,更不知道明天該怎麽應對。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回頭的可能了,不管明天會怎樣,我都得硬著頭皮往前走。


    好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卓爾便已經出去了,李耀陽開車過來接我回莊園。


    我坐在車裏默默不語,李耀陽輕咳了兩聲,說:“今早送卓少去參加會議,發現他的臉色很難看,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還是第一次這麽直觀知道他在生氣。”


    我輕歎了口氣:“昨天是有點意外。”


    李耀陽猛然瞪大了眼睛,擔憂的看著我:“你沒有頂撞他吧?”


    我:“我嫌自個兒活得太好了?去頂撞他?”


    李耀陽想了想:“那是你做了什麽讓他非常不舒服的事情?”


    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跟第三個人說?也完全說不出口。


    我:“沒事,隻是一個誤會,等會兒我會給他打電話解釋的。”


    李耀陽:“那你可得好好解釋,把誤會解開,不然是你自個兒吃虧啊。”


    我:“嗯。”


    回到莊園,母親正在後院的葡萄架下休息,見我回來,問道:“吃早飯了嗎?”


    我笑道:“吃過了,現在這個時間都快午飯了。”


    母親看著我笑了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走上前在她麵前蹲下:“媽,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母親凝著眉才說道:“我在這裏住得不太習慣,想回小鎮去。”


    我訝然:“媽,你說什麽?”


    母親一字一頓道:“我想回小鎮住,我想那裏了,在這裏總覺得一切都很陌生,像是人漂在雲裏,老無所依,落葉歸根所以想著回去。”


    我瞬間便紅了眼眶,緊扣過母親的手:“你就這樣回去,誰照顧你?我和軼筠也不放心。媽,你說句實話,究竟是為了什麽?是不是怕連累我和軼筠?”


    母親摸了摸我的頭:“回小鎮生活,對我來說或者對你和軼筠來說,都是最好的決擇。孩子,你別提心我,媽媽覺得挺好的,小鎮上有許多鄰裏都很熱情,我在那生活了幾十年,就算一個人回去,也能得到照應。”


    我搖了搖頭:“我不能讓您就這樣回去。”


    但是母親一臉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跟我強了兩天之後,我也無法,便同意與她先一道兒回去。


    走的那天,我給卓爾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一聲,事實上我們自那次之後,便有三天沒有再聯係。


    他及時接過了電話,語氣聽起來很溫柔帶著笑意,也沒有當日的冷冽了。


    但是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據實對他告之,要帶著母親回小鎮住幾天。


    卓爾顯得十分通情答理:“什麽時候回去?”


    我:“我媽媽思家心切,她已經念叨了兩天,今天就想回去。”


    卓爾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叫人送送你們。”


    我:“卓少,真的不用了,這樣實在太麻煩了,而且小鎮到這裏來回需要一天的時間,如果開車的話,很耗力耗時,我帶母親坐高鐵這樣很快的。”


    卓爾沒有堅持,隻說:“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不再多說,我不能送你們了,這幾天實在太忙。”


    我笑道:“卓少有這份心我已經很感激了,怎麽還敢勞煩卓少再送?”


    卓爾:“那好吧,就這樣,先掛電話了。”


    於是那端便匆匆掛斷了電話,沒有多餘的話。驚霆這聲稱呼我也沒敢再這樣叫,對卓爾來說,他高興了,我罵他他都覺得是調情。


    要是不高興不喜歡了,我如平常一般再親熱的叫他名字,那就是逾越。


    後來我總是回想起這一天,便覺得母親是早已猜到了什麽,不想以後讓我有後顧之憂,這才堅決的要離開。


    小鎮她已經離開了足足九年的時間,所謂人走茶涼,雖說著鄰裏曾經關係不錯,但那也僅僅隻是鄰居。


    當天回到小鎮,我帶著母親找一間旅館住了下來,老家九年沒有住人,怕是現在回去根本不能住了。


    晚上我和母親說了會兒話,她便睡下了。


    到了晚上十一點,我發現手機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銀行的信息,我打開一看,是下午三點半時發送過來的。


    當時在高鐵信號很不好,所以沒有收到。我打開信息一看,裏麵多了五十萬。


    我頓時抽了口氣,看了眼似乎熟睡了的母親,走到了外邊給卓爾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但是等了好一會兒,他沒有接,而是一個女人接的。


    女人:“你好,請問哪位呀?”


    我怔忡了片刻,立即回過了神來:“哦,我是周若渝,不知道卓少他……”


    女人:“卓少正在洗澡呢,如果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等會兒再打吧,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請不要打過來了。”


    說著女人笑了聲就這樣掛斷了電話。


    這麽快,已經開始有新歡了麽?雖然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但是也不知為什麽,隻覺得心髒堵著一塊大石頭,很不痛快。


    我握著手機,站在老巷子的風口,顫抖著指尖,給卓爾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我:謝謝卓少。


    本來還想多說些什麽,但是想了許久,除了謝謝我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他沒有回我的信息,我想也不會再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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