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柳無邪、尹夢情和歐陽仙兒三人才走出山林,來到山外的一座小鎮中。


    尹夢情道:“無邪,走了一天的山路,我們也都累了,我們到前麵的客棧留宿一晚,明天再繼續趕路吧。”


    柳無邪應望著歐陽仙兒一眼,他實在是不想同這個女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隻是尹夢情現在是又累又餓,他實在是心疼,說道:“嗯!”


    走進客棧,柳無邪問店小二要了三間上房,又叫店小二弄點飯菜送到房間中。三人在用過飯之後,就分房而睡。


    柳無邪坐在床上打坐修行,同時密切注視著隔壁尹夢情房間的動靜,他怕歐陽仙兒會對尹夢情下毒手。


    亥時時分,夜色正明。忽然,柳無邪感覺體內很熱,一股欲火從小腹處冉冉升起。他又驚又恐,急忙運功,可是越壓製,體內欲火越甚,神智忽然變得有些模糊,出現了雙重影像,柳無邪惶恐:“這是怎麽回事?”


    這時,隻見房門被打開,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了進來,是歐陽仙兒。


    柳無邪一見歐陽仙兒,就冷喝道:“是你搞的鬼?”


    歐陽仙兒笑道:“我勸你別發出太大的聲響,要是吵醒了尹夢情,她衝過來,我可是真的會殺了她的。”忽然,她又“啊”輕叫了一聲,笑道:“我忽然又想到這麽殺了她,實在是太便宜她了。隻要我們成就了好事,你覺得尹夢情會怎麽想?她肯定會覺得你風流成性,欺騙了她的感情,而你又是百口莫辯。到時,那種欺騙,惶恐的感覺會擊毀她的心靈,她就會傷心過度,鬱鬱不歡,最終含淚自殺。哈哈哈,讓她在痛苦中死去,豈不更大快人心。”


    柳無邪眼眸中噴出憤怒的殺機,怒喝道:“你這個歹毒女人,我早該殺了你。”他強忍著不讓自己迷失,喝道:“你給我下的是什麽毒?我怎麽渾身無力,而且,而且……”


    歐陽仙兒接話道:“而且體內欲火焚燒,是吧?”她一笑,又道:“這是‘陰陽合歡散’,你服用之後,三個時辰內,一定要與女子交合的,要不然你就會氣血膨脹而死。你現在是不是全身發熱?”頓了頓,又咯咯笑道:“當然了,我那麽愛你,肯定不會讓你欲火焚身而亡的,咯咯咯,這是專門為我們成就好事而準備的。”她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又笑道:“你一定以為我會趁夜殺了尹夢情吧,可惜啊,你一直在關注她的安危,反而忽略了自身的警戒,要不然,以你現在的功力,又怎麽會這麽容易的中了‘陰陽合歡散’。”


    柳無邪厲聲道:“你這個歹毒女人,我殺了你。”他抽出身旁的利劍,身子欺上,一劍刺向歐陽仙兒。陰陽合歡散的藥力極其霸道,隻要他心神一迷失,就立馬會成為淫邪之徒,到時,就會稱了歐陽仙兒的意。為了不讓自己迷失,他隻能調運了大部分的功力鎮壓化解,是以,他這一劍威力已是不強。


    歐陽仙兒輕巧的閃身躲過,笑道:“殺了我?咯咯,柳無邪,就算你現在武功大進又如何?中了‘陰陽合歡散’,你腦中很快就隻剩下情和欲了。你愛我都來不及,又怎麽舍得殺我呢?”


    “無邪,你是不是感覺身子越來越熱了?”


    “無邪,你不要在壓製自己了。中了‘陰陽合歡散’,你越是壓製,你體內的欲火越甚,上一次我們沒能成就好事,這一次花前月下,我們可不能再錯失良景了。”


    歐陽仙兒的聲音猶如天外魔音,誘惑他走向欲望的深淵。


    說著,她蓮步向柳無邪移去,聲音勾人魅惑。她一開始沒有靠近柳無邪,是因為柳無邪現在的功力實在是不弱,她怕陰陽合歡散也不能在很快的時間內讓柳無邪神智迷糊。


    柳無邪以劍撐地,運功強壓著體內的燥熱,叫道:“給我滾開!你這個賤女人。”他全身上下猶如火燒般,要不是他用深厚的內功強行壓製欲火,再加上他意誌堅定,要不然,此時他早已迷失。其實,要是讓他安安靜靜的運功,以他的功力完全可以將淫毒暫時壓製住,然後在慢慢排除,隻是,現在強敵在側,他的心神都被歐陽仙兒牽引著,如何還能運功壓製淫毒。歐陽仙兒也不會給他機會。


    歐陽仙兒咯咯笑道:“柳無邪,你是我的。我歐陽仙兒想要得到的,不管是人或者是物,都沒有得不到的。”說著,她就要褪去自己的衣衫,向柳無邪靠近。


    恰在這時,房門再次被推開,尹夢情的身影竄了進來,來到柳無邪的身旁,緊張關心道:“無邪,你沒事吧?”


    柳無邪道:“沒……事!”


    歐陽仙兒驚咦道:“咦,原來是表妹啊。”她剛才把心神都放在柳無邪的身上,卻是沒想到尹夢情會突然到來。不過,她也不以為意。


    尹夢情喝道:“表姐,你太過分了。你為什麽給無邪下……淫藥?”歐陽仙兒和柳無邪兩人的聲響早就把她吵醒了。


    歐陽仙兒笑道:“什麽為什麽,我喜歡他,我愛他,我要他成為我的男人,就這麽簡單。”話語一轉,又道:“表妹,既然你來了,那你也就活不成了。不過,你要是發誓,離開柳無邪,永生不見他一麵,我就放過你一命。”


    尹夢情傷心的眼淚留著下來,道:“表姐,你真的要殺我?這個世上,除了我哥之外,你就是我最親的人了……”


    歐陽仙兒霸道打斷,冷喝道:“夠了,就算是親生姐妹奪我所愛也要死。更何況你。”


    尹夢情搖搖頭道:“你不是愛無邪,你那隻是占有……”


    柳無邪道:“情兒,你不要再說了,這個女人已經瘋了,你快跑,我牽製她。”閃身就向歐陽仙兒撲去,長劍抖動,劍氣湧四麵八方湧向歐陽仙兒,嗤嗤作響。


    尹夢情遲疑叫道:“無邪……”


    歐陽仙兒見柳無邪的長劍劍芒湧動,威力甚是不凡,臉色動容,不敢置信道:“沒想到你中了‘陰陽合歡散’之後,武功還這麽高,我真是失算了。不過,我看你撐到何時。”她知道她錯估了柳無邪的功力。柳無邪的功力還在她預想的之上。她下的的‘陰陽合歡散’的藥力已經夠重了,武功差點之人,早就被欲火燒壞腦子,變成白癡了。卻沒想到柳無邪能支撐到現在,能發揮出來的武功仍然是不弱。她身形晃動,右手掌徑直向劍刃上抓去。


    柳無邪此時神智縱然昏迷,但臉上也是閃過驚訝之色,心想:“她竟然敢用手掌直接抓向劍刃。”他雖然這樣想到,但下手卻是毫不留情,劍鋒凶猛。


    隻見一股血紅色的真氣從歐陽仙兒的掌心噴發,驀地抓住急刺而來的劍刃,手腕一用力,哢嚓一聲,柳無邪的長劍被折斷。歐陽仙兒左手探出,一掌拍在柳無邪的肩膀,隻見“嘭”的一聲響,柳無邪的身子被擊飛。


    尹夢情惶恐驚叫:“無邪!”揮掌向歐陽仙兒打去。


    歐陽仙兒冷哼一聲,身形輕飄飄的一閃,曲指彈出,便點住了尹夢情的穴道。忍不住哈哈笑道:“哈哈,我的好表妹,我暫時不會殺你,我要讓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和無邪成就好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成就好事,你是不是很痛苦?”


    尹夢情急道:“表姐,你殺了我吧,求你放過無邪。”


    歐陽仙兒又點住了尹夢情的啞穴,道:“表妹,你別著急啊,等我和無邪成就好事之後,我會殺了你的。”


    柳無邪掙紮站起身來,叫道:“你這個歹毒女人,我殺了你。”他強行運轉內力,順著經脈運行,但胸口仍是鬱悶無比,就如同心口被一塊大石壓著,讓他透不過氣來。他在自己的舌尖上咬了一口,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情欲反而清淡了一些。雙臂運勁,直上直下,拍向歐陽仙兒。


    歐陽仙兒輕笑一聲,內勁一運,輕飄飄的一掌便還擊了過去,可是,當她的手掌與柳無邪的手掌相交時,便覺不對,柳無邪的一掌的力量甚是凶猛,內力猶如排山倒海般的向她湧來。更加不妙的是,柳無邪的掌力竟然引動她體內兩股氣血的反噬。昨日她吸食了蒙古國師的氣血,還未吸收消化,又強行吸食了慧靜師太的氣血,以至於兩股氣血在體內不相容,相互碰撞。今天,兩股相鬥的氣血好不容易平息了下去,卻沒想到現在被柳無邪內力一引,兩股氣血頓時在他體內翻湧,相互碰撞。


    歐陽仙兒喉嚨一甜,右手按住胸口,強行將湧上喉頭的鮮血壓了回去,隻覺得頭暈目眩,她身子一顫,險些摔倒,她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須立馬療傷,要不然極有可能就會被體內氣血撐爆身子。身子一閃,便破門而出,口中厲聲道:“柳無邪,你給我等著,我歐陽仙兒想要的,就不會得不到。”


    歐陽仙兒一走,柳無邪鬆了一口氣,隻是陰陽合歡散的藥力卻仍在,他現在整個人猶如火燒一般,神智迷糊,他急忙坐下,運功排毒。


    尹夢情神色焦急,她可是知道歐陽仙兒下的‘陰陽合歡散’是極其厲害霸道的淫藥,能讓端士變淫徒,烈女變蕩婦。這一刻,若是可以,她會毫不猶豫的撲身去救柳無邪,不讓柳無邪痛苦的支撐著。可是他被歐陽仙兒點了穴,不能言不能動。以她的功力,要衝開穴道至少也要一日一夜之功。這一刻她真的希望柳無邪能過來輕薄她。


    柳無邪內力運至極致,頭頂冒出白氣,陰陽合歡散的藥力實在是太霸道了,他整整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才排除了不到一半,不過以他的功力倒可以將剩餘的淫毒壓製住。


    柳無邪站起身來,來到尹夢情身邊,替她解了穴道。


    尹夢情喜道:“無邪,你沒事了?”


    柳無邪笑道:“嗯!”忽然想起了什麽,又道:“情兒,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尹夢情當然知道柳無邪要去殺歐陽仙兒,叫道:“無邪,不要。”歐陽仙兒雖然要殺她,但是她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表姐被殺。


    由於被之前被歐陽仙兒點住穴道的時間太久,導致她渾身氣血不通,身子一軟,就要摔倒在地。柳無邪眼疾手快,抱住尹夢情那嬌柔的身子,聞到她的幽幽少女香氣,不覺心魂俱醉。他心中忽然燃起一股欲望,心頭一驚,當即就知曉是體內那還未排除體外的淫毒作祟,急忙運功壓下那股欲望。


    尹夢情臉色緋紅,兩人平時雖然也很親密,但這樣緊緊抱在一起,親密無間的模樣卻隻有寥寥數次,身子微微一掙紮,掙開柳無邪的懷抱,說道:“無邪,你不要去殺表姐了。”


    柳無邪道:“好!這次就先放過她。”心道:“算了,歐陽仙兒此時應該早已遠走了。要殺她也隻能等下次了。”


    尹夢情望了雜亂的房間,道:“無邪,這個房間亂糟糟的不能再睡覺了,你就到隔壁我的廂房睡吧。”


    柳無邪調笑道:“情兒,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尹夢情翻了翻白眼,嗔怒道:“那你晚上就在這裏過夜好了。”


    柳無邪連忙道:“別!”


    兩人來到隔壁尹夢情的房間,尹夢情低著頭,神色有些傷感。


    柳無邪在燭光下見尹夢情的臉上白裏泛紅,少女羞態十分可愛,不禁怦然心動,柔聲道:“情兒,你為什麽低著頭?”


    尹夢情低著頭,低聲道:“無邪,你剛才身中淫毒,為什麽不……不……占有我?”她終究是黃花大閨女,涉及男女之事是極難啟齒,臉色紅暈,斷斷續續,道:“你……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柳無邪一怔,伸手去握住她的右手,微微一笑,道:“我當然愛你了,隻是,我敬重你嘛,要是在那種情況下占有你,我怕會傷害到你。”


    尹夢情“嗯”了一聲,心裏感到甜美舒暢。


    柳無邪聞著幽幽少女香氣,不覺心魂俱醉,握住她的手一拉,尹夢情身子一晃,便倒在了他懷裏。過了一會,在她耳邊低聲道:“情兒,我愛你一生一世!”


    尹夢情滿臉通紅,輕輕一掙紮,卻沒掙脫,也就任柳無邪抱著,嗔道:“我是一生一世要受你的欺侮啦。”


    柳無邪見尹夢情輕顰薄怒,楚楚動人,和她臉蛋相距不過數寸,又覺她吹氣如蘭,忍不住在她左頰上輕輕一吻,輕佻道:“我怎麽欺負你了?”


    尹夢情呸了一聲,臉頰暈紅,說道:“你壞死了!”突然抓住柳無邪的手,往他的手腕處咬了下去。


    柳無邪“啊”的痛叫了一聲,道:“情兒,你幹嘛咬我?”


    尹夢情嗔怒道:“就咬你,咬死你最好,多少幹淨,也免得在以後的歲月之中,給你欺侮,受你的氣。”


    柳無邪一笑,低下頭去,在尹夢情的臉頰上吻了吻,又見她雙頰暈紅,眼波流動,哪裏還把持得住,抱起她走向床邊,橫放在床,登時情熱如沸,解去尹夢情的衣帶……


    尹夢情本已如醉如癡,嚶嚀一聲,熱情回應。


    一夜春風無痕!


    第二日淩晨!


    柳無邪望著懷中的可人,愧疚道:“情兒,對不起,都怪我把持不住。”說著,一巴掌打向了自己的臉上。他開始時身中淫毒,沒有強行霸占尹夢情的身子來解毒,就是怕那樣做會對尹夢情造成心靈身體上的傷害。卻沒想到最後他還是把持不住,心中苦笑:“美色果然是天底下最烈的淫毒。隻希望不要對情兒造成傷害才好啊。”


    尹夢情臉上露出一道美豔動人的笑容,道:“無邪,你別這樣。這都是我自願的。”旋即,又低聲道:“隻派你別……別拋棄我。”


    柳無邪將尹夢情摟在懷裏,緩緩撫摸著她的秀發,鄭重說道:“情兒,我愛你一生一世,不,十生十世,百生百世,我一定會娶你,將來如我負心,教我天誅……”


    尹夢情滿心歡悅,伸手按住他嘴,道:“別立誓,我相信你。”


    柳無邪一笑,道:“情兒,我們先去逍遙山莊找韓逍遙,查明師太死因,然後再去找你哥,助他那道天劍,然後等你哥殺了莫無道,報仇之後,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尹夢情點點頭道:“嗯,我聽你的。”


    ……


    尹劍軒現在很煩惱,一路上,各武林人士都查的很嚴,他走的都是偷偷摸摸的,也不敢進城投店,隻能在野外山林中休息,但有幾次他也險些暴露了行蹤。雖然,他隻要將發現他的那些人殺了,就可以隱藏行蹤,但是,那些人都是一群被利益財富衝昏頭腦的武林人士,倒也不是惡貫滿盈,再加上他又與那些人無冤無仇,怎麽也下不去手啊。都已經好幾天了,他還沒有出河南府地界,雖然離北平府也不是很遠,但這般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他心中想道:“哎,看來得喬裝打扮一番啊。”但他一時也想不到扮作什麽,畢竟販夫走卒,平民乞丐,眾武林人士一一都不放過,查找的很仔細。而他又不懂易容術。


    忽然,前方狹道傳來嘈噪聲,尹劍軒望去,隻見一隊大約三四十人的官兵正跟一群流民發生爭執。他隱隱聽到似乎是這群流民不小心擋了這群官兵的路,因而發生爭執。


    尹劍軒心中暗想:“真是奇怪,這條路根本不是國道,極少有人行走,而且盜賊甚多,這當官的怎麽來這裏?”忽然,他目光一凝,暗道:“這些官兵的行為舉止都帶著濃重的匪氣,倒不像是當官的人,反而像是土匪山賊。”


    這時,隻見一名官職不低的官員其在一匹馬上,對著一群侍衛趾高氣揚的喝道:“將這些大膽刁民給本官殺了,莫要擋了本大人的上任的時間。”


    “是,大人。”那群侍衛笑著應道,拔出刀就向著麵前的百十號流民殺去,尹劍軒甚至還在他們眼中看到了殘忍的興奮。這些人都是視人命如草薦之人。


    尹劍軒大怒,隻因這些平民擋了他的路,他就下令殺人,當真是囂張霸道,無法無天了。


    當官不為民,該殺!


    他冷哼一聲,拔出長劍就那群官兵殺了過去,他怕遲了一步,這些無辜的普通人就會喪命在這些殘忍的官兵之下。


    這些官兵雖然也會幾手武功,但如何是他的對手,他身影極快,穿梭在人群之間,留下一連串的殘影,利劍飛舞,將動手的三十餘名侍衛一劍封喉。


    那身穿官袍的人望見尹劍軒,不由驚叫道:“尹劍軒?”


    尹劍軒目光一凝,道:“你認識我?”按理來說,官府之人都不怎麽關注江湖事,沒想到這個當官的竟然一眼就認出他,實在是令他驚奇。


    那官老爺眼眸都快充血了,閃爍著濃烈的貪欲。他從馬背上解下一柄大刀,握在手中,哈哈大笑兩聲,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尹劍軒,快把藏寶圖交出來。”說著,縱身一躍,大刀揮舞,殺向尹劍軒。


    一名文官提著一把大刀,實在是不倫不類,尹劍軒此刻更有理由相信,他們不是當官的了。他冷哼一聲,內勁運至劍鋒,橫掃了過去,刀劍相碰,發出“叮”的聲響,那官老爺隻感覺一股巨力從他手中的刀身上襲來,手一顫,刀脫手而出,心中莫名一慌。心中大為後悔,江湖傳聞尹劍軒武功出眾,但他在貪念麵前,竟然忘了這一切。此時,尹劍軒那冰冷的長劍已經貼著他的臉頰,他頭皮不由的發麻,急忙道:“尹少俠,饒命。”


    尹劍軒冷冷道:“你不是當官的吧?”


    那官老爺一愣,失聲脫口道:“你怎麽知道?”旋即,發現自己失言了,幹咳了兩聲,打起官腔,又道:“本大……官乃是當今陛下親自敕封的大名府知府,你要是殺了本官,就是與朝廷為敵,你不怕王法處置嗎?你若就此離去,本官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尹劍軒狐疑道:“你真的是官?”心中卻大是不信。


    那官老爺傲然道:“然也!”


    尹劍軒心中冷笑一聲,道:“那好,你給我解釋下朝廷的三公六部。”


    “這……”那官老爺突然變得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尹劍軒冷哼一聲,道:“連這最簡單的官製你都不知道,還敢說自己是當官的。說吧,你是什麽人?”他劍尖一動,已經劃破了那官老爺的臉頰,流出鮮血來。


    那官老爺嚇得肝膽俱裂,連忙道:“等等等等,我說我說。我叫葉遠洋,是附近的一名山賊頭頭。”


    尹劍軒哼道:“果然是山賊。”


    在尹劍軒的一番逼問下,這叫葉遠洋的山賊頭頭事無巨細的全都交代出來了。原來這群人正是這附近山裏的一股匪寇,無惡不作。隻是近幾年,這山賊的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恰好前幾天,他們劫了去大名府上任的官員。於是,山賊窩裏一合計,便決定冒名頂替,去大名府上任做官。在他們看來,當官可比當山賊舒服多了,能吃好喝好,有大把的黃金白銀,有大把的女人,還不用提心吊膽的提著腦袋過日子。隻是,假冒朝廷命官,後果可是極其嚴重的,是要抄家滅門的。不過,做山賊也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再說了,有錢能使鬼推磨。說不定,花點錢就能擺平假冒之事。


    尹劍軒聽著林遠洋所說,他心中忽然靈機一動,叫道:“對啊,我不如就扮作官老爺,一路上大搖大擺的去北平。”說道:“你把官服脫下來。”


    林遠洋哪敢反駁,連忙把官服脫了下來,交給尹劍軒。


    尹劍軒道:“還有帽子。”


    “是是是!”林遠洋又將帽子取下給尹劍軒,道:“尹少俠,可否放小人一命?”


    尹劍軒怒罵一聲,道:“人渣!”長劍一動,就劃破了林遠洋的脖子,結束了他的性命。之後,他在一輛馬車上發現了兩口箱子,裏麵全是黃金白銀。他搖搖頭,心道:“這些隻怕都是這些山賊強取豪奪,搜刮民脂民膏所得。”他取了幾片金葉子作為不時之需,其餘的全都分給了那些流民。從這些流民口中,他得知這些人都是逃避山賊禍害,才不得不背井離鄉的。


    這群流民感恩戴德,對著尹劍軒拜謝,良久才離去。尹劍軒長歎:“做百姓不易啊,若是生活安定,誰願背井離鄉。”接著,他又見那匹馬上有一個包裹,取過來,打開一看,隻見裏麵有幾件首飾,還有一個大信封。首飾有玉鐲,手鏈,玉釵三樣,尹劍軒看出這三樣首飾,樣樣都是價值不菲。憑這三樣首飾,他完全就能富甲一方,但這卻不是他所要的。他心想:“這些首飾精致漂亮,送給雨汐,她定然歡喜。”想起莫雨汐,他心神又是一暗,如今,他也不知道莫雨汐在百花宮也不知道如何了,而柳玉瑤答應他,救出莫雨汐,可這都已經大半個月了,還沒有半點的消息。他心中哪能不著急。隻是,他著急也沒用啊,他根本不知道百花宮在哪裏,他如何去救莫雨汐,現在隻能期盼柳玉瑤能救出莫雨汐了。


    尹劍軒又是長歎一聲,排除思緒,將那個大信封拿起,隻見上麵蓋有吏部的朱紅大印,他打開信封,抽出一張厚紙一看,原來是一張朝廷的委任文書。寫明徐州譚無涯升任大名府知府,克日上任的字樣。


    尹劍軒笑道:“譚無涯,貪汙呀,這當官的名字取得倒也有趣。”將官服官帽收進包裹裏,騎上馬,舉鞭一揮,就往回走,因為他不清楚前麵是什麽情況,也不知道有沒有武林人士在前麵什麽地方找他。而往回走,他卻是熟知情況,他要回到昨天經過的一個小鎮,給自己裝扮下,至少也要貼上胡子,這樣別人才能認不出他。心想這些山賊臉上都太幹淨了,連胡子都沒有,要不然也省去麻煩了。


    騎馬的速度可是快多了,不過一個時辰,他就到了昨日經過的小鎮,也不遲疑,去店鋪買了假胡子,一麵鏡子,和一瓶膠水,又快速的縱馬出了小鎮,到鎮外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對著鏡子將假胡子貼在臉上,滿臉虯髯,蓬蓬鬆鬆,再配上一身官服,著實有些神氣。


    尹劍軒望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啞然失笑,心想:“這也太豪爽粗獷了,武官留著胡子倒也說的過去,可我是文官,那就大大不妥了。”當下又是一番仔細整理,在花費了一盞茶功夫之後,他才滿意的點點頭,笑道:“嚴謹有順,飄然有正氣。妙極妙極。”解開係在樹上的馬韁,忽然想到:“文官坐轎,武官騎馬,這是常理。我現在是一名文官,騎著馬在路上狂奔,也太顯得怪異了。看來隻能徒步趕路了。也幸好過了前麵不遠就是大名府了。恩,到時,先去知府衙門,到一些衙衛,用八抬大轎抬著我去北平。嘿嘿,武林人士再是無法無天,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攔截朝廷命官吧。”取下包裹,將馬鞭一扔,高喝一聲:“走了,尹大官爺。哈哈哈。”他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久,他就來到大路上,光明正大的向大名府走去。大路上的武林人士果然多了許多,幾乎是人手一份他的畫像了。


    尹劍軒長歎:“都快成過街老鼠了。”也幸好他打扮成官老爺,再加上,他為了裝成是一名在路上遇到山賊,死裏逃生的官員,他又在自己臉上弄了點草汁,泥土,將自己弄得稍顯狼狽。此時,就算與他最親近之人,若不細看也是認不出他。


    眾武林人士見他是當官的,又與尹劍軒神體不像,也就沒有對他排查。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他們都是自詡正道人士,沒有必要惹上朝廷。


    就這樣尹劍軒一路暢行的來到了大名府。向人一打聽,就知道了大名府府衙的所在,信步走到府衙,投上文書,在一群衙衛的擁簇中,走進府衙。當下,他便吆喝衙衛給他上好吃好喝的,畢竟,這半個月來,他都在外麵風餐露宿,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當然要先飽餐一頓。大吃一頓之後,他便呼呼大睡了一覺。這一覺,他睡得很安心。


    第二天正午,尹劍軒醒來,又是大吃了一頓。飯後,便吆喝衙衛給他弄輛馬車來,說是要去北平公幹,眾衙衛大惑不解,從未聽說過剛上任的知府就要出遠門公幹的,但是大老爺有命,他們也不敢不從。很快就弄來了一輛大馬車。這輛馬車雖不奢華,但又彰顯官家氣派。尹劍軒舒舒服服的坐了進去,活動了一下身子,覺得空間還挺夠。挑了四個身強力壯的衙衛,讓其中一人給他趕馬車,另外三人騎著馬在前麵開路,一行人就向北平趕去。他帶上幾個侍衛也是不得已,一個文官出門不帶侍衛顯然不符合常理,而且,這也不是微服私訪。隻是,尹劍軒心中有些對不住這四個侍衛,他這個知府是假的,遲早是要走人的,到時這四人帶不回知府,朝廷怪罪下來,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因他一人而平白害的四人丟命,他也是不想。


    尹劍軒心道:“要不,將這幾個人送到燕王府去?燕王封地就在北平,而他也素有仁義,要是有燕王擔保,這四人必然是可以保得性命,對他來說,安置幾個侍衛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我現在雖是天下共敵,但我也算是救過他,有這層情感在,這等簡單的事,他想來也不會拒絕我。”


    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尹劍軒就在馬車中呼呼大睡,也不管外界情況。這一路上也有不少的武林人士在找他,但他們一行人畢竟打著朝廷的名號,眾武林人士也不敢犯忌諱。當然也有不少的武林高手偷偷的查看,看馬車裏坐的是不是當朝大官。而尹劍軒也適當的亮亮相,打幾聲官腔。消除群豪的疑慮。


    這一日,一行人行至河間府境內,隻要再過了保定府,就到北平了。隻是,這世上你不找麻煩,麻煩卻自己會找上門。


    明朝建國至今二十年有餘,在洪武大帝的勵精圖治之下,雖然生產力有了很大的發展,絕大多數百姓也都能夠豐衣足食,但這個世界總有一些喜歡不勞而獲之人。


    這不,他們現在就被一群山賊給圍上了。這群山賊大約有二三十人,人不是很多,樣子還稍顯狼狽。為首的一名虯髯大漢趾高氣揚的喝道:“那狗官,把錢財都給本大爺留下。”


    一名叫徐剛的侍衛喝道:“大膽,你們這些山賊匪類,竟然敢打劫朝廷大官,不要命了。還不快快離去。”


    尹劍軒從馬車上跳下來,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從地上撿起了十數顆小石子,並時刻關注著,氣氛一有不對,他就立即出手,就算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這些山賊中有幾人中氣十足,太陽穴鼓起,顯然都是身手不弱,他可不想讓這四名侍衛因他而無辜枉送了性命。


    虯髯大漢哈哈大笑道:“哈哈,老子什麽人都劫過,就是沒有劫過當官的。聽說當官的個個都富得流油,看來老天是要讓我們兄弟大發橫財了。”手中大砍刀一揮,大喝道:“兄弟們,給我上。”


    四名侍衛抽出長刀,圍成一個圈,將尹劍軒護在中心。徐剛道:“大人,你先走,我們保護你。”


    二十多號山賊將尹劍軒等五人圍住,刀劍齊齊向他們身上招呼,顯然是下死手了。


    徐剛等四名侍衛都是訓練有素,手上功夫也有一些,對付一般的山賊當然不在話下,四人聯手,不過半晌時間,就殺了十幾個山賊。當然,這也少不了尹劍軒的功勞,在徐剛等侍衛出現危險的時候,他手中的小石子就不停的打向山賊,替他們解圍。其實,他並不擅長飛石打穴,更何況在混戰之中,難以辨認穴道方位,但他內力深厚,每一顆小石子彈出,都是勁力驚人,就算打不中要害,但也可以致敵以命。


    此時,那虯髯大漢勃然大怒,他們從太原一路狼狽跑至此處,一個山寨一百號的兄弟就隻剩下二十餘人了,現如今,沒想到一照麵又被殺了十幾個。他大聲叱呼,手中大砍刀砍向一名叫江隆的侍衛,uu看書.uuansu. 刀鋒勁猛,侍衛江隆的功夫是有一些,但是較之虯髯大漢這等內家高手還是差距甚大,眼見這一刀下去,江隆的性命就要不保。


    恰在這時,尹劍軒手中的一顆石子輔以強勁的內力,不留痕跡的疾飛了出去,打向大漢的腦袋,虯髯大漢經常在生死之間徘徊,對生死危機十分敏感,他陡然就感覺一股危機感襲來,不由大驚失色,急忙提氣,一個側翻身,躲了過去,但是很快又一顆小石子迅疾而來,這次他卻沒有躲過去,“噗嗤”一聲,嵌入他的右肩胛骨中,鮮血汩汩。


    虯髯大漢大驚,他自認在江湖上也是一方高手了,但是暗中之人竟然隻憑一顆小石子,就打進他的肩胛骨之中,可見暗中出手之人內功之深厚,不是他能所匹敵的。他急忙對剩下的十餘位山賊喝道:“撤退!”


    突然,一道清冷的喝聲傳來:“嚴飛白,是你的死期到了。”


    兩道身影淩空躍來,人未至,淩厲的劍氣就已經殺到,將幾名山賊斬殺。


    虯髯大漢臉色大變,驚叫道:“不好,是林慕飛和冷寒煙。混賬,都將老子從太原追到河間了,竟然還不放過我們。”他大叫道:“兄弟們,快撤。”忽然,他右腿一麻,險些栽倒在地,顯然是尹劍軒用石子打中了他右腿的穴道。


    林慕飛和冷寒煙輕身落地,長劍指著虯髯大漢。林慕飛冷喝道:“嚴飛白,這次看你往哪裏跑?”


    虯髯大漢嚴飛白盯著林慕飛怒罵道:“他娘的,老子都從太原跑到河間了,你們兩個怎麽就這麽陰魂不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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