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後,熾蒼、柳神再一次立在那些石柱前,對石柱上的圖刻進行解讀。


    最終,他們找到了一個關鍵的形容詞,是當年古界萬靈對九幽獓的敬稱。


    “創世神。”


    熾蒼喃喃自語,仿佛看到了無盡生靈對著祭壇上矗立的九幽獓神像朝拜的宏大景象。


    這個稱號,無疑是對那尊九幽獓實力的最大肯定。


    創世二字,古老而神秘,意味著很多,熾蒼甚至懷疑這些祭壇建造者的母界是那位至強九幽獓開辟的,否則,何以如此稱呼它?


    想到那詭異的石像,熾蒼不再思索關於那位九幽獓的下落,他歎息一聲,或許隻有達到天庭之主那個境界,才有資格了解這些禁忌之秘吧。


    二人離開了這座磅礴的祭壇,重新回到混沌霧靄繚繞的大地之上。


    遠方,黑影綽綽,全都高聳入雲,和熾蒼他們登臨的這一座祭壇有些相像,不過,都很模糊,看不真切。


    熾蒼和柳神決定,一個一個探索,或許每一個龐大黑影都是這樣一座祭壇。


    他們探索的那一座供奉著一尊恐怖滔天的九幽獓,其他祭壇說不定供奉著另外的至強生靈。


    兩人並肩,渾身籠罩著朦朧的光輝,撐開一片淨土,將外界的恐怖壓力隔絕。


    仙霧繚繞,偶爾有雷霆閃爍其中,兩道修長的身影,在極度惡劣的環境中穿行,卻如履平地,如真仙臨塵世。


    他們徒步前行,像是虔誠的朝聖者,慢慢接近一座規模不亞於九幽獓石像所在祭壇的“巨嶽”。


    這個過程中,熾蒼和柳神都沒有感應到屬於仙王的宏大威壓,一路風平浪靜。


    二人對視一眼,在眼神中進行了交流。


    “難道這個龐大黑影不是祭壇,有別的用處?還是說,就是祭壇,隻是祭壇供奉的生靈已經死透,石像碎裂,不釋放絲毫威壓?”熾蒼疑惑自語,隻有這兩個可能。


    他們加快腳步,快速來到“巨嶽”前,一座巍峨、磅礴的宏大祭壇橫陳在二人麵前,高聳入雲天,宛若摘星樓。


    從規格來看,不比供奉九幽獓的那一座差,絕對是同級。


    隻是,這座祭壇的現狀明顯不如之,既沒有溢散出屬於仙王的宏大威壓,也沒有燃燒萬古歲月而不滅的仙王本源之火。


    這裏,彌漫的是一種陳舊、歲月的氣息,行走在祭壇的階梯之上,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鮮明的腳印。


    時光漫漫,歲月悠悠,祭壇失去神異,沒有人看守,久而久之,便被灰塵所覆蓋,不僅是階梯,還有祭壇入口坐落的那些石柱。


    熾蒼和柳神漫步在這些聳立的石柱之間,吹去石柱表麵的灰塵,觀閱上麵銘刻的圖案和古老文字。


    在熾蒼的講解之下,柳神對這一文明的古字也有了一些了解,不再一無所知。


    和九幽獓祭壇那裏一樣,這裏的石柱也記錄了祭壇建造者母界的一些大事記,圖刻上並沒有祭壇主人的形象,這一點很好理解。


    他們供奉的是至強者,是無上生靈,是禁忌,自然不可能將其形象隨便印刻在石柱上。


    最多以古字的形式提到,比如說九幽獓祭壇石柱上出現的“創世神”。


    二人雖然不能盡識這一文明的古字,但是,有一半能模糊理解就足夠解讀了。


    “殺戮之神。”


    柳神輕語,看到了關鍵的地方。


    “九幽獓是創世神,這殺戮之神又是什麽古老種族呢?”熾蒼很好奇。


    “這祭壇如此荒涼,說明這位殺戮之神已經死的透透的了,兩張對比之下,那尊九幽獓讓人細思極恐。”柳神背後的法相光輝中,傳來了小塔的聲音。


    眾人陷入沉思,祭壇規模,可以直觀的反應供奉生靈的強大程度,從這一點來看,創世神和殺戮之神的戰力應該相差不多,但是,無盡歲月後,二者的祭壇相差卻如此之大,這似乎隱隱說明了什麽。


    想到了這裏,眾人心頭不禁閃過一絲冷意。


    ……


    他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知曉了這座祭壇供奉的無上生靈的稱號,於是不再逗留,邁步向上,朝著祭壇之頂而去。


    很快便登臨頂峰。


    同樣是一個矗立在雲端的祭壇,布局、構造等與他們先前探索的那一座沒什麽兩樣。


    祭祀池,滿是灰燼,擺放香爐的案桌,盡是檀香之氣。


    熾蒼與柳神走到近前,並沒有在那些香爐中找到未燃盡的香。


    接著,他們越過這些地方,走到了平坦的廣場上,這裏做為最重要的地方,同樣布滿了灰塵。


    回頭望去,有兩行淡淡的腳印綿延向遠方。


    二人來到象征至高無上之地,看到了那位所謂的“殺戮之神”的石像。


    和九幽獓的開裂和小範圍破損不同,這位強大的殺戮之神,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了,整體都坍塌了下去,成了一堆碎石,還被灰塵所覆蓋。


    很難想象,這石像主人曾經是一個絕巔仙王領域的無上存在。


    一個又一個時代過去,曾縱橫天上地下的無上強者,號稱“殺戮之神”,最後卻這般淒涼,石像之上都滿是灰塵,讓人唏噓歎惋。


    熾蒼與柳神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走上前去,近距離觀察那些石像碎塊。


    他們看到了爪子、鱗片、翎羽、鋒牙等形狀的碎塊,這說明,石像主人的種族非是人族。


    由於破碎的太嚴重,許多地方都徹地粉碎了,熾蒼和柳神也無法進行複原,因此,這位“殺戮之神”所屬的種族注定要謎,不會為人所知了。


    二人不再嚐試複原,古老的歲月,過往的無上,既已隕落,就讓它在寂靜中隨風而逝吧。


    他們走過祭壇的每一個角落,尋找著可能遺留下來的珍貴之物。


    最後,隻在祭祀池的灰燼中找到了一塊萬法不侵的石料。


    不用說,這一定是祭壇建造者挖掘出來的石料,被當作貢品,供奉給了這位殺戮之神,隻不過,殺戮之神隕滅了,還沒來得及收走。


    離開這座祭壇,二人又走向另外一道龐大黑影。


    不出所料,這同樣是一座祭壇,規格相較於前兩座來說,相差不多,狀態則和供奉殺戮之神的那一座一樣同樣布滿灰塵,沒有強大的威壓籠罩。


    “時間之神。”


    他們在石柱上找到了此地主人的稱號,皆是一驚。


    時間,是一種至強法則,曆史上,精通這種法則的無上強者幾乎都留下了諾大的名頭,輝煌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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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說原始九天的無終仙王,駕馭無終之鍾,殺入異域,掌滅皇族與王族,如入無人之境,隨意一擊都能截斷時間長河。


    又比如說,號稱時間之獸的凶狂不朽之王——赤王,這是一尊不朽巨頭,可怕無邊,曾執掌凶兵赤王爐收走九天一位仙王,可謂是凶名赫赫。


    這裏,竟出現了一位時間之神,從前麵的創世神、殺戮之神來看,“神”在那個時代就是至高無上的稱謂。


    也就是說,時間之神,可以看做是時間法則一道中的至強者。


    可惜,掌控時光的生靈,最後還是在歲月長河中謝幕,隕滅成塵。


    當熾蒼和柳神登上祭壇之頂時,看到的是一堆碎屑,這位時間之神也不知遭遇了怎樣的大劫,神像竟然碎裂的如此徹底。


    他們又在這座祭壇中搜尋了一番,找到了一些奇異的材料,內蘊時間法則,直到今天,依然保存完好。


    對於這一結果,熾蒼柳神並不意外,因為這隻是供奉這些無上生靈的祭壇,並不是無上生靈常駐之地,他們能找到的事物,無非是祭壇建造者所供奉的東西。


    若他們探索的是這些無上生靈留下來的遺跡,收獲絕對不止如此。


    接下來,熾蒼柳神又探索了混沌霧靄籠罩的其他黑影。


    無一例外,它們都是祭壇,每一個都供奉著一尊至高無上的神。


    從一開始的創世神、殺戮之神、時間之神,到後來的空間之神、月神、陽神、血神等。


    “神”的數量驚人,達到了兩位數以上。


    對比所屬祭壇的規模,結論無比的震撼,絕大多數都是絕巔仙王這一級數的存在。


    這個結果讓人心悸,讓人忍不住遙想。


    諸神矗立雲端,高高在上,掌握諸般權柄,俯瞰茫茫大世,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波瀾壯闊的時代?


    最可怕的是,這還隻是這一界生靈供奉的無上存在。


    根據此界征戰不休的情況來看,他們的對手也很多,能被其視作對手的古界,又怎麽可能沒有靠山?


    如此來看,那個時代,狂野的讓人悚然。


    柳神的對此的感受最深。


    帝落之後的年代,諸界至強者們都踏入了界海,最強一批人,數十萬年不見蹤影。


    這導致尋常巨頭都能在古界中稱霸,號稱無敵。


    不像這些祭壇所在的時代,絕巔仙王成群,諸神諸魔亂戰,璀璨而輝煌。


    眾人心緒難平。


    若不是巧合之下尋到這樣一條掩埋在無盡混沌中的古道,又怎麽可能知曉,在漫長歲月前有過一個諸神爭霸的燦爛時代?


    “神魔亂舞的時代,真是太可怕了。”小塔感歎的說道。


    這可比什麽古界內部的天驕爭霸、黃金大世要恐怖多了。


    仙王即是一個古界的一段歲月中的最強者,更別說絕巔仙王了。


    這些生靈激戰起來,諸天都要被打沉。


    “這麽多的無上生靈,個個都是絕巔仙王級別的存在,為什麽唯獨九幽獓所在的祭壇沒有荒廢?”小塔又提出了一個眾人一直在思索的問題。


    對比太明顯了,供奉九幽獓的祭壇,沒有一絲灰塵,石像大部分還保存著,祭壇入口兩旁有仙王本源火焰,祭壇整體被一股仙王威壓籠罩,尋常真仙根本靠近不了。


    而其他祭壇,灰塵遍地,沉寂無光,石像破碎的厲害,根本沒法複原原樣。


    他們陷入沉思,心中有許多想法,但是都沒有說出來,因為先前在九幽獓祭壇上說話時,曾有過悚然之感。


    這說明,他們的討論在觸碰某種禁忌,繼續深入下去的話,有可能遭受大劫。


    “九幽獓……”


    熾蒼長歎一聲,他記得九天中,這一種族還尚存,留有後人,等到回歸九天時,一定要親自拜訪這個古老而神秘的種族。


    探索了所有的祭壇,他們越過這片區域,繼續向深處進發。


    此刻的熾蒼有一種擔憂,這一文明發現被掩埋的古道之後,開始進行挖掘,後來因為某種意外,母界毀於一旦,挖掘也停止了。


    這是否意味著他們將要麵臨一段不知有長,且完全封堵住的古道?


    要真是如此的話,他們想要探索古道盡頭,就需要自己動手挖了。


    就憑兩人兩器,那得挖多久?


    熾蒼權衡了一番,如果情況真的不樂觀,那他也隻能暫時放棄尋覓無上石料來鑄就斬仙台的想法了。


    或許可以在解決九天危機,自身成長到仙王之後再來這裏慢慢挖。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要去前麵看一看具體是什麽情況才行。


    二人在混沌霧靄中風馳電掣,猶如在昏暗中點亮的一盞明燈。


    也不知走了多久,光線開始變得漆暗,宛若通往地獄的幽冥古道一般,給人以森然之感。


    漸漸的,混沌霧靄愈發凝重,幾乎凝成實質,就像是厚重的牆壁,給熾蒼和柳神他們帶來了巨大的阻力。


    “就是這些混沌霧靄阻塞古道的嗎?”熾蒼心中自語,渾身劈啪作響,有熾盛的雷霆繚繞,凝聚成一柄柄雷刃,在前方開辟道路。


    他們在這種環境之下走了很遠很遠,直到混沌霧靄真的凝聚成了牆壁一般的事物,阻擋住前行的路,才停下腳步。


    “也不知這條古路到底有多長,我們這一去,可能會花費很長的時間。”熾蒼輕語。


    柳神知道熾蒼的意思,但是,來都來了,就這樣回頭,未免有些遺憾。


    “再向前走一段吧。”


    她覺得,熾蒼的斬仙台若是能在異域大戰之前煉製出來,一定會驚豔世間,所以,柳神希望熾蒼此行能得償所願。


    “好。”


    熾蒼點頭,心知柳神是一番好意。


    於是,二人繼續上路,在混沌牆壁中開辟道路。


    走了許久,忽然,哢嚓一聲,前方像是挖穿了什麽似的,他們破入到了一片空間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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