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黑鷹這才恭敬地坐了起來:“耶路撒冷,一共有七名煉氣期教徒,兩位築基期教徒。築基期為中期,這是最後一步,他們的身體經過教廷的特殊改造,靈氣自爆之時,沒有太大威力,卻能產生金丹期都無法穿透的靈煙。一旦您遭遇不測,他們將動用瞬移符,立刻到達您身邊,馬上自爆,助您離開。”


    “地點?”


    黑鷹臉色鄭重了起來:“耶路撒冷,現存教堂,一共有八座。而其中,有一座教堂,號稱最古老的教堂之一。那就是聖安東尼修道院。位於耶路撒冷西南角。”


    他攤開一副地圖,上麵畫著一個紅點:“前輩,您可以完全相信晚輩。晚輩非常樂意為您奉獻一切,包括生命。李森各冕下讓晚輩轉達,這三年,他們經過無數次的推測,甚至至高無上的教皇冕下都親自出手,確定,聖安東尼修道院下方,就是您要找的東西。”


    徐陽逸沉吟道:“他們有計劃嗎?”


    “回前輩的話,沒有。李森各冕下的意思是:讓您見機行事。耶路撒冷能不動用靈力,一定不要動用靈力。您應該也發現了,它……雖然是一個城,卻有護國大陣。一旦動用非伊斯蘭教的靈力,將立刻被發現。並且……前輩的時間,隻有三天。”


    “三天後,耶路撒冷入城關閉,可蘭經主持的護國大陣籠罩整個耶路撒冷,沒有人再出的去。”


    徐陽逸深吸了一口氣。


    隻有三天……


    今天,已經過去了一夜。


    “並且……”黑鷹看了看徐陽逸,嘴唇動了動,沒敢說下去。


    “說。”徐陽逸淡淡道。


    黑鷹額頭輕輕觸在座位上:“前輩,這次維和部隊,有問題。”


    徐陽逸目光一閃,心中暗罵一聲,這個時候,最厭惡的就是意外。


    耶路撒冷,一旦有一點意外,恐怕馬上會產生一連串不可預估的連鎖反應。


    “說下去。”他沉聲道。


    “是。”黑鷹磕了個頭,謹慎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羅盤來。細瓷底麵上,有一個靈光構築的紅點,正在微微閃耀。


    “這叫尋靈盤。”黑鷹恭敬地雙手捧著羅盤,舉起放至頭頂:“能探測耶路撒冷的修士——外來修士。在耶路撒冷,伊斯蘭教自成一派,所有外來修士,情況緊急之下都可以相互求援。對方會不會來,全靠天意。不過大多數都不會。”


    徐陽逸伸手拿過,若有所思地看那個羅盤:“在我們附近,還有外來修士?”


    話音剛落,他腦海一閃,目光立刻凝重了起來。


    羅盤上的紅點,不遠不近,從未超出羅盤範圍,就這麽穩穩地跟在他們後麵。


    他看了看標記,距離……三百米。


    “超出範圍,尋靈盤不會顯示。”黑鷹低著頭說道。


    徐陽逸看了數秒,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目光看向前方的後視鏡。


    一排看不到頭的車隊,各國都有。


    “有意思……”他嗤笑著將尋靈盤丟給黑鷹:“也就是說,不止本座一個,還有其他修士混了進來,而且,躲在後麵的維和部隊裏麵。所以……才一直沒超出範圍?”


    “前輩聖明。”


    “境界?”徐陽逸淡淡道。


    “不知道,耶路撒冷根本不能動用任何靈力,也就是說,靈識從進門之後,就被完全封死,所有修士都是睜眼瞎,無法用靈識探測其他人的任何行動……”黑鷹謹慎地看了一眼徐陽逸的臉色,輕咳了一聲道:“所以……”


    “所以,不知道他的境界?”徐陽逸眼睛眯了起來。夠大膽……真不知道是誰,竟然敢混入耶路撒冷,找死不成?


    就算他這樣的天才,都是配備了一身針對親王的神兵利器才敢進入。他不覺得有誰有他這樣的資源,身負巴別之塔的秘密,還是大靈術師,這才拿到這些東西。


    “最好別打攪到本座……”他閉上了眼睛,嘴角牽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否則,別怪本座心狠手辣。”


    車開到了酒店,這是徐陽逸深思熟慮的結果。夜晚,看似方便行動,時間也絕對吃緊,三天內,走不出耶路撒冷,就做好留在這裏十年的準備。但是,在這裏的所有修士,都是睜眼瞎,或許走過麵前的一位穆斯林海推步,就是一位侯爵大圓滿。


    他們眼瞎的時候,天空中八位大公,目光如炬。他們充耳不聞的時候,聖城耶路撒冷中,那位很可能存在的親王,耳通四海。


    越是夜,對方越警惕。


    就在他們進去的同時,誰都沒有看到,身後一百多米遠,一輛改造過的suv中,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緊接著,一團帶血的紙巾被揉成一團扔了出來。


    這,正是那隊德國車隊。


    這團紙巾自然跌落到下方,然而,就在同時,車內,徐陽逸無心之中有過一麵之緣的柳生臉色潮紅,左手中指食指豎起,雙手疊加,輕聲喝到:“敕!”


    “嘩啦啦……”無人所見之處,那團紙悄然疏散,隨後,化為一隻隻活生生的小動物,或者是貓,或者是狗,四麵八方散開。


    無巧不巧地,這些貓狗,全部進入了每一個國家的車隊,居然磁鐵一樣吸附在底盤之上,跟著這些車隊進入了酒店。


    “陰と陽タオ.神々の美術。”他顫抖著放下手指,目光如刀看向司機:“蘭子....彼を見つけるし、彼を殺す。”


    “嗨。”開車的,是一位短發女子,麵容冰冷,立刻頷首。


    柳生目光陰沉地看著酒店,忽然換成了流利的華夏語:“還有其他修士混進來了……柳生家的式神之術,能帶領你找到他。這是本座從小養大的式神,不需要任何靈氣就可以啟動。”


    “閣下,恕我直言,築基期這麽珍貴的戰鬥力,沒人會進入聖城。從來都是煉氣期進入,越渺小,在這個恐怖的地方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您應該是幾十年來第一個進入耶路撒冷的築基修士。剛才尋靈盤上的修士,不可能是築基期。他這樣的小雜魚,蘭子非常願意為您掃清障礙。”


    柳生笑了笑,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麵容,聲音嘶啞地說道:“你的忠誠,我收到了。但是,這裏是耶路撒冷。築基修士進入這裏,是迫不得已。”


    “我也預感,那隻是一個微渺的練氣,不過,我們不容許任何意外。即便是一條雜魚,也隻有死去的雜魚,才能讓本座安心。”


    “殺了他,明晚之前,我要看到這條雜魚的首級。你,練氣大圓滿,應該足以勝任這個任務。”


    “嗨!”


    徐陽逸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七點就起床。想了想,悄然給楚昭南留下一張紙條。


    這件事,對方不能參與。


    黑鷹不知道用了什麽理由脫隊,清早就站到了徐陽逸門口,徐陽逸剛起床,對方就無比謙恭地打好洗臉水,雪白的毛巾搭在手上,一言不發。


    “修士不需要這些。”徐陽逸隻掃了一眼:“貪圖享樂,永遠無法走到最高。”


    隨後,兩人換了一身阿拉伯服飾,白色頭巾,黑色纏帶,身上隻有一條麻布束腰。不動聲色地走向聖安東尼修道院。


    現在還是早上七點,高大的棕櫚樹在初升的陽光下舒展著細長分散的枝葉,草坪上的綠草抬起含著朝露的嫩芽。徐陽逸這才第一次看到所謂聖城的另一麵。


    和夜間,修士眼中磅礴的護國大陣不同。現在的耶路撒冷,人流擁擠,有帶著麵紗的穆斯林婦女,更有大部分各國的遊客。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抬眼看去,入眼之處是連綿不絕的教堂和清真寺。


    高大的金色圓頂,此起彼伏,大大小小的清真寺,帶著伊斯蘭教獨特的宗教韻味,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巍峨的哥特式教堂聳立其間,聖父,聖子,真主的雕塑,隨處可見,那種濃濃的宗教文化色彩,uu看書wwukau.co 夾雜在清晨的涼風間,撲入人的胸懷,將這個僅僅一百二十六平方公裏,還不足華夏大多數縣城大小的城市,染做一片神聖。


    此起彼伏的祈禱聲,連貫城綿延不絕的海潮,路上隨處可見匍匐在地的信徒,穿著或貧瘠,或富裕,卻無法掩蓋他們臉上因為信仰而忠誠的神色。


    跪拜,叩首,前行。蜿蜒的人流中,毫不突兀,隻帶給人一種寧靜的安詳。


    神聖,神聖,還是神聖。


    除了這個詞,無法形容此刻變為“凡人”的徐陽逸眼中,這座三教聖城帶來的感覺。


    “耶路撒冷的三年一進,是針對部隊,政府,和修士的。”黑鷹警惕地跟在徐陽逸身邊,低聲而恭敬地解釋:“普通人並不進入這個流程。但是,凡人的入境,有一尊靈寶‘真主之眼,’就算親王都無法逃過審核。隻有在各大國的盤恒中,對於維和部隊和特種兵部隊,才有所減輕。”


    徐陽逸點了點頭,修行界發展至今,早不能獨善其身。在凡人世界得到了巨大的好處,相對的,就要給予他們應得的尊重。


    就在他轉頭的時候,目光忽然閃了閃。


    “前輩?”黑鷹疑惑開口。


    “咱們被跟蹤了。”徐陽逸輕聲開口,心中一股難耐的殺意升了起來。


    被跟蹤,就不能暴露目標,而時間隻有三天,這簡直在挑釁他的耐性!


    “什麽?”黑鷹愣了愣,正要回頭,立刻聽到了徐陽逸的低喝:“別回頭!”


    兩人如常往前走去,數秒後,他才冷笑道:“邪魔外道……你想找死……本座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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