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不管怎麽說,青橘,是你錯在先,青竹再好心,她弄死了我的白翎雀,那就是她的錯。”


    青露忍無可忍的怒吼道,眼底的紅芒愈發濃烈,聲嘶力竭的說道:“白翎雀是我的未婚夫送給我的,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家族為了讓我能夠進入望月天宮而悔婚,你們卻為了好玩而弄死了我唯一的念想,你們都該死。”


    青竹眸中紅光閃爍,尖聲憤恨道:“好一個青橘,你一時好玩,卻害的我背黑鍋,青露處處針對於我,你卻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還有青冥,枉我一向這麽尊重你,你為了偏袒你親妹妹,竟然徇私隱瞞真相,真是無恥之尤。”


    “青冥,你有什麽資格當大師姐?處事不公,真是太讓人失望了,你該死!”


    青珊滿臉的暴戾,眼中的紅芒閃爍愈發劇烈。


    青冥麵無表情,眼底閃過紅光,冷笑一聲:


    “我偏袒青橘那又如何,我父母雙亡,青橘是我唯一的親人,如果是你們,你們不會偏袒自己的親人嗎?這個世上哪有那麽多公平?”


    青冥話聲一頓,看向南宮沐月和青衿藏身的大樹,呲笑一聲,歇斯底裏的吼道:


    “公平?你們跟我說公平?我們為了加入望月天宮,經曆了重重考驗,哪一個不是天資絕豔之輩,可青衿何德何能?竟然被宮主破格錄取?你們怎麽不去跟宮主說公平?”


    血色中,誰也沒有注意青冥眸中的紅芒越來越盛,厲聲喝道:“還有南宮沐月,她的存在是公平嗎?不過是投胎投的好,成為了宮主的女兒,就無法無天整天的捉弄我們為樂,我們出了醜,還要賠著笑臉哄她開心,如履薄冰似的唯恐觸怒了她,這公平嗎?我們來到死亡島,冰月仙子那賤人派我們上死亡島,根本就是讓我們送死,這公平嗎?”


    青冥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到了死亡島,冥仙果這樣的天大機緣就在眼前,可我們還要保護這該死的少宮主,不能去爭搶,拿到的冥仙果還都要交給她,這公平嗎?死亡島上壓製修為,我們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可她呢?仗著是宮主的女兒,一身的護體法寶,還要讓我們去保護,這公平嗎?”


    “是啊,她是宮主的女兒,就能夠肆無忌憚的欺負我們嗎?這不公平!”


    “憑什麽冥仙果都要交給她保管,我們要拿回我們用命換回來的東西。”


    “哼,少宮主又怎麽樣?平時作威作福,到了現在的處境,她身上的法寶都要拿出來分給大家。”


    “不光是法寶,還有她的儲物戒指,這是我們應得的。”


    “等獸潮過去,我們就要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不給就殺了這個小賤人。”


    “我早就想宰了她了,上次捉弄我,把我騙到冰湖裏,害的我發燒燒了幾天,今天,我也要好好的捉弄捉弄她。”


    ……黑暗中,青冥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她卻毫無所覺。


    除了南宮沐月和青衿,其他的師姐妹們眼中都閃爍著妖異的紅芒,一股暴戾、殘忍、煩躁的情緒籠罩著她們,讓她們生出不平則鳴的欲望。


    南宮沐月聽著她一樁樁一件件的細數自己的“罪行”,緊緊的握著拳頭,渾身冰冷、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心裏難受之極。


    她沒有想到這些平時和她親如姐妹的師姐妹們竟然對她有著如此大的怨念,她自知自己雖然調皮了些,從骨子裏卻根本沒有惡意。


    不是覺得親近的人,她還懶得去戲弄她們呢,可此刻,她突然明白,原來自以為是的親近是如此可笑。


    這些人隱藏的怨念讓她如墜冰穀,手足冰涼,她們都這麽恨自己,那被自己捉弄的最多,還滿含著不善的青衿該有多恨自己?


    她下意識的蜷縮起身子,瞥了青衿一眼,枝繁葉茂的大樹中,看不清仰著腦袋看著血月的青衿表情,這讓她愈發的緊張彷徨。


    努力的睜大眼睛,渾身的肌肉繃緊,畏懼的向旁邊讓了讓,保持安全距離,仿佛青衿就是一條隨時會上來噬咬自己一口的毒蛇。


    眼睛裏閃過悲哀,原來,無法無天的自己竟然是如此不受待見,還真夠失敗的!


    “不對勁,她們都不對勁。”


    青衿柔弱的聲音裏夾雜著一絲肯定。


    “怎麽了?”


    南宮沐月的身體像個孩子似的蜷縮成一團,大眼睛裏全是楚楚可憐的畏懼和難過。


    “這血月有問題,血色的月光影響了她們的神智,無限放大了她們內心的憤懣和欲望。”


    青衿眸中閃爍著一反常態的睿智,忽視了南宮沐月對她畏如蛇蠍的舉動,更沒有發覺她眼底一閃而逝的紅芒。


    心神大亂的南宮沐月已經忘記了母親賜予她菩提明鏡時所說的話。


    “菩提明鏡乃是佛門至寶,能抵禦一切邪魔妖祟,但是有一點你要牢記,無論何時你要靜心,心不能亂,心若亂了,菩提明鏡也就失去了作用。”


    可南宮望月哪怕是半步天命境強者,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會來到這麽詭異的地方。


    更沒有想到,望月天宮的這些弟子會被血月之力入侵,迷亂了她們的心智,放大了她們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欲望。


    正是這些可靠的弟子們對自己的寶貝兒女亮出了屠刀,亂了南宮沐月的心,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莫大的諷刺和悲哀。


    青衿沒有注意到南宮沐月的對她的戒備之意,也沒有時間再繼續思索血月和師姐妹們原形畢露之間的關係。


    因為獸潮來了,地麵在劇烈的震動,那山呼海嘯般的威勢讓每個人都臉色大變。


    感覺自己就如滔天海浪中的一艘小船,在驚濤駭浪中顛簸,隨時會翻船。


    每個人都抱緊粗大的樹幹,似乎這樣能夠帶給她們一絲安全感。


    “嗷……吼……”


    無數野獸如同潮水般湧過,整個森林被驚慌的野獸踐踏的一片狼藉。


    蟲子、兔子、鬆鼠、山雞、鱷魚、狼、虎、豹、獅、猿、熊、穿山甲、羚羊、梅花鹿、大象、巨蟒……


    各種常見的和罕見的,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野獸,哪怕是天敵,這一刻也秋毫不犯的一衝而過。


    當一群大家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足有五、六米高,渾身黑毛、眼珠猩紅的怪獸以一種蠻橫的暴力衝撞所有擋在麵前的障礙物直衝而來時。


    青珊發出一聲絕望的驚叫,“哢擦”一聲,紅眼怪獸粗暴的撞斷了她說藏身的樹木,她隨著樹木的斷裂跌落。


    若是在外界,這些怪獸還不被她放在眼裏,但此刻,被壓製修為的她就是一個普通人,這些怪獸一腳就能把她踩成肉泥。


    “青珊師姐!”


    就在所有人閉眼不忍目睹之時,青衿卻大叫一聲,腳下一蹬,奮不顧身的向半空中墜落的青珊撲去。


    “吼……”


    怪獸們似乎覺得自己的威嚴被挑釁,發出一聲震天般的怒吼。


    一隻怪獸蒲扇般的大手向青衿拍去,就好像在拍一隻蒼蠅一樣。


    青衿頭皮發麻,一把抱住跌落的青珊,一抬腳踢在怪獸的巨掌上,借著力道如同出膛的炮彈般淩空飛向一棵大樹。


    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另外一隻怪獸就憤怒的一頭撞在大樹上,大叔應聲而斷。


    青衿腳下一蹬,趁著大樹倒塌之時,抱著青霜掠向一棵粗大的古木。


    剛在古木上站住腳,怪獸就怒吼著向古木撲去,青霜正藏在這棵古木上,突然怒吼一聲:“想死死遠點,你想害死我嗎?”


    話音未落,就狠狠的一腳踹向抱著青珊的青矜,青衿此時正是前勁剛消、後勁未生之時,被她一腳踹個正著。


    淬不及防下,青衿花容失色,失去重心,向怪獸群中跌去,眼看就要香消玉殞之時變生肘腋。


    青霜慘叫一聲,提前一步掉了下去,青衿出自本能的腳尖在她身上一點,借力躍上旁邊的一棵大樹。


    驚魂未定之際,卻看到青霜被揮舞著巨掌的怪獸一巴掌拍成了肉餅。


    原來是青衿懷裏的青珊痛恨青霜落井下石,在她踹青衿之際,一把抓住青霜的腳,借著下墜之力,把她甩了下去。


    青衿大眼睛裏全是悲慟,失聲痛哭道:“青霜師姐。”


    “有什麽好哭的,她想害死我們,死了也活該!”


    青珊不但不傷心,反而眼中閃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意,uu看書 ww.uuknh.co 伸出香舌舔了舔嘴唇,似乎青珊的血腥味讓她格外興奮。


    周圍古木上的女弟子們都對此表示了沉默,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明哲保身,沒有任何立場去指責別人。


    “你,你怎麽能這樣說?她是我們朝夕相處的師姐妹啊。”


    青衿不可置信的看著青珊,眼底全是痛心和失望。


    “別在這假惺惺的裝慈悲了,你不踩她一腳,她也不會死那麽快,我們彼此彼此,老大別說老二。”


    青珊毫無悔改之意,臉上帶著刻薄的尖酸之意,讓青衿的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這還是那個沉默寡言與世無爭的青珊師姐嗎?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踩青霜師姐一腳,她也未必會是。”


    青衿的心裏充滿了自責,精神恍惚的喃喃自語。


    “別在著磨蹭了,那些怪獸又來了,趕緊帶我跑吧,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身手卻這麽好,你說,是不是宮主私下裏傳授了你什麽功法?”


    青珊的語氣裏充滿了不耐和嫉妒,眼中的貪婪一閃而逝。


    青霜的血肉被怪獸們分食一空,或許是人肉的美味刺激了它們的神經,嘶吼著向青衿藏身的大樹衝了過來。


    “青衿,你個死妮子,還發什麽呆,趕緊帶我跑。”青珊尖利的聲音驚懼的大喊著。


    回過神來的青衿才發現一群怪獸又衝著她過來了,連忙抱起青珊向旁邊的大樹跳去。


    “哢擦,哢嚓……”聲不斷,一棵棵能夠容納兩人落足的大樹被暴戾的怪獸們粗暴的折斷。


    青衿氣喘籲籲,不停的跳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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