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棄疾吃了個閉門羹。


    看來走正門是行不通了,看那管家的意思,似乎自己報上真正名號也未必進得去這西涼王府。


    王府的牆很高,卻高不過霍棄疾的一跳。


    他準備夜探王府。


    西涼王已坐回椅子上,享受著女兒的小拳拳落在自己的肩上。


    閉目的他卻未養神,而是在想著十三年前來的這位故人之後。


    女兒的拳頭力度剛剛好,很舒服。


    隻要是小陌陌敲的肩,多大的力度都是剛剛好。


    這位西涼之王睜開眼睛,開口問道:“老宋,你確定是他?你可是有十三年沒見過此人了。”


    落在肩膀上的拳頭有點亂,不容管家老宋開口,上官子陌跳腳說道:“爹爹,爹爹,我想起外麵那人是誰了,是那個小娃娃的師父,你一說十三年我才想起來的,是那個大哥哥,叫什麽來著呢?”


    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來,她才想起來,當時才四歲的自己壓根就沒問過這個大哥哥的名字。


    她想著方才門外站著的他,好像滄桑了許多啊,跟自己的大哥一樣,還有些胡子拉碴的。


    都怪他,低著頭,自己站得又高,沒一下認出來。


    想著想著,手上的拳頭又開始亂砸了。


    上官青雲伸手攔住了女兒的手,免得砸在自己的頭上,他笑道:“你這個小丫頭竟然還記得他啊。”


    既然是他,自己還是得見上一麵才是,隻是如今的他,卻有不便之處。


    雖然釋空寺那兩位沒有時刻跟在自己身邊,但以他們二人的功力,王府來了這麽一位高手,他們必然能感受得到,畢竟他們就在書房附近的房間中。


    看著桌子上那本《佛說四十二章經》西涼王就氣不打一處來,老子堂堂西涼王,竟然這般受氣,連睡覺都都被人守著,要不是老子年紀大了,非得叫那兩位高僧聽一聽什麽叫靡靡之音。


    他後悔讓釋空寺這兩位高手進了這西涼王府了。


    半年前,釋空寺的兩位高僧上門,說要助西涼王一臂之力,保護其安危,而當時西涼王正收到魯王遇刺的消息。


    雖說西涼王驍勇善戰,但那隻是戰場殺敵而已,對上江湖人士,還是不及。而他又打著“清君側,立新君”的旗號,很容易被割鹿樓盯上。


    這割鹿樓的意圖很明顯,是要染指天下,上官青雲懷疑,是哪一個藩王與江湖人士勾結,暗中搞的這麽個割鹿樓。


    江湖人得由江湖人來對付,所以釋空寺來人,他很高興。


    沒想到此舉,卻成了引狼入室。


    這釋空寺竟然暗中勾結吐蕃。


    要不是他當初留了個心眼,命自己的長子上官子陽守著緊鄰吐蕃的定西城,恐怕吐蕃那幫白眼狼就該攻過來了。


    這幫禿驢,自己不好好念經,還妄圖左右天下大勢,還讓自己讀什麽《佛說》,他們做的那些事,哪一樣是佛祖說得那樣了?


    看了眼管家老宋,他低聲問道:“可有辦法找到他?”


    管家點點頭,然後說道:“王上,見其不難,難在他與您見麵,另外王府之危恐怕隻有此人能解,隻是若是被那二僧知曉,恐怕王上會以身犯險。”


    上官青雲皺眉道:“釋空寺兩名高手,恐怕非他一人能敵,此事難辦。”


    管家說道:“要不先與其取得聯係,然後再從長計議?”


    這時上官子陌說道:“爹爹,要不我去找到公孫哥哥,讓他調一隊人馬過來作為接應?”


    “不可!”


    上官青雲擺手說道,


    “若是聽見動靜,你爹爹我隻怕會先沒了命。”


    手指在桌子上敲打,上官青雲說道:“老宋,先想辦法聯係到他,說一下本王如今處境。”


    這時叩門聲響起,


    “釋遠攜弟子空見,前來與王上說經文。”


    上官青雲一驚,坐正了身子,示意身後的小女兒繼續捶背,衝著管家點了點頭。


    管家宋伯去開門。


    上官青雲翻開了書案上的經書。


    管家對進來的二位僧人行了一禮,


    “見過二位大師!”


    二人還了一禮。


    上官青雲開口說道:“二人高僧請坐!”


    又對著管家說道:“老宋,看茶!”


    說完微微側頭說道:“陌陌,我要跟大師請教佛法了,你去找你娘親,學學女工刺繡之類的,別總出去跑了,記住了,這兩天不許出去。”


    上官子陌撅著小嘴說道:“知道啦!”


    說完也不理會落座的二位釋空寺高僧,直接離去。


    兩位僧人不以為意。


    上官青雲看著手中佛經說道:“二位高僧來得正巧,本王方才正巧讀到十九章,心有所惑,不得其解。”


    釋遠一笑,單掌立於胸前,微微低頭,唱了句佛號,說道:“王上請講,老衲願與王上共同修行佛法。”


    上官青雲捧書說道:“佛言:觀天地,念非常,觀世界,念非常,觀靈覺,即菩提。如是知識,得道疾矣。敢問大師,何謂非常?又何謂靈覺?這菩提又是何解?”


    釋遠是釋空門法堂長老,而坐在其下首的空見是其親傳弟子。


    聽西涼王有所問,釋遠微微點頭,看來這本經書沒有白白送到其手上。西涼王手上那本《佛說四十二章經》是釋空門方丈釋懷大師親自手抄本,珍貴得很。


    他緩緩開口道:“王上,這菩提便是我修行之人所追求的無上境界,是為大徹大悟,明見心性。常者,永恒是也,亙古不變。佛言:觀天地,觀世界,念非常。這上天下地,日月星辰,古往今來,四方寰宇,好似亙古不變,其實是有所變化的,謂之非常。當我們曉知其理,便產生靈覺,達到菩提之境。”


    上官青雲笑著問道:“敢問大師,佛曰四大皆空,那麽求之菩提,是空還是不空?”


    釋遠大師笑著說道:“老僧佛法修行不夠,還未達到取得菩提果位,求而不空也。至於王上所問,老衲不敢妄言。”


    上官青雲說道:“那本王沒什麽可問的了!”


    這時空見說道:“王上,家師收到敝門釋法大師飛鴿傳書,提及那玄一門副掌門霍星緯之子霍棄疾前幾日到訪釋空門。便提醒我與師父,要注意王上安危。”


    釋遠開口說道:“王上可能有所不知,這霍棄疾曾是武道大賽魁首,又是霍星緯之子,其


    身手十分了得。王上如今打著清君側旗號,這是要對其父不利,因此師兄來信明言,要我二人注意那霍棄疾動向,護得王上周全,老衲鬥膽,這幾日還請王上派人搜查此人,我二人則追隨王上左右,以防此人對王上不利。”


    上官青雲一聽,心中一緊,麵上不露聲色,隻是說道:“竟然還有這等事?那本王可要好好感謝貴門釋懷大師了,霍星緯那老匹夫,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舉,人人見而誅之。既然他兒子來到了西涼城,自然不是什麽好事,本王的安危就有勞二位大師了。另外勞煩二位跟貴派釋懷大師說一聲,本王已經選好山頭建造一座新的寺院,就在咱們西涼城旁的長留山,隻是咱們西涼如今備戰東征,徭役少了些,這建寺一事,可能要緩上一緩。”


    釋遠開口道:“有勞王上了,此事老衲一定告知方丈師兄。王上此舉,當功德無量,願佛祖保佑,王上定能完成宏圖霸業。”


    心中想著,保佑個屁,嘴上卻笑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去用膳,二位高僧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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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自己走到哪裏,他們隻會離自己不過二十丈距離。


    為了惡心這幫禿驢,這西涼王專門吃肉,變著花樣的吃。


    總不能為了你們這幫禿驢,讓老子把肉食也戒了,要是敢拿本王吃肉說事,那本王就把腦袋伸過去,看你敢不敢動手。


    空見曾氣不過,跟師父釋遠抱怨。


    釋遠說道:“見與不見,不在眼前,而在你心。”


    空見稱是。


    隻是他還是忍不住流口水,隻好坐得遠一點,默念經文。


    今日晚膳,管家命人架起火堆,在院子中烤上了一隻全羊。


    香,真香,滿院飄香。


    西涼王見狀,心中暗自讚歎,不愧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宋。


    火燒得很旺,半大的羊架在火堆上,有人在不斷翻烤。


    肉已被烤得金黃,油脂噗噗的滴在火堆上,騰起陣陣青煙。


    上官子陌很貼心的給爹爹開了一壇好酒。


    西涼王喝酒從不用碗,從來都是舉壇而飲。


    釋空門兩名高僧盤做在房頂上,閉目念經。


    天色已晚,星耀夜空,霍星緯縱身一躍,便蹲在了王府的高牆之上。


    見有火光,他趁黑向那邊摸去。


    人影消失在高牆之上。


    ————————————————


    張仲謙看完手中的信,遞給了元夕。


    車三千信中明言,請張公子及幾位高手去無敵神拳幫一敘。


    若是不去也可,隻是這張公子的貨,未必可以安然走出這武陵城。


    張仲謙知道車三千的手段。


    成是非嚷嚷道:“去就去,怕他啊!”


    張仲謙瞪了他一眼,說道:“你當過家家呢?你知道他們幫裏有多少人麽?常言道,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若是對方設伏,咱們未必會全身而退。”


    說完,他看向元夕問道,


    “元公子,你怎麽看?”


    元夕回道:“張公子,去吧,咱們遠道而來,不能因為這功虧一簣,你是生意人,他也是生意人,咱們去了,隻談買賣,若是他車三千不按規矩行事,咱們便以力破之。”


    看向三人,他繼續說道:“去了之後我們要嚴加小心,如若有什麽意外,我負責對付車三千,歲歲你爭取快速拿下兩位堂主,至少那個魏大勇應該不是你兩合之敵。另外,出手要有分寸,盡量生擒,這樣咱們也好談條件。”


    成是非瞪眼問道:“元大哥,那我呢?怎麽沒我什麽事兒?”


    元夕笑道:“有啊,這無敵神拳幫自然幫眾不少,還不夠你打的麽?你和張公子隨機應變,小心行事。”


    張仲謙說道:“實在不行我先備上銀子,咱們示個好吧。”


    成是非嘟囔道:“姐夫,那哪成,人都打了,這時候示好,管用麽?”


    張仲謙一想,也是,於是開口說道:“那便按元公子說的去做吧,想不到還沒離開武陵城,便生出如此事端,張某人在此謝上二位了。”


    說完張仲謙對元夕、陳歲歲二人行了一禮。


    元夕伸手攔下,陳歲歲有些不知所措。


    元夕說道:“正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拿錢辦事,張公子無需如此。”


    一夜過去,三人無眠,元夕睡得很香。


    張仲謙心有所愁,成是非則是興奮地睡不著覺。


    至於陳歲歲,卻是在想到時候該如何出手。


    除了那次與元夕切磋外,他沒與旁人人正式交過手。


    隻有陶先生給他喂過招。


    按照元夕的說法,可是讓他一下子製住兩個人,該怎麽做才合適呢?


    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再傷了人。


    翌日,用過朝食的四人向著城外走去。


    無敵神拳幫竟然還設立在城外,也就是最初那個破廟所在。


    路上,張仲謙給三人說起了車三千的另外一件事。


    張仲謙先說起了那個最初給了車三千一口飯吃的小酒館,那個老掌櫃的,如今已經是城中萬福樓的老板了。


    張仲謙賣了個關子,問向成是非:“小非,你知道為何麽?”


    成是非問道:“難不成是那車三千幫襯?”


    張仲謙笑了笑,然後說道:“那老掌櫃的孫女,許給了城中勞大人做了三房。這勞大人可是咱們商戶們的財神爺,惹不起的,你說小酒館傍上這麽個大粗腿,生意自然好做了。”


    成是非瞪了眼姐夫,問道:“跟那個車三千又沒甚關係,姐夫你說這個做什麽?”


    張仲謙笑道:“說起來,還是有點關係的,畢竟這個小酒館對於車三千而言,是有一飯之恩的。你說那車三千會不會去收這個酒館的保護銀子?”


    成是非說道:“姐夫,你這問得好生無理,那酒館都抱上官府的大腿了,還用得著他車三千?再怎麽說,官府也比江湖幫派好使吧。”


    張仲謙笑道:“為何用不著呢?要是有人使壞,去酒館說些怪話,酒不好喝,菜不合口,那官府還能管得了了?這做生意,有人想盡辦法提升自己,而有人卻絞盡腦汁去損毀別人,這萬福樓有勞大人撐腰,自然有人眼紅,弄些下作手段去搗個亂。像這種酒樓生意,要的就是口碑,這老掌櫃的也是位老實人,有人鬧事也是忍氣吞聲,況且其孫女不過是個妾侍,在府上沒什麽地位可言,這勞大人也隻是


    在酒樓開業的時候露露麵,給萬福樓長長臉而已。”


    成是非好奇道:“是那車三千去報恩了?護住了萬福樓?”


    張仲謙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車三千是個怪人,他去萬福樓是談條件去了,還是他那些條件,店裏有勞力活計交給他無敵神拳幫,另外再收保護費。”


    成是非不解,開口問道:“姐夫,那車三千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我說的呢,他們會這麽對咱們布莊,要知道最初咱們可是第一個相信他車三千的人。”


    一直沒有開口的元夕突然說道:“小非,我記得張公子說過,當初車三千是給那個小酒館劈了很多柴的吧,以力換吃的,他車三千並不欠掌櫃的什麽。至於他心中有沒有記著老掌櫃的恩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至於咱們布莊,也是與其做買賣,未必就是他車三千忘恩負義,昨日之事,他若講理,咱們就講理,他若來硬的,咱們接下便是。”


    張仲謙接著說道:“元公子說得在理,當初那車三千在酒館說得很清楚,他無敵神拳幫的規矩不能廢,該當如何,便是如何,萬福樓也不能例外。至於車三千私下裏有沒有為老掌櫃的做些什麽,咱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有風聲出來,好像那老掌櫃的孫女,也就是嫁入勞大人家中那位,與車三千有點故事。”


    一聽姐夫說起了這個,成是非來了精神,瞪大眼睛好奇的問道:“姐夫,倆人不會有那奸情吧?那勞大人可是官府中人啊。”


    張仲謙麵色倒是有些凝重,聲音略低,


    “這便是車三千可怕的地方,這幾年下來,沒想到他的勢力這麽大,幾乎完全控製了武陵城的勞力,乞丐,還有偷兒。你想想,有這些人在幫裏,還有他車三千打聽不到的事情嗎,官府中人,哪個沒點秘密?隻怕是那勞大人有什麽把柄在其手上吧。據說那勞大人已經不敢碰自己這房妾侍了,給其單獨找了個院子,而車三千卻是經常出入那個院子,毫不避諱。”


    成是非驚訝道:“這也行?”


    元夕和陳歲歲也麵露訝異神色。


    張仲謙說道:“咱們這位勞瑟琵勞大人,可是這武陵城出了名的風流人物,都快五十的人了,不還常去喝花酒。如今呐,去年,他又納了第四房妾侍。至於老掌櫃的孫女,在勞大人眼中,不過是件衣服。”


    成是非眼珠子一轉,突然問道:“姐夫,你是不是也想買新衣服了?”


    “啊?”


    突然明白過來成是非的意思,張仲謙瞪了他一眼說道:“別胡說,你姐跟我提過納妾的事都讓我給拒絕了,小非,這次回去了,你可以多幫幫姐夫。”


    成是非點點頭道:“那是自然,誰讓你是我姐夫呢。”


    被成是非這麽一打岔,張仲謙緊張的心情倒是放鬆了幾分。


    幾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了城外。


    破廟已被修整,牌匾已經換上了無敵神拳幫幾個大字。


    院門前站著兩個漢子,見四人過來便迎了上來,其中一個漢子問道,


    “敢問可是張記布莊張老板一行?”


    張仲謙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張某,應車大當家的所邀,前來拜會。”


    那漢子伸手虛引,


    “張老板裏麵請,幫主及兩位當家的已經在恭候幾位了。”


    四人隨漢子走了進去。


    車三千坐在堂中大座之上,看著走進來的四人。


    走進聚義廳,張仲謙一看這陣仗,心想,這車三千倒是真瞧得起自己。


    拱手上前,他開口說道:“見過車大當家的,張某應邀前來,不知大當家的有何吩咐?”


    元夕負手而立,打量著大座上那個個子不高的一幫之主。


    車三千個子不高,是真的不高,比小非要矮上一頭。


    麵白無須,看起來倒不像是個武者,像是個文弱的書生。


    隻是他那一身內力,雖是內斂,卻也瞞不住元夕的眼睛。


    成是非與陳歲歲二人則是在打量著四下。


    與想象的不同,整個大廳,就三人在此,讓原本以為是深入虎穴的幾人倒是吃了一驚。


    車三千跳了起來,站在大座跟前,開口說道:“張仲謙,別跟我說那些客套話,你也太不夠朋友了,準備就這麽走了,也不與我道聲別?要不是老三告訴我,我還不知曉此事,還得我親自相邀你才來麽?”


    張仲謙拱手笑道:“有勞大當家的掛念,是仲謙疏忽了,待會兒張某在萬福樓設宴,還請三位當家的賞光,給仲謙一個道別的機會。”


    車三千擺擺手說道:“欸,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應該是我給你送行才是,我已叫人備下酒席,一會兒你可要痛飲幾杯。仲謙兄弟,不知你身後這三位才俊是誰?麵生得緊,你也不給哥哥介紹一二。”


    進了大廳,車三千對昨日之事隻字不提,不知其是何打算,就算心中有疑,張仲謙也隻能靜觀其變,便是笑道:“我來給大當家的介紹一下。”


    他先把成是非拉了過來,開口說道:“這是內弟,名成是非,其父是我們巴州雲德武館館主。”


    說完對著成是非說道:“小非,這位是車幫主,那位是高堂主,這邊這位昨日見過了,是魏堂主。”


    成是非拱手示意,開口說道:“見過車幫主,高堂主。”


    成是非沒有理魏大勇。


    張仲謙倒是有些頭疼怎麽介紹元夕和陳歲歲。


    這時元夕自己開了口,


    “元夕,張公子朋友。”


    說完他看了眼有點緊張的陳歲歲,又說道:“陳歲歲,也是朋友。”


    元夕說完,車三千眼中精芒一閃,幾人進門之前,他就注意到了這二人,看來老三所言不假,確實是兩位少年高手。


    他哈哈大笑,開口說道:“好,好,仲謙啊,你倒是有兩位好朋友啊,既然二位是仲謙的朋友,那就是我車三千的朋友,二位可否願意賞臉,一起喝上一杯?”


    元夕聞言,與張仲謙對視一眼之後說道:“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不過這酒倒是可以喝上一喝。”


    聞言,車三千一愣,隨即大笑道:“這位公子倒是位妙人,老二,老三,走,咱們有話酒桌上去說。”


    高大壯起身,衝著幾人拱手,而魏大勇則麵無表情。


    成是非悄聲說道:“姐夫,元大哥,他不會給咱們下毒吧?”


    走在最前麵的車三千突然回頭道:“這位小兄弟是信不過我車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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