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比他爹還狠的暴君!”


    弘農,楊氏祠堂內,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麵色陰沉,恨恨地將手中茶盞一摔,碎瓷四濺,仰天悲呼道:“蒼天啊,為何如此青睞如此殘暴之人!”


    “祖父休要悲傷,這個暴君早晚和他那個獨夫父親一樣,必遭天譴!”


    一旁的孫子上前扶住老者,也是滿臉悲憤地說道。


    恰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幾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在楊國忠的帶領下疾步而入,楊國忠冷笑著指著這對爺孫說道:“幾位,都聽到了,這兩個賊子大逆不道,竟敢背後詛咒君王!”


    領頭的錦衣衛點了點頭,伸手一招,喝道:“拿下!”


    “楊國忠!楊國忠!”


    那老者被拿下之後,猶然掙紮不已,瞪著楊國忠罵道:“你這個懦夫,我楊氏千年風骨,就要斷送在你這無骨懦夫的手裏!”


    。。。。。。。。。。


    “可惡!”


    楊家的消息傳到關中之後,關隴世家為首的獨孤家家主獨孤震很恨說道:“楊杲這個小賊比他父親還要狡詐,他以利誘惑那些小人背叛家門,建立起隻聽命與他的新型門閥世家,以此來對付我們!”


    “世叔說的是!”


    一旁的侯莫陳家子弟侯莫陳休點頭說道,侯莫陳家與獨孤家一貫交好,這一次聽聞消息之後侯莫陳家也是率先派人來和獨孤家聯絡。


    獨孤震掃了侯莫陳休一眼,沉聲說道:“回去轉告你父親,長安街麵上那些和竇家爭鬥的商鋪都停一停,眼下不是我們關隴內部爭鬥的時候。不管是竇家還是其他人,他們想做的隻是關隴首領,但楊杲小兒是想把我們連根拔除,不給我們一點活路!”


    “世叔所言即是,我父親也是這個意思!”侯莫陳休點頭附和道。


    獨孤震一臉鷹鷲地望向東方,滿含殺意地說道:“蒼天無眼,竟讓如此暴君存活於世!他怎麽不和他那個獨夫父親一樣死在江都!”


    。。。。。。。。。。


    不管關隴世家如何聲討譴責楊杲,也不管關東世家背地裏如何咒罵楊杲,楊杲本人是不會在意這些不痛不癢的小事,眼下楊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遷都!


    準確來說楊杲也從未將江都作為都城,隻不過常年來朝廷一直安置在江都,長久下來不光是突厥唐軍,就連隋朝治下的子民都已經把江都當成新隋的都城,甚至有人都稱呼楊杲的隋朝為南隋。


    這對楊杲來說可不是個好兆頭,縱觀曆史,以南伐北一統天下的王朝寥寥無幾,南北分裂對峙最終幾乎都是以北方王朝勝出。遠的不說,隋朝便是最後消滅南陳一統天下結束了南北朝的亂世。


    江都雖然繁華,但距離楊杲心目中的都城還相距甚遠,尤其是經過這幾年的征戰,收複了河北幽州的大片土地,隋朝版圖朝著北方大幅度擴張,考慮到政令實施和路途的問題,江都已經不適合作為朝廷的中心。


    東都洛陽,蜀都成都,還有鄴城,金陵,這幾座名城都是曆史上頗有名氣的王氣之城,還有一個便是燕京涿郡,不過由於時代的局限再加上突厥女真荼毒作亂,楊杲當前的大敵仍然是李淵、李世民為首的唐朝,燕京便不在楊杲的考慮範圍之內。


    或許再過十幾年,等楊杲滅了李唐,北方的經濟恢複發展,楊杲會考慮都城北遷燕京。


    成都和金陵,其實和江都存在同樣的問題,南北對峙南方先天就給天下人一種弱勢的錯覺,最好的選擇便是以東西爭霸的局麵。


    鄴城,在北周大象二年,楊杲的祖父隋文帝楊堅鎮壓了對自己不服的相州總管尉遲迥,為了防止河北反楊勢力死灰複燃,遂下令火焚鄴城。


    如今的鄴城雖然經過朱元璋幾番重修,但河北多亂,朱元璋更多的精力還是在恢複軍力整頓兵馬上,這鄴城現在也隻是勉強恢複了三兩分,難以恢複昔日輝煌。


    眼下,楊杲最好的選擇便是東都洛陽,洛陽是楊杲的父親楊廣定都所在,宮殿朝堂俱全,也不需要征調民夫新建。


    洛陽是東周、東漢、曹魏等多個王朝的都城,在這個時代,它的政治、軍事、經濟地位都是數一數二的。


    “陛下,現如今偽唐盤踞關中,河東也在偽唐手中,洛陽兩麵皆敵,微臣擔心會有賊軍驚擾聖駕,還請陛下三思!”


    有朝臣提出李唐的威脅,楊杲卻毫不在意:“偽唐逆賊,屢戰屢敗,李淵老賊早已喪膽,何來的膽量進犯東都。更何況,我大隋將士龍精虎猛,縱然偽唐來犯,也不過是為我大隋將士多添幾分功勳罷了!”


    隨著隋軍多番大捷,楊杲的聲望也越來越高,既然他已乾綱獨斷,其餘文武大臣也都不在提出異議。


    。。。。。。。。。。


    “陛下準備遷都洛陽?”


    楊杲已經決議遷都洛陽,他的旨意很快就通過快馬到了江都,江都的各級府衙機構也都紛紛準備起來北上。


    已經半退隱的裴矩聽到兒子的稟報後,雙眼微微眯起,麵露微笑道:“到底是陛下,老夫就知道以陛下的雄才大略,早晚定會重返洛陽。”


    已經升任吏部侍郎的裴矩長子裴宣機亦是嗬嗬笑道:“還是父親高明,讓聞喜本家的子弟安心待在老家,張氏,陳氏幾個賤賣了家中產業遷來江都的家族可是虧大了!”


    裴矩眼神中精光一現,有些話他不敢和兒子說。


    事實上,裴矩在懷疑,楊杲之所以遲遲沒有遷都,就是在等待中原世家舉家搬遷南下,據他派遣的人回來稟報,那些接手收購各大家族產業的人背後,或多或少都有著皇帝的身影。


    不過這話即使是對著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也不敢說出來。妄自揣度聖意,說得嚴重點那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麵對著一位這樣既有心機又極為強勢的帝王,裴矩隻能暗暗收攏他心中別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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