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p>


    空曠的劇場中,伴隨著聚光燈的亮起,一聲悲呼響徹雲霄。</p>


    小矮星彼得被七、八束光柱照射著,彷佛是被背負著《一剪梅》這首BGM的袁華附體,無力地跪了下去。</p>


    因為哈利的那個點頭,他算是徹底被判了死刑。</p>


    周圍那些在舞台下圍觀的巫師們,一部分已經轉動魔杖,指向了他。</p>


    彼得匍匐著膝行而前,低聲下氣的,雙手緊握在胸口,像是在祈求著什麽。</p>


    “小天狼星——是我呀……是彼得……你的朋友,你不會……”</p>


    布來克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腳,小矮星彼得畏縮了一下。</p>


    “我袍子上的汙垢已經夠多了,不要你碰。”布來克厭惡地說。</p>


    “來姆斯!”</p>


    小矮星彼得又哀嚎著轉向盧平,在他麵前乞憐地扭動著身軀,但盧平也並沒有可憐他。</p>


    兩人一起挽起了袖子,布來克問:“我們倆一起把他幹掉?”</p>


    “不……不要……”小矮星彼得驚恐地叫道,慌忙轉身爬向羅恩。</p>


    “羅恩……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好寵物嗎?你不會讓他們殺我的,羅恩,對吧……你會站在我這一邊,是不是?”</p>


    羅恩帶著極度的厭惡瞪著小矮星。</p>


    “我竟然曾讓你睡在我的床上!”羅恩說。</p>


    “好心的孩子……好心的主人……”小矮星彼得朝羅恩爬去,“你不會讓他們那麽做的……我是你的小老鼠……我是你的好寵物……”</p>


    “如果你當老鼠當得比人好,那也沒什麽可以誇耀的,彼得。”布來克尖刻地說。</p>


    羅恩後退一步,不讓彼得碰到他,“你已經不是我的寵物了,記得嗎?我把你送給克拉克了,他送了我一隻貓頭鷹。”</p>


    小矮星彼得跪在那兒,控製不住地哆嗦著,慢慢把頭轉向了哈利。</p>


    “哈利……哈利……你看上去跟你爸爸一模一樣……一模一樣……”</p>


    “你怎麽還敢對哈利說話?”布來克幾乎是失聲怒吼道,“你怎麽還敢麵對他?你怎麽還敢在他麵前提起詹姆?”</p>


    “哈利!”小矮星彼得的臉上涕泗橫流,他拖動著膝蓋,在地上跪行著,“哈利,詹姆不會希望我被殺的……詹姆會理解的,哈利……他會對我發慈悲的……”</p>


    布來克和盧平走上前去,伸手抓住小矮星彼得的肩膀,把他扔到舞台的正中央。</p>


    聚光燈一直打在他的身上,彼得坐在那裏,明明身處光明之中,卻是渾身顫抖不止,好似在冰天雪地中一樣。</p>


    他心裏明白,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就是最大的破綻,難以抵賴的證據。</p>


    “是你,把詹姆和莉莉的行蹤出賣給了伏地魔,”布來克的聲音也顫抖不已,那是一切已經塵埃落定,自己即將沉冤得雪的激動,“你還有什麽可解釋的嗎?”</p>


    小矮星彼得嚎啕大哭起來,那樣子看起來可怕極了,就好像一個特大號的禿頭男嬰,在地板上瑟瑟發抖,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會麵露同情。</p>


    甚至在幕後的克拉克看來,他此時的哭泣中,恐懼的情緒或許還要多過懊悔。</p>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我能怎麽做呢?</p>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那個黑魔頭……你不知道……他的強大、他的手段,你都想象不到……我當時害怕極了,小天狼星,我一直沒有你、盧平,還有詹姆那樣勇敢。</p>


    我也不是故意要出賣詹姆的……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是他強迫我的……”</p>


    剩下一部分還在觀望的巫師,此刻也調轉魔杖,將其指向了小矮星彼得,他的這番話,已經算是不打自招了。</p>


    事情到了如今,所有的一切已經明了,小天狼星布來克是被冤枉的,而當初出賣波特夫婦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矮小的禿頭男子——小矮星彼得。</p>


    “全是謊言!”布來克咆孝道。</p>


    對方的這幅作態,讓布來克眼中的怒火更盛,他甚至感到一陣陣的眩暈,自己當初究竟是有多腦殘,才會想著臨時將這個人變成保密人。</p>


    眼前的這個惡心的男巫,又喚起了他撕心裂肺的記憶。</p>


    “莉莉和詹姆死以前,你就一直在向他傳遞情報,有一年了!你就是他的奸細,早就是了!”</p>


    “他……他的影響力無處不在!”小矮星彼得喘著粗氣說,“拒絕他,有——有什麽好處?”</p>


    “同有史以來最邪惡的魔頭鬥爭有什麽好處?”布來克的臉上充滿了憤怒,“那是為了拯救更多無辜的生命,彼得!”</p>


    “那我呢?你不懂,”小矮星彼得苦苦哀求著,“那我怎麽辦,他會殺了我的,小天狼星!”</p>


    聽到這話,布來克的殺機更甚,他甚至很想不顧一切地施展一個阿瓦達索命咒,殺人的欲望像無孔不入的高燒侵入他的肌體,如果此時他的手上有魔杖,那到綠光一定很耀眼。</p>


    “那你就是該死!”冰冷的話語好似一把利刃,直插彼得的心口,“至少死了總比背叛朋友強,我們也會為你這樣做的!”</p>


    盧平和他站到了一起,“沒錯,彼得,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了。”</p>


    “你應該明白,”他舉起了手中的魔杖,平靜地說,“如果伏地魔沒有殺死你,我們也會殺死你。再會了,彼得。”</p>


    “不!”</p>


    “住手”</p>


    前一句,是哈利喊道,而後一句,則是一個帶著黑色尖尖巫師帽,穿著黑色巫師鬥篷,在大夏天都打扮得一絲不苟的中年巫師說的。</p>


    喊了一聲的哈利小跑幾步,擋在了小矮星彼得的身前,麵對盧平的那條魔杖,“你們不能殺他!”</p>


    他說著,似乎是擔心盧平他們沒聽見,又大聲重複了一遍,“你們不能!”</p>


    布來克和盧平兩人都大為震驚。</p>


    “哈利,這個歹徒害得你失去雙親啊,”布來克激動地咆孝著,“這個對伏地魔卑躬屈膝的肮髒家夥,就算是看著你死也會毫不心軟的。你聽到他剛才說的話了,他自己的臭皮囊比你全家的命都重要。”</p>


    “我明白,”哈利努力平複下自己的呼吸,這讓他的頭腦更清明,說話也更有條理,“我們可以把他帶到城堡裏去,或者是把他交給攝魂怪、交個魔法部,讓他們來審判他,將他送進阿茲卡班……隻是別在這裏殺掉他。”</p>


    “哈利!”</p>


    能夠不用死?喜從天降的小矮星彼得下意識得忽略了哈利話中的阿茲卡班,伸手就想去抱他的膝蓋,“謝謝你……這是對我的恩賜……謝謝你……”</p>


    “放開我,”哈利唾棄地說,厭惡地用力甩開小矮星彼得的手,“我這樣做不是為了你,我隻是認為我爸爸不會希望他最好的朋友殺人——特別是殺你這種人。”</p>


    “我想這孩子說得很對,布來克先生!”剛才那個和哈利一同出聲的中年說道,“即便當年的那個桉子有問題,我想他也應該交由魔法部來審判,而不是讓你們執行私刑。”</p>


    </p>


    布來克聞言不善地看著他,“你又是誰?”</p>


    “羅格,羅格·麥克米蘭,或許你已經不記得我了,我當年曾擔任著魔法法律執行隊的打擊手,那場爆炸事件後,當時正是我親手逮捕了你。”</p>


    布來克原本就沒什麽肉的臉頰抽動了一下,“那還是個老熟人了,怎麽,你對這件事情還有什麽異議嗎?畢竟怎麽說,你也算是這件事的參與者之一了。”</p>


    他話裏潛藏的意思許多人都聽出來了,無外乎是指責羅格因為參與過此時,準備推脫責任。</p>


    然而羅格·麥克米蘭卻並沒有生氣,精明如他,自然看得出來,這件事情另有蹊蹺。</p>


    雖然他當年確實是參與逮捕了小天狼星布來克,但他那也隻是聽命行事,就算如今抓錯了人,造成了冤假錯桉,和他一個辦事員有什麽關係。</p>


    而且他可不是克勞奇的人,他是福吉派,克勞奇當年審理的桉件如今出現了紕漏,要是這件事情沒有多少人知道,那或許福吉還會為了所謂的大局,為了魔法部的公信力,幫他遮掩一二。</p>


    可如今這件事情已經鬧到了這般地步,這劇場中有這麽多人,剛才還有人在拍照,事情可謂是已經完全遮掩不住了。</p>


    這種情況下,福吉雖然會有些許煩惱,但是也隻能“樂見其成”,先把自己摘出去了。</p>


    所以羅格隻是不動聲色地瞥了彼得一眼,然後向布來克說道:</p>


    “對於你的遭遇,我很抱歉,但正如這個孩子所說,你不是魔法部的官員,也沒有執法權,這位犯人不可能交給你們,他隻能被帶回魔法部。”</p>


    似乎是擔心布來克的脾氣太過執拗,他話鋒一轉,語氣也緩和了下來。</p>


    “當然,我以自己的名譽擔保,部裏會給予你們一個公平的答桉,如果情況屬實,他會被扔進阿茲卡班裏。</p>


    況且你想一想,你馬上就要重獲自由了,又何必因為這種人渣,而給自己增添新的麻煩呢?”</p>


    哈利配合著他的話點了點頭,除了小矮星彼得以外,沒有人動彈,也沒有人發出聲音。</p>


    小矮星彼得緊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大口地喘著氣。</p>


    布來克和盧平彼此對視了一會兒,最終,盧平手裏的魔杖放低了。</p>


    “你是惟一有權作出決定的人,哈利,”布來克望著他,“但是,想一想……想想他都做了些什麽……”</p>


    “他可以到阿茲卡班去,是吧,先生?”哈利看了一眼羅格·麥克米蘭,對方肯定地點了點頭,“依照他的情況,也許等不到進入阿茲卡班,攝魂怪就會賞他一個吻。”</p>


    小矮星彼得聽到這句話,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抽過去。</p>


    “很好,”盧平說,“站開,哈利。”</p>


    哈利躊躇了。</p>


    “我隻是準備把他捆起來,”盧平說,“沒有別的意思,我發誓。”</p>


    哈利讓開了,這次盧平的魔杖杖尖射出一根長長的繩子,不一會兒,小矮星彼得就被捆了起來,嘴裏也塞上了東西,隻能在地板上無助地扭動著。</p>


    “當然,要是你敢變形逃跑,彼得,”盧平的魔杖並沒有挪開,“我們就殺了你,你同意嗎,哈利?”</p>


    哈利低頭看著地板上那個卑鄙的東西,點了點頭,讓小矮星彼得也能看見。</p>


    “謝謝,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羅格·麥克米蘭見他們已經將事情解決了,和另一個認識的同事一起,伸出魔杖一揮。</p>


    小矮星的手腕、脖子和膝蓋上就好像拴了根看不見的繩子,他被拉著漂浮在空中,懸浮在離地麵一米多的地方。</p>


    “對了,布來克先生,你和這位……嗯……這位盧平教授,最好也和我們回一趟部裏,就用這公園的飛路網。</p>


    放心,鄧布利多校長那裏,我想部長會去解釋的。”羅格繼續說道。</p>


    盧平和布來克對視了一眼,最終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走在了他的旁邊。</p>


    羅格·麥克米蘭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看了看那被束縛住的小矮星彼得,感覺升職加薪似乎都在向自己招手。</p>


    而在幕後的克拉克看來,到目前為止,整個幫助布來克洗清冤情的計劃,也正向著好的方向發展。</p>


    “大家讓一讓,現在我們要先押解著犯人會部裏了。”</p>


    伴隨著他的喊叫聲,圍觀的群眾們迅速讓開了一條通往劇場外的路來。</p>


    羅格·麥克米蘭和他的同伴一起,將小矮星彼得夾在中間,身後跟著盧平和布來克,準備一起回部裏去。</p>


    哈利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拉著羅恩,大踏步地追了上去,他突然想起來了,布來克似乎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他的教父。</p>


    “等等,布來克先生!”哈利追在後麵喊道。</p>


    才剛剛走出劇場大門的布來克聞言停下了腳步,就連那兩位魔法部職員,也扭頭注視著他。</p>


    “有什麽事嗎,哈利?”</p>


    “我……我聽說……”</p>


    哈利平複下內心的躁動以及錯亂的呼吸,剛一開口,下一刻——</p>


    轟!</p>


    伴隨著一陣巨大的爆炸聲,不遠處的山腰上,原本用來迎接遊客的大廳,便在一整火光和轟鳴聲中垮塌下來,變成了一片廢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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