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警車,多半,是來找柳智慧的。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一看,賀蘭婷打來的。


    她對我說了一句話:“還不趕緊啊!”


    我問:“趕緊什麽。”


    她說道:“回家!”


    接著掛了電話。


    這什麽意思啊?


    我對柳智慧說道:“賀蘭婷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說還不趕緊啊,回家。”


    柳智慧微微笑笑,然後說道:“希望我還能活著見你。”


    那些警車真的是朝著這裏來的。


    柳智慧再次抱了我,給我一個吻,然後下去上了船,開動船隻,開著飛出去了。


    船隻很快的,消失在了海平麵的遠處。


    遠處的警車也來了,靠近過來了。


    車子隻能停在裏麵停車場,他們跑過來這裏,還要十來分鍾的時間,等到他們到了的時候,柳智慧已經消失在了遠方。


    便衣警察,還有身穿製服的警察,到了碼頭這邊,看看我。


    他們是查到了柳智慧公司的車子查到了這裏來的,因為我聽他們說,車子在停車場,人不見了。


    他們也沒問我什麽,這之中,有幾個人是我所認識的警察,打過了很多次交道了。


    人找不到,他們就收隊了,可我隱約覺得,這之中,有賀蘭婷動了手腳的緣故。


    回去見了賀蘭婷,她在家裏,坐在沙發上,看著一本神探李昌鈺破案實錄。


    我問道:“叫我回家啊。”


    賀蘭婷說是啊。


    我懷疑她知道我和柳智慧在一起,那一通電話,在通風報信,叫柳智慧趕緊走。


    因為她的身份,有些話,不能明說,我也不能談什麽。


    我心裏感到挺欣慰。


    我問道:“柳智慧的案子,誰查的。”


    賀蘭婷說道:“不是我查,可是有證據證明,她是嫌疑人。”


    我說道:“哦,那要抓她了吧。”


    賀蘭婷說道:“可能是吧。餓了嗎,我去做菜。”


    我兩個像是**了的小情侶一般。


    我說道:“我幫你。”


    我們去冰箱拿了菜,去做菜。


    賀蘭婷說道:“決定出去嗎。”


    她說的是出國深造。


    我說道:“嗯。”


    她說道:“把資料發給我,我給你辦理手續。你好好學英語。”


    我說好。


    接著,我說道:“你都那麽厲害了,還去學那些幹嘛呢。”


    她說道:“不僅這些,我還要學一些東西。”


    我問:“什麽。”


    她說道:“刑事鑒識學,跟蹤學,等等,以後我可能開一家私人偵探,查那些背著自己的愛人在外麵和別的女人偷偷交往的事。”


    她盯著我,盯得我的臉火辣辣的疼。


    我說道:“我親了她了,她想自殺,我說娶她,和她生孩子,讓她燃起生活的希望。”


    賀蘭婷說道:“那很好啊。”


    我說道:“我那也是無奈啊。”


    她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去吧,我支持你。”


    我拉著她過來,抱著了,說道:“我當時是無奈之舉。”


    她說道:“她要真去死,你絕對真這麽去做。”


    我放開了賀蘭婷,說道:“是。”


    賀蘭婷說道:“那你去吧,去娶她。”


    她認真的看著我。


    我說道:“是我心太軟,我的錯。”


    賀蘭婷說道:“幫我拿紅酒。”


    我說好。


    去拿了一瓶紅酒進來。


    她用紅酒來煎雞翅,紅酒雞翅。


    吃的時候,我誇她做的菜好吃。


    她是個很認真的人,又很聰明,學什麽東西都很快。


    而且是又快又好。


    賀蘭婷沒有再問我任何柳智慧的事。


    吃過飯了後,我去洗碗,她卻說我來吧。


    我說沒事,進了廚房就洗碗。


    她過來和我一起洗了。


    洗完了之後,出去外麵客廳。


    賀蘭婷給了我一本學英文口語的書,還讓我下載了一個軟件,學英文。


    她並沒有在柳智慧這個事上和我過多的廢話。


    當晚,我就在她家的沙發上又過夜了,看書看到了深夜。


    心裏卻難以平靜下來,柳智慧一個人開著船離開了,能開哪兒去。


    難道外麵就有接應她的人,就像那林斌那樣的,從海上逃了。畢竟她和程澄澄有著非一般的戰略夥伴關係,她一聯係程澄澄,程澄澄能輕易把她帶著離開這裏。


    如果她要逃,那為什麽還要和我說自殺?


    也許她是想過要自殺的,也想過要逃,自殺也好,要逃也好,都要在走之前見我一麵,算是對我的道別吧。


    醒來,中午十二點。


    我竟然睡到了這個點。


    家裏,桌上有賀蘭婷給我做的早餐。


    早餐已經涼了,牛奶,麵包,水果。


    我看著這已經涼了的早餐,拿著去熱了一下,一邊吃著,一邊罵自己。


    賀蘭婷對我是那麽的好,她是做好了和我在一起一生一世的打算,而我卻還總是別的女人,甚至是看著柳智慧說去死,還信誓旦旦的說,我娶你。


    我真不是人。


    可是讓我眼睜睜看著柳智慧去死,我真的做不到,這樣子的話,我寧可娶了她再說。


    當然,我也不會放棄賀蘭婷。


    賀蘭婷很聰明,再也沒有和我聊什麽關於柳智慧的事。


    我自己心裏如何選擇,她都會尊重我。


    之前我總是在想,和這麽個女強人在一起的話,是不是我做什麽事,都被她束縛,她永遠高高在上,命令我做這個做那個的,如今看來,她變了,變得溫柔了。


    變得我自己都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她了。


    如果不是她在外麵還是如此的性格,如此的強勢,我真懷疑她受了什麽刺激,從而直接改變了性子。


    吃過了這份早餐,洗好了碗筷,洗漱,今天沒事,繼續在她家學習英文。


    手機響了。


    賀蘭婷告訴我說,去海邊一趟。


    一問位置,竟然就是昨天我和柳智慧分別的那個碼頭。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趕緊的趕了過去。


    陰雲的天氣。


    海麵上,一片陰暗色。


    車子在停車場停下,我跑過去了那海邊的小碼頭。


    隻見賀蘭婷和一些警察在那裏,賀蘭婷站在碼頭上,警察在海邊收拾著一些船的殘骸。


    船的殘骸?


    沒錯,是船的殘骸。


    這是昨天柳智慧開的那艘船的船體殘骸。


    她說過,船上放的炸彈,足以把船隻炸到粉碎,包括她的人。


    這船的殘骸,一片一片,白色的,有的依稀看到上麵紅色的字跡,這就是柳智慧坐的船,應該沒錯。


    賀蘭婷說有人報警,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島,有東西爆炸,警察過去後,在那個小島的岸邊,撿來的這些殘骸。


    粉身碎骨。


    巨大的爆炸,弄得那個小島上的岸邊炸出一個坑,甚至不遠處的石頭都炸飛。


    那麽大威力的爆炸的炸彈,別說人了,船都炸碎了。


    我問道:“那,有人嗎。”


    賀蘭婷說道:“沒有。”


    我看著這些殘骸,沉默。


    她說她要自殺,她是這麽說的,我也知道,她肯定有這麽想的。


    但是她有沒有做,我也不知道。


    是死是活,我現在也不知道。


    賀蘭婷也基本知道這個事,她也沒說什麽,她回到了車上。


    我默默的站在海邊許久,想著昨天和柳智慧的擁抱,親吻,一轉眼,這個人就消失了。


    是走了,遠走高飛,還是已經從這個世界離開了,粉身碎骨化作灰了,我不知道。


    但願她沒有死。


    柳智慧幹過不少金蟬脫殼假死的事,她玩這一手,玩得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希望這一次,她也是玩的金蟬脫殼假死。


    賀蘭婷是不方便說這些事的,我回到了車上後,坐在副駕駛座上。


    賀蘭婷自己開車。


    現在她已經不用保鏢時時跟著了。


    但有時候,我還是挺擔心她的安危。


    不知覺間,我自己拿了一支煙,點上了。


    抽了兩口,我這才想到在賀蘭婷的車上,我急忙扔了煙頭。


    她說道:“沒事,你抽。”


    我看看她,然後說道:“話說你現在變成了這樣子,我挺不習慣的。你太溫柔,還遷就我。”


    她說道:“你想我怎樣。”


    我說道:“我這人就是賤,妖豔**,懂吧,就是那種被罵被打才舒服那種。你不罵我不打我,我總感覺你這心裏有陰謀。說吧,你是不是一直忍著我,然後哪天爆發,把我用電鋸切割成幾百塊肉,最後偽造個自殺現場,出了心頭之恨。人的心理,忍著自己,積累多了,就會爆發。”


    賀蘭婷說道:“把自己切割幾百塊肉,是自殺,你自殺給我看。”


    我說道:“你老實說吧,你是不是忍著自己。”


    賀蘭婷道:“為愛付出,是幸福嗎。”


    我說道:“是幸福。”


    兩個人之間,愛情裏麵,不需要麵子,不需要尊嚴,一個人在一個人麵前低頭,那個人難道就挺起腰杆了嗎。


    並不是。


    她變得那麽好,我覺得特別舒服。


    相處得特別的友好。


    再也沒有咄咄逼人,再也沒有盛氣淩人,再也沒有吆五喝六,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我再也不像是她的一個馬前卒,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對我的尊重,她的愛,她的男朋友的感覺。


    她不會查我的手機,不再跟蹤我,不會逼我做任何事,我可以有我的秘密,不和我爭執,不懷疑我,不嘮叨,不追問,真的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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