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少林寺的第三任方丈神秀和尚當眾宣說:“達摩祖師確實曾向嵩山派前祖師請教,無論佛學、還是武功都受益匪淺,青蓮荷葉白蓮藕、三教本是一家,相互借鑒學習,方能不斷進步。少林寺歡迎各派人士前來交流指正,絕不敝掃自珍……”


    神秀和尚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他要求“少林弟子遇到嵩山派弟子要主動忍讓, 遇到前來拜訪的武林人士要熱情好客,虛心求教,積極交流……”為此,他還創立了達摩院、羅漢堂、藏經閣等寺中機構,開始完善少林的體係……


    到後來,嵩山派弟子見少林和尚總是打罵由人、也不反駁,也自感沒趣, 漸漸的也不再提“少林武功源自嵩山派”的話了, 兩派以山而鄰, 終於變得和睦。


    而少林寺有了神秀和尚的改革,潛心武學研究,在達摩祖師所傳武功的基礎上吸納各派的長處,不斷的創出新的絕學,通過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終於讓少林登上了天下武林的頂峰,俯瞰武林各派,嵩山派已被它遠遠的甩在身後,雖然嵩山派在京畿武林中也是一個大派,在以往的地區比武會中不時能排入前三,但其實力已完全無法與少林相比。


    這也是為什麽不少武林人像薛暢一樣到了登封,隻會想到去拜訪少林,而不會去遊覽嵩山派的原因。


    薛暢六人一大早就出發,根本無需問路,因為離開登封北上的行人中大半都是去少林寺的, 一部分是香客,一部分是武林人。


    恰好這一天風清氣爽, 薛暢也是來了興致, 忍不住哼起了小調。


    “師父,你哼的是什麽曲子?還挺好聽的。”胡秋荻好奇的問道。


    “瞎編的。”薛暢含糊的回應道。其實他哼的是前世八十年代風靡全國的電影《少林寺》的主題曲,這部電影曾經掀起了一股功夫的熱潮,也曾經讓他對少林寺充滿憧憬,可惜直到他重生之前也沒有去遊覽過少林寺,反倒是此生即將如願。由於這首歌詞滿是對少林寺的頌揚,已經身為逍遙派掌門的他唱著這樣的歌要讓徒弟們知道,有獻媚少林寺之嫌,實在有損形象,所以他趕緊轉移話題:“前兩天你們幾個還叫苦叫累的,尤其是雨婷你,一個勁兒的說腳破了、不想走了,今天可倒好,個個都很精神嘛。”


    “哥,我從小到大沒走過這麽遠的路,抱怨幾句又怎麽啦,最後還不是靠我自己走下來了!”薛雨婷有點羞愧,但隨即又自豪的說道。


    “嗯,不錯。”薛暢語重心長的說道:“真正的江湖不像你想象的那麽浪漫, 更多時候都是像這幾天一樣辛苦乏味, 隻要適應了就好。當然,如果你懷有一身好武功,再多的困難都不是困難,就會變成你所認為的浪漫和刺激。”


    薛雨婷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師父。”樊獒插話道:“我們都跟你學了一些少林功夫,今天這麽有精神的去少林寺不是很正常嗎!就像劉老夫子教我們的那個詞兒叫飲……思……”


    “那叫飲水思源,笨蛋樊獒,連這都記不住。師父,可見他平時就沒有好好學習!”胡秋荻趁機告狀。


    “師父,我——”樊敖剛想要辯解,旁邊一個背著大刀的漢子湊了過來:“嘿,你們也學了少林功夫的吧?這次是不是也去找少林高僧考教武功,好再學一些新的?”


    樊獒因說話被打斷,沒好氣的隨口說道:“我師父是去找少林高僧們較量功夫的,想看看是少林的功夫厲害,還是我們逍遙派的功夫厲害。”


    這話一出,那漢子的臉色頓時變了。


    薛暢趕緊說道:“小孩子不懂事,瞎說八道,還請這位大哥見諒!”


    那漢子瞪著樊獒,惡狠狠的說道:“要不是少室山附近禁止械鬥,我今天真得好好的教訓一下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還有你——”


    那漢子又瞪向薛暢:“你這個做師父的是怎麽教的徒弟!你們都給我小心些,別讓我再聽到你們對少林有任何不敬!”說完他朝地上重重的吐了口痰,轉身離開。


    樊獒雖然不忿,卻沒敢去找回梁子,因為薛暢正怒視著他:“要是下次再這樣不分場合、胡亂開口、不尊重他人,你就給我滾回成都府,永遠都不準出來!”


    “師父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樊獒低著頭,小聲說道。


    “光嘴巴說沒用,我要看行動。”薛暢哼了一聲。


    這時,徐熙說道:“師父您瞧!”


    得到徐熙的提醒,薛暢這才注意到那個漢子在不斷的跟周圍的行人耳語些什麽,然後那些走在薛暢師徒附近的行人都以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並自覺的遠離,結果就造成這一路上行人絡繹不絕,偏偏在他們師徒周圍有很大一片的空餘。


    薛暢不禁心中感歎:就因為樊獒不經意的一句話,自己師徒六人就遭到了群體敵視,由此可見少林寺的威望!


    “樊狗兒,瞧瞧你幹的好事,害我們被孤立。”胡秋荻沒好氣的說道。


    哪怕樊獒平時最討厭別人叫他曾經的小名,此刻也隻是悶聲不說話。


    “行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埋怨也沒用。”薛暢微笑著說道:“不過這樣也好,讓咱們走路輕鬆多了。”


    有薛暢的寬慰,徒弟們的情緒也安穩下來。


    又繼續前行了一段,薛暢注意到道路兩邊成片的農田中開始出現了一些灰袍僧人在耕作,不少行人停下來,尊敬的向其問候,這些僧人也都會起身合十還禮……這讓薛暢意識到這些土地恐怕都是朝廷給予少林寺的贈地,而這些田地一直延伸到少室山下,其麵積之寬廣遠勝過逍遙派所獲得的那幾頃土地。


    少室山群峰矗立、險峻挺拔,不過少林寺位於其山腳,倒不是那麽難走,踩著起伏不平的山路,穿過茂密的山林,前方地勢平坦處一座紅牆灰瓦、飛梁畫棟的寺廟矗立在眼前。


    這座寺院古香古色,古磚、古瓦、古樹,一景一物都似乎飽經風霜,層層疊疊的建築都顯得蒼老高深,蘊含深廣。


    師徒六人還未走近,就已看到寺廟上空香煙繚繞,耳旁聞得木鼓聲聲、佛號悠揚,無數善男信女一臉虔誠的進入廟內,一些武林人士紛紛麵帶恭敬的向廟門的僧人鞠躬行禮……


    待薛暢走上台階,站在少林寺廟門前,抬頭仰看上方匾額中“少林寺”三字,工整中盡顯力道,規矩中深含法度。


    “請問這位施主是來上香?還是來求教?”守在廟門口的一位黃衣僧人見薛暢師徒都佩戴刀劍,於是上前問道。


    薛暢見這位僧人三十多歲的年紀,麵相和藹,言語親切,然而太陽穴鼓起,細腰紮背,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弱,於是笑著回應道:“我們是來訪友的。”


    “請問施主要找哪位?”


    “慧明師叔。”


    那僧人聽到這話,麵露驚訝的將薛暢上下打量,自覺以前沒有見過,但還是問道:“施主是我少林俗家弟子?”


    “我不是,我……父親是,他曾與慧明師叔一起習武。”


    “哦,施主能否告訴貧僧你父親的名諱?來自哪裏?”這僧人問得詳細,但這不過是身為在廟門迎來送往的知客院僧人的職責,他熟知少林寺幾十年來寺廟在編僧人和俗家弟子的情況。


    “我父親叫薛海,來自成都府——”薛暢把話剛說出口,不光是麵前這位僧人,包括旁邊的另一位僧人都臉色微變。


    “可是來自錦城鏢局?”麵前的僧人急問了一句。


    “沒錯,隻是如今錦城鏢局已經被巡武司給撤銷了。”薛暢平靜的說道。


    “阿彌陀佛!”兩位僧人雙掌合十,低聲誦了一句佛號,然後看向薛暢身後:“這幾位是?”


    “都是我的徒弟。”


    兩位僧人再次麵露驚訝的對視了一眼。


    薛暢麵前的這位僧人接著說道:“幾位施主,請跟貧僧來吧。”說著,他將手往旁邊一伸,然後沿著院牆率先往前走,薛暢師徒緊跟其後。


    之前在半路上的那位漢子一直在悄悄關注薛暢等人,此刻見廟門的僧人對他們還頗熱情,甚至親自帶路,不禁感到詫異,於是走到廟門口,問道:“明理大師,他們是什麽來頭?”


    僧人顯然與該漢子熟識,看似隨意的回答道:“他們呀,可是跟我們少林大有淵源,怎麽,你之前見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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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漢子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回答道:“之前在路上聽他們中有人口出狂言,要打敗寺裏的師傅們,還以為他們是來少林找茬的……”


    僧人笑了:“你呀,就是太實誠,人家開個玩笑,你也信。行啦,別在這裏耽擱時間了,趕緊去後山,要是錯過了這一波的考核時間,你還得再等三個月。”


    “知道了,我這就去。”那漢子撒開雙腿就朝另一個方向跑去,跑了幾步,他又回過頭來,喊道:“明理大師,我這次一定會通過考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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