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姐姐……”容笙停下來,驚疑地看著不遠處,那穿著紅鬥篷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


    有些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擋在自己身前。


    胸膛被洞穿的女孩沒有說話,她僵硬地低下頭,血從黑洞洞的傷口裏流出來,瞬間浸濕衣服,她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


    一道灰白袍的身影在她的身體落到地麵的刹那,接住了她。


    “公主姐姐……!”


    容笙眨眨眼,癲狂的神情清明了幾分。她往前,向著被鮮血浸泡著的女孩走了兩步,忽然重重吸了口氣。


    疼……


    血從胸前流出來。


    她茫然地伸手觸摸,大把大把的溫熱液體從指間流下去,血腥味瞬間充盈鼻間。


    這是她的血,她受傷了?什麽時候……好疼……


    容笙後知後覺,終於發現,她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大洞,像是被什麽利刃洞穿了似的,血從那個洞裏不斷流出去,冷風帶著寒意填充進來。


    她越來越冷,血越流越快,胸口越來越疼,很快陷入昏迷之中。


    無名覺察到不對時已經晚了。


    就他懷裏,已經昏死過去的女孩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眼眸亮如寒星,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分明就是片刻前因重傷被他抱住的女孩,但分明又不再是她。


    她的臉褪去稚氣和圓潤,被另一種柔和豐潤所取代。


    這是一個神情平靜,麵容秀美,完全陌生的女孩。


    雖然一樣穿著紅色鬥篷,但是她胸前的猙獰傷口和血跡像是幻象似的全都消失了。


    女孩指尖捏了一張符,在無名目光察覺到時,那道符化為一道流光,印在他的眉心。


    ……糟糕,中了暗算。


    青年道人蹙起眉頭。身體無法動彈了,應該是某種高深的符咒。


    穿著紅鬥篷的女孩推開他,站起身來。


    她看起來比容笙略大幾歲,身量也比容笙高一些,舉止間有種清貴的氣韻。


    女孩毫發無損,在亂石間上行走了幾步。


    冷漠的目光略過倒在血泊裏的容笙,落在她手裏握著的那串血色珠子上。


    停頓片刻,又看向一旁的無名,似乎在斟酌什麽事情。


    但她很快放棄了。


    一句話也沒說,像是靈巧的夜鳥,眨眼間消失在山石邊緣。


    並沒有過多久,無名掙脫束縛。


    這張符咒的確很高明,但施符的女孩本身並沒有靈力,也就導致這張符本應發揮的效果隻顯示了兩三分。


    逃走的女孩很明白這個道理。


    這也是她方才明明對他動了殺心,卻並沒有采取動作的原因。


    灰白袍道人走到容笙麵前。


    女孩倒在血泊裏,她還沒有死,但已經快了,濃濃的死氣包裹住了她。


    好像感覺到了無名的靠近,女孩嘴唇噏動著,無聲的念著那兩個字。


    無,名。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孔渙散,毫無光彩。她再也不能複仇了,死不瞑目。


    ……為什麽?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這個可憐的女孩自然不知道,從她被選中成為替身人偶的刹那,她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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