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麽?”


    男人盯著她,眼睫垂下來,不動聲色地擋住了眸中的一部分銳利之色。


    沐森森嘻嘻一笑,把他往房間裏推,“怪不得那隻不化骨想吞了你,長得這麽好看,我也想吞掉啊。”


    裴衾:“……”


    沐森森進了房間,把自己的背包從床底下扯出來,開始找符紙。


    裴衾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看著她忙碌,“怎麽回事?”


    “客棧裏有趕屍人,看上了那具不化骨,想收服它。她們大約達成了什麽共識,想用客棧裏的人做祭品吧。”


    裴衾臉色不變,“你想收了它?”


    沐森森已經從背包裏摸出一疊黃色符紙來,攤開放在地上,她也跟著盤著腿坐在地板上,一邊清點符紙,一邊跟裴衾說話。


    “薑家的地盤,我並不想多事。隻是人家客棧老板娘求到我這裏了嘛,隻要那隻不化骨乖一點,別作死,我可以當做沒見過它。”


    她把符紙裁成一指寬,一指長的小紙條。


    又拿出一隻白鋒細筆,對著裴衾討好一笑,“阿衾,借點東西啊。”


    裴衾挑眉。


    沐森森不待他回答,從地板上膝行過去,抓起他的手,在食指上戳了一下。


    裴衾隻覺得一點細微疼痛,一滴血已經從指尖滲了出來。


    沐森森用筆點在那滴血上,把筆鋒完全浸潤,“行了,一滴就夠了。”


    裴衾看著自己的指尖,蹙起眉頭。


    沐森森側頭看他,“怎麽?疼麽?”


    房間窗簾隻拉開了一小半,室內光線昏暗。沐森森的眼睛在晦暗中發著光,格外明亮。


    裴衾麵無表情,“你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就可以犧牲我。”


    沐森森:“……這怎麽能是犧牲呢?若論驅邪,我的血不如你的血好用嘛。”


    裴衾抿唇看著她,一言不發。一副控訴沐森森無情無義,冷血冷情的表情。


    沐森森抓起他的手,在食指上親了一口,“好啦,一點都不疼的。要不然你咬我一口吧?”她把手伸到裴衾麵前。


    裴衾:“……”


    “咬啊。”沐森森把手湊到他唇邊。


    裴衾看著她細嫩的手背,抓過來,親了一口,“行了。”


    沐森森哈哈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那不生氣了啊?”


    “……嗯。”裴衾移開眼睛。


    為什麽有種他是八歲孩子的錯覺?


    沐森森用那滴沾了血的筆,畫了十張符,然後對折起來,折成一個個小三角。“行了。”


    兩人收拾妥當,準備出門。


    房門一打開,小雲那張冰冷的麵孔就出現在門後。


    然而無論是沐森森還是裴衾,臉上都沒有被嚇到的神色。


    “什麽嘛?沒意思!”一旁的魏河大感無趣。“你們是不是聽到我們的腳步聲?我倆特意躲在這裏,正準備嚇你們一跳呢。”


    沐森森笑道:“沒有,我們聞到了氣味,太濃烈了,擋都擋不住啊。”


    “氣味?”魏河抬袖子聞自己身上,“我今天沒噴香水啊。”


    小雲抬眼看過來,幽黑的眸子,冰冷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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