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王府,是在那裏麽?”沐森森指向長街盡頭,正東方向。


    夜色夾雜著雨幕,蒼茫一片,其實什麽東西都看不到。


    那老婦人卻點了點頭,“白龍山,珍王府。”


    沐森森將她攙扶起來,擦掉她臉上的淚,幫她把手上的血止住。


    “你別哭了,我幫你去珍王府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回你女兒。”


    “真的麽?”老婦人又驚又喜。


    “真的。隻不過,你得先跟我說清楚,這是什麽地方,珍王爺是什麽人,以及……現在是什麽年號。”


    “好好好!你想問什麽,我都告訴你……”


    吱呀一聲,他們身後的店鋪門縫隙拉開的更大。


    木門後露出一隻眼睛,警惕地打量著沐森森。


    “喂,外鄉人,不想死就少多管閑事!得罪了珍王府,你死無葬身之處!”


    “你們把一個女孩推入火坑,才會死無葬身之處。”


    “你懂個屁?我們鎮上已經養了那對孤兒寡婦十幾年,現在也該輪到她們為鎮裏的人做點事了。做人要講究知恩圖報,大好的喜日子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氣!”


    “你若覺得晦氣,就把自己的女兒嫁過去,衝衝喜不就好了!”


    門後的人惡狠狠呸了一聲,咣當一聲,把門摔上了。


    半個小時之後,雨勢減小,沐森森站在三石鎮外,看向正東方向。


    沉沉夜色和雨幕之中,一座青黑色山巒矗立在天地間。山頂被沉重的雲團籠罩,電閃不斷,暗夜中分外清晰。


    直到真正的進入了時空罅隙之中,沐森森才算明白,容念真之前話裏的,時空迥異,自成乾坤是什麽意思。


    這片時空,大約取自蘇南某片區域。


    時間是七十年前,對,在沐鬱還活著的七十年前。


    在這裏的居住人心中,外麵天災兵亂不斷,是珍王爺,庇佑了這一方淨土。


    天災兵亂,倒是與七十年前的史實相符。


    珍王爺在這裏住了三十年,是位心地善良,樂善好施,慈悲為懷的好人。然而最近這兩年,他性情大變,行為無常,暴虐殘酷。


    但是百姓們害怕外麵的天災人禍,不敢外出,隻能忍受著珍王爺的暴虐統治。


    他們口中的珍王爺,是德宗皇帝的堂兄。


    沐森森記憶裏,並沒有這樣一位珍王爺。


    或許是她對皇室不夠留心,或者……曆史上真的,沒有珍王爺。


    這裏的珍王爺,是憑空出現的。


    “……邪氣衝天。不用算也知道那裏有古怪,而且名字還叫白龍山。這豈不是此次無銀的意思?”


    “你小心些。方才淋了雨,其實應該找個地方,喝點薑湯。”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就算看不到他的人,也能想象到他說這些話時,眉頭微蹙,嚴肅認真的樣子。


    沐森森哈哈笑起來,晃晃手中掛著的那串鈴鐺,鈴鐺發出一串清脆響聲。


    這是那老婦人給她的小銀鈴鐺,秀兒身上也有一串,這是信物。


    “趁著天黑才好趕路。放心啦。等到了珍王府再大吃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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