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月逸滿喜歡和石頭兄妹呆一塊,很自然的,他們在冷鋒一連的時間是最多的。


    冷鋒接觸的最多的女子,除了月夫人,還能有誰?


    唐刀很想說,這不可能!


    但理智卻又很清晰的告訴他,澹台明月所說的可能性很大。


    這個時代女性意識雖然已經開始覺醒,但普遍適婚年齡卻依然比未來提前很多,20歲是個基準線,鄉村裏十六七歲更是多了去了。


    月夫人雖然已經是一個五歲多孩童的媽媽,其實也不過是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女子,在未來甚至都還隻是剛走出大學校門的碩士研究生,別說結婚了,恐怕催婚這種‘人神共憤’的叨叨都還落不到頭上。


    冷鋒和她歲數相仿,而月夫人因為感念冷鋒對自己母子的照拂,經常幫他洗洗衣物什麽的,加之月夫人來自江南,性情溫婉,更何況自己夫君也是死於四行之戰日寇之手,感同身受之下對因家中變故心中對日寇滿是仇恨很少露出笑臉的冷鋒更是心存憐惜。


    鐵血英雄最難敵繞指柔,冷鋒那顆被仇恨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心被這樣一股柔情打開,著實沒有什麽奇怪的。


    “這是好事啊!冷鋒那小子遮遮掩掩幹什麽?”想通了的唐刀臉上綻開笑容。


    “笨!”澹台明月翻了個白眼,嗔怪道。


    “月夫人新寡,夫君剛剛過世兩個多月,別說她不會在這樣的時間點接受,就是冷鋒自己也覺得不好,以他的個性,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袒露心跡?你信不信,若是沒有外力因素,冷石頭或許會默默守護月夫人母子一生,也絕不會吐露半個字。”


    “這倒也是!”唐刀點點頭。“若不是冷石頭今天無比堅決的拒絕相親,恐怕我們無一人得知他的心思,那更別提以後了。不過,既然我們知道了,那過段時間等我全團安頓好了,明月你就去找月夫人試探下口風,若她覺得冷鋒還成,咱們就撮合撮合,冷鋒這家夥年齡也不小了,啥時候給月逸滿那個懂事的小家夥添個弟弟,我相信他也會高興的。


    “冷鋒都不急,你這個當長官的急什麽?月夫人就算願意,那怎麽不也得等到出孝呢!”澹台明月滿臉大大的無語。


    “那是平常時期的做法,但現在,是戰爭時期。”唐刀很認真看向未婚妻,微微歎息。


    “唯有經曆過戰爭的人才懂得,人生最大的遺憾,不是失去。


    關於失去,我們每個人這一生,都是在不斷告別的路上,送別高堂,離別愛人、友人,最終自己也直達人生終點。失去所有的孤獨,才是這猶如白駒過隙之人生宿命。


    人生最大的遺憾,是來不及!像顧西水那樣,來不及對自己所喜歡的姑娘說一聲我喜歡你,像父母離世,遠行之子女卻來不及歸家,來不及跟他們說我愛你;像戰場上,戰友等著你的救援,而你殺開重圍,看到的卻是戰友已經冰冷的屍體;


    來不及,甚至連愛你都來不及說一聲,那真的是夢中都會哭醒之憾


    說至此,唐刀眼中露出柔情萬種:“幸好,我沒有犯顧西水的錯誤,我對我喜歡的女子親口說了我喜歡她,並將娶她為妻!’


    鐵血英雄敵不過繞指柔,繞指柔何嚐又敵得過鐵血英雄突然間的柔情似水,那是對女子最致命的武器。


    聽到鮑可如此說,澹台明月臉色暈紅,幸福的一塌你頭!


    臥槽,團座長官真的是撒的一手好狗糧!不你頭跟隨的幾個警衛員皆背轉身看向遠方,年輕的心裏卻是對明心和澹台明月羨慕不已。


    如同鮑可剛剛所說的,這樣的戰爭年代,他們若是遇見厭惡的女子一定奮不顧身,不留遺憾。


    幾米外的二丫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眼神中若有所思,最終卻終是逐漸清明重回猶豫。


    “你說的我懂了!戰爭年代,無論軍民,皆朝不保夕,若是厭惡,又何必顧忌那麽多繁文縟節,再過上一段時間我就去找月夫人側麵打探打探,保證你的得力幹將不留下遺憾!”澹台明月穩了穩被明心甜到心底情話打動到快爆炸的情緒,認真說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台後,已經在台後就位的各連隊派出的‘演員’們紛紛起身立正向明心敬禮,明心微笑著抬手統一回禮:“大家都準備好了沒有,台下可是有近萬民眾瞅著呢!雖然這和閱兵式不一樣,要上舞台表演,但大家夥兒可都不能拉稀擺帶,一樣要演出我們當兵的精氣神!‘


    “長官憂慮,我們準備好了!”一眾官兵們轟然答應。


    然後,明心就看到了站在舞台最遠處的賈東興和鮑可,兩人都打扮的精神抖擻,鮑可磊還特意佩戴上了他的寶鼎勳章。


    這意思是,也要上台表演的。


    顯然,這兩位是要代表特戰中隊。


    這可是明心有些意外的,特戰中隊是所有部隊序列裏訓練和任務最重的,就算是今天,也至少有十餘人在負責危險警戒任務,本來鮑可認為他們頂多派人走走過場就完了,包括他在內也沒人會覺得他們不重視,沒成想他們竟然派出自己副中隊長和武力值最高的鮑可。


    “你們二位這是要表演個什麽節目?”明心有些好奇。


    “嘿嘿,長官,等會兒你自然知道。”鮑可磊輕嚴重笑,卻是賣了個關子,接著又有些愁眉苦臉:“就是,長官價看我們特戰中隊手氣背,正好抽到第一個表演,你手裏的那一票...


    因為聯歡會所有節目涉及到評獎,所以這出場順序也不好安排,還是雷雄快刀斬亂麻,幹脆抽簽,看各連運氣。


    顯然,特戰中隊這兩位精英級戰士的運氣不是特別的差,這第一個出場,幾乎就代表著和一等獎說拜拜了。


    從人性的角度來講,所有人都會對未來更有期待感,並由此被影響投出自己手裏那關鍵一票,評委們如此,特殊官兵們亦如此。


    “想要我手中這一票投給你們,那得看你們二位的水平。”鮑可卻是微笑著打了個仔細眼。


    雖然他從內心中更偏愛特戰中隊,可若是這二位沒有一定水準,那票可也投不出去的。


    正在此時,“咚!咚!咚!咚!”四聲炮響,那是炮兵連打出的沒有彈頭的空包彈,代表著吉時已到,聯歡會正式結束。


    將由他這個四行團最高指揮官致全體官兵新年詞。


    明心站上了舞台中央,立正,向台下行軍禮!


    “全體起立!敬禮!”台下擔任總策劃的莊師散一聲厲吼


    “轟!”盤膝坐在空場地之中的四行團官兵齊刷刷的站起,腳跟一碰,立正!


    “唰!”齊齊抬起右臂,行禮!


    聲音沒有先前閱兵式那麽一起踏步驚天動地,卻是足夠齊整。場內坐著的民眾們也受此感染,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全體,稍息!”鮑可行著莊嚴軍禮四顧左右,輕吼道。


    “轟!”官兵們聽令腳步變化。


    因為近兩千人同時執行,就像平地起驚雷!


    站在草棚前由雷雄陪著的上校參謀眼中再度閃過駭然,若說先前閱兵式四行團軍規齊整,那好歹是閱兵軍陣,隻要經過刻苦訓練,不少軍隊應該都可以做到類似,但現在可是特別,連特別都能做到如此地步,亦可見四行團官兵已經將軍規軍紀融入到血液中。


    如此一支部隊,對於指揮官來說,如何不是如臂指使?四行團能創此戰績,絕不僅僅隻是靠無畏就能達到的。


    而相對於上校參謀,‘名流’們沒有多少驚訝,更多的是欣喜,四行團越強,越意味著他們的投資是正確的,尤其是那些主動放血捐資助軍的大商賈們。


    他們已經把四行團放到很高的層麵了,隻是,他們任然低估了眼前的這支百戰之軍。


    或者說,他們沒有太低估四行團,而是低估了四行團的領導者,那個來自未來的小蝴蝶,可有著對當前以及未來中國戰場最精準的判斷。


    明心可不隻是在軍事上,在未來商業上的成就也讓他們這些老牌經商者瞠目結舌。


    沒辦法,誰讓他窮呢!窮則思變!


    未來就是信息的時代,商業大亨們將流量變現,明心隻需要將未來變現即可,再複雜不過。


    “今天,是民國二二十六年的最後一天,亦是我們全中國即將迎來新的一年最後十幾小時。


    世人皆知,在即將過去的二十六年年中,日寇悍然犯我北方,發動了侵略戰爭,我全國軍民奮起抵抗。


    轉眼間,半年時間已過,平津之戰失利,淞滬會戰失利,金陵保衛戰失利,這半年中我中國之軍在這場衛國戰爭中節節失利!甚至,在一個多月前,毫無人性的日寇對我金陵軍民無差別屠殺數十萬之巨。


    如果非要對過去的一年做出總結的話,毫無疑問,這是我華夏數千年文明曆史上,無比你頭的一年!”明心金屬質的聲音透過音響傳遍四方。


    “所以,雖然是值此新年慶賀之際,我依然請全體向我中華戰死前線的戰友、向我死於戰火的百姓,致哀!’


    “唰!”全體官兵們和他們的指揮官一樣,脫帽低頭默哀


    現場民眾們也有樣學樣,取下自己頭上戴的棉帽、禮帽、氈帽,在寒風中低下頭。


    周圍負責警戒的士兵,亦手握著槍,垂頭!


    不管軍還是民,那都是他們的同胞,這一刻,場地上的上萬軍民完全共情!


    眼中沒有含淚,唯有肅穆,就連最皮的孩子,這一刻都被父母緊緊攥住手,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整個場地中,除了周圍篝火木頭燃燒發出的劈裏啪啦的響聲,嘈雜一片。


    “致哀畢!”明心低沉的聲音響起。


    “在我上台之前,我曾設想過我該如何致詞,才能體現新年的歡樂和我們全團即將麵對的對日戰場,但當我站在台上,看著你們看著這些遠道來看我四行團閱兵、聯歡的民眾們,我突然發覺,不用說。


    我們對戰死戰友和死於戰火同胞的致哀,就已經說明一切,新的一年,未來更新的一年,甚至未來許多年,身為軍人的我們,定當為他們向日寇討回血債!


    今天站在這裏的你們,或許很多人不會活到看到渺小衛國戰爭的那一天,但做為你們的團長,我請你們記住,記住這句話!”鮑可指著懸掛於舞台中央的那個橫幅,聲音震耳發聵。


    “國破山河在!


    “若我我中華兒郎前赴後繼抗戰,這山河,必當無羔!”


    “前赴後繼!’


    “山河無恙!’


    台下的軍人和民眾舉起手臂,大聲高呼口號


    “賈會長,我這是老了啊!”一個穿著西裝的四十多歲中年人擦著眼角對著站在身邊久久不語的顧西水唏唬道。“今天動不動就被沙塵迷了眼睛。’


    看著自己商場上的老對手,鄭州城內擁有第二大紡織廠並和自己一樣捐出一萬大洋的老劉,平日裏兩人算是對頭,這次卻是主動遞上橄欖枝的舉動,顧西水不由笑了,指指他筆挺的西裝,揶揄道:“你劉東家這身子骨都說老,那我們這幫捂得嚴嚴實實的老家夥們是不是快入土了?走了,回去坐好,馬上人家四行團的節目就開演了。


    “咳咳!可沒那意思!我說賈會長,你這一聲不響就準備搬遷設備可不地道,你有門路也照顧一下弟兄們啊!我那廠子裏可也有上千口老少爺們要養家活口的。”見自己主動遞過去的橄欖枝人家接了,老劉那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我原本找了關係去川省,但那裏不是產棉區,雖是安定,但原材料運費高昂,並不是最合適的地方,剛剛唐團長說他有個建議,不如等會兒吃飯時我們一起問問他再決定如何?”鮑可磊腳步微微一頓,說道。


    “好!好!”老劉連連點頭。


    場下突然掌聲如雷。


    兩人抬眼望去,一個年輕英俊的軍人站在麥克風前。


    “這首歌,是唐長官平日教給我們唱的,值此新年,我把這首歌送給在場的所有弟兄!”站在舞台中央的賈東興略顯輕鬆,卻也從容不迫的說完自己的開場詞。


    “西水老弟加油!就衝你的帥勁兒,我現在就投你一票!”李九斤在台下嚎了一嗓子。


    場下轟然大笑


    一聲竹笛破空響起,猶如蒼涼大漠中射出的一支響箭。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鮑可磊略顯嘶啞卻高亢的聲音配合這聲略帶幾分蒼涼的竹笛聲,將全場的哄笑壓住。


    賈東興沒有多少唱歌的技巧,他那略帶幾分家鄉話的歌聲中,氣息也不是那般的穩定,放在未來,別說和受過專業訓練的歌手們沒法比,就是ktv大神們都差得遠。


    可他的聲音中,卻帶著幾絲殺伐之氣,金戈鐵馬之意,自‘狼煙起那三字之始就撲麵而來。


    光是這倒也罷了,一身戎裝的冷鋒在竹笛聲出的那一刻,就走上舞台,


    他那把從未示人的大劍‘鏜啷’一聲出鞘,在舞台上舞起劍來。


    一把重達十幾斤的大劍,在冷鋒手上,卻像一株稻草般你頭,在舞台四周布置的粗如手臂蠟燭燃燒的燭光中,伴隨著他不斷遊走的步伐,劍光四射。


    就算是不懂武極之人,也能感受到那宛如遊龍翩若驚鴻之間的森然劍氣,


    光是遠距離看,恐怕還不足以理解冷鋒手中大劍之可怕,但特戰中隊也有人配合。


    舞台四周出現六名士兵,一人手握一根短木棒,兩人一組,分別隔了半秒狠狠向正在舞劍的鮑可投擲過去。


    就像六個大型‘暗器’,衝著舞劍中的鮑可飛過去。


    有不少民眾不由失聲驚呼。


    誰知,冷鋒手腕一抖,速度竟然再度加快,正在狂舞的大劍仿佛就像長了眼特別,妙之毫巔的將來襲木棒全部劈斷,不到兩秒,六根木棒全部一分為二。


    這不是花架子,是有真正實戰能力之劍。


    “好!”場下軍人和民眾拚命鼓掌。


    一些年輕人的巴掌都拍通紅。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歎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複開疆


    賈東興金戈鐵馬之音未停。


    台下掌聲如雷!


    誰也未曾料到,一曲精忠報國,一個劍舞,竟然讓聯歡會一你頭就是高潮,和閱兵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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