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劉諶一個人從漆黑夜色中走出,雖然忙碌幾日,頗有些憔悴,但是眼睛依舊明亮有神,而且身挺如槍,渾然一身浩然正氣。


    “諶兒?莫要胡鬧,趕緊回去,歇息去吧!”


    此時的劉禪麵色陰沉,顯然在爆發邊緣,但是劉諶給他的印象一直不錯,跟自己很投合,所以劉諶此語一出,劉禪直接催促劉諶不要摻和。


    劉諶也不解釋,將背在背後的雙手拿出,隻見手上各提一個頭顱,正是死去幾日的馬邈父子,在昏夜之中,顯得異常恐怖。


    劉諶卻麵色不變,將兩人頭往地上一扔,將在場眾人嚇得一跳,羽林衛也是急忙將劉禪和劉諶隔開,以防異變。


    “兒臣不僅殺了黃皓,還殺了馬邈父子,父皇還認為,兒臣是在說笑嗎?”


    劉諶的這一連環舉動將劉禪搞蒙了,雖然心裏萬分難受,還是哆嗦著問道:


    “劉諶你貴為王族,本該無憂無慮,黃皓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他?”


    “無憂無慮?嗬嗬!無冤無仇?哈哈哈哈!”


    劉諶竟是癲狂地笑了起來,實是啼笑皆非,笑容中蘊含無盡苦痛。


    就在劉禪快要發作之時,諸葛瞻父子也是連忙向劉諶使眼色,劉諶依舊麵帶冷笑,口中卻平淡地道:


    “侯君集,上來吧!”


    聽得劉諶的聲音,漆黑角落一陣騷動,竟是讓羽林衛一陣緊張,但是當侯君集他們出來時,眾人卻是驚訝了。


    隻見在侯君集身後,婦孺老人幾十人排成一排,雖然頭是深深低著,手中卻是拉著一條長長的粗布橫幅,橫幅鮮血淋漓,依靠閃爍的火炬,依稀可以看出字跡。


    “江油三十一戶,一百四十六人共請上書,懇求陛下法辦江油守將馬邈!”


    一到這裏,幾十人就齊整跪下,高聲喊道:


    “陛下萬歲,請為我等草民做主啊!”


    此等場景,直接將自以為天下安泰,白眾幸福的劉禪給嚇傻了,憤怒也盡皆消散,茫然的看著那些百姓,他眼睛也是有些濕潤,連忙撥開羽林衛,上前去攙扶一個七旬老人。


    “陛下不為我們做主,不為王上做主,我們就不起來!”


    雖然知道眼前是敬若神明的皇帝劉禪,但是積怨已深的百姓哪管這些,直接耍起了無賴。


    劉禪看了一眼眾人,再看看牌匾上的頭顱,無奈一閉眼,道:


    “將黃皓的屍身包裹,擇日下葬!思遠,通知百官,升朝!”


    “恭送陛下!”


    劉諶見到劉禪這般,便知道自己第一步賭對了,在劉禪眼中,民生比戰事,比統一天下更重要,在得知百姓蒙塵之時,他隻能先顧百姓了。


    抬手一拱,將劉禪送走之後,劉諶連忙回身去將那一眾人扶起,但當得知地上兩個頭顱乃是馬邈父子的之後,瘋狂的眾人竟是狂撲而上,或踢或拽,或撕或咬,不出半晌,人頭不再,隻留下一團血肉模糊。


    “誅殺奸臣黃皓,釋放北地王!”


    “誅殺奸臣黃皓,釋放北地王!”


    “誅殺……”


    忽然間,一陣陣聲浪由遠及近,而且不是從一方傳出,三方大道都是傳來雷鳴般喊叫和腳步聲。


    見到自己的第二步好戲開始,劉諶微微一笑,一旁的諸葛尚隱晦地對劉諶豎起了拇指,而諸葛瞻則是莫名地看了一眼劉諶,眼裏滿是忌憚。


    “衛將軍,父皇在等咱們去上朝呢,若是晚了與百姓發生衝突,到時恐怕不好交代啊!”


    劉諶這話一出,諸葛瞻仔細一想,內心也是一陣悚然,連忙揮手道:


    “糜照,將將士們帶回軍營,注意,莫要與百姓發生衝突,否則陛下饒不了你!”


    “是!”


    看著兩千羽林衛迅速在糜照的指揮下合陣離開,劉諶心想,諸葛瞻要得多窩囊,才能敗給鄧艾幾千疲軍?


    “走,現在去宮外侯著,等候父皇傳喚,莫要緊張,照實說即可!”


    安撫了頗為慌亂的眾人,劉諶看了一眼遠處,那裏火光衝天,聲音如雷,仿佛是天龍呼嘯,巨浪驚濤!


    “大哥,大哥,知道嗎,劉諶把黃皓給殺了?”


    劉璿剛剛被外麵的響聲吵醒,正在對著幾個仆人發狠出氣時,一個驚喜莫名的聲音傳來,讓劉璿眉頭一皺。


    “老二呀,劉諶將黃皓殺了,那是他的功德,你高興作甚?”


    劉瑤雖然麵上喜悅不變,眼中卻是隱隱有鄙夷之色,苦口婆心道:


    “大哥也不想想,父皇那般寵信黃皓,如今劉諶將他給殺了,父皇肯定心含怨恨,而且劉諶不是在獅子山剿匪嗎?此時卻是襲殺黃皓和閻宇,想必兵力不少,未得父皇應允,劉諶竟敢私自領兵數百乃至上千進入成都,這是謀逆造反!”


    劉瑤都如此解釋了,劉璿哪裏還不懂得,麵上也逐漸被喜色覆蓋,隻見他笑著道:


    “對!劉諶這是自尋死路,定不能饒了他!”


    “是也!但是劉諶那廝素有詭辯之能,隻怕我們不在,他將父皇蒙蔽,到時恐怕於我們不利呀!”


    劉瑤見到劉璿終於開竅,連忙在旁邊不遺餘力地攛掇到。


    “對!絕不能讓他逍遙法外!快,我們快點去稟告父皇,將那賊子正法!”


    “傳陛下口諭,宣太子殿下上殿議事!”


    一個太監拖著驢音高聲唱到,臉上卻是一陣諂媚,因為黃皓之事,讓他們個個自危,素知劉諶與太子不和的他,便將希望寄托在了劉璿身上。


    “啊呀!天賜良機,二弟,走!”


    可惜,那內侍的一切努力被正在激動頭上的劉璿兩人忽視,直接繞過他,匆忙朝著皇宮走去。


    劉諶來得早,卻是沒有得到召喚,隻得站在殿外,靜靜等候。


    不多時,一個個還在匆忙整理著衣衫的文武逐漸趕到,文臣大多與黃皓有舊,或忌憚恐懼,或敵視憎恨,雖然不敢與劉諶明著對視,暗中也是不住地往劉諶這邊看。


    來的武將則和善了許多,雖然沒有幾個排的上輩的,但都對劉諶投來和善的笑容。


    “王上大恩,劉琰無以為報,給您磕頭了!”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隻見一個七旬男子匆忙來到劉諶身前,納頭就跪,頭在石板上撞得咚咚作響,令周圍的人一陣注目。


    劉諶想了半天,才想起這是衛尉劉琰,稱病在家許久不朝,以至於劉諶對他印象不深,但是見到地上已經隱隱有血跡,來不及深思,連忙扶起劉琰道:


    “衛尉快快請起,劉諶晚輩,當不得此大禮,折煞人也!”


    劉琰此時已經是白發蒼蒼,u看書 .uuknshu 加上剛剛磕破額頭,烏青夾雜血跡,十分狼狽,劉諶顧不得這許多,連忙伸出手挽起袖子便擦。


    “喲!五弟手上都殺人如麻了,還有這麽良善的一麵呢?”


    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卻是劉璿領著四個人大搖大擺地來到前麵,看到劉諶,不禁譏笑出聲。


    劉諶恍若無人,也不看這幾人,隻是對著劉琰道:


    “老將軍無需如此,劉諶隻是鋤奸懲惡,沒有別的意思。”


    劉諶話音剛落,劉瑤就忍不住調笑道:


    “擅動兵馬進入都城,還乘夜襲殺朝中大臣,分明是密謀造反之舉,竟說的如此義正言辭,本王生平第一次見到!”


    劉瑤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包括劉琰在內的多數人敵視的目光,聲音逐漸弱了下去,冷哼一聲,傲立一方,不再言語。


    “升朝!”


    聽到這聲音,眾人連忙噤聲,低頭緩步進入大殿之中,在各自的位置站立,隻是由於黃皓和閻宇身死,前排便變成了劉琰和諸葛瞻各居一方。


    許久,劉禪才一臉陰沉地從內裏出來,徑直在龍榻上跪坐,百官也連忙躬身拱手道:


    “參見陛下!”


    “眾卿平身!”


    看著兩邊失去的人,劉禪感覺眾人是那樣陌生,無力地說了一句,連手都沒抬。


    “謝陛下!”


    然後便各自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頭默言,等著劉禪開口。


    “劉諶,你可知罪?”


    ……


    千葉頭好痛,被風吹了,可能要感冒了,好難受,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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