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坤


    劍客:


    劍道:大地


    劍意:厚土柔順伸展無盡


    神通:人傑地靈


    劍象:息壤(合道)


    劍心:劍道通明


    劍境:道境


    劍勢:沃野千裏地大物博、順天時


    劍法:龍戰於野、水來土掩、地龍翻身、卷土重來、一叢森林、一道海岸線、一片山巒、一座城池、一……


    秘劍術:造山、填陸、開疆、立壁、堅冰、生根、剛強、縮地……


    禦劍術:易之禦劍術


    錄入劍譜:九頁。


    寄譜語: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湯昭坐在迎賓館的椅子上,查看自己的眼鏡,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麻了。


    這樣的劍,是我能窺探的嗎?


    之前,看到暘穀劍的時候,他驚為天人,想象不到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劍,甚至為暘穀劍在二十頁之後感到不平——太陽才排這麽低,其他的有什麽本事排在上麵?


    現在他見到了,隻能說,不愧是劍譜裏排名前十的劍。這個排麵,了不起。


    這種劍他是沒資格叩劍的,更別說問劍了。隻因當初劍譜裏已經收錄了這把劍,又遇到了才能翻開這一頁。若是他第一次禦劍,讓眼鏡自行叩劍,恐怕符會結束還在刷屏,說不定不等刷完就直接裂了。


    更別說問劍了。


    說到問劍——


    湯昭看著劍客一欄。


    這一欄其實是有字的,但是用眼睛分辨不出來,隻有隱隱約約幾個亂碼,極為晦澀難明。湯昭猜測,到了這種地步的劍客,他的名字應該已經得到某種保護,也不能讓人隨便亂看了。也許劍譜上記載了,但自己精神太低,無法看到,就像自己打不開其他的劍譜頁一樣。


    那位應該不隻是劍仙吧?雖然傳說中劍州的劍客是位劍仙,但也隻是多少年的傳聞而已。劍譜上寫得明白,劍仙的劍是“勢境”,他已經是道境了。劍道一欄也已經有所顯示,再不似暘穀劍那樣一片空白。


    那麽道境的劍客應該怎麽稱呼呢?


    劍神?


    不過,他還活著麽?不是說這位留下劍的強者已經隕落了麽?


    劍客理應劍不離手,劍既然獨自留在世間,恐怕劍客也凶多吉少了吧?


    當然,就算劍客死去,劍也可以被收入劍譜,在沒有被洗掉前,還是會顯示生前劍客的名字,湯昭試過,求不得劍就是如此。哪怕世上已經沒有求不得劍,它的資料依然留存在劍譜之中,劍客一欄也是依舊是苦一的名字,記載著他們曾經來過。


    所以坤劍的那位大能,也可能真的隕落了吧?


    欣賞了一番劍,湯昭心存遺憾,他恨不得立刻試試這把劍的風采。隻是枉有劍譜,沒有相應的法器,他無法擬持這把強大的劍,那麽能參考的也隻是後麵那些劍術轉化的符式了。


    但是這把劍從劍法才開始強大神妙起來,那些劍術,怎麽說呢——很土建。


    造山說的好聽,那是由劍的強大劍元支撐,才能真的造出山來。一旦轉化為符式,元力受到材料限製,能堆起土包就不錯了。還有填溝、砌牆、鋪地板……對敵上難得有用,說不定將來在自己擴建白玉生暉商號時能大放光彩。


    他帶著幾分遺憾將劍譜收起,便起身準備去島上搜集一番。看在坤劍腳下,有沒有被這玄黃地催生出來沾染氣息的材料,好嚐試打造一把法器,得以讓沉眠於劍譜中的神劍重現世間。


    不過湯昭也知道希望不大,作為東道主,龍淵眾人已經獨踞此地快一個月了,就算不扒皮拆骨,也得掘地三尺啊。哪還有什麽好東西剩下?


    此時他正在龍淵安排好的迎賓館。正在天區最前方的那一排,天字九號。前麵八號分別是七大勢力和祭酒。其餘所有人裏,他排在第一。


    這裏的環境不必說,客舍之外楊柳依依,百花齊放,客舍之內幹淨整潔,餐食水果,美酒清茶,無不齊備,還點著一隻淡淡的檀香。他昨晚睡了幾個時辰,正是精神十足的時候,縱然不出去掃蕩,也想趁著清晨呼吸一口清新空氣,散一散劍州之路的疲憊與緊張。


    剛剛出門,江神逸就找上門來,他也住在天區,不過比較靠後了,畢竟九百分這個段位競爭很是激烈,查一分可能就掉出好幾個名次。


    一見湯昭要出門,他好奇道:“咦,你要自己去看嗎?不等著人上門報喜?”


    湯昭道:“什麽?”


    江神逸道:“放榜啊。放最終座位的榜單。你應該有爭奪頭名的希望吧?據說龍淵搞了個儀式,前三名請了一群人吹吹打打,披紅掛綠到迎賓館門口報喜,你怎麽也跌不出前三吧?直接等著報喜就是了。”


    湯昭想了想那場景,被人圍在門口吹拉彈唱,隻覺得尷尬的腳趾扣地,道:“我還是去看榜吧,讓人堵上門吹嗩呐恐怖如斯啊。”


    江神逸不以為然道:“你逗我?這一套不就是學得朝廷科舉放榜嗎?你以前是讀書人,難道沒做過金榜題名的夢?那場景你都想象過吧?有什麽可丟臉的?”


    湯昭抹了把臉道:“倘若我高中狀元,不負十年寒窗苦讀,一朝為天下學子之魁首,怎麽慶祝也不為過。但是一個符會座位麽,還是別太誇張了。”


    話說龍淵真是處處都透著當初官府衙門的氣息,還學起科舉題名那一套了。


    江神逸笑道:“你說的這麽輕描淡寫,還不是成績傲人?若是那死活答不上題目的,還真有為這個要死要活。哦,對了,去看榜的時候小心了,別給人打了,當時被你淘汰的人想必還沒消氣,說不定想當麵給你一拳。”


    湯昭也笑道:“打我?那算他們找對人了。”


    龍淵為了放榜,在小小劍州島上起了一座狀元樓。樓前三個大石碑,分天地人三榜,各自掛著金色、白色和綠色的綢帶。


    此時最綠色綢帶那塊碑已經揭開,露出密密麻麻幾百個名字,每個名字後麵都有桌號和座位。不同於白城前麵那簡陋的榜單,這榜單上的名字,就是最終排名,公與不公,也沒有爭辯的餘地了。


    湯昭隻掃了一眼,就不大關注。他們師兄弟並不會在人區,倒是在前麵看到了涼州兩人。烏孫童和車莎差不多在人區的前幾位,因為人區名額最多,人區前排,在所有人當中也算中上之列。比起最開始排在末尾,這也算是個小逆襲了。證明著新成立的一百零八泉不是等閑之輩。說句難聽的,若是湯昭那兩個師兄來此,琢玉山莊真未必是這個新勢力的對手。


    不過,除非大家後來拿著名單複盤,不然誰也沒在乎人區內部這小小的進步。最多下一屆符會排位置時,會做一點參考,把他們初始的座位排的高一點。


    就聽有人恨恨道:“轉了這麽大一圈,名次一點兒沒進步,反而落到最後去了。別讓我知道那閃著七色光的木頭房子裏是誰,不讓我饒不了他!”


    後麵有人冷笑道:“有什麽不知道的?你看榜首是誰不就完了?滿分的屋子,跑不了天區的幾個人。一會兒你就攔住他動手,出了這口惡氣,莫非你不敢?”幾句陰陽怪氣,換得對方怒目而視。


    湯昭瞥了一眼,就見幾個青年神色憤憤,想必這就是後來被自己淘汰出局的倒黴蛋。他們本來分數不差,說不定也夠上了天區底線,隻因要更進一步,盯上了自己,才被直接打出了局,落個零分,反而排到最末尾了。這叫願賭服輸,與人無尤。


    而且,倒黴蛋也不是他一個兩個。湯昭直接掃出去的不多,但一路上各種原因退出的、最後混戰中出局大有人在,托他們的福,隻要成功拿著試卷進入劍州的人,都能排在中遊,後麵有的是人墊底。最倒黴者如易知心的受害者,那就不說了。


    這次之後,很多年輕符劍師都算結了梁子,好在龍淵控製得好,淘汰之仇並非生死大仇,時間就能衝淡這一切,還是不至於鬧出深仇大恨的……吧?


    緊接著,就是地區的名單揭曉。


    這時江神逸還緊張了一下,他最後光顧著幫湯昭打團,沒給自己撈到什麽題目,成績便落了一籌,唯恐落到地區去。


    好在掃了一眼,地區也沒有他。江神逸鬆了口氣,道:“沒給家鄉父老丟人。”


    剩下的就是揭曉天區了。


    “鐺——”


    一聲金鍾,一位年輕人走上台來。


    湯昭一怔,記得他好像是給自己發魚竿的那個年輕龍淵弟子。


    那年輕人微笑道:“諸位,在下龍淵祁玉衡,現在由我來揭曉天區人選。我先說一句,能入天區這,毫無疑問都是年輕一代的翹楚,可以說人人都為天地英華所鍾,相差也不過毫厘之間。大家並肩同坐,勿要傷了和氣。”


    眾人均想:伱說的輕鬆,你們龍淵一路上的設置,不都是為了傷和氣來的?


    祁玉衡接著道:“那麽我宣布,天區一共二十四人。”


    湯昭心中一怔,感覺有些不對,其餘對數字敏感者也紛紛皺眉,道:“還剩下那麽多人麽?應該隻有二十人左右了吧?”


    祁玉衡微笑道:“可能有同輩察覺了,劍州之路上,並沒有剩下那麽多人吧?我告訴大家,除了從劍州篩選出的佼佼者,還有七大宗門的代表。他們沒有闖劍州之路,沒有得到任何額外提示,也不能抄其他人答案,完全憑借自身的實力答完試卷。他們的分數與大家同列榜單。諸位,就看看你們與他們孰高孰低吧!”


    “揭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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