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本黨最緊要之任務,便是抵禦外侮與複興民族,那要如何來抵抗敵人以複興我中華民族?


    說到抵抗敵人,就先要明了敵人的情形,就軍事上來看,可以說無論哪一方麵,日本人都準備齊全了。


    它的陸軍有三百三十萬人,海軍有一百二十萬噸,空軍去年還隻有一千五百架飛機,而今已有三千架。


    從這些方麵可見他們對於戰事上一切的準備,無論在經濟上、政治上、社會上,哪一項都已經準備好。”


    光頭在台上舉著稿子,大言不慚說起了跟日本人的戰爭準備,左重差點打了個哈欠,心說你要是真心抗日,何至於被人給兵諫了。


    宣讀升格命令,表彰,授勳的儀式已經過去了,現在是光頭的講話時間,所有人按照官階高低依次排列,接受委員長閣下的訓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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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不光是左重,在場的人都心不在焉,大家都在看著衣領上的軍銜,胸口的勳章,比起光頭的假大空講話,功名利祿才動人心。


    比如古琦和宋明浩,還有鄔春陽和歸有光,這兩人甚至不顧受傷也要參會,是為了看光頭嗎,是為了聽他的廢話嗎,是為了功名。


    隻有淩三平最為平靜,他這個特務是被騙著當的,又有一手高超的醫術,就算離開特務處,想請他的醫院能從這裏排到金陵城門。


    左重也瞄了一眼衣領,上麵的一道杠換成了兩道杠,一顆小三角分外醒目,他離功德林大學的入學標準又近了一步,可喜可賀啊。


    光頭卻越說越來勁,他右手扶著後腰,激動的口水飛出去好遠,站在第一排的陳局長,戴春峰,徐恩增此刻正在接受全身心的洗禮。


    “回頭來看我們自己的情形如何呢?我們抵抗敵人的條件,有沒有完備呢?我們自己可以很簡單很沉痛的答複一句話:一點也沒有。


    不僅在物質上和實力上沒有具備,就是在思想上、精神上也都沒有統一!待到中日大戰,一定有些恣睢滅裂的反動派來乘機搗亂。


    隻拿這一點來講,就已夠製我們的死命了,不待日本人或者其他的什麽敵人來打我們,我們的國家就要內亂,還如何去抵抗敵人?


    所以說,我常常講攘外必先要安內,必須團結意誌,徹底得、完全得消滅西南的地下黨,隻有如此才好全力準備與日本人的一戰。”


    左重真要笑出聲來了,到底誰是反動派啊,你光頭就是反動派頭頭,真是什麽時候,什麽場合,都不忘兜售那一套攘外安內理論。


    可表麵上,聽到光頭說的這一番廢話後,他的眼神從疑惑不解變成了恍然大悟,並恰好與光頭的巡視目光對視,左重連忙舉起手。


    “嘩啦,嘩啦。”


    從他開始,會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很多人都不知道為什麽要鼓掌,但管他的呢,別人鼓他們也鼓唄,一臉激動得拍紅了雙手。


    聽著掌聲,光頭微微一笑,還是家鄉的子弟懂得他的心思,雖然有些喜好錢財,可這才好,用功不如用過,人有缺點才好把控嘛。


    一開心,他又脫稿鼓吹起西南前線戰事的進展,並巧妙的將功勞扣到了自己的頭上,左重差點給自己一個嘴巴子,讓你手賤鼓掌。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光頭似乎不懂什麽叫保密,透露了些堪稱絕密的情報,比如未來的一些軍事安排部署,看來他是真的飄了。


    左重一邊用心記下,一邊用崇敬的目光看向光頭,順便拿出小本記錄,一副被洗腦的樣子,光頭被這種無聲的馬屁拍得非常舒服。


    最後在隨從的幾番提醒下,光頭才意猶未盡的宣布會議結束,這下掌聲更熱烈了,而且是情真意切的鼓掌,再不結束腿都要麻了。


    光頭走下台,跟陳局長有說有笑的講了幾句,又拍了拍戴春峰肩膀以示鼓勵,徐恩增在一旁強忍興奮,等待著大老板的親切接見。


    他這段日子過得很是艱辛,一處的人隻要出門就被八十八師的官兵暴揍,連他也不例外,元師長說不定就在局本部外麵等著他呢。


    身體上挨揍,精神上也飽受刺激,委員長剝奪了一處的一部分權力交給特務處,這對徐恩增是個沉重的打擊,覺得自己怕是要完。


    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那個惡毒的謠言,雖然他追求朋友妻子,雖然他下藥霸占大姨子,但他跟元夫人是清白的,沒來得及下手嘛。


    看到光頭鼓勵完戴春峰,他趕緊滿臉微笑上前兩步,想要解釋一下,結果光頭直接越過了他,跟一個萬萬沒想到的人聊起了起來。


    “小同鄉,你讓春峰轉交的禮物很好,能在南昌吃到家鄉味道,也算是慰藉了我的思鄉之情嘍。”光頭出乎意料的走到左重麵前說道。


    左重激動的兩眼通紅,結結巴巴道:“委員長滿意就好,這是家父家母的心意,卑職還覺得幾瓶蝦醬有些拿不出手呢,讓您見笑了。”


    “哈哈哈。”


    長官們發出善意的大笑,心說這個小夥子有前途。


    光頭也開懷大笑:“當年在日本時,善文兄與我有過幾麵之緣,可惜他要回鄉完婚,否則以他的才能,定然能成為黨國的中流砥柱。”


    父親和光頭認識?


    左重真沒想到有這回事,連忙說道:“家父時常說起領袖,說您是黨國的定海神針,囑咐我一定要盡忠職守,為國家民族多做些事。”


    光頭滿意微笑,跟左重又說了幾句,這才帶著長官們離開了,搞笑的是,這些長官臨走前無一不拍拍左重的肩膀,以表親厚之意。


    戴春峰很得意,左重受到領袖的重視,他作為老師同樣受益匪淺,再看看一臉尷尬的徐恩增,和黑著臉的陳局長,他就更快活了。


    “嘎吱,嘎吱。”


    而左重送完長官們,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轉頭一看原來是徐處長,這家夥正兩眼通紅的瞪著自己,咬牙切齒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再仔細看看,徐大處長竟然頂著一隻熊貓眼,與這莊重的會場氣氛一對比,頗有幾分滑稽搞笑,看來這段時間對方的日子不好過。


    他心中嘿嘿一笑,抬腳走到徐恩增身邊,大聲問候道:“徐處長您好,哎呦,您眼睛這是怎麽了,工作再忙,那也不能忘記休息啊。”


    被他這麽一招呼,許多人聞聲看來,見到徐恩增臉上的痕跡,紛紛捂嘴笑了起來,金陵城誰不知道徐處長與元師長的恩怨情仇呐。


    左重情深意切道:“您看看您的黑眼圈,都成什麽樣子了,難怪老師經常讓我們以您為榜樣,您要多多保重,身體是工作的本錢嘛。”


    太丟人了,徐恩增連忙擋住臉,陰惻惻道:“不要讓徐某抓到是誰散布的謠言,不然就算拚著這個處長不幹了,我也要撕了他的嘴。”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他覺得謠言跟特務處脫不了關係,比如這個姓左的小混蛋,就算不是始作俑者,也一定在背後推波助瀾了。


    “謠言?哦,您是說那件事吧。”


    左重用力點了點頭,扯著喉嚨說道:“散布謠言的人其心可誅,我在科裏已經下了死命令,誰要是敢傳播您的事情,一律軍法處置。”


    徐恩增恨不得跳過來捂住他的嘴,被他這麽一說,周圍的笑聲更大了,不過根據劉桂的情報,特務處確實沒有討論此事,奇怪了。


    難道此事真跟二處無關?


    這個念頭剛閃過,就被徐恩增否決了,不管謠言跟二處有沒有關係,他們搶了自己的權利是真的,這都要怪左重立下了這麽多功勞。


    “呸!”他惡聲惡氣道:“別這麽得意,地下黨可跟那些日本間諜不一樣,我倒要看看,你們特務處麵對地下黨,能不能占得了便宜。”


    對於他的話,左重以微笑回應:“我來的時候,遠遠看見元師長在大門外,二位長官有誤會還是早些解開為好,以免失了黨國體麵。”


    額。


    徐恩增一愣,元師長真敢在局本部堵他,姓元的就不怕碰到委員長嗎!想了想,他覺得自己不能跟那個莽夫一般見識,先走為妙。


    “哼,走著瞧。”


    於是他丟下一句狠話,捂著臉匆匆往側門方向跑去,都沒跟大表哥陳局長打聲招呼,想來被元師長的鐵拳揍怕了,隻能倉皇逃竄。


    “嗬嗬。”


    左重看著他狼狽的身影,露出一絲微笑,他是看見了元師長,不過不是正門,想必元師長會好好招呼徐恩增的,這下有好戲看了。


    剩下的在文章結尾處


    往下翻


    早上之前會更換過來


    一個人有童年、壯年和老年,我想沒有一個人會覺得這是不美滿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這辦法再好沒有。


    人生沒有什麽好壞,隻有“在那一季裏什麽東西是好的”的問題。


    如果我們抱著這種生物學的人生觀念,循著季節去生活,那麽除自大的呆子和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之外,沒有人會否認人生確是像一首詩那樣地生活過去的。


    莎士比亞曾在他的人生七階段的那節文章裏,把這個觀念極明顯地表達出來,許多中國作家也曾說過與此相似的話。


    莎士比亞沒有變成富於宗教觀念的人,也不曾對宗教表示很大的關懷,這是很可怪的。我想這便是他所以偉大的地方;


    他是把人生當做成是人生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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