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戰救人,有一件事情必須要考慮。


    那就是吃飯和砸鍋的關係。


    他是大晉朝的官吏,雖然沒有官階,但端的可是公家的碗,吃的也是公家的飯。


    哦,這邊還吃著飯呢,回頭就去鍋砸,這種事情能幹嗎?


    當然,不能幹。


    這可是個原則問題。


    再說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哪天有一個倒黴孩子看到自己,一拍腦袋,呀,這不是殺官救人的那小子嗎,可算找到你了。


    完了,別說鍋了,連碗也一起砸了。


    所以呢,最好還是靜悄悄的把人救了,再靜悄悄的走人。


    按照這個原則一想,袁戰心裏有了主意。


    這一次,就看銀蟾怎樣大展神威了。


    拔下銀蟾置於掌中,對著它在心中默念法訣,然後輕輕往外一拋。


    銀蟾在空中一頓,浮在虛空上。


    袁戰對著前麵一指,道聲:“去!”


    銀蟾輕輕一顫,無聲無息向前飛去,目標直指馬隊最後麵的那一匹戰馬,然後正釘在馬屁股上。


    戰馬正安詳的走著,忽然屁股上一痛,頓時驚了,一聲長嘶,人立而起,把馬背上的官兵給掀了下去,然後撒腿往前跑去。


    沿途幾匹戰馬也給驚嚇到了,想要奔跑,幸虧馬上官兵有了先見之明,及時控製住,這才沒有亂套。


    可是這匹戰馬不管,依舊往前疾奔,很快就衝過了車隊,來到前麵。


    袁戰連忙又驅使銀蟾追上,一下又釘在它的左頸上。


    戰馬吃痛,一撥頭朝右跑去。


    銀蟾繼續追趕,又在它的左頸上紮了一下。


    兩下以後,戰馬就掉轉了馬頭,朝著車隊奔來,而且正衝前麵帶隊的將軍。


    這位將軍也是很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連忙囑咐手下官兵小心,自己往前一帶戰馬準備親自去製服它。


    可是命令剛傳達下去,身後又有兩匹戰馬被銀蟾給驚著了,開始疾奔。


    倆官兵倒是沒摔下去,但是很狼狽,拽著馬韁,嘴裏不停的吆喝,衝出隊伍。


    其他的官兵傻看了一會兒,以為沒控製好呢,就都當成了笑話看了。


    隻是沒想到,這笑話馬上就到了自己的身上。


    前麵的馬還沒有安靜下來,又有五六匹戰馬先後受驚,然後增加到七八匹,最後又變成了十幾匹。


    整個馬隊頓時就亂了。


    將軍製服第一匹戰馬後,抬眼一看,頓時眉頭收緊。


    這也是一位久經沙場的老將了,一看這種情形,心中就跟明鏡似的了。


    這是有高人在側啊。


    高人有什麽目的呢,當然是騾車上的那些人了。


    隻不過高人現在還不想殺人,讓戰馬受驚製造混亂,就是在給他提個醒,如果再堅持下去,就不是馬受驚這麽便宜的事兒了。


    想到這裏,馬上抱拳,朗聲說道:“不知哪位前輩大駕光臨,小將衛其,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前輩高抬貴手,勿讓小將為難。”


    聲音很響亮,百米開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何況袁戰。


    隻是他現在還不想跟人說話,聞言重重哼了一聲,對著戰馬上的一個官兵指了一指。


    銀蟾一閃飛到,從此人的眉心穿透過去。


    馬上官兵哼了一聲,一頭從戰馬上栽了下去,死了。


    這個人,就是殺害並試圖汙辱女人的那名官兵,算是死有餘辜了。


    旁邊官兵驚呼一聲,紛紛拽出戰刀,瞪起眼睛往兩邊來回尋找起來。


    將軍一開口,他們這些人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了,突然又死了一個人,事先連半點征兆都沒有,哪能不讓人心驚膽戰的。


    將軍盯著死屍呆了一呆,緩緩說道:“尊駕真的不肯手下留情嗎?”


    說著就把背上的一口大刀給摘了下來。


    不戰而逃是不行的,回去也沒法交待,隻能拚死一搏了。


    袁戰看著直皺眉頭,一咬牙,又對著三個官兵各點了一指。


    這是袁戰生平第一次殺人,包括前世和現世。


    說實話挺緊張的,要不是銀蟾不在他的手裏,換成刀砍之類的,真有可能下不去手。


    但是沒辦法,不給他們來點兒狠的,衛其是不可能輕輕鬆鬆俯首就範的。


    袁戰也不是濫殺,但凡被他指上的,都是在前麵殺過人的,是殺人凶手,是替天行道,死有餘辜。


    殺人就得償命,這也是永恒不變的法則。


    其他人,不管以前曾經幹過什麽,都跟他沒有關係,所以不用他來處置。


    這樣,他也能少沾染一些因果。


    來到這樣一個到處充滿著神秘力量的世界,不考慮這些因素,顯然是不行的。


    銀蟾來去無蹤,還無聲無息,等到被襲擊的人看到眼前有銀光閃爍,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撲通,撲通,撲通。


    接連三聲落馬,那三個殺人的官兵全都摔落馬下,蹬蹬腿,死了。


    衛其再也忍受不了了,大叫一聲,道:“有本事衝我來,殺我兵卒算什麽能耐。”


    說著指揮手下,都聚集到了他的身後。


    他自己則挺著刀,在隊伍前麵來回馳騁,擺出了決一死戰的架式。


    袁戰卻選擇了沉默,躲在遠處,一聲不吭看著他們。


    衛其連轉了好幾個圈子,見袁戰就是不露麵,又大聲叫道:“到底是何用意?出來吧,跟某家決戰。把我殺了,這些人就歸你了……出來啊!”


    袁戰聽著好笑,就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把銀蟾往衣服上蹭了兩下,開始拿著摳耳屎。


    慢慢等著吧,看誰能耗得過誰。


    摳完耳屎,見衛其還在堅持,就順手把四具屍體給超度了,又得了四枚陰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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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其叫陣了得有小半個時辰,最後把自己叫得一點兒脾氣沒有了,耷拉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歎了口氣說道:“好吧,你贏了。這些人歸你了。”


    掉轉馬頭,沮喪的揮了揮手道:“我們走!”


    馬蹄聲響起,帶著剩下的官兵走了。


    原地隻留下四具屍體,和四匹戰馬。


    馬兒沒人使喚,就悠閑的跑到路邊吃草去了。


    等走的看不到影兒了,最前麵騾車裏麵傳出一女人的叫喊聲。


    “是哪位前輩出手相助?小女楊豔,偕母、弟恭謝前輩救命之恩。還請前輩移駕相見,我們……”


    一連喊了好幾遍,正是楊豔。


    袁戰見後麵車上有人跳出來朝前車跑去,嘿嘿一笑,起身往來路走去。


    救人他都沒露麵,現在就更不能露了。


    還是先回去跟劉四匯合,等過上一會兒,再假裝剛到這裏,這樣就沒有人再懷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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