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群狼撲虎”全局,薛清越邵鴻淵潛入宋營、妄想加速紅襖寨內部分裂,哪知搬石砸腳,天火島反而先自亂陣腳,林阡也恰巧破陣並抵達,雷厲風行剔出內鬼,先收石矽再攏楊鞍以滅李全……明明一氣嗬成,卻遭突發意外——


    急轉直下,李全竟強行撬動楊鞍心念,再攻心楊妙真以激路成瘋癲,隨著孟流年一聲鐧響,忠奸謎案倏然就變回撲朔迷離……


    可是,在金軍全體消失的大勢麵前,這整整一局的誰勝誰負又都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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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發意外,說的就是林陌吧。”這場隔空對弈,林阡棋差一招,不幸卡在了“解決內訌”和“澄清自身”兩個節點之間,遭到李全掣肘,最終由金軍漁翁得利。追根究底,還是他被憨憨一刀多隔絕在世外數日,從而把大局和先手全失給了林陌!


    再加上一直以來都互相幹擾的曹、夔二王府居然破天荒合作,不免對意料之外的盟軍打了個措手不及……空前絕後,神來鬼往,林阡甚至連敵人麵都沒見到,沒短兵相接,沒排兵布陣,就先來了個“煮熟鴨子全飛了”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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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敗了嗎,並沒有。宋軍始終是贏家,隻不過俘虜和戰利品全失!一手好牌全打爛,從沒試過這般的“明明就要收割,卻傻眼”!


    “突發意外,說的是曹王啊……”王敏則對那浩瀚無垠的迷宮陣自歎渺小。宋軍對峙之際,陣法就已極速運轉,不同於其他人還在唇槍舌劍,王敏那時就已經焦頭爛額。可直到半日後的現在,他還是難以推算金軍可能的終點何在!而金軍,很可能此刻已集體出陣,陡然出現在了宋軍哪片毫無預見的腹地!


    “突發意外,意外的是人心……”陳旭搖頭——要知道,這一切盟軍本來是能攔的!最終放走金軍的,根本就是楊鞍對林阡為時已久、紮根已深的不信任……林阡與楊鞍的關係,在楊宋賢被暗算重傷之後,好不容易才由致誠和飄雲拉緊,哪知居然被李全三言兩語就挑撥離間。不得不說,李全能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強悍,非但沒頹喪於“全世界都是林阡擁躉”,反而能立刻靠擁躉太多來構陷林阡、繼而把楊鞍的心牢牢抓去他掌中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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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幸中萬幸,那楊鞍終究被現實和良心一起戰勝了歹念。意識到自己竟做罪魁禍首的他,事後出於內疚,頻繁來向林阡致歉,語氣中充滿了對“因為不信勝南,以致便宜金軍”的悔恨。


    “鞍哥,那陣法如此離奇,不信也是正常事。”林阡強笑,安撫楊鞍。


    “當時李全千方百計阻你去,很可能與金軍有聯係。我已重新將他下獄,直到追回這群金軍,也好彌補今次盟軍未能北定中原、紅襖寨未能異軍突起的遺憾。”楊鞍說時,與林阡正巧四目相對,他出於尷尬而回避,不敢觸及林阡目光。


    “鞍哥。莫非、江星衍等人,仍然留存疑點,我不想再回避。一旦那群金軍再現,不管在川蜀、河東、陝西,我都希望鞍哥能隨我同去斷案。”林阡主動伸手,“在真相大白之前,鞍哥完全可以對我保留意見——不過,與我非友即可,千萬不要為敵。”


    “放心,勝南!鞍哥絕不再給你添亂。”楊鞍巴不得林阡說這句話,含淚擊掌上來。他之所以對林阡轉圜,一則現實告訴他不該反對林阡,二是因為路成窮凶極惡要捅人時,林阡毫不猶豫先護他兄妹;還有路政父子一起命懸一線時,盡管路成更能提供供詞,林阡二話不說先救路政……


    危急關頭人的本能反應最能說明真相,楊鞍的嫉恨心理瞬間就被初心衝得七零八落。再加上後來發現此戰自己竟被金軍利用,楊鞍也願意理解起同病相憐的江星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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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冰釋前嫌,林阡在送楊鞍出帳時,眼底還是平添了些許陰影。


    那是陳旭到山東以來,第一次在林阡神態裏看見失落。


    “主公,豈能不在意。”陳旭歎,楊鞍為了掩飾尷尬而忘機,無意間說出紅襖寨要異軍突起——所以在楊鞍的潛意識,紅襖寨是盟軍的“異軍”。


    於是,林阡隻有一點嫌疑的時候,楊鞍咬定林阡有罪;李全鐵板釘釘有鬼,楊鞍口口聲聲李全“有可能”與金軍有聯係。


    “我常說事不過三,但從兩年前的天驕開始,到宋賢、到路成……他從來被李全牽著鼻子走。好在他這回終於鐵了心又關起李全,可誰知哪天又故態複萌?不遠的未來,莫非、亦心倒還可控,可星衍一日不回,我一日不安。”林阡預感到,李全就算在獄中,也一樣會以江星衍為切入點與盟軍不死不休,“我都能想象,下一次,鞍哥領著李全到我麵前問罪的樣子。”


    私事方麵,此戰林阡輸最慘的就數江星衍無疑——劍塚裏,飄雲已經代林阡傳達給江星衍“肯定功績、正視錯誤、汲取教訓、實事求是”十六字方針,江星衍明明也答應了要回林阡身邊還做出了勸導石矽的實事——眼看著這是江星衍最佳回歸時機,偏就被仙卿這個李全的好戰友阻攔,既平白惹禍又杳無音信,最遺憾之事,莫過於此。


    “主公,至少一次比一次好。下一次,必會更好。到那時,我不會再顧此失彼,我會對星衍寸步不離。”陳旭請纓和允諾。


    “但願了。”林阡長歎一聲。


    “主公這般鬱悶楊鞍,憎惡李全,為何還要邀請他‘同去斷案’?”陳旭關心所致,問出來才發現是個笨問題。


    “主公自信,再亂的局也是一口酒的事。”穀雨給林阡看過傷丟下藥,一邊嘲諷,一邊把酒沒收了。


    “既然已知症結。就算捆,也要把鞍哥和李全捆在我身邊。”林阡無視穀雨,對陳旭說。


    陳旭理解:“主公用心良苦,山東需要時間恢複。”慶父不死,魯難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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