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毒蛇險,詭絕難測,人間往事多3


    清晨,無垠江麵漂流著幾葉扁舟。


    人生如草,世界如畫,畫中霧下,草浮水上。


    “抗金聯盟,牢不可破。”軒轅九燁沉吟著這一句,陳鑄在他身邊,不免又憶起林阡說這句話時候的意氣風。


    山頭上,除毒蛇與詭絕之外,還有狂詩劍解濤,此刻美人正安靜地垂眸沉思,睫毛被安排得尤其濃密而精致。毒蛇和詭絕卻沒有陷入這妖童的致命誘惑,而是選擇了佇立高處,目送敵人一個個或一群群地離開。


    畢竟,夔州隻是個飄零地,誰都有自己特定的歸宿。可是,當信念凝聚,天涯若比鄰。


    正是林阡最後的這句話,使得南北前十非常相信,抗金聯盟已然異軍突起——不到一年,煥然一新,再一年,怕要翻天覆地。


    “失敗了。”解濤微微抬頭,眼神還有些迷蒙。


    “真想替林阡謝謝你金北解濤,誤我金南士氣。”陳鑄冷冷說。


    “若非你金南存心暴露我,我又豈會拖累你?”解濤沒有推脫責任,卻語帶諷刺。


    不合作的兩路遠不如一路,走了當初撈月教和含沙派的老路。


    “算了,若不是南北前十中止合作,戰事才不會一邊倒。”陳鑄歎氣,“論罪責,歸根究底在柳峻身上,不熟悉事態,胡亂挑釁,激怒風流。”提起楚風流,陳鑄眼裏情感複雜,稍縱即逝。


    軒轅九燁低聲道:“你放心,主公不會讓柳峻和風流繼續鬥下去,一定會讓他過來,趁早替撈月教雪恥。”


    陳鑄一怔,略帶狐疑地問:“當真?風流已經答應會放過柳峻?”


    “當然沒有。難道你不認識風流麽?她說過不會放的人,什麽時候有放過?”軒轅九燁當即否定陳鑄這天真想法。


    “我早便明白,沒有任何一個人控製得了她。她不放柳峻,那柳峻如何來得了這裏,又如何雪恥?”陳鑄不解地問。解濤業已抬頭,似乎也很關心。


    “唯有一個方法:讓風流明白,林阡比柳峻更適合做她的敵人。”軒轅九燁輕聲道,“柳峻和風流,可以一起過來。”


    陳鑄一愣,略帶期待地說:“是啊,有她在,未必克不住林阡。”


    “不,我反對她來。”解濤忽然話,難得的堅決,“不錯,她曾經是山東一帶盜寇的克星,紅襖寨的那幾個會特別顧忌,可是她要真的到這裏來,會心甘情願聽從誰的指揮?我們南北前十,要不就是她認的叔叔伯伯,要不就是她的手下敗將,要不就是愛慕過她的……”軒轅九燁與陳鑄齊齊色變,解濤才沒有說下去。


    沉默片刻,陳鑄苦笑:“難道,子若也曾動過凡心?”


    解濤帶憾:“是她讓我知道,世間女子,原來那般難求。我糾纏得太緊,反而惹她厭惡……”


    “原來連子若也一樣。”陳鑄如釋重負地笑,一憶起她來,又滔滔不絕,“也是她,讓我陳鑄遭遇了命中第一劫,讓我替她生火,卻在柴裏預先置了難以察覺的火油。那火油,應該算比較烈性的zha藥了,幸而我點火點得快,閃得也快。唉,想來都後怕,後來我都不敢吃葷,怕見油……”


    解濤憶及此事,卻不及陳鑄灑脫,麵色冰冷如玉:“我的手,卻曾因那zha藥而受傷。差一點,不能再握劍,後來,我有好一段時間,都不能以劍狂詩。所以,才落得要被薛煥保護……”


    陳鑄麵帶窘色地聽,原來解濤的斷袖之癖是被逼無奈,有苦難言。“子若顯然沒有放得開。”陳鑄猜。


    “你二人真膽大妄為,連準王妃都敢去接近,得到如斯下場已屬僥幸。”軒轅九燁一如既往的表情,卻在解濤說話的過程中,情不自禁觸碰到腕上那道不起眼的傷疤。其實他比陳鑄解濤還慘,多年後的今天,仍然不敢生火。


    毒蛇卻是毒蛇,可以聽別人**,卻不令自己**被察覺。


    “準王妃又怎樣?當一個男人無法與他的女人旗鼓相當,他便沒有任何威脅。”陳鑄冷笑,“若說風流是為了二公子而拒絕我,我陳鑄先不相信。風流是王爺的義女不錯,但若論近水樓台,二公子遠不如從前的大公子,也還不如現今的三公子。”完顏永璉共四位公子,完顏君隱正是排行第三。


    “總而言之,她要是來了,我沒臉見她。”解濤轉頭看軒轅九燁,帶懇求的語氣,“九燁,不要讓她來。她真的不喜歡看見我。而且……最好是由我們來勝過林阡,我不希望我們的失敗由她楚風流來彌補。”


    軒轅九燁領悟出解濤話裏的那一點點自尊和高傲,歎了口氣:“那便隻剩下一個方法。”轉頭看向陳鑄,“和我一起去向主公請罪,然後南北前十重新聯合。”


    陳鑄默然,點頭應允。因為軒轅九燁的存在,使得林阡不可能無雙。


    “夔州已由風鳴澗接手,咱們即便聯合了再回去,恐怕也難有立足之地……”解濤輕聲說,“九燁,陳將軍,這次聽我一句,目標不必過大,盯緊林阡一個就夠。”


    “正合我意。”軒轅九燁點點頭,“林阡能扭轉勝負,那麽在戰爭之前,就應該先將他了結。”


    他會讓這江湖趁早失去林阡的,或許,還會連帶著更多人,包括林陌在內。抗金聯盟,不會得意太久。而楚風流,也最好能不被卷入下場風波。


    出於本能,他想到楚風流的時候心會有感覺,但他一直告誡自己,那不是愛情。


    楚風流,那是金國武林最具傳奇色彩的女子。難以想象,除了她,誰還可以那麽輕易地把女子的柔情和男子的魄力融合在一人身上。她的故事裏,有本不屬於女子的一切荒唐——幼年起她開始參與對宋國細作的現和圍剿,十八歲便成為山東河北義軍頭疼畏懼的戰地女神,曾經是宋國組織海上升明月公認的最危險目標,到上京以後她壯大了金北最大殺手組織“絕殺”。


    人都說,金北前四個個尤物,卻一個難求。說得不假,薛煥解濤斷袖,軒轅九燁無情,而楚風流,是太高。


    卻沒有清高到不近人情,私下的楚風流,是個很有修養且惹人喜愛的女孩兒,因此王爺喜歡,便一直把她當自己女兒相看,又甚至,王爺心裏麵,她便是他失蹤的女兒暮煙,雖然年紀並不一樣。


    這樣一個女孩,讓路人走的時候回頭看看她,讓敵人走的時候也回頭看看她。又讓情人舍不得她,癡人忘不掉她,醒者恨不了她,狂者猜不透她。解濤說得不錯,沒有誰可以控製她楚風流,不是她蠻不講理,而是沒有誰想去拆她的麵子,從前是不舍得、不忍心,後來,是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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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楚風流有處傷痕碰不得,誰碰誰便會遭殃。那便是她的下巴,她最在乎的地方。不明白為什麽她這麽奇怪,對這個部位尤其敏感,軒轅九燁知道的時候,已經太遲太晚,他伸去用以侵犯她的手,當天夜裏便注定會被火yao炸傷。也是今天才知道,陳鑄解濤都遭遇過同樣的危險,也隻歎他們南北前十雖然身份有異,骨子裏卻有對女性的同樣不尊重,忘記了“褻玩”要付出代價。解濤直到現在還不能釋懷,以為楚風流是單純地討厭他,不願看見他,其實大錯特錯。


    而這一次,柳峻的倒黴源自於柳眉被殺,在不明事態的情況下,柳峻莫名其妙對楚風流挑釁,撈月教和“絕殺”的新仇舊賬堆積如山,終於在年初楚風流忍無可忍,宣布不會放過柳峻。她的“絕殺”,本身便是上京最強的殺手組織,論武功實力,不會低於以調查情報見長的撈月教!當軒轅九燁方從蒼梧山銷戰回國,南北兩黨中止合作的事實已經不可更改,再一細問,才知當初柳峻的女兒並非楚風流所殺,而是有人冒名嫁禍罷了。豈料到柳峻會不分青紅皂白,信了藍玉澤楊宋賢片麵之詞!


    一觸即,楚風流又豈容一粒柳峻在眼裏,說不放過,便不放過,不傷他性命,卻牢牢將他絆住。可以想象,好不容易登上教主寶座的柳峻,是如何苦不堪言,後悔不迭!論統治幫會,縱使他是柳峻,也奈何不了楚風流,誰教她在這方麵有如此得天獨厚的天賦!而自楚風流牽絆柳峻開始,南北前十的“同行相輕”,借機而生,一不可收……


    夜,吹簫來引旁人心魔,還不如撫笛以銷自己魂魄。


    心難平,在想自己已經認識楚風流多少年。


    往事傷逝。


    十年前,第一次得見王爺,有幸得到構陣的任務,尚沒有來得及離開王府,便被王爺留住。那一天是驚蟄,也剛好是她十二歲的生辰,宴席上,他看見王爺收養的她姐妹三人,一眼便清楚哪一個是王爺最喜歡的楚風流,她一身戎裝,在開場歌舞撤去的刹那佩劍出場,片刻全場驚豔,或是為她舞,或是為她武,軒轅九燁難以否認自己有驚詫:在場的,哪一個不是劍聖劍王劍神劍絕?可是那少女的劍法脫俗,毫無半絲班門弄斧!在那一刻,軒轅九燁已經確定,她楚風流,便是他陣中第一人!


    九年前,八年前,七年前,王爺府中尋常見,他曾淪陷她眉眼,她也流連他身邊,已不算青梅竹馬,因為在一起也是合作殺人,他以此為業,她因此報恩,談笑風生間,敵匪聞風喪膽,於是毫無危險,走過重複單調的無數日夜,仍沒有愛情,卻擁有回憶。殺手生涯原是夢,直到舊景變成黑白再難去拚湊,每當想起,都覺得那是另一個人的人生。


    六年前的寒冬臘月,他現每次策馬去王府,她都是他心頭唯一一簇溫暖的火焰。也是六年前的除夕之夜,他度遠征路途遙遠,臨出前他隻想看見她一個人,他以為她會像別人一樣,縱使不說平常人的語言,按她性子也該鼓勵一句“天驕本應殺人無數,匪類不絕,不可歸來”,可是,她足夠冷靜地為他擦拭佩劍,出人意料地歎言:“若能馳騁沙場,一生一遍都無妨。”也是這句話,讓當年的他心念一動,他需要一個這樣的女人,好讓他何時何地都無後顧之憂。然而,這樣的女人,不會沒有第二個梟雄想她。


    五年前,縱是王爺也不可能再留她,要為她覓婿,完顏家的兩位公子,卻都蠢蠢欲動,軒轅九燁對此沒有半刻糾結:若真有緣無份,他也不會為了她與誰作對,她也不會稀罕他這樣做。她被冊封為完顏君附的王妃,等完顏君附剿匪凱旋立刻成婚,誰料,一向表現平庸的完顏君附,在連打了幾個糊塗仗之後,被越野山寨擊潰,散兵遊勇到了河北,再遭河北義軍打壓流落山東音訊全無。楚風流獨身一人遠赴戰地,在沂蒙、泰山諸多山寨勢力間周旋長達半年,終於將他救回。自楚風流至山東之後,完顏君附作戰水準一日千裏,連戰連捷步步高升,昔日盜寇雲集的整個山東,無數匪徒接受招安或自行解散。而這些,都僅限於傳言,那時的軒轅九燁,生活重心全在構陣和了解對方的陣營,與楚風流的人生不再相關,不屬於自己的領域,又何必去管。


    四年前,構陣基本完全,獨缺一刀,東方雨眾門客神乎其神,指引九燁立即去山東泰安,尋得最後一刀。也是抵達之後,軒轅九燁才現,完顏君附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戰績平平的大公子了,而是處於事業鼎盛、軍心臣服的王爺,攜手紅顏,立馬山東第一峰。他大軍到處,草莽流寇潰不成軍。也是這完顏君附,第一個喚楚風流作“戰地女神”,當年的大王爺和楚風流,天造地設,羨煞旁人地登對,她看他位高權重,他視她女中豪傑,軒轅九燁想,所謂愛情,不正是這樣,對方身上有自己想要的一切?“戰地女神”的稱號隨即在戰場傳開,完顏君附亦名聲大震,當年的他,不過二十歲,而楚風流,年方十八。


    一切,仿佛塵埃落定。隻要再過兩三年,完顏君附一定會成為朝廷器重的大將,前程似錦,無限榮光。


    可是,命運會轉折。


    連軒轅九燁也想不到,後三年,事情會變得怎樣紛繁而複雜。


    也許,地位一下子升到不能再升,就意味著立刻的一落千丈,當完顏君附享受輝煌的同時,不察下坡的路已經為他鋪好。便在他常勝不敗的泰山腳下,誰也沒有料想到有一家山寨會迅壯大,一枝獨秀——那家山寨,人才濟濟,強將雲集,像是一夜之間平添出來的,卻來勢洶洶,不可抵擋——紅襖寨!


    歎江湖新舊交替太急太快。當時紅襖寨裏最突出的兩個人物,驍勇善戰的吳越不過十七歲,而以潺絲劍獨步山東的楊宋賢剛足十五,自古英雄出少年。


    又或許,當年他倆雖銳不可擋,終究是初涉江湖,隻要用一些陰謀陽謀,足夠輕易去除,扼殺於最初。可是,往巔峰進的完顏君附不能容忍自己有絲毫的瑕疵,每一次可能很小的挫敗,都會令他神傷數日,軒轅九燁旁觀者清,知道完顏君附的輝煌,可能一去不再。對紅襖寨的最後一次圍剿,完顏君附近乎傾盡所有,包括當時在山東作戰的所有麾下,也包括一直與紅襖寨暗鬥的薛煥解濤與柳峻。當楚風流領軍困住楊宋賢的一刻,所有人都以為戰事完整落幕,偏偏在重要關頭,吳越圍魏救趙,成功地以少勝多堵死了完顏君附的出口,迫使楚風流撤回,縱容了紅襖寨一線生機……


    細細算起,其實那一戰金國大捷——紅襖寨損兵折將部分解散,談孟亭差點被柳峻暗殺,吳越與其餘人馬一度失去聯絡,楊宋賢也遭遇場敗戰……


    可是,完顏君附不能麵對這個鐵的事實,圍魏救趙的策略裏,他完顏君附可以做齊,可以屈尊做趙,卻怎麽可以做魏……更傷人的是,吳越在險急之際挑他完顏君附做楚風流的弱點,那計策,傳言還是一個小頭目提出來的!連一個小頭目都可以瞧不起自己、打敗自己,完顏君附的打擊可想而知。從此以後,徹底挫敗,一蹶不振……


    回到從前安逸的府邸,完顏君附沒有立刻完成和楚風流遲到的婚禮,而是痛徹人心地宣布,與王妃婚事作廢。完顏永璉為了補償楚風流,安排她去金北的上京統領幫會,無論離開前後,楚風流都沒有讓王爺失望,沒有為此流露過片刻傷心失落的神色,反而令人尊敬地專心展她的幫會。她的威望,從那時起越來越高,在金北的武壇,她眾望所歸,也毫無懸疑地摘走了第四這個榮耀。


    兩年前,當她擁有了一切不該有的,她也許也得到了些許安慰,上京的風景不比燕京遜色,她的“絕殺”裏,還有一個能讓她楚風流顧盼的副幫主鄭拓風,氣度不凡,談吐俗,最重要的,可能是對楚風流有最真實的尊敬。當南北前十追求楚風流的人馬紛紛受挫,唯有此人衣衫,能在楚風流閣中常見。撈月教卻沒有饒恕他鄭拓風,將他是宋國細作的消息毫不耽誤地傳入了楚風流的耳朵,當時的教主向一,諷刺她楚風流隻不過是鄭拓風作亂金北的棋子……當覺鄭拓風果真有奪去她勢力的歹心之時,楚風流不動聲色,欲擒故縱,終於後製人銷毀了他糾集的十幾路勢力,而鄭拓風,臨死前卻口口聲聲說自己真的愛過。


    從那以後,九燁不曾再去上京看過她,而是潛入南宋分裂林阡林陌,隻要能分裂他兄弟二人,便可以彌補自己陣中缺刀的遺憾。卻在年初,聞知風流南下,與撈月教交惡,也許,是為了柳眉之死,又也許,還是鄭拓風的舊事。他與她在燕京的料峭寒風中相見,那聲“楚幫主”開口,換得伊人一句“天驕大人”,物是人非,他與她身後,都是由他們操縱生殺大權的忠心部下。她還是從前一樣的笑,她也說,這際遇,已分不清真假,完顏君附身邊已經換了好幾個王妃,鄭拓風的墳頭草也曆經枯榮,天驕有了個備受冷落的妻子,而她楚風流,依然孑然一身。


    回憶起她的這番感慨,忽然想到宋國武林同屬神話的林念昔,不禁想笑,同楚風流比起來,她的閱曆真的太少太少。想起楚風流的時候,心會疼,可是岔到林念昔那邊去,卻不得不感歎她的幸運,像她這樣一個還在做夢的小丫頭,怎有幸能得到抗金聯盟從上到下的服從!


    軒轅九燁笑歎,數月不見,聽說王爺的二公子也在打楚風流的主意,但楚風流,恐怕不屑做他的王妃,便如她不願做陳鑄的將軍夫人,或解濤的公子夫人一樣。


    她心裏,牢牢占據過一些曾經。


    軒轅九燁卻有預感,楚風流這回早晚會來,因為,她和林阡有事情要解決——


    要是完顏君附當年知道,向吳越獻計圍困他的人不是個小頭目,而是未來的飲恨刀林阡,他也許,不會那麽屈辱地離開他的事業和愛妻,自甘墮落,反而會遇強則強,奮拚搏吧……完顏君附的悲劇,不是天妒所致,而是因為、太自我看重,現在的他要重赴沙場,哪裏還拾得回巔峰期的一絲絲感覺?他當年力壓的紅襖寨諸將,現如今都已是抗金聯盟不可或缺的領袖。


    往事憶盡,鬥轉星移。


    十年,恍若十個世紀般漫長,每每說起,又覺白駒過隙。


    自己的十年已經過去,敵人比自己年輕——


    陣中缺刀,在山東泰安果然找到,可是東方雨的門客們為何沒有告訴他軒轅九燁:這個姓林名勝南的奸細後人,非但不會填補此憾,反而寧可去奪對方陣中最堅固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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