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哪裏,當然要請當地的地主帶自己品嚐特產了,碰上個誌趣相投的知己就更好,賀思遠愛吃,帶著鳳簫吟去掃蕩建康的板鴨、臭豆腐等等,吃轉了一條街,那路上美食應有盡有,應當說,吃就在建康了!


    突然吟兒道:“好像這一家吃過了啊……”


    “是嗎?”賀思遠打量著眼前這老大爺,覺得眼熟,往前後左右看看瞧瞧,笑道:“好像吃了一圈吃回原地了啊……”


    吟兒捧腹大笑,這才覺得飽了,賀思遠卻輕輕鬆鬆把她比了下去,人家才吃得三分足,吟兒吃撐了,扶著牆走回去,不忘給沈延滿江紅帶食物回去,卻走不動……


    剛轉了個彎要進巷子,就聽得一聲大吼:“留下板鴨!”


    黑旋風由遠及近,吟兒手裏鴨子就飛走了,當然知道這毛病是自己肥碩的師兄醉花陰特有的,拍拍他肚子:“二師兄,知道你嗅覺好!怎麽也回來了?那事情這麽快就辦完了?”


    醉花陰直點頭:“同時,也舍不得你啊,淮南這邊說亂還真亂,不過趁亂生根也不錯,西江月要在建康開展他的雕刻生涯,而山亭柳說要幫人家鑒定文物賺錢,我和清平樂思前想後,準備在建康開一家餐館。”


    吟兒笑道:“這職業不大適合你,我怕菜剛剛燒好就被你光顧完了……江湖上離奇的食物喪失案基本都是你幹的啊……”


    兩人進了客棧,方知剛才那消息是真,清平樂正和沈延談論著客棧的起名事宜,勝南看吟兒吃飽了撐著回來,笑問:“怎麽樣,建康食物好吃不?”


    吟兒看他手裏麵攥著白玉般透澈的稀物,湊上去:“什麽東西?”


    勝南輕輕一笑:“我和玉澤的定情信物……”


    吟兒一愣,笑道:“難怪這麽寶貝著,她什麽時候來啊?”


    拿過桌上一隻套在手指上,不大不小正合適:“很不錯啊,你眼光很好,這戒指很漂亮……”她嘖嘖讚賞著,勝南搖搖頭笑著伸手來下:“你也可以叫你的未婚丈夫送你啊……”他突然卡住:“對不住啊,忘記了他薄情寡義愛上別人了……”


    吟兒有些傷心,勝南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丈夫,一半的可能是他。


    卻強顏歡笑著,把戒指還他,突然見那戒指上刻著字,咦了一聲:“戒指上有字啊,是什麽字,莫非是‘藍’字不成?”


    勝南忽地一震,腦中竟是一片紊亂,憶起當時與陸怡挑首飾時,那老伯說過,這戒指是無緣無故一夜之間突然冒出來的,直到剛才,他也沒有想過要同江山刀劍緣聯係在一起!


    吟兒大驚失色:“林……林……為何兩個戒指上,都刻著林字?”


    勝南登時怔住:“不,不會那麽巧合,我買戒指的時候,還沒有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沒有飲恨刀……”


    一頭冷汗,買戒指的時候,林阡和林念昔還有徐轅,都遙不可及得很……


    卻聽得清平樂喊道:“叫清醉樓怎樣?”醉花陰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不行,叫醉清樓才好些!”沈延翻著唐詩集:“叫憑軒怎樣?憑軒涕泗流的憑軒,詩情畫意吧?”


    鳳簫吟插話進去:“憑軒?你讓人家一邊喝酒一邊涕泗流嗎?”


    勝南笑道:“我想起了泉州某一家的尚天酒館。”


    鳳簫吟拍拍腦袋:“現成好名字不用,衝澠,衝澠酒館!”


    一致讚成,衝澠酒館!


    鳳簫吟突然眼皮急跳,趕緊揪住:“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兩隻一起,跳什麽?”


    勝南想了想:“禍福均至,那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要失馬了!”


    “不會吧?前天賀姐姐才替我挑了匹好馬,南龍南虎不會又看上了吧?”


    清平樂耳朵豎起,江西八怪裏他的技藝在聽覺:“馬廄裏真的有人!”醉花陰嗅了嗅:“還有好吃的雞腿味道!”鳳簫吟噓了一聲,悄悄拾起一根木棒。


    “邦”一聲狠狠打下去,隻聽“哎唷”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個高大的身軀直挺挺地立起,那人摸著屁股轉過身,一邊說一邊抬起頭:“我老柳偷馬,從來沒有失過手……哎呀!鳳簫吟是你!”


    吟兒一見是柳五津,趕緊丟了凶器,一臉笑意迎上去:“柳老前輩,咱們是……同行,自然了解對方的手段,真是對不起啊,以後,我進短刀穀還要靠您扶持了……”


    柳五津揉著臀:“肯定腫了一大塊,我怎麽這麽倒黴碰見你!我告訴你啊,休想進短刀穀來,短刀穀不歡迎你……”吟兒見風使舵慣了,猛地一推,將他摔倒在地:“偷東西還有理啊!反正我有了小秦淮,短刀穀才看不上眼!”


    勝南趕忙去扶他:“柳大哥,沒事吧?她一貫出手沒輕重……”


    幸好柳五津身強體壯。他雖剛剛來到建康,對小秦淮的事情卻了如指掌,這不,才坐穩當了,就問:“怎樣?李君前的那兩個手下,這麽快就和好了?”


    吟兒還在賭氣:“有我這個總舵主在,小秦淮隻可能蒸蒸日上。”


    沈延噗哧一聲水全噴出來,聞因一笑,說:“小秦淮兄弟齊心,若小小的分裂不這麽快和好,哪裏能叫小秦淮?”


    “嗯,聞因的見解深刻多了。”勝南笑著說。


    吟兒繼續吹噓:“是啊,有我在,當然齊心協力。”


    勝南拍拍她的肩:“你還是腳踏實地一點啊……”


    柳五津看他們愉快,卻變了臉色,低聲說:“你們知道嗎?陸怡的父親陸憑,不久前過世了!”


    勝南一驚,陸怡的事情怎麽一直不停:“陸前輩染了何疾?”


    柳五津道:“不是疾病,除了鐵雲江和陸怡之外,所有人都食物中毒死了……大家懷疑是江晗幹的,因為江晗從牢裏失蹤了。”


    勝南握著拳頭:“那還用說,他不忍害怡兒,所以才沒在怡兒的食物裏下毒。”


    柳五津小聲道:“這段日子以來,有個殺手組織一直跟著我……”眾人均是一愣,勝南問:“含沙派還是撈月教?”


    柳五津搖頭:“都不是,自今年春天起,武林裏的有名望之人接二連三地被殺,你們不覺得巧嗎?”危險感油然而生,他接著說:“除了紀景是意外,楚江的死,慕容兼的死,白翼的死,陸憑的死……而且他們是什麽人?慕容山莊、小秦淮、短刀穀的首領啊……”


    吟兒道:“所以,凶手很可能跟柳峻有聯係?他們屬於同一個組織,專門殺老前輩;而同時,南弦還在分裂新的前五十,黃鶴去也代表著金國前十來了建康?難怪了,難怪淮南這樣亂!”


    勝南心頭一緊,有些擔心玉澤宋賢,當晚分別擬書給了宋賢和陸怡夫婦,提醒他們小心為上。


    牐牐牐


    九月下旬,鳳大小姐的生辰臨近,由於其早前大肆渲染過,武林各門各路有心之人都懂得該怎麽做,江西八怪的衝澠酒館也於九月二十六隆重開張,他們非常迅捷地租買了一間房子,勝南看著自己的名字高掛在匾上,明白吟兒為何老是虛榮作祟了,頗有興致地看醉花陰和清平樂兩個老板忙上忙下、不亦樂乎,鳳簫吟看師兄們如此,心裏卻酸溜溜的:“他們一個個都成家立業了,就我,還是根無根野草……”勝南一笑:“放心好了,小秦淮未來的總舵主,還怕自己將來沒有著落?”


    吟兒一笑,轉頭看柳五津卻一直愁眉緊鎖,奇問:“無良馬賊,你這是怎麽了?”


    柳五津歎了口氣:“我在想,哪個幫會能攔住秦川宇,才是哪個幫會的福氣。”


    勝南吟兒皆是一怔,勝南道:“其實,一切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川宇的決定,希望能夠兩全其美。


    勝南拍拍他的肩:“好了,別幹站在外麵了,進去看一看,吃一吃!”


    這提議顯然中!醉花陰是第一個忙不迭跑進去的,鳳簫吟遲了一腳,進去的時候,醉花陰已經圍著一桌桌菜垂涎多時,虎視眈眈,仿佛那菜是不要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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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醬鴨!卷雞!幹燒燜肉,南肉春筍!東坡肉,嘖嘖,還有西湖醋魚……”醉花陰在食物界出了名的嗅覺好。


    “何為南肉春筍?”吟兒問。


    “那是以前蘇東坡寫過的一首詩,‘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使人瘦,無竹使人俗’,要使不俗也不瘦,就吃竹筍燒肉,名字由此而來。”醉花陰答。


    吟兒一笑:“原來吃和學問真的有關係啊。”


    迎著陽光的方向,可以感受到陽光的暖和。一切似乎都朝著和順的方向進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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