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月不明星稀,烏雲密布,大自然之聲,鬼祟而空靈。


    這夜鳳簫吟和沈延師兄妹的事情,是鑽地道到秦府去偷蘭亭集序。


    聽說是秦府,勝南自然也要去,不管這是雞鳴狗盜,跟著也進了那地道,一路過去,這條地道狹長而曲折,沈延果然是個盜墓好手,恐怕沒有旁人能像他這般,短時間內打通這麽長的地道。


    可是,在地道的出口,三個人都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發現這地方,根本不是秦府!


    吟兒毛骨悚然:“這,這是哪兒啊?”


    沈延看著看著,自我安慰:“這也許,是秦家的祖墳吧……”


    卻聽得一聲大喝:“誰!”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個持棒大漢,鳳簫吟、沈延、勝南三個對視,不知如何答複,誰都支吾著不說話,鳳簫吟正在編理由,那大漢已經一步步往她走來,他每踩一步,地都好像震一下,健壯的胳膊上都是肉,臉大得看不清五官,鳳簫吟啊一聲僵在那裏:“我……我沒有盜墓……沒有……”


    那大漢的話像從臉上傳出來的:“你們是誰?!”沈延一臉笑容地上前搭救簫吟:“這位大爺!咱們,咱們是……”大漢怒喝:“從哪裏來!”鳳簫吟實話實說:“從地底下來啊!我是白無常。”推著勝南:“他是黑無常!”沈延笑道:“我是判官!”


    “哈哈哈哈,白無常成了個女人,判官有這麽瘦麽!你們從地底下來,那老子豈不是從天上來?!”一棒揮來,吟兒木琴迎上:“你從天上來,本姑娘就送你回天上去!”


    棒琴相抗,方知這大漢力氣非凡,木琴立即被棒打折,但隨即而出的玉劍出琴,將棒削作兩截,那大漢不氣餒,揮了一半在手上的棒子再度襲來,沈延立即抽出錐來,將短棒打離,沈延退後一步,勝南緊接著迎上去,那大漢哪裏敵得過這些武功,長得再壯也沒用,勝南上前去牢牢實實替他點了穴,正欲鬆口氣。卻聽嘣一聲巨響,門開了,衝出更多人來!


    這些人長得和這大漢無異,全副武裝,吟兒大驚:“你們……你們……”


    為首一個怒道:“你們三個好大膽!敢來尉遲家惹是生非!”三人齊聲疑道:“尉遲家?”


    頓時有人對那為首的說:“大哥!這三人私闖尉遲府禁地,理應殺了!”


    吟兒怒道:“殺了?憑你們這麽一點點本事?!”


    大哥笑道:“小姑娘好是心高氣傲!”他不知是怎麽笑的,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隻知道肉開始凹凸不平起來,勝南一把拉過鳳簫吟,賭一次:“大家誤會一場,在下三人是尉遲雪尉遲姑娘的好朋友。”


    “小姐的朋友?”大哥一愣,“現在小姐還睡著,等天亮了在下帶三位去見小姐。”


    通往大廳的路上,鳳簫吟抓準了時機,拉開一扇門就要逃,哪知這麽快,背後陰風襲來,吟兒一閃,卻從這人的右手邊轉到了左手邊,沒有閃得過,被他輕輕一抬就拎了起來,吟兒一身冷汗,恍然驚覺,抽出玉劍對著他肚臍就是一下,她未有傷他之意,故是以柄擊之,那大漢負痛扔下她,其餘幾個急忙來救,吟兒揮劍橫掃:“誰敢過來?!”大漢見她似無防備,站起身又要擒拿她,沈延一驚,提錐便刺去,那大漢躲閃不便,臂被他刺到,他反手一握,企圖折斷錐,沈延快捷地在之前抽回錐來,旋轉著再度刺去,那大漢雖然肥胖,但身手矯捷得厲害,被刺中一次,第二次沈延再難得手,他躲讓及時,豎起大拇指讚道:“很好,錐練得不錯!你叫什麽?”


    沈延也不隱瞞,老實跟他講了,這大哥一愣,念了一句:“姓沈?”


    沈延的錐法,是一貫以“瘦”著稱,尖利地紮人,且瞬息萬變,和他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他給人的感覺和善可愛,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不信他可以爆發出這種凶悍的力量,這錐法,也是不管天高地厚的!


    帶頭大哥一轉頭,接連幾次差點再被他刺著,快步閃躲,即刻到了勝南這裏。


    從拎起鳳簫吟那一刻開始,到他轉到林勝南這裏,幾乎沒有任何時間,可是誰都不能忽略這段時間,有一種如此厲害的武功和兵器!


    但是穿到勝南身旁,帶頭大哥臉色就大變,一下子拖出了他身後的大刀,來攔截勝南,喝出了這麽一句,似乎很驚詫:“飲恨刀?!”


    鳳簫吟咦了一聲:“你也認得這飲恨刀?”


    帶頭大哥冷冷笑著:“那不知比不比得過我這大雪弓刀呢?!”說罷大雪弓刀已然砍出一招“仙人指路”過來。


    勝南長刀迎上“勢拔五嶽”,短刀側路“掩赤城”,刀光裏隻見那一招仙人指路的淪陷和粉碎,大漢叫了一聲好。返上來一刀“白鷺橫飛”,勝南再度長短刀交錯,將他刀逼退回去,像海一樣,一望無際地奔騰過去,後續力量一發而不可收,大漢沒有辦法,躍後一步,他自然沒有林勝南這般的旺盛體力,而且知道他潛力無窮,隻大聲喝道:“好功夫!”


    那些漢子見識到了沈延勝南先後兩手,一靈巧,一磅礴,都紛紛鼓掌,驚歎他們的厲害。鳳簫吟即刻虛榮起來:“要不要我這盟主也露一手給你們看看如何?”說了就做,右手提劍,繼續一劍十式的表演,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虛幻,那大漢捋須笑眯眯地看著,等吟兒賣弄玩了,隨即板下臉來:“不管你們武功有多高,私闖尉遲府禁地,要交給主人發落!”


    吟兒哼了聲:“咱們怎麽可能被你們這群平庸之輩擒住!”


    三人聚攏在一起迎敵,那群大漢們排成了刀棒陣,氣氛隨之繃緊。沒有風,卻隻見樹葉紛紛揚揚地墜下斜飛。


    就在僵持剛剛開場,幹戈正欲拓展的時候,聽的一個稚嫩聲音道:“白大叔!”


    大漢停下來:“扶風,你不伺候著小姐,到這裏來幹什麽?”


    被稱作“扶風”的這個侍女站在院門口,未施妝,卻根本不像個侍女,到像是個小家碧玉,皮膚水汪汪的,眼睛裏卻有一種怯意,見到沈延、勝南兩個陌生男子,臉微微泛紅,小聲道:“小姐聽說有人擅闖禁地,吩咐奴婢來看一看。”


    白大叔道:“怎麽?驚動了小姐麽?”


    扶風搖搖頭:“白大叔,小姐隻說了,無論是誰,先放了再說,大半夜的,驚動了老爺太太可不好。”


    白大叔一愣,有些為難:“但是……他們三個私闖了禁地……”扶風道:“白大叔,小姐的吩咐你也不聽麽?”


    白大叔點點頭:“好,二子,你送這三人出去!”


    扶風見他們三人被帶走,長籲一口氣,回身走到院子外麵,圍牆旁邊,站著一個白衣女子,用她焦急的眼神看著扶風,她比扶風要高出一頭,也相對豐腴些,應該就是這家的小姐了,雖然年紀差不多,卻明顯是大家閨秀的氣質,成熟、嫵媚,當是建康百裏挑一的美女。


    扶風微笑:“小姐你放心,這私闖禁地的被捉之人不是傅少爺。”


    尉遲雪長歎一聲,纖纖素手,緊攥一方絲帕:“幸而不是他,幸而不是……”


    牐牐牐


    天亮之後,也不能再進地道去作奸犯科了,三人誤打誤撞進了別人家,還差點被捉住,從此顏麵盡失,想想都有些後怕。


    吟兒一路體會著方才險境,笑著責沈延:“小師兄,你打的那是什麽地道啊?錯了好幾條街!”


    沈延擦擦汗,苦笑無法解釋:“凡事都有萬一的啊,就比如說,你第一次犯案的時候,還把自己匕首給丟掉了,後來還跟師父狡辯,說把匕首扔了。”低聲道:“估計沒有扔啊,是不是作案的時候害怕,丟在哪裏了?”


    勝南奇道:“她也會害怕?”


    吟兒一震,想起那把屬於自己的匕首,再想到洪瀚抒,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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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南沒有想過問這個關於匕首的問題,就算想,也猜不出,他畢竟不了解,洪瀚抒至今在找匕首的主人!


    沈延歎了口氣:“那麽好的匕首,就這麽丟了……”


    吟兒突然臉色大變:“你別說了!”


    沈延一怔,不知道她心裏的懼怕,啊了一聲呆在那裏,勝南也是一愣,不知怎地,吟兒最近脾氣很不正常。


    吟兒也明白自己不該對他發脾氣,輕聲說:“幾位師兄在哪裏?我們去找他們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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