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風行與杜比鄰正硬拚著,任勤也過來插手。以二對一,雖然三人均是徒手空拳,但掌法終究為風行所精通,縱使兩人聯手也難以敗他。鳳簫吟在對岸看見風行未露敗相,笑道:“別擔心,天哥不會輸……”


    金陵急道:“可是,咱們要想辦法過去,假若他們暗算天哥就糟了!”鳳簫吟一笑,她正托著披風擋雨,幸而雨真小的可憐,淋不著她。勝南思忖著:“可惜附近無船。要是有什麽東西,能係到對岸樹上就好了。”鳳簫吟搖了搖頭:“沒繩子……”金陵被勝南提醒,大聲道:“天哥!”風行餘光一掃,金陵已經抽出一段絲絛來,頃刻間將絲絛甩過河去,她甩得又快又準,絲絛張緊了過了河去。


    林鳳二人驚她聰明,歎她武功,不由得拍手叫好,更令人稱絕的是厲風行,他正與杜比鄰夫婦拆拳,百忙之中伸出手來,牢牢接緊了。這時杜比鄰一掌過來,襲向他正接著絲絛的左手,厲風行手一繞,用手腕骨與這一掌抗擊了,右掌退了任勤,後退兩步將絲絛纏繞在樹幹上,他繞了一圈時,杜比鄰又是一拳打來,他再次拆了幾式,同時再繞一圈,再去與任勤為敵,先一招“風卷殘雲”,再一掌“虎嘯西風”,鳳簫吟看呆了:“好厲害的功夫!”


    林勝南握緊絲絛,剛欲飛渡過去,杜比鄰引厲風行遠離了一些,任勤揮傘要砍斷絲絛,金陵不由得大驚,這時林勝南已騰空而起,鳳簫吟一怔,披風差點滑落,厲風行一掌“風雲變幻”夾雜著呼嘯風聲襲向比鄰麵門,同時手扣彈珠,飛一般地彈向任勤,彈珠砸在任勤傘上,任勤哎呀一聲連人帶傘後退數步,勝南此時已至對岸。


    鳳簫吟讚道:“好俊的功夫!”金陵一笑:“那是自然!”鳳簫吟道:“什麽啊,我說的是林勝南!”金陵臉一紅:“我說的也是他。”鳳簫吟噗哧一聲笑起來。


    趁任勤暫時出了戰圈,勝南手一揮,絲絛立即飛向這一邊,金陵握緊了:“鳳姐姐,為了節省時間,一同過去吧!”鳳簫吟尖叫道:“水……是水……我……不敢……”“過去!”金陵一把抓住她後背,同她一起越過河去,鳳簫吟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在剛剛的對岸之上了,喜道:“我……過來了……”林蔭蔽天,和風吹送,金陵按住她肩頭:“咱倆暫且不動,我想想連景嶽應該怎麽找,你四處看著,千萬別被人偷襲。”


    鳳簫吟點頭,回神觀看比試,林勝南已經開始接任勤的招,任勤的武器由於是傘,可張可攏,傘篷不知為何所製,甚是堅硬,傘邊極像是鋼製,卻非常薄,如金陵之軟劍,相比之下,飲恨刀則顯然不夠鋒利。


    “傳說中的至寶飲恨刀,竟然還不如平常的刀鋒利?”金陵不免好奇,發自肺腑地讚,“而且,不夠鋒利的刀,握在勝南手裏的時候,竟有如此殺傷……”她明顯地看出,任勤從交手的第一刻起就已經顯出吃力。


    “是啊,飲恨刀本身鋒不鋒利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主人刀法夠不夠鋒利!”吟兒笑,如是說。


    吟兒說得不錯,勝南畢竟刀法卓絕,對付一個以兵器為噱頭的敵人,怎可能不占上風?!金陵凝神去看,隻見他長刀一式“春江潮水”像水波一般連貫而去,短刀一式“連海平”補上,任勤一驚,縮回油傘去,勝南再次一式“海上明月”如明月升起一樣,側身從傘下晃過去,直襲任勤要害,任勤驟然見他過了傘篷到自己麵前,趕緊將傘柄一低,擊在長刀上,林勝南短刀一式“共潮生”,饒是任勤內力高明,傘也幾乎被擊飛!


    任勤大驚失色,欲收傘並且正好利用傘篷傷勝南後顱,勝南腳一橫,踢歪了油傘,跳出了戰局,任勤再跟他對拆了數招,哪裏有喘息之機。這當兒勝南長刀“煙波不動”,短刀“影沉沉”,動作全蘊含其中毫不雜糅,任勤立即躲讓,突然傘一避,猛地抽出一把劍來,也是兩隻手與他抗衡,突然之間,黑影一閃,人影過處,任勤手中油傘就這麽憑空不見了,任勤一驚停下,勝南也驚得停下來,兩人一同轉頭,任勤怒道:“鳳簫吟,你偷襲!”鳳簫吟笑道:“任姑娘,在下很怕淋雨,你也是知道的,對不住了!”說罷跑遠了。


    勝南萬料不到任勤抽劍之時鳳簫吟會鑽空子奪她原先兵器,真是拿她沒有法子,勝南也不趁人之危,等任勤轉過身來,才繼續比試,此時此刻,他已經是上風占盡了!


    金陵眼見著這一幕無賴表現,和雲霧山上鳳簫吟得第一的時候如出一轍,無奈笑著:鳳姐姐雖然處事離奇,但還真是厲害,可以從兩個為敵之人手裏奪人兵器,可見就算武功不能天下第一,膽子也一定天下第一了!


    正向鳳簫吟微笑著,突地看見鳳簫吟身後樹叢裏隱約兩個身影,一男一女,不是列纖纖、牟其薪又是誰?金陵忍住腳痛,走到鳳簫吟身邊,低聲道:“同我走!”“幹嘛?”鳳簫吟未轉過神來,被她拖著走了,邊走邊問:“怎麽了?”金陵一步不停:“我知道連景嶽藏在哪裏了!”


    鳳簫吟關切地問她:“你的腳……礙事麽?”金陵一笑:“不礙事,你以為我跑不動啊?”鳳簫吟便二話不說,帶了傘同她奔走去。杜比鄰驟然見到金鳳二人往林深處走,豁地看見列纖纖和牟其薪從道上出來,心裏咯噔一聲,小聲道:“勤兒,大哥危險!”


    任勤此時被勝南逼得難以招架,正勉強支持著,轉了個方位聽到這句,抬頭看見列牟二人正往某個方向走,而密洞暴露在他們身後,大驚失色,勝南的雙刀架在她脖子上,任勤仰麵倒地,大聲道:“比鄰,他們兩個怎會出來?!”杜比鄰停下拳來,躍後數步,大聲道:“放了勤兒!”


    金鳳二人向前去,鳳簫吟遠遠見到那山洞,大悟:“陵兒妹妹真是厲害!”


    金陵道:“厲害什麽!列纖纖和牟其薪是從這條路這個位置轉彎的,連景嶽自然也在此處不遠。”


    吟兒正欲往前,金陵一把拉住她,吟兒一怔:“幹什麽?”金陵一笑:“你去送死麽?這是通往密道正門的路,路上自然有一堆機關。”吟兒啊了一聲:“對!我怎麽沒有料到?那可怎麽辦才好?”金陵將目光轉向另一條道上越行越遠的列纖纖和牟其薪,小聲道:“跟蹤他倆!”


    牐牐牐


    列纖纖與牟其薪二人在涼風中走,雨漸漸吹得小了,兩人又氣又急,更不失感傷,以至於沒有警惕周圍情況,鳳簫吟息傘,同金陵運起輕功追上去,列纖纖和牟其薪走至一處,突然停下,金鳳二人循著他們目光向道旁看,那是個很陳舊的山洞,恐怖有如墳墓。列纖纖往之中張望著,小聲道:“其薪,我們這麽做,究竟對不對?”牟其薪歎了口氣:“我們不能愚忠……”


    鳳簫吟小聲道:“看來連景嶽就在洞中了,咱們……”忽聽列纖纖大喝一聲:“誰!”幸虧鳳簫吟讓得快,否則真的無返了。


    金陵笑著拔出打在樹幹上的飛匕,笑道:“列姑娘暗器功夫不錯,上麵下的毒藥是什麽,還請姑娘賜教?”放手將飛匕扔回去,列纖纖伸手接過了:“金姑娘過獎,在下並未下毒!”


    “未用毒?那匕首上是什麽?”金陵知道這列纖纖非常關心武器,果不其然,列纖纖皺著眉頭接過匕首,看見其上一塊鐵鏽狀物,用指甲挑了,大聲問:“你們倆為何跟蹤我們?!”金陵哼了一聲:“沒有為什麽,各為其主而已。列纖纖,說!連景嶽在哪裏?!”牟其薪怒道:“你憑什麽用這種語氣同我們說話!?”金陵一笑:“憑你的纖纖姑娘,已經中了毒啊!”


    鳳簫吟、列纖纖均是倒吸一口涼氣,牟其薪憶起方才金陵還匕首給列纖纖,怒道:“你……你在匕首上……下毒!”


    金陵點點頭:“不錯……”


    牟其薪大怒,抽劍而出,金陵哼了一聲:“你就沒中毒麽?!”


    三人均大驚,金陵道:“剛剛我扔匕首,毒粉自會傳到你那邊去!”


    列纖纖怒不可遏:“金陵!你!”


    金陵取出一隻藥瓶來:“偏巧這種毒藥我也隻有一瓶解藥,沒有解藥的一炷香之內必死無疑,你們看著辦吧!”列纖纖一聲不吭,淚水已然留下,麵對剛才與連景嶽同樣的選擇餘地,牟其薪小聲道:“纖纖,你喝了吧……”列纖纖一驚,搖頭道:“牟大哥!我很滿足,我比練姐姐要幸福的多,你喝了吧……”她直起匕首,對著脖子便抹,金陵大驚,顯然不及救援,卻見牟其薪直接用手緊緊握住刃,他手上已經鮮血淋漓,卻抓得死死的不肯放:“纖纖,隻有你才能給我離開家鄉的勇氣!你死了我還留在世上有何意義!?”


    列纖纖見他鮮血一滴滴往下落,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死……一起死了……”金陵怔在遠處,淚已不自覺落下:若我和天哥麵對這種情景,會怎麽做呢?


    鳳簫吟捏了他一把,她驚覺過來,擦幹了淚:“可是我在另一隻衣袋裏還發現了一瓶,一共有兩瓶解藥呢!送給你們吧!”扔過去,牟列二人都沒敢接。


    列纖纖蹙眉:“金陵,你究竟玩的什麽把戲?”金陵道:“大家都是聰明人,看得出你們已經和連景嶽決裂了,為何不肯告訴我們他的藏身之處?”


    列纖纖一怔:“方才你跟蹤我們,竟然沒有發現山洞?”金陵道:“山洞門前的那一段路我不敢走,我問的是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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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纖纖愣住,鳳簫吟道:“棄暗投明是明智之舉!”


    牟其薪一笑:“後門,就在我們身後……”


    後門口,有一張很陳舊的蜘蛛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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