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恨刀?!


    勝南詫異得看著一長一短兩件兵器直往水下落,下意識地就去接,左手一隻,右手一隻停留在自己手中的時候,他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


    鳳簫吟比他更加詫異,不由自主結巴:“雙……雙刀……怎,怎會在你手上……你,你不是為了刀才隨我來的麽!?”勝南料到玉泓怕自己遇險才把刀放在自己包袱裏來,歎了口氣:“其實雙刀是個不祥物……”


    鳳簫吟怔在原地,不解:“你既有了飲恨刀,還為何到此送死,難道真的、真的是為了藍姑娘?”


    勝南一笑:“飲恨刀當然不屬於我,以後見到可靠之人,方能轉交帶回短刀穀去。”歎了口氣,神色憂鬱:“別說是飲恨刀,這世上就算是再珍貴的刀,也不過是臨敵武器而已,怎比得過她性命重要……”


    鳳簫吟一直愣著看他,納悶不已,自言自語:“原來他是好人啊,可是,我該怎麽辦?他是個好人,那我就不該耍他……他那麽癡情……”在一側觀察著勝南神色,“他這麽堅決,理應見不到雲藍就不罷休……難道真帶他去麽?若是帶進去了,我不能不夠義氣把他一個人丟在裏麵,那麽,怎麽帶他溜出來……”


    可憐勝南慣常深思熟慮,竟因為藍玉澤之事,而被這麽一個頭腦簡單的小丫頭蒙混了,實在稱得上是陰溝裏翻船。


    牐


    離開上潭,西行數裏,撥開野草叢,兩人進入浩大森林中,天色驟然變得昏暗,鳳簫吟笑著指向樹上係著的一根繩道:“隱蔽吧!跟著我順著繩子滑下去!”她猛然縱身一躍,握住繩子便滑下去了,勝南想也未想,跟著跳下。


    直到繩末,滑至山腰間,勝南都不信,這雲橫山莊跨過傳說展現眼前時,那麽貼近,而且,就在山這邊,離江洋道近在咫尺,鳳簫吟看出他驚訝:“不錯,人人都以為要翻過山去才能找到雲藍,誰想到還是在山這一邊!人們總要忽略峰回路轉之後的景色。”


    二人同時進入這傳說中的殺人魔殿。


    鳳簫吟突然攔住勝南:“等等。”勝南立即停下,鳳簫吟說:“待會兒我可能要和雲藍交手,所以進去之後會先深藏不露,隻用一些三腳貓的功夫,我有危險你定要救我!”勝南笑道:“好狡猾!說白了,你在替自己找台階下,被打敗了,還找個理由,你沒發揮實力所以才敗。”鳳簫吟怒道:“你敢奚落我?”勝南一吐舌頭,學爬山虎:“小的不敢了!”


    看她重露甜美笑容,勝南正色道:“咱們不如束手就擒如何?避免繞路直接見雲藍。”鳳簫吟拍手稱好:“不過,這樣一來,也離死更近了……”勝南握緊手中之刀,腦海模糊,胸中熾熱,死有何懼,隻要能救玉澤,不惜一切代價!


    雲橫山莊,沒有任何一個看門人,雲藍似乎想告訴人們:就算沒有看門人,你們也別想進山莊。當時已經臨近深夜,月色朦朧,整個山莊沉浸於一片靜謐之中,神秘中散發著一切迷人的奇幻和美麗,給人一種蒙麵少女的感覺,依稀白衣款款,如幽靈飄逸,死神般召喚。


    他們輕輕推開一扇玉門而入,進入密道之中,空無一人,時不時有水滴震蕩的聲音回響,與自然格格不入。因此毛骨悚然,為什麽雲橫山莊如此安靜?難道,一切隻是傳聞,難道,根本沒有雲橫山莊?!這個念頭自衝進腦海,就彌散不開,心中的恐懼顯然比什麽都可怕都驚魂。


    密道的牆壁也是玉石所堆砌,雪亮奪目,鳳簫吟倒吸一口涼氣:“好靜啊!”突地眼前一陣疾風,一把劍迎麵而來,鳳簫吟本能躲閃,劍至勝南胸口,勝南躲閃不及,恰巧長刀在手急速一揮,攔下這一劍來,但這劍的速度非同尋常得快,果然是山外有山!


    這點蒼山的劍法,難怪能一招之內殺宗師斬叛徒,果然是神速,勝南後退一步,方才用力過大,竟然觸動了手背上很久以前的傷口,鮮血瞬即湧出,鳳簫吟大驚,一指斷掉木琴,中出一把玉劍,見出劍女子稍微一愣,抓緊時機去刺她,邊進邊道:“林勝南,你還活著麽?”勝南一笑:“死不了。”


    鳳簫吟步步後退,方才那女子劍術絕倫,她使一劍,鳳簫吟沒有自己吹噓的本事,立刻退了一步,她的動作難以跟上去,劍術也已不成章法,仗著她不拘泥的風格還勉強能夠支撐著,但退到牆角,已然無路可逃,隻得硬拚,鳳簫吟一麵打得不可開交一麵道:“你你你你你,慢點打好不好?”那女子冷笑著:“你好大的膽子,敢闖雲橫山莊!”


    鳳簫吟不知是真不行還是故意丟醜,越打越輸,卻嘴硬道:“你管本姑娘?!”話音剛落,已經在腰間露了個大破綻,勝南眼疾手快,立刻抽出長刀來去補她缺漏,刀一出手,將那女子震退數步,那女子一驚,隻道鳳簫吟露破綻是故意,不敢怠慢,又進一劍,直衝著勝南簫吟襲來,鳳簫吟一劍“澄江映月”上去,勝南立刻一刀“月滿西樓”相補,對手一步一退,鳳簫吟一劍,勝南隨之一補,僵持許久,那女子始終不甘示弱,負隅頑抗,鳳簫吟一臉沉著,像是上了心趁勝追擊,勝南雖然舊傷在身,卻也緊隨其後使出不少製勝招式,同她配合完美。大概拆了一百多招,從轉角出來不少女子,她們大多是聞聲而來,臉上寫著的分明是喜悅和好奇。


    那女子道:“眾姐妹快來,將這兩人擒拿了給師父!”其中一女子不解道:“大師姐,為什麽啊?”女子大怒:“要你們來就趕快來,怠慢了師父我可不為你們求情!”


    那群師姐妹聞言立即爭相拔劍,紛紛迎來,這麽多人,他二人顯然吃力,心想這麽輸了也不丟臉,幹脆就束手就擒了,那女子看他倆不約而同停止反抗,冷冷一笑,發號施令:“咱們走!”


    鳳簫吟不禁一愣:“怎麽?不捆綁我們?”那女子道:“要捆綁作甚?諒你們插翅難逃!”二人怔住,果然,這雲橫山莊較之江洋道來,氣勢上就勝了好幾籌。


    被眾女子押解到人群匯集處時,隻見一個白衣女人被簇擁著坐在當中,那白衣女人身上著狐裘,坐在那裏,像個貴婦人,而且既高貴又美貌,化了濃妝,紫色眼瞼,卻不失端莊嫵媚。看得出,她年輕時候很像玉澤,應該是許多男人心裏的夢想——雲藍,那個讓林楚江魂牽夢縈多年的女子,傳說中的殺人女王,見麵之初,就看見她眉宇間除了成熟以外的心計與殺氣。


    她冷笑著打量林勝南,嘴角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感:“你也是為雙刀而來?”


    鳳簫吟“啊”了一聲:“雲藍就是你麽?”


    周圍女子盡皆麵色一沉,方才那女子喝道:“放肆,敢直呼師父姓名?!”


    雲藍一愣,笑道:“初生牛犢不怕虎。”低頭挑出一隻小水果來輕咬一口,她皮膚很好,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如果不化濃妝,可以和她女兒韓萱做姐妹,甚至,比韓萱要漂亮得多。


    雲藍抬起頭來:“最近發現雲橫山莊的人越來越多了,你很厲害。”勝南道:“過獎了,隻不過聽說很多人都無緣無故死於其中,染紅了江水。”眾女子竊竊私語,紛紛暗笑,雲藍亦冷豔一笑:“那都是謠傳而已,但凡進來的都是有緣之客,殺死幹什麽?想當年第一個進山莊的外人,可還是咱們雲橫山莊的女婿!不過你們可要記著,出去以後,不能對外透露山莊位置,否則小心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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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南道:“在下不會打擾雲前輩清修,隻想向雲前輩要幾個人。”


    雲藍一怔,輕聲道:“你好大膽子。”


    勝南續道:“大理的藍玉澤姑娘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她與你雲橫山莊素無冤仇,還請雲前輩放了她家人。”看雲藍不語,勝南繼續說:“如果雲前輩堅決不肯,晚輩也沒有辦法,隻能硬闖!”


    雲藍冷笑站起:“你以為可以威脅到我麽?不錯,是我下令擒拿了藍家所有人,他們竟敢偷盜飲恨刀,我是幫著楚江,略施小戒而已,他們現今已經被我趕出了大理,怎麽可能還在點蒼?”勝南一驚:“什麽?你有何權力將他們趕出大理?!”


    “我又不怕你,何必騙你?”雲藍冷冷道,忽然麵色大變,“你,你手上是什麽東西?!你怎麽會有雙刀?!原來雙刀在你手裏,難怪了!”勝南一震,方才幫助鳳簫吟對敵,情勢過於緊張竟忘記隱藏飲恨刀,此時更來不及收回!


    雲藍大怒:“原來她把雙刀留給了你,難怪遍尋不著!”說罷出手一掌打向勝南,立刻就要置他死地。


    鳳簫吟看情形不妙,急忙攔阻她,急中生智道:“雲前輩,他不是偷刀賊同黨,飲恨刀是他的父親林楚江給他的啊,林楚江幾日前找到飲恨刀,正好他在他身邊,飲恨刀不給自己兒子給誰?!他是飲恨刀的少主人林阡啊!”


    勝南一愣,想不到方法圓謊,他雖然總被人誤認為是林阡,但畢竟不是,隻怕也逃不出雲藍眼睛,隻得對鳳簫吟吹鼻子瞪眼睛讓她別胡說,但謊一開口顯然就停不下來,雲藍果真識破這幼稚騙局:“林阡?他哪裏是林阡?你這小丫頭信口雌黃,簡直不要命了!”說罷手轉移方向來狠掐她的脖子,鳳簫吟無處可逃,瞬間被她掐住脖子,一身武功竟然卻無力動彈,一個勁地掙紮著,還忍不住胡說:“真的真的,他真的是林阡,要不,可以讓他,他使雙刀給你看一看。”


    雲藍鬆開手來,鳳簫吟拚命地咳嗽和對勝南使眼色,勝南傻傻站著,不知該不該冒充林阡,是不是冒充完了就可以逃生,一晃工夫已經滿手冷汗,雲藍半信半疑看著他:“好啊,我到要看看,你怎麽個證明法!”


    鳳簫吟屏氣凝息看著刀光劍影裏麵的林勝南和雲藍愛徒比鬥,心中忐忑:林勝南,謊我幫你說到這兒,想逃命就看你自己了。撇過頭去看雲藍,她的臉色很不對勁,從半信半疑到驚異,再到難以置信,隻是一瞬的時間,直覺上她和自己一樣,一見到林勝南雙刀的爐火純青就被震撼了,雲藍派出的徒弟正是方才被稱為“大師姐”的少女,劍術一流,輕功卓絕,顯然是一等高手,但林勝南雙刀在手,如魚得水,刀法明顯比上次流利暢快,略見沙場之氣勢如虹,鳳簫吟心中一凜:


    雙刀就像為他而生一樣。


    雙方爭鬥已然近百,依舊不相上下,長此以往,恐怕那女子體力會逐漸不如勝南,勝券在握,隻要勝南不出紕漏……


    鳳簫吟麵露笑容,滿意地看向雲藍:“怎樣?”


    雲藍冷笑,驀地袖中發出一隻長劍來,直朝勝南腰間打過去,身處戰局之中苦戰的勝南猝不及防,閃身一躲,卻躲不過麵前女子那一劍,肩頭硬生生和那利劍擦過,刹時血流如注,鳳簫吟大急,飛奔過去推開那女子扶住勝南怒斥雲藍:“雲藍,你是前輩,怎麽暗箭傷人?!”


    雲藍冷冷一笑,鳳簫吟得理不饒人:“你既相信了他是林阡,何以還殺他,他好歹是林楚江的兒子啊!”勝南亦驚疑不定,這一劍傷得不深,但是那疼痛難以忍受,血也止不住停不了,何況危險還在後麵,就看自己怎麽去周旋了。


    雲藍哼了一聲:“誰說我信他是林阡?”


    鳳簫吟臉色煞白:“你方才親眼看到他刀法,還有左右並用!”轉頭厲聲問那女子:“你是他對手,你覺得呢?”


    女子略帶歉疚看向勝南:“林少俠,對不起,誤傷了你。”言下之意,承認了他是林阡。


    雲藍卻冷笑著:“他是林阡?那麽我幾個月前在金國看到的那個是誰,難道是我老眼昏花?!”鳳林二人皆一愣,想不到雲藍竟然會在近期見過真正的林阡!


    大騙子鳳簫吟立即瞠目結舌,結巴道:“那,那,不,不是,不是這樣的!”


    雲藍氣勢咄咄逼人,走上前一步:“林楚江找到他兒子?哼,簡直無稽之談!林阡是他自己送到金國去磨練的,你們外人當然以為他是失蹤!”


    林勝南不由得杵在原地:原來兩年前林阡之所以失蹤,是被林老前輩送到金國去磨練?然後江湖就由天驕帶領,直到林阡回來,原來如此啊!


    無暇恍然大悟了,勝南明白,這次無論如何,難逃一個“死”字!


    鳳簫吟咋舌完畢,突然又新生一計,不知她腦子是怎麽長的,張口又是一說:“對啊,我又沒說他是那個林阡,我說他是另一個林阡,就是原本那個林阡啊!”


    勝南聽她講得雲裏霧裏,差點崩潰:完了完了,這次全栽在她手裏了!


    雲藍臉色卻出乎意料地大變,聲音居然開始顫抖:“你,你說的可是真的?!楚江終於找到了他?!”她這才開始正眼打量勝南:“不錯,不錯,好孩子,你就應該這個年紀啊……”


    勝南一怔,心髒真有大起大落之感。


    鳳簫吟輕聲對雲藍說,其實是解釋給一頭霧水的勝南聽:“當年林楚江和他第二個妻子玉紫煙生了一對雙胞胎,林阡是哥哥,林陌是弟弟,但是出生不久,因為一次意外,哥哥丟失,生死未卜,後來在出事的地點發現了一個男嬰的屍體,再後來,誰都認為林阡死了,值得欣慰的是,弟弟長大後武功卓絕,所以把他的名字改作林阡,繼承飲恨刀引領武林,雖然如此,很多知情人都覺得林阡沒有死,這次雙刀丟失,林楚江前輩追到大理,正好得以巧遇他,信不信由你,你要殺他易如反掌,但是這樣做對武林危害多大,你自己掂量掂量!”


    雲藍怔在原地,看似已然信服,林勝南放下心來,覺得好笑,又對鳳簫吟暗暗佩服,她太會騙人了,竟用謠傳騙雲藍!


    雲藍熱淚盈眶:“對啊,你跟你爹爹當年多相像啊,這麽多年,你過得還好麽,是誰收養了你?”


    勝南趕緊隨著鳳簫吟的謊繼續諏下去:“過得很好,多謝雲前輩關心。”


    雲藍來回踱了幾步,忽而一笑:“你是林阡,那你知道江山刀劍緣麽?你若是代替現今的林阡擁有這雙飲恨刀,可敢也同時代替他接過飲恨刀的任務?”勝南突然想到陸怡所說的緣分傳說,而林念昔恰恰擁有惜音劍,立即否決,斬釘截鐵:“不,決不可能!”


    雲藍臉色鐵青:“僅憑你們片麵之詞就讓我相信你是林阡,你當我是傻瓜愚弄麽?若然你棄那藍玉澤,娶了念昔,我就徹底信你!”


    勝南凜然道:“如果我棄了玉澤娶閣下愛徒,那才不是林阡所為,雲前輩,這一生在下都隻會愛藍姑娘一人,那位林姑娘,在下斷不會看一眼。”


    雲藍拊掌道:“很好,你就是林阡,是個好孩子!”說完黯然神傷:“可惜,楚江當年也曾說過一樣的話……你們走吧,藍家人都在金國開封的柳府。”


    牐


    林鳳二人上山下山,宛如一場夢境,有驚無險,鳳簫吟看向那滄海橫流的江洋道:“你還回江洋道麽?”勝南點頭:“我將雙刀送還短刀穀中人,立刻離去趕赴金國。”


    鳳簫吟麵露驚詫:“去金國啊,可是開封很大啊,怎麽找一個被雲藍欺壓著的柳府?”她又突發奇想:“假如你真是林阡該多好,雙刀就真的歸你所有了。”


    勝南忽然有些感傷:“這麽多年,多希望自己有個疼愛自己的父親,有個完整幸福的家,身世能好一點就行,用不著太好……”鳳簫吟聽出音來,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好,我就是欣賞你這種癡情的人,我幫你一起去找藍姑娘,撮合你們成親如何?!我江洋道上眼線多著呢!”


    勝南一愣:“姑娘,你怎麽老是主動幫我?難道我身上有你要的東西?!”


    “或許是吧……”鳳簫吟粲然一笑。


    兩人雖是初識,但畢竟同犯險境,竟然有些默契了。


    “姑娘怎麽會知道雲橫山莊的路?”


    “我說過,人們總發現不了峰回路轉之後的景色。好在我是例外。”鳳簫吟滿口都是經驗談。


    勝南笑了笑,關心地問她:“對了,我現在得到了玉澤的下落,姑娘去雲橫山莊要辦的事也辦成了嗎?”


    鳳簫吟一怔,支吾了一聲:“其實,也沒什麽……我去山莊,能幹什麽啊……哈哈……”暗自念叨:當初可是想帶著你在山上迷幾天路,耍一耍你的,抑或讓你進了山莊就自生自滅、有去無回……誰想過要跟你一起進去、再用盡心機手段把你帶出來啊……


    想到這裏,鳳簫吟洋洋自得地笑:“這過程,可真是天衣無縫得緊,我都有些佩服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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