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她有個曾經任延綏鎮總兵的老爹,就算謝小刀,也不敢跟她打馬虎眼。


    方正搖頭道:“夫人就不要為難我了,咱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蕭幼楚心中暗罵,狗東西,你那雙招子往哪看呢?如果不是想打聽老爺的行蹤,我早就翻臉了。


    別以為長得好看我就不打你。


    “郭公子,你這就沒意思了,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代班主持,老爺隻是走了,又不是死了,難道你就不怕老爺回來饒不了你?”


    方正喝了半日茶,聞言麵色一冷:


    “威脅我?夫人,你恐怕還沒有搞清楚形式,現在斜烈站是我說了算,你懂不懂什麽叫顧命大臣,托妻獻子?”


    “當然了,我不是說非要接收你們這些歪瓜裂棗,也幸好謝小刀沒留下禍根,否則,你覺得這謝府還能活到現在?”


    屋裏隻有蕭幼楚一個婦人,外麵更是被客筆清了場。


    方正被這女人搞得火起,在他眼裏,謝府這幫人,就是壓在斜烈站人民頭上的一座大山。


    雖然蛇無頭不行,但是底層的老百姓並不會關心,頭頂的天變成什麽顏色。


    隻要還能生活下去,還能有口飯吃,你就是從大明換成大清,也就那麽回事。


    “你,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蕭幼楚的心中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眼前的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露出了他的獠牙。


    “夫人,我什麽意思你還不知道?他謝小刀玩弄別人的妻子,我是來給那些受苦受難的群眾伸張正義來的。”


    方正將手中的茶碗放在桌上,目光中火光四射。


    蕭幼楚不敢置信的看著方正,“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直呼老爺的名諱,難道你不怕——”


    “怕什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隻許他謝小刀殺人放火,不許州官點燈?”


    蕭幼楚以為方正是那種手裏有點權力,就會翹尾巴的人。


    “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小心禍從口出。”


    方正哈哈大笑,道:“二夫人,我看你年紀不大,有沒有二十歲?何必做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這人年輕,就要及時行樂,肆意張狂,否則到老了會後悔的。”


    蕭幼楚蒙了,有些不知道怎麽接方正的話。


    她說的和自己說的有什麽關聯?


    還是說他故意裝瘋賣傻,聽不懂自己說的話。


    她甚至在想,眼前這個帥氣的男子該不會是個傻子吧,白瞎了這副皮囊。


    蕭幼楚出身大家,在她很小的時候,蕭如薰就當上了參將。


    萬曆二十年春天,在抗擊哱拜的戰爭中,蕭如薰堅守孤城,巧用計謀斬殺哱雲,與李如鬆等共同平定叛亂,升為都督同知。


    萬曆二十七年,蕭如薰出任延綏總兵官。


    天啟元年,五軍都督府決定,召回蕭如薰,掌管神機營,他還受到了朱由校的接見,並賜予什物。


    天啟五年,魏忠賢彈劾蕭如薰與謝小刀聯姻,於是被奪了官職,罷免回老家陝西延安。


    蕭幼楚當初也是大家閨秀,卻被謝小刀這頭豬拱了白菜,讓無數人大跌眼鏡。


    蕭幼楚這兩年也頗為後悔,但是這是她自己選的路。


    已經遭到了別人的嘲笑,她要努力的維持自己的高傲,隻有謝小刀爬的越高,她才能打那些嘲笑人的臉,證明自己當初沒有選錯人。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方正道:“冒昧的問一句,二夫人今年貴庚。”


    不管在什麽時候,問一個女人的年齡都不是很禮貌,蕭幼楚不懂方正為什麽要問自己,道:“二十三。”


    方正誇道:“二十三,其實二夫人還是很年輕嘛,為何偏要做出一副老成模樣?而且謝小刀那個黑胖子長得跟豬頭一樣,根本配不上你。”


    蕭幼楚冷笑道:“郭公子,請放尊重些,此話被下人聽到了,對你我都不好。”


    “是隻對你不好吧?我的二夫人。”方正馬上補充一句,“二夫人莫要緊張,我讓客筆把下人都引走了,剛剛說的話,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哼,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蕭幼楚心中一寒,覺得方正這人說話輕浮,而且根本不把謝小刀放在眼裏。


    “郭公子,你這樣膽大妄為,難道不怕老爺回來收拾你?”


    “收拾我?那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機會了,當然如果他還能回來的話。”


    方正的聲音很輕,但是落在蕭幼楚的耳朵裏,卻好似驚雷。


    哢嚓——


    蕭幼楚手中的茶碗滾落在地,摔的粉碎。


    “你,你把老爺怎麽了?為什麽說老爺不能活著回來?”


    蕭幼楚一雙杏眼圓睜,死死的盯著方正。


    方正輕描淡寫的喝了一口茶,“謝小刀喪盡天良,為禍鄉裏,縱容手下行凶搶掠,害死了多少無辜百姓,就這麽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蕭幼楚霍然起身,指著方正,“你到底是誰?我告訴你,我家老爺的哥哥謝啟光,可是鳳凰城兵備加封左僉都禦史,掌管一城之兵馬錢糧,你敢動他,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哦?這麽厲害,我好怕怕。”方正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樣,要多假有多假。


    同時他在心裏暗道:“一個兵備就能橫行無忌,老子的舅舅還是魏忠賢呢,不也被發配到這裏了?”


    所以說有關係,不代表你做事可以不守規矩。


    一個人隻靠關係,是成不了大事的,尤其是現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死個把人根本不叫事。


    蕭幼楚看著方正油鹽不進的憊懶樣,隻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扮豬吃老虎,還是真的就是一隻豬,居然連謝啟光都不放在眼裏。


    其實蕭幼楚想岔了,謝啟光這種有權有勢的地頭蛇,方正當然害怕。


    可現在整個斜烈站,都以為謝小刀是出差去了。


    小刀會隻要忠於謝小刀的,已經被方正、胡一刀清洗了。


    整個斜烈站還在有條不紊的運行,甚至整個小刀會都被方正換了一遍血。


    除了謝小刀的老管家陳正華,還有謝小刀的家人關心他外,其他人哪裏管的上謝小刀的死活?


    這也是為什麽方正要親自入主謝府的原因。


    他要將整個斜烈站打造成鐵板一塊。


    這一招擱後世看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在此時的大明,這一招是行得通的。


    因為沒有電話,沒有網絡。


    這個時代通信隻能靠書信,或者靠腳力。


    有人說謝小刀和謝啟光是兄弟,他們不會想念對方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謝啟光和謝小刀都處在事業上升期,人在這個階段,通常都不願意把精力放在家庭上麵。


    而且這裏可是古代,有些人一輩子隻能見一麵。


    再加上謝小刀是黑社會,他那個鳳凰城兵備大哥,是否想見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還兩說。


    從這兩天方正跟許大茂、李東澤、客筆的談話中可以了解,謝啟光根本瞧不上他這個弟弟。


    如果不是謝小刀每年給他輸送大量錢財,估計早就把他趕回老家去了。


    蕭幼楚怒視著方正,有些下不來台。


    她最大的倚仗便是謝啟光,可麵前的這個男人居然連謝啟光都不放在眼裏,她真的無計可施。


    方正緩緩起身,來到蕭幼楚麵前。


    一米八對一米六,整整高了一個頭。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女人,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而女人則是不甘示弱。


    這個男人說話太氣人了,而且離經叛道,讓女人的自尊受到極大的侮辱。


    “二夫人,你生氣的樣子也很美。”


    蕭幼楚:??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我可是你的嫂嫂啊!


    蕭幼楚呼吸急促,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來,如果目光能夠殺人,方正現在已經被燒成灰燼了。


    “大膽!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這麽跟我說話?”


    蕭幼楚抬手就要給方正一巴掌,她是將門虎女,早年也喜歡舞槍弄棒,很有些武功底子。


    隻是她的武功連三流都沒入,方正輕巧的將她手腕抓住。


    “二夫人,謝小刀臨走前跟我說了,讓我好好照顧他的家人,我想,這個家人肯定也包括你啊。”


    謝小刀:無恥!無恥!老子沒有說過!


    蕭幼楚剛想大聲喊叫,方正忽然道:“二夫人,你想讓下人看到你的醜態?”


    說著,他用手指了指蕭幼楚被打濕的裙擺。


    “我是男人,可以無所謂,但那些下人看到了,保不齊他們會傳出什麽瞎話來。”


    蕭幼楚氣的渾身發抖,但她明白,方正說的是實話。


    現在可不是後世,女子被猥褻了還能報警求助。


    在這個女子的貞潔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時代,不管誰對誰錯,隻要鬧大了,都是女人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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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幼楚暗道:我們女人什時候才可以站起來?


    氣抖冷。


    看到蕭幼楚咬牙切齒的模樣,方正嘿嘿笑道:“這樣就對了,你看,你做你的夫人,我做我的正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蕭幼楚的眼神中滿是鄙視,聲音顫抖道:“那你的爪子在幹什麽?”


    鏡頭下移,方正已經開始幫蕭幼楚解裙帶了。


    “嘿嘿,我這不是怕你著涼嗎?”他手上的動作不停,“你先把濕透的裙子脫下來,烘幹了再穿上。”


    古代感冒就可以要了一個人的命,方正也是正義心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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