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在那個時候,他才能感覺自己是淩駕在普通人之上的高貴階層。


    跟在年輕人身後的幾個公子哥模樣的人肆無忌憚,哈哈大笑。


    “翁公子,打得好,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就得狠狠的揍。”


    做壞事的人總是不缺少幫手,翁鳴生也不例外,他最喜歡結交京師裏麵的狐朋狗友。


    今天晚上也是被這些人攛掇,這才借著酒勁大鬧全聚德。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周妙彤此刻正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翁鳴生的心就在滴血。


    他是一個有著心理潔癖的人,他看上的女人,絕對不能被別的男人染指。


    “讓周妙彤和那個野男人給我滾出來,小爺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搶小爺的女人?”


    “大晚上的,是哪家的狗沒栓,放出來亂叫啊?”


    方正一開口,便讓在場的人一愣。


    敢罵禮部尚書翁正春的公子是狗,京師裏麵恐怕找不出一個。


    翁鳴生見出來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腦子裏過了一遍,發現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跟自己腦子裏大戶的公子哥都對不上號,不由大怒。


    京師首善之地,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官比自家老頭子大的屈指可數,那些人家的少爺,翁鳴生閉著眼也能數出來,而且有幾個跟他關係還不錯。


    但是眼前這個青年麵生的緊,並不是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翁鳴生雖然頂著紈絝的名頭,可並不是傻子。


    誰要是拿他當傻子,那個人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你TM罵誰是狗?”


    翁鳴生哪裏受過這等氣,用手指著方正的鼻子說道。


    方正笑道:“誰亂叫,我就罵誰,撿錢的人我見過,撿罵的人我還是頭一次見。”


    方正前世隻是個普通的大學士,這種裝逼打臉的事情,他隻在小說裏看過,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主角。


    可能是因為酒精的緣故,讓方正將平常的隱忍都拋在腦後。


    翁鳴生也是喝了酒來的,擱在平時,見到這麽囂張的人,肯定要打聽一下對方的背景,但是現在有這麽多人看著,他也是被架在火上烤。


    “我來找周妙彤的,跟你沒有關係,別沒事找事。”


    翁鳴生見方正穿著華貴,一看也是非富即貴,決定不理他。


    周妙彤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房間裏走出來,站在了方正的身後。


    翁鳴生看到周妙彤,眼睛一亮,他快步走過來,伸手便要抓周妙彤的胳膊。


    方正眉頭一皺,倒也沒有攔阻。


    畢竟不是自己的女人,而且還是個窯姐,他也不願意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去平白招惹一個敵人。


    周妙彤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異樣,轉瞬即逝。


    她腳下一轉,居然躲在了方正的身後。


    翁鳴生抓了個空,抬頭一看,正好與方正看了個對眼。


    “TMD,果然是你。”


    翁鳴生怒氣上湧,他用手推向方正的肩膀,想要把他扒拉到一旁。


    “滾開!”


    方正麵色一寒,他沒想到自己不去招惹他,這個翁鳴生居然敢對自己動手,難道是自己表現的太好欺負了?


    他用眼神製止了想要動手的苗人鳳,兩根手指夾住了翁名生伸過來的手。


    這種達官貴人,自己動手沒問題,但是如果苗人鳳動手,一旦每個輕重傷了對方,自己恐怕都保不住他。


    眼下是對方先動手,方正唯一的擔心也不複存在。


    “大家都看到了,我可是正當防衛。”


    翁鳴生是個讀書人,半點功夫也不會,翁正春給他安排的是科舉之路,靠著父親的關係,翁鳴生如今已中了秀才。


    “嗯?你居然敢還手?”


    翁鳴生一臉詫異,他見方正柔柔弱弱的樣子,還以為對方和自己一樣,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可從手腕上傳來的力道,他知道自己似乎踢到了鐵板。


    要知道對方僅僅是用兩根手指頭,夾住了自己的手腕。


    翁鳴生的臉上頓時沒了怒意,取而代之的是如春天般的微笑:“嗨,兄弟,誤會,誤會。”


    對方沒皮沒臉的模樣讓方正無可奈何,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兩根手指一鬆,便放開了對方的手腕。


    翁鳴生揉了揉腕子,一臉驚奇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道:“兄弟,我叫翁鳴生,父親是禮部尚書翁正春,敢問兄台哪裏高就。”


    手腕上的疼痛讓翁鳴生瞬間清醒過來,他是喜歡女人,但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武力顯然不是自己能比的,好漢不吃眼前虧。


    方正麵無表情道:“在下北鎮撫司司獄百戶,方正。”


    聽到方正自報家門,翁鳴生豎起耳朵,可聽到的結果卻讓他大跌眼鏡。


    “哈哈哈,一個小小的百戶,也敢跟我們翁公子叫板?”


    “他以為現在還是洪武年、嘉靖年?錦衣衛,一個過氣的衙門罷了!”


    “我還以為他是哪個王爺家的世子,看樣子,這小子是在監獄裏呆傻了,以為京師都是錦衣衛說了算的。”


    開口嘲笑的,全是翁鳴生帶來的人,他們大多都是身無長物的普通人,有幾個還是街上的潑皮。


    這些普通人,壓根就不知道錦衣衛的恐怖。


    翁鳴生聽到方正隻是一個錦衣衛百戶,頓時心中大定。


    如今錦衣衛作為魏忠賢的門下走狗,人人喊打,尤其是在文官中間,更是臭名昭著。


    這段時間天啟病危,魏忠賢的地位大不如前,連帶著錦衣衛的威望也被削減的厲害。


    就算皇上醒過來了,可鐵膽神侯朱無視、神侯府的諸葛正我,也極大地牽製住錦衣衛的威勢,讓他們不能肆無忌憚的抓人。


    翁鳴生冷笑道:“方正是吧,好,我記住你了。”他抬起下巴,睥睨的看著方正,“給你個機會,我數1、2、3馬上從我麵前消失,或許我還能放過你。”


    方正無語的看著麵前的翁鳴生大放厥詞,他有些搞不懂,一個尚書的公子,居然敢對錦衣衛百戶指手畫腳。


    是誰給你的勇氣?


    周妙彤既不喜歡清倌人收集愛好者翁鳴生,也不喜歡錦衣衛方正,她躲在方正身後,巴不得兩人打起來,最好鬥個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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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妙彤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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