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這是鴛鴦百合湯。”


    “這是和和美美四喜丸子。”


    “這是兒孫滿堂蓮子粥。”


    “這是舉案齊眉醬香肘子。”


    “這是天造地設夫妻酒。”


    楚嶙峋:“---------”


    靈犀聽著這些菜名,再看著連翹今日這麽親力親為的上菜,唇角微抽。


    連翹此時端上來了一盆:“最後一道,夫唱婦隨白頭到老鶼鰈情深情意綿綿百菜繪。”


    靈犀微微吐氣:“你這樣取名,這些菜同意了嗎?”


    “圖個吉利嘛!”連翹看著她:“我可是翻了好些書。”


    靈犀白了她一眼:“難為你了。”


    連翹笑著:“沒事沒事,王爺王妃,開動筷子吧!這酒一定要得喝。”


    然後身邊丫鬟將紅燭點上,臉色紛紛暈染紅意。


    楚嶙峋此時唇角牽扯出一絲笑意:“連翹取名,本王很喜歡。”


    靈犀撇唇:“殿下,如此沒有水準的名字你也看得上眼嗎?”


    他道:“關鍵是寓意好。”


    連翹很是開心的蹦出了屋子,順帶拉走了一群丫鬟,整個屋子裏也就他們二人。


    靈犀看著很是無奈:“要是每一頓吃飯都這樣,怕是要頭暈。”


    楚嶙峋給她夾菜:“好,下次讓她們別這樣了。”


    他這又是夾菜又是涼湯的,靈犀時不時的看著,這幾日皆是如此,每一次吃完飯後靈犀看著他的碗都幾乎沒動過。


    心中一股無奈之意升過,她歎息:“殿下,你別忙了?”


    楚嶙峋此時正在用勺子攪動碗裏的湯,轉頭:“什麽。”


    “我是說,我可以自己吃飯的。”也不是不會用筷子,不用每道菜都需要人夾。


    楚嶙峋此時卻搖頭:“本王高興。”


    靈犀轉頭,心間有些恍然:“高興什麽,堂堂西北王就這麽喜歡服侍別人嗎?”


    “你又不是別人。”他唇角淡笑:“若是能這樣陪著你一輩子,那就給你夾一輩子的菜也是好的。”


    靈犀一滯,唇角苦澀一笑。


    似乎從嫁到西北後,兩人都一直在回避那個一直讓彼此隔閡的問題,他不提,她也絕不會露出一絲的破綻。


    似乎都在小心翼翼的維持著這樣的關係,相敬如賓,處處謹慎,如履薄冰。


    可是這一輩子,難道一輩子都要這般嗎?


    若是不,那又該如何,那些天上的親人若是看著,她該怎麽心安。


    楚嶙峋看著她此時蕭瑟的側臉,眼中神色多了幾分暗淡的說:“月兒,你比多想。”


    靈犀手指一動:“我沒有。”


    “還說沒有,眉頭都皺到一起了。”他伸手撫在她的額頭上:“是不是菜太難吃的。”


    她唇角淡漠:“比你做的要好吃。”


    “那就是了。”楚嶙峋將涼好的湯遞到她的手邊:“這個湯聞著就很清香,嚐嚐。”


    吃過飯以後,兩人步入庭院中,四周金菊盛放,月色明亮落下餘暉。


    兩道身影拖得很長,楚嶙峋走在她身側,在院中一個極大的流蘇樹下站定。


    流蘇樹綻放著潔白的花,紛紛揚揚的落下,比之柳絮更加柔軟。


    楚嶙峋此時眼中深邃的抬頭:“這棵樹你可知從何而來。”


    靈犀搖頭:“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大的流蘇樹,以前小時候在晉國皇宮有進貢過種子,不過因為水土不服沒長到大就死了。”


    “流蘇樹不適合南方之地。”他扶著樹幹:“三年前攻打大月氏,這是征戰路上得到的一棵樹。”


    靈犀看著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一個故事,便走至他的身側靜靜的站著。


    “大月氏人極其狡猾,作戰善用奇門詭計,大楚軍隊虧就虧在隻擅長於陸地真刀真槍實幹,我當時手下有一將領名喚蘅降,西北軍雖連連勝仗,可是犧牲也不小,蘅降為了那些朝夕相處的兄弟,在攻打九環關那一戰時,因為之前傷亡太多本王不敢輕易冒險,蘅降卻獨自帶著兩名親衛深入敵營化作百姓,隻為了能打探到九環關所設陷進。”


    靈犀聽著,眼中微動。


    “他最後如何了?”


    楚嶙峋極其暗沉的語氣說著:“他很聰明,在開戰的前一日成功得知了九環關的詭計,可是他們在返回的途中卻被發現,為了能讓消息順利帶回西北軍營,他拚死將手下人送走一人留下阻攔,最終被削成了骨架掛在九環關下的樹上,死無全屍。”


    靈犀身形僵硬,看著他昏暗不定的目光:“就是這棵樹?”


    楚嶙峋沉默的收緊樹幹上的手指:“是,那一場戰役,因為摸透了九環關所有的險境,西北軍當夜便越過九環關所有陷阱深入敵營,打下九環關這一戰是攻打大月氏最輕鬆的一戰,全軍無一傷亡,除了他。”


    靈犀眼中微動:“蘅絳他----是如何跟隨殿下的?”


    “那一年我們都是十五之齡,他是西夏人,曾經是個江湖遊俠,也是誤打誤撞與之結識,無論我在何處他都緊緊跟隨,從一個江湖俠客轉而成為我的侍衛,一片忠心赤城。”


    她走進一步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背:“所以這棵樹,是為了紀念他才帶回來的。”


    楚嶙峋眼中冷然了幾分:“他不過是跟了我兩年,卻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靈犀此時心中悸動,卻隻脫口而出一句:“幸而大月氏落敗,不負犧牲。”


    她這一輩子經曆過唯一一次的血災便是晉國宮亂那一次,再後來她和連翹逃到西夏,每每聽到晉國傳來那些城池被攻陷守城將領投向楚國的消息便心寒。


    戰爭是怎樣的她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那些刀槍之下的沙場血雨隻會比她想象的更加殘酷。


    而楚嶙峋,他年紀輕輕便征戰沙場獨自守護邊疆,不論皇帝對他究竟是何態度,他卻是實實在在的被打壓了許多年,無論戰功如何無論在沙場上流多少血都未曾有過一句好。


    可在這麽多年的歲月裏,陪著他的也隻有那些忠心一片的幾人。


    楚嶙峋:“你可知,他臨死之時是如何吩咐那兩個離開的士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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