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冷翠宮一派清冷沉寂。


    早膳時間,宮門一開,有兩個宮女端著精致膳食進來,徑直送到何嬌的屋內。自從查出她有身孕,玉皇後便命禦膳房單送些膳食。盡管歐陽策出了事,到如此境地,對於這個懷孕的何嬌,玉皇後多少心存憐憫。


    到底也是皇家的血脈,皇上對此隻作不知道,任由她關照。


    何嬌本是心頭一片死灰,不料得了玉皇後恩賜,心情漸漸好了。


    她想,歐陽策到底是皇上的親生兒子,縱然犯了大事,自己懷的也是皇孫。或許將來時間長了,事情淡了,一切都尚有轉機。她這輩子沒什麽指望了,唯一能指望的便是這個孩子,天生的母性使她想好好兒保護腹中骨肉,也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章氏經過幾天的調養以及冷靜,忽然來看望何嬌,關照叮囑,像個尋常婆婆般慈愛。包括歐陽策,不再一個人沉寂,像個尋常丈夫,每天很多時間陪著何嬌。


    即便是冷宮之內,何嬌也難免感慨,心中生出幸福之感。


    那一幕幕平淡又融洽的相處,刺激了蘭馨。


    她成了格格不入的外人,連基本的敷衍看望都無法忍受,再者,她決不信歐陽策已經認命。他還留有一步退路,她知道,他隻是在尋找合適的機會。


    出了房門,她走向那個在院中看花草的人,對方輕撫小腹的動作令她心頭陣陣激怒。


    何嬌一扭頭發現了,微然一笑:“蘭姐姐。”


    “看來你心情不錯。”蘭馨盯著她臉上的笑,嘴角浮著譏誚:“都到如此境地了,你還能這麽高興,也難得。”


    何嬌皺眉,隨之無所謂的說了實話:“事已至此,消沉又有什麽用。殿下安慰我,讓我不要多想,隻管安心保養身體。殿下說,他做的再錯,皇上都念著父子之情不忍殺他,何況對無辜的皇孫呢,將來一定會善待的。我覺得殿下所言有理,否則玉皇後不可能瞞著皇上賞賜給我東西呀。”


    “哦?你真天真!”蘭馨冷笑,無情的指明局勢:“他不過是看你懷孕,讓你保胎而已。皇上是念著父子之情,可局勢一直在變化,如今的太子是旋皇子,將來旋皇子登基,即便容得下策皇子,可如何容得下他的血脈延續。畢竟,兩人為爭奪太子之位都想置對方於死地,旋皇子能容忍這個隱患繼續存在嗎?再說……”


    “再說什麽?”何嬌本來已經穩定的心被她說得浮動起來。


    “再說,依照策皇子的秉性,你覺得他會甘心一輩子在冷宮終老嗎?說不定,這個時候的他是為了某個目的,故意讓你安心。”


    何嬌的嘴唇動了動,似乎領悟到了某種訊息,一下子怕了:“不會的,殿下不會丟下我的,不會的。”


    “他早晚活不了!”蘭馨盯著她的肚子,嘴裏吐出的字眼冰冷無情:“早知結果,何必讓他生出來受苦呢。”


    “你!你……”何嬌又是驚恐又是著急,動了胎氣。


    “蘭馨!你在胡言亂語什麽!”驀地,歐陽策冰冷的嗓音響在身後。


    “殿下!”何嬌猶如看到了救星,連忙走過去,緊緊抓著他的手臂:“殿下,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放心吧,我怎麽可能丟下你?孩子更不會有事,你別著急,別多想。”歐陽策連忙安撫她,並用一雙沁冷的眸子瞪著蘭馨。


    蘭馨毫無懼怕,他已經不是太子,一樣的處境,她怕什麽呢?隻是覺得更加絕望,更加悲涼。


    一番安撫後,何嬌回房了。


    “你跟我來!”歐陽策丟下一句。


    蘭馨噙著冷笑,不懼的跟上去,倒想聽聽他要說什麽。


    將門一關,歐陽策返身就甩給她一巴掌。


    蘭馨根本毫無準備,身體如蒲柳般被扇倒在地上,耳朵嗡嗡作響,半邊臉火辣辣麻木一片,好半天才爬起來。摸著沒了知覺的臉頰,盡管心中十分驚詫,臉上卻帶著淡笑,一動不動的盯著勃然動怒的人。


    “殿下現在也隻能對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動手了,真可悲!”


    “蘭馨,我忍了你很久了!”歐陽策沒有愧意和憐憫,用一種嫌棄至極的口吻不屑說道:“以前,你端莊賢淑的樣子,翰林學士之女的身份,適合做太子妃,所以我容忍你,給你恩寵。我一向討厭你自以為聰敏的插手我的事,你那些伎倆,騙騙淩慕寒可以,少拿來唬我!你自詡清傲高貴,以為不凡,可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連個最平常的女人都不如!”


    蘭馨臉色越來越白,那最後一句暗示,無疑戳中了她心底最最自卑最最悲痛的事:她不能生育。


    “我警告你!以前你耍的那些小聰敏,小手段,別再故技重施,別想打何嬌的主意!我實話告訴你,她的容貌、才情、心計都不如你,可在我眼裏,她是個真正的女人,還值得我用些心思,而你……”


    “不就是因為她懷孕了嗎?歐陽策,我跟你這麽多年,落到如今地步,換來的就是你這種話嗎?”蘭馨終於控製不住大喊起來。


    歐陽策冷笑:“是,她是懷孕了。可我告訴你,就算她不懷孕,在我心裏,也比你強。蘭馨,你這個人太虛偽,太功利,跟我太像,我怎麽會對你這樣的人動心思呢?”


    “你!”蘭馨氣息紊亂,撫著心口麵色慘白,冷汗直冒。


    當她接觸到歐陽策那冰冷漠然的眼神,忽然間明白,他就是故意刺激她,打算眼睜睜看著她心痛而死。


    “歐陽策,你……”到了這一刻,各種情緒襲上心頭,令她難以自持,眼淚流了出來。


    大約是這份真正的嬌弱,令歐陽策有所動容,目光微斂,他丟下一句警告:“這雖是冷宮,可不代表我的話沒了威信,再也不要打何嬌的主意!”


    望著他轉身而走,蘭馨絕望至空洞,忽然爬起來,拔下頭上的簪子就撲上去:“歐陽策!”


    歐陽策本能的回身,當即就感覺心口一陣刺痛。


    蘭馨將簪子狠狠的紮進他的胸口,情緒崩潰,又哭又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尋找機會,要逃離冷宮。你想讓那些豢養的死士刺殺歐陽旋,想奪回曾經的一切,想丟棄我。我都知道,你妄想!”


    歐陽策將她推開,虛浮的退了兩步,靠著牆,緩緩滑坐。


    “歐陽策,你完了!你什麽都沒了!你不是太子,你什麽都不是!”蘭馨手中還拿著帶血的簪子,趴在窗戶上大喊大笑,引來了冷翠宮的其他人。


    當外麵的人循聲推門進來,看見的就是瘋掉的蘭馨和已經死去的歐陽策。


    何嬌的房間離的近,跑來一看這幅場景,當即大叫。


    “啊——”蘭馨突然望見了她,舉著簪子就朝她刺。


    何嬌驚嚇的動彈不得,幸好有小太監們上前攔住。


    “你算什麽東西,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蘭馨頭發淩亂,眼神空茫,瘋瘋癲癲的不停晃著簪子,滿臉猙獰。


    小太監正因她的瘋狂而有些攔不住,卻突然見她捂住心口渾身抽搐,轉眼身體一挺,栽倒在地上就再也沒了動靜。


    一摸鼻息,沒了氣。


    “小姐!小姐!”嬌紅撲過來晃著她大喊,也隻有她為蘭馨的死而傷心。


    “怎麽回事?出了什麽事?”章氏聞訊趕來,一看死去的歐陽策,當即氣血上湧,剛喊出一句“策兒”,人就昏厥。


    宮女慌著手腳,報信的報信,抬人的抬人。


    “夫人,你怎麽了?夫人!”


    經過一喊,這才發現何嬌因驚嚇過度臉色煞白,而身下站的地方滴下了血跡,顯然是動了胎氣了。


    冷翠宮的事情很快報到了皇上跟前,令所有人震驚。


    外出郊遊的樂梵得知消息,立刻趕了回來,一麵前往養心殿,一麵聽人講述詳情。這個變故著實在他預料之外。


    “羽姝,你去皇後那裏。”


    “嗯。”馮羽姝點頭。


    進了養心殿,氣氛很沉寂。


    “父皇。”


    皇上臉色很不好,對著他擺擺手,歎息道:“冷翠宮的事你也聽說了吧?”


    “是,聽到消息就趕回來了。”


    “朕實在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朕……”皇上聲音哽咽,好半天才說:“那邊的事你會同宗人府辦理吧。雖說他已被貶為庶人,可到底是你親大哥,盡可能辦好點兒。”


    “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妥善辦理。”除此外,樂梵也不好安慰,畢竟這不是單純的喪子。


    從養心殿出來,他便會同宗人府一起處理冷翠宮的事。


    歐陽策與蘭馨死了,何嬌收了驚嚇導致流產,章氏重擊之下昏厥,恐怕醒了也是一副軀殼,再無生趣。按照律例,歐陽策犯的謀逆重罪,但皇上念情,與宗人府商議之下,總就是按照皇子之禮下葬。


    夜晚,吟風苑。


    晚飯後,兩個人坐在暖榻的小桌兩端,各自沉默。


    好一會兒,樂梵將目光從書頁上挪開,望著對麵發呆的人:“愛妃,怎麽悶悶不樂?”


    “我在想冷翠宮的事。”馮羽姝說不上為什麽,就是覺得惆悵,覺得權利很可怕。若非是權利的誘惑,一家人怎麽會鬧到如此地步呢。


    樂梵總是能將她的心思猜得八/九不離十,便說道:“別再想了,事情都結束了。”


    “真的都結束了嗎?”馮羽姝又不安。


    樂梵輕嗤一笑,放下書,將她拉起來朝床幃走去:“夜深了,愛妃,咱們該歇了。那些事情都結束了,可你我的大事才剛剛開始呢。”


    “我們的大事?”


    “皇上皇後等著抱皇孫,我呢,自然等著當爹呀。愛妃,你不覺得咱們倆該好好兒努力努力吧。”一麵說,一麵輕佻的朝床上掃動,曖昧之情毫無掩飾。


    馮羽姝臉一紅,甩著他的手就嬌斥:“又沒正經!”


    “正經的話怎麽能抱上孩子?”樂梵拽著她就滾到床幃深處,壓著低笑的話從帳子裏飄出來:“愛妃,快快給我生個小寶貝。”


    ※四月,某夜。


    夜色已靜,一條人影自某戶宅邸竄出,身姿輕盈的躍動在房頂之上。這時,忽然有人追上來,不言不語,卻是鍥而不舍。


    直至一條偏僻巷子,兩人停下來。


    “你到底是什麽人?”嚴翼盯著她,其實更大的疑問是她為何又再度現身?


    “你為什麽非得盯著我?”馮羽姝沒想到一出來就撞上他,估摸著時間不早,她還得趕回小院,樂梵在那兒等著呢。


    “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很危險。”嚴翼並沒有抓捕她的打算,隻是不想她涉險,畢竟人不可能永遠都幸運。


    馮羽姝想到了樂梵那番假設,又聽到他這種話,微然沉寂之後,說:“這兩天你別管我,或許以後,我就不會再出現了。”


    說完縱身離去。


    雖然這是嚴翼希望的結果,可當她真的說出來,他不免失落。若她再不出現,就再也見不到。她到底是什麽人?他一無所知。


    馮羽姝一回到小院,立刻亮明身份,免得侍衛們誤會有刺客。


    “順利嗎?”樂梵倒茶遞給她。


    “很順利!”喝著茶,馮羽姝打開包袱,裏麵有不少金銀首飾。


    “真不少啊。估計這位夫人明天一醒,看到所有首飾都不見了,定是心痛的死過去。”樂梵笑著說:“算上昨晚的,不少了,等明天再做一次,可就得答應我安分一段時間。”


    “我知道。”這是他們說好了,作為生日的願望,他允許她做三天女俠。又因為擔心她出意外,他定要跟著,還派個尾巴暗中保護。


    這一切,其實她很感動。


    她很清楚如今的身份,再做那種事實在不妥,他如此縱容已經很難得了,她也該為他多考慮。等做了明晚最後一次,就金盆洗手,再悶就出宮逛逛,總有打發時間的辦法。


    而樂梵,心裏也自有打算,等明晚送上真正的禮物。


    轉眼到了次日夜晚。


    按照早就踩好的點,馮羽姝一身夜行衣來到某個商人家中,剛落在院中,忽然火光大亮,一群人衝了出來。暗叫不好!定然是這兩天頻繁作案,對方早有準備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


    她剛想施展輕功,不料頭頂撒下一隻大網,瞬間將她罩住。她心急的想掙脫,網卻越纏越緊。


    “今天就叫你有來無回!把他給綁了!”見她已經被困,一人得意的大喊著從暗影中走出來。


    馮羽姝正在心內暗罵,有黑影降落,一刀劈開她身上的網,抓了她就飛身離去。


    吃驚之後,一聲大喊:“還愣著做什麽,趕緊追!抓住了重重有賞!快追!”


    逃跑之中,馮羽姝臉上的麵紗脫落,想藏時已經來不及了。救她的人是嚴翼,此刻兩隻眼睛正盯著她。


    她有點兒心慌,故意朝後望望:“多謝相救,恐怕一會兒他們就追來了,就此告別……”


    哪知嚴翼伸手將她一拽,說:“不是有人暗中保護你嗎?我出手的時候,有兩個人就在附近,他們肯定意境為你斷後了。”


    馮羽姝幹笑,也不分辯。


    “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麽人嗎?”嚴翼仔仔細細的盯著她的長相,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似的。


    “我……”馮羽姝剛開口,突然被他警惕的一拽。


    巷子的暗影裏走出來一個人,依稀的月光漸漸照亮了他的臉。


    “旋太子?!”嚴翼在劉家莊見過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驚訝萬分。


    “多謝嚴捕頭救了我的愛妃,她一貫任性胡鬧,想必沒少讓嚴捕頭為難。”樂梵噙著淡淡的笑,對著馮羽姝勾手:“很晚了,該回去了。”


    “你怎麽……”馮羽姝驚訝於他的現身。


    “擔心你。”樂梵掃了眼嚴翼,牽了她的手,消失於黑暗的巷子裏。


    嚴翼震驚了許久,最後自嘲一笑:怪不得。


    回宮的路上,馮羽姝覷著樂梵不苟言笑的麵色,心下疑惑:“你怎麽了?”


    樂梵看她一眼,不理。


    馮羽姝所能想到的就是剛剛的事,不由得心虛:“那個,你不會是因為嚴翼救了我而不高興吧?”


    “怎麽會呢?他救了我的愛妃,我該感謝他才是。”話雖如此,他的嗓音卻是涼涼的,一個正麵眼神兒也不給她。


    “你分明就是在生氣!”馮羽姝止不住委屈:“又不是我讓他救我的!再說了,你不是安排了人在暗中保護我嗎?我都被抓住了,他們卻不出現,如果不是嚴翼,這會兒我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兒呢!”


    “誰的錯?”他丟出一句反問,成功將她噎住。


    馮羽姝沒想到他今晚前後變化這麽大,脾氣一上來,幹脆也不理他了。


    樂梵拿餘光瞟了她一下,心裏暗笑:先抑後揚,這前麵倒是挺順利,萬一一會兒她知道真相,估計要惱怒啊。


    進入吟風苑,到處是漆黑一片。


    盡管夜色已晚,但沒道理一點燈光都沒有。更何況,她跟太子都回來了,整個吟風苑居然還靜悄悄的,沒個人影。


    “春桃?”馮羽姝心下狐疑,喊了兩聲,沒人應。


    “估計都睡了,別喊了,先進去吧。”樂梵說著就要進屋子。


    “等等!到底怎麽回事?春桃和小李子沒理由……”馮羽姝覺得不太對勁,盡管生氣,到底還是擔心,搶在他前麵推開/房門。在房門被推開的瞬間,嘴裏的話停了,原本漆黑的屋子仿佛在瞬間被點亮,成了燈花海洋。


    其實,是門窗都被罩了黑布,隻要房門被推開,黑布便滑落。


    馮羽姝望著滿屋子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花燈,腦子沒轉過來。


    樂梵牽了她的手,坐在桌前,而桌上擺著一隻小巧的蛋糕,雖沒有抹奶油,但用紅色果醬寫著“愛妃生日快樂”。


    馮羽姝終於明白這一切布置,再看他吟吟含笑的臉,質疑之前:“你那會兒是故意的?”


    “想給你個驚喜。喜不喜歡?”樂梵沒用蠟燭擺顆心,怕她說那是桃子,畢竟雪人在她眼中都是妖怪。


    再次環顧整個房間的布置,馮羽姝微微點頭,笑了。還以為,他的禮物就是讓她做三天女俠呢,原來……


    “這是正式的禮物,打開看看。”這時,樂梵將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帶著幾分疑惑,幾分猜思,她將盒子打開,眼神定住。裏麵的東西她不陌生,是他一直當寶貝似的不離身的螺旋吊墜,所不同的是,這上麵隻有一個螺旋。


    樂梵將吊墜取出來,為她戴在脖子上:“這是童童送我的成親禮物,她希望我能送給相愛的人。那時,我覺得她是多此一舉,估計永遠都送不出去,可沒想到,緣分就是那麽奇妙,我真的能找到可以相伴一生,執手到老的人。”


    馮羽姝望著他,臉上微微發燙,不知是否燈花的關係,這一刻虛幻美好的像夢境一樣。


    “羽姝,你願意接受它嗎?”


    “嗯!”馮羽姝堅定的點頭,主動將他抱住,有些想哭。


    樂梵總能感覺到她的情緒,輕笑著,繼續說著溫柔的甜言蜜語:“我向你保證,做太子,隻要你一個太子妃,若做皇帝,隻要你一個皇後。你愛做女俠,愛劫富濟貧,都可以,我會盡力給你相對的自由。隻要,你永遠陪我,隻愛我,不離不棄。”


    “嗯。”馮羽姝給出哽咽回音,既感動又羞澀,埋首在他懷裏不動。她真的沒想到會有今晚的驚喜,感覺太好,太不真實。


    “愛妃,再加個條件,趕緊給我生個寶貝。我不挑,男孩女孩我都喜歡,怎麽樣?”他又開始話音輕佻,但此刻聽來,幾分曖昧,都是濃情蜜意。


    馮羽姝咬唇笑著,輕一點頭。


    樂梵一笑,抱起她就走:“那現在就開始吧!生個女兒,就拐了童童的兒子,生個兒子,就拐了她女兒。”


    “又是童童!”這種甜蜜時刻,馮羽姝忍不住小聲吃醋:“難道就非得跟她做親家?我知道你們關係好,也沒必要時刻都念著她……”


    “我提她了嗎?你聽錯了,天地可鑒,我心裏隻有愛妃!”樂梵痞子般的辯解,不允許她再說,低頭就堵住了她試圖抗議的嘴。


    屋內春色漸起,屋外的春桃和小李子卻在犯愁,那麽多的花燈蠟燭,萬一將屋子燒了怎麽辦?看來,今晚得好好兒守著了。


    (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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