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假山不遠的地方,站著一白一黑兩個身影。那抹頎長的身影――竟是陵王!


    她伏低身體,屏住呼吸,如同一樽雕像趴在假山上麵。因為她所在的假山有三四米高,在這一群假山中是最高的,而且上外意外的平整,所以她才會選擇這裏曬太陽,也是因為如此才沒有第一時間被發現。不過她可不敢拖大,難保什麽時候就被發現了。


    由於整個身體包括臉都是貼在假山上,她看不到兩人。


    隻聽到被刻意壓低的沙啞嗓音傳來――


    “這是解藥,隻要在中毒後服食一滴就能解毒。”


    “這味道怎麽有些奇怪?”


    沐心冉聽到楚璿璞的問話,然後就聽到黑衣人有些古怪的聲音:“鬼醫的藥總是不同尋常的。”


    當然不尋常,那是動物的口水!


    以沐心冉的聰明,很快就將最近發生的事聯想到一起。她眼裏閃過一道冷芒,原來是陵王幹的好事!


    那黑衣人已經離開了。


    沐心冉不動聲色地微抬起頭,看到楚璿璞手裏拿著兩個瓷瓶,一白一紅,他盯著看足足幾秒。忽然,他似有感應般回頭向沐心冉所在的假山看來。


    嶙峋的假山靜靜屹立在那裏,並沒有什麽異樣。楚璿璞隻當是自己太過敏感,收起兩個瓷瓶,然後從容地走出園子。


    過了一會兒,沐心冉才動了動身體。她從假山另一頭跳下,然後朝相反的方向快速離開。


    等到她回到和壽宮的攬月閣,他們暫住的地方,發現閣內幾乎沒了人影,不是其他地方差人手被叫過去外,就是出去看熱鬧了。


    沐心冉飛快進入房內,拿出藏在床底的包袱,放在床上打開,裏麵除了細軟外便是各種瓶瓶罐罐,瓷瓶玉瓶,大小不同,形狀各異,這些東西要是放在黑市上,可比那些細軟值錢多了。


    她在裏麵翻找,不一會兒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是一個白玉瓶,裏麵的東西正是用小銀的口水加藥物製成的藥丸,可以解銀月雪狼的毒。


    突然,房門被打開。


    沐心冉迅速將包袱一裹,轉身看向來人。


    楚璿鈺看到她眼睛一亮,“娘子!”


    沐心冉鬆開袖裏握著暗器的手,麵無表情地轉回身將包袱係好。


    “娘子,你在裏麵裝了什麽?”楚璿鈺走近看到床上的包袱,眼底迅速地閃過一抹異樣,麵上佯裝好奇地問。


    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沐心冉沒有回答的欲望。


    “娘子為什麽不說話?”他不解地問,“娘子是在和我玩遊戲嗎?”


    沐心冉皺著眉任他唱獨角戲,看他緊盯著自己,包袱便一直拿在手裏。


    “娘子的包包裝著什麽?”他又好奇地問道。


    “你想要?”沐心冉唇角一翹,忽然反問。


    心裏有些詫異,楚璿鈺咧嘴笑道:“隻要是娘子給的,我都要。”


    “你先站在外麵閉上眼,我叫你睜開的時候再睜開,然後我就送你一樣東西,如何?”既然他想裝傻,那就裝吧。


    沐心冉瀲下眸中的冷光。


    “好。”楚璿鈺忙不迭地點頭,眼睛笑得亮睛睛的。


    沐心冉拉他到庭院中央,然後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塊布條遮住他的眼,特意繞了幾圈,確定他什麽也看不後才在後麵係了個結。


    “現在,你靜靜站在這裏,等我叫你的時候才能解下來,知道嗎?”


    “娘子,天好黑啊,你不要離開我。”楚璿鈺伸長兩隻手臂在空中摸索著,想要抓住沐心冉。


    “不想玩遊戲了嗎?不玩我走了。”沐心冉冷下聲音來,嚇得楚璿鈺連忙擺手,“我玩,我玩,娘子不要丟下我。”


    “安靜呆在這裏,我叫你你再解開。”


    等楚璿鈺答應後沐心冉提著包袱迅速一閃,便消失了。楚璿鈺看不到任何東西,單憑耳力隻能感受到她迅速移動的聲音,一個呼吸間便沒了聲響。


    他遵守諾言傻傻地呆在原地。


    方才看見她收拾包袱的時候,他有一瞬間以為她是要跑路,差點兒就要上去搶走她的包袱,還好克製住了。


    這兩天她在忙什麽他知道,他沒有出手阻攔不代表他會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因為他有自信能夠找到她,而且,他知道她還沒準備好,他要做的是改變她的去意,讓她主動留下來,否則留住人留不住心是沒有用的。


    沐心冉藏好東西回來的時候,看到楚璿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他到底打著什麽鬼主意?


    即使是這一刻,她也不覺得自己誤會了楚璿鈺。隻當對方裝傻又在謀劃著什麽。


    楚璿鈺清楚地感應到她的接近,他小聲嘀咕道:“娘子怎麽還不叫我,要是我偷偷把東西摘下來娘子會不會生氣?”


    沐心冉聽到他的喃喃自語,雙眼一眯,並沒有叫他解開布條。


    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聽話。


    她走回房內,搬出一張椅子無聲地放在門口,然後往後一靠坐在椅子上,就這樣和楚璿鈺耗著。


    “腿好痛啊,娘子怎麽還不回來?”過了許久,楚璿鈺揉著腿疑惑地自語道,手伸到耳邊似乎就要揭開。


    沐心冉眼眸懶懶抬起,看向他的手。


    “不行,娘子會不理我的,娘子好不容易才和我說話,我不能惹她不開心。”他把手放下,然後又繼續在原地站著。


    瞳孔微微瑟縮了下,沐心冉抿了抿幹燥的唇瓣,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


    日薄西山,兩人一坐一站像兩樽菩薩似的定在原地。


    宮女找來的時候見到這副情形不由得一愣,他們這是在幹什麽?不過她想起自己任務,連忙向坐在門邊的睿王妃說明來意。原來是壽宴快開始了,聽說沐心冉二人還沒到場,老佛爺擔心他們找不到地方,所以就讓人出來找,終於在攬月閣找到了他們。


    沐心冉讓她先在外麵等著,然後走到楚璿鈺麵前,平靜道:“可以解開了。”


    楚璿鈺聞言迅速抬起手將布條往上拉,可是沐心冉綁得很緊,怎麽可能隨便一拉就拉開。


    於是,吃痛又解不開的他委屈地叫道:“娘子,我什麽也看不到,不會變成瞎子吧?”


    沐心冉耗了半天,也沒看出楚璿鈺的用意,沒好氣地走到他腦後,手在布頭上輕輕一扯,沒有係死的結就解開了。


    重獲光明的楚璿鈺很是開心,尋著沐心冉的氣息就要抱住她。


    沐心冉早有準備,靈敏地往旁一閃,便躲開了。


    “咦,天怎麽變了?”被遮住眼時天還是藍色的,現在則是被夕陽餘輝染成了紅色。


    不過他也隻納悶了一下,便又眼睛巴巴地望向沐心冉,“娘子,你要給我的東西呢?”


    “呆會兒給你,現在先去吃飯。”說完,她直接向閣外走去。


    落在後麵的楚璿鈺垂下雙眸暗想,過了今晚她會原諒自己麽?


    念頭一閃而過,抬起頭的時候,他掛著傻笑追了過去。


    宮女看到睿王印堂上兩道紅印時,嘴角微微抽搐幾下,從旁邊睿王妃身上散發出的冷氣讓她不敢開口,隻得說一句“請睿王睿王妃跟奴婢走。”便邁著小碎步急急忙忙地往太和殿走去。


    皇宮裏的燈都亮起來了,映著紅色夕陽,紅豔豔一片。煙花一朵朵綻放在空中,那是民間在過節。太皇太後大壽,皇上大赦天下,普天同慶,正好又趕在中秋佳節,於是整個西楚國都沉浸在喜慶的日子裏。


    還未走進,就聽到前麵太和殿傳來的絲竹聲和談笑聲。


    “站住!”宮女正要領著二人進去,就被侍衛攔了下來。


    宮女不解地看向他,“侍衛大哥,我是奉太皇太後的命令帶睿王睿王妃進去參加壽宴的。”


    兩個侍衛不為所動,其中一個冷著臉,聲音同樣冰冷:“進入太和殿請出示身份證明,你說他們是王爺王妃就是王爺王妃了?”


    “你……”宮女從未遇到過這種事,一時不知到要怎麽回答。


    “想要什麽證明?”沐心冉冷笑地打量著他,麵相普通,丟到人堆裏就是個沙子找不著,竟然在這種場合攔人,若說對方太過盡忠職守,她可不相信。


    “什麽證明?王爺王妃都有相應的金牌,請出示。”侍衛目不斜視,看起來剛正不阿的樣子。


    金牌?她還真不知道身為王妃還有什麽金牌。


    “沒有。”


    “沒有?沒有就趕快閃開,別攔在這裏。哼,敢冒充王爺王妃,膽子肥膩了,再不走就把你們抓起來。”


    侍衛不久前接到皇太後的秘令,說見到睿王和睿王妃時要攔住他們,不許他們入內。作為此次壽宴的主辦者,所有人都要聽從太後的命令,所以侍衛盡管有些不願,仍是聽從吩咐。至於要他們拿出金牌,也是太後吩咐的。


    每個王爺都有一塊先帝禦賜的金牌,上麵刻著他們的封號,而王妃的金牌則是在成婚次日由太後給予。


    在太後眼中,睿王是個傻子,肯定不知道把金牌丟哪了,不可能會帶入宮中。而睿王妃的金牌還在她手中,沐心冉身上根本沒有。老佛爺想要他們參加壽宴,她偏不讓她如願。


    沐心冉二人並沒有因為侍衛的威脅落荒而逃。


    “金牌呢?”她側身問楚璿鈺。


    “金牌是什麽?”楚璿鈺眨眨眼反問道。


    兩個侍衛眼底迅速隱過一抹嘲笑,竟然問一個傻子要東西,莫非是和傻子呆久也變傻了?


    沐心冉心裏一堵,自己真是瘋了才會問他,被自己識破了的家夥還能夠堅持不懈的演下去,又豈會在這個時候破功,一下午的堅持就可以看出楚璿鈺的韌性,他現在要是拿出金牌來才是傻了。


    “快走快走,你們要是再搗亂就以冒名頂替的罪抓起來關進大牢裏。”另一個侍衛見他們還不走,高聲催促道。


    其實她對什麽壽宴沒有興趣,可是今晚的壽宴她卻不得不參加。這樣齊聚一堂的機會難得很,今日若不實施她的計劃,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走得一幹二淨。何況,有人不想她進去,她偏要進去。看看誰那麽“聰明”把她堵在外麵。


    “你是哪個宮的?可有憑證?”


    聽到睿王妃突然對自己說話,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宮女嚇了一跳,才畏畏縮縮地答道:“回睿王妃,奴婢是和壽宮,身上有一枚木牌,上麵標著奴婢的名字。”


    “嗯,那你進去和老佛爺說一聲,有人不讓本宮和睿王進去,所以不能參加她的壽宴了,準備的禮物也送不出去了。”


    宮女聽後點頭,就想從兩個侍衛中間穿過去。可是兩個侍衛哪裏會輕易放她進去,讓她進去了,豈不是讓太皇太後知道他們兩個幹的“蠢事”。


    “你也不能進去。”


    “為什麽?我是太後宮裏的人,剛剛才從太和殿出來,現在為什麽不能進去?”


    “哼!你什麽時候從這裏經過了,我們沒看到。還有別舉著你的破木牌,不知道是從哪裏撿來的,誰知道是不是你的。”兩個侍衛是鐵了心不讓人進去。


    事實二人心裏已經在暗暗叫苦,主子爭鬥,為什麽總把他們這些奴才拉下水,而且還是當炮灰的。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要得罪得徹底,讓太後娘娘看到他們忠心,到時即使被太皇太後知道了,也能保下他們一命吧。


    見兩個侍衛一臉無賴,宮女急得快哭了。反觀睿王和睿王妃,嗯,很淡定。


    侍衛心裏忽然忐忑起來,要是對方鬧起來,他們還可以找借口。可是對方太過淡定,淡定得讓人發毛,好似對方握住了什麽把柄,隨時可將他們拉下地獄。


    “要證明是麽?”


    輕飄飄的話夾雜著森冷的寒氣散開,一股涼氣從腳底躥上來,瞬間席卷兩個侍衛全身。


    “當然,沒有身份證明誰都不能進。裏麵除了皇上、太皇太後、太後,還有各國尊貴的使臣,如果不嚴查的話,讓刺客進去了怎麽辦?你們還不走,難道是刺客?”


    其中一個侍衛壯著膽子挺胸道,最後越說越大聲,越說越理直氣壯,已經由私事上升為保護各位主子安危的高度。


    “嗬嗬……”沐心冉怪笑一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本宮想本宮這張臉應該就是最好的證明吧!”


    話音剛落,她一直戴著麵紗的臉暴露無遺,猙獰的笑容配上坑坑挖挖的紫色斑紋,堪比鬼煞。


    侍衛齊齊倒抽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


    “你,你不要裝神弄鬼,小心被抓起來。”


    小宮女嚇得捂嘴尖叫,卻發不出聲音來。


    之前她隻遠遠見過睿王妃一麵,而且那時是白天,所以還不覺得太恐怖,但現在不知是環境使然,還是睿王妃露出的奇怪笑聲和猙獰麵容的緣故,比當時可怕百倍不止。


    “哼!你們不是要證明嗎?這就是證明。傳言本宮麵如鬼煞,更有鬼顏魔妃之稱,你們不知道嗎?”


    沐心冉咧了咧嘴角,臉上的肌肉就跟著浮動,紫斑自然也跟著變化,看起來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她的臉上發生變異,看起來格外惡心。


    兩個侍衛突然一陣幹嘔,他們努力壓下來,估計今晚要惡夢度過了。


    “嗬,本宮可是會吃人的哦,看你們兩個細皮嫩肉的,味道應該很不錯。”沐心冉突然上前兩步,陰森的話飄蕩在空中,她那張驚天地泣鬼神的臉又突然放大,兩個侍衛終於忍不住了,嚇著躲開,趴在牆角嘔吐起來。


    沐心冉重新將麵紗罩在臉上,淡然地邁步踏入大門。


    “還不走?”她見沒人跟上來,轉身對宮女說道。


    雙腿顫抖個不停的宮女抖著唇開不了口。


    楚璿鈺卻鄭重其事地對沐心冉說:“娘子,你還是把麵紗摘下來吧。”


    宮女聞言,又是渾身一哆嗦。


    沐心冉嘴角一抽,不理兩人,轉身獨自進去。


    “娘子,等等我。”楚璿鈺三步並作兩步,追上沐心冉。


    宮女腿軟得走不動,隻聽到睿王爺的天真的聲音傳來,“娘子好厲害,別人看到你的臉都害怕得逃了,為什麽要用東西遮起來?”


    為什麽要遮起來?因為太嚇了!


    對於睿王爺的傻,宮女真的無言以對。難道睿王爺就不覺得麵對那樣一張臉壓力很大嗎?還是因為天天麵對,習以為常了?


    通向太和殿有一段很長的路,隨著距離的拉近,前方越來越亮,人聲更大了。


    當沐心冉和楚璿鈺一前一後步入太和殿宮殿大門的時候,原本熱鬧異常的大殿像是米諾骨牌一樣由外到內一層一層地消音。


    由於是國宴,出席的人都按事先安排好的位置落座,並沒有那種到處走動的場麵,所以誰從大殿外進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女的是誰啊,竟然還蒙著臉,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靠近殿門的一個官員小聲跟旁座的人說道。


    “嘿,也許是長得太美了。”另一個官員眯著眼笑道,一雙小眼目不轉睛地盯著沐心冉露在麵紗外的眼睛。盈盈如水的眸子像是黑色的瑪瑙,漂亮極了,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想必是個傾國佳人吧。


    席位的安排由裏到外是根據人物的重要性逐層遞減的,坐在靠外的大臣官職較低,加上睿王深居簡出,見過他真容的不多,而睿王妃更是隻入王府三個月,此時蒙著麵紗哪裏認得出來。


    而隨著兩人往裏走,就逐漸有認出他們的了,望著二人的目光有探究的,有嘲弄的,也有淡漠的,除了少數人在互相交談外,大都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


    不認識的人被兩人通身貴氣震住,還以為是哪個小國的使臣呢。如果是京城裏的人,如此氣派,他們不可能沒見過。認識他們的人則是嗤之以鼻,裝得再人模人樣那也是一傻一醜,早晚得漏餡。


    此刻左右兩邊的席位上已經坐滿了人,朝著沐心冉和楚璿鈺“行注目禮”,要是膽小的恐怕都要腿抖了,幸虧二人不是一般人,直接無視了眾人性質不同的目光,步履悠閑地往前走,後排沒有座位,自然隻能朝前走。


    沐心冉走在前麵,楚璿鈺走在後麵。不同尋常的順序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心中起伏可想而知。


    身上無數道目光中,有幾道特別“熱情”。沐心冉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見左邊第二排靠前的地方,沐心秀正一副恨不得吞了她的表情,而她前麵,是沐翰博,同樣是誰欠了他錢的陰沉表情。


    沐心冉根本不將這些跳梁小醜放在眼裏,她甚至連一點表情都懶得施舍給她,平靜地將視線移開。


    如此作為自是讓沐心秀怨恨交加,那是赤果果的蔑視啊!


    帶路的宮女將他們送到殿外便去向太後複命了,此刻沒人告訴她要坐哪裏,她便朝著左邊第一排走去。她掃視一眼,發現幾乎所有席位都有了人,唯有左側第一排有兩個席位,一個排在首位,與陵王比鄰,一個在陵王和裕王中間。


    楚璿鈺看著不管自己的某女,心裏輕喟一聲,連忙大跨一步,挽住沐心冉的手臂。


    在眾人眼裏,睿王似乎很粘睿王妃啊。開始可能不知道兩人是誰,但大家的竊竊私語卻沒有一點隱秘,不知道的也從別人口中得知了兩人的身份。驚訝有之,不屑有之。


    走過去的時候,沐心冉感受到兩道異於其他的視線,抬眸看去,一個是寧晨昕,一個卻是華子譽。


    寧晨昕淡定地坐在右邊第一排首席,見她看來,唇角不動聲色地向上微微扯動。


    華子譽右臂支撐著大半個身體,慵懶又閑適地支著下巴,看著她笑得風流放肆。一件寬鬆卻出自名家之手的寬領黑色袍子罩在昂藏七尺身上,露出性感的鎖骨,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瑩白如玉,閃著細膩的光澤。在她目光瞥過來的時候,他將手中的夜光杯舉到麵前,似是在朝她敬酒,寬大的袍子隨著動作似乎往下滑了一些。


    妖孽!


    沐心冉腹誹一句,心裏翻了個白眼,撇開視線。


    寧太子的動作或許沒人注意到,南華三皇子的舉止隻要不是個瞎子都看得到。


    莫非睿王妃和南華三皇子認識?


    眾人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別看古人迂腐,特別是這些講究詩書禮儀的老古板,八卦起來不輸現代人。各種關於睿王妃和南華三皇子的版本已經悄悄在眾人心中衍生。


    被華子譽迷得神魂顛倒的楚玉玲看到他對醜八怪睿王妃敬酒,幾乎打翻了醋壇子。


    可惡!三皇子為什麽對那個嫁了人的醜八怪笑,還笑得那麽燦爛!肯定是睿王妃騙了他,哼!好一個睿王妃,身為人妻,卻恬不知恥,真真是不要臉!


    和她懷有同樣想法的少女不在少數,那些喜歡華子譽的千金小姐心痛地把沐心冉罵了數遍,然後就期待著三皇子能夠注意到自己,自己可比那個醜女優秀多了。


    相反,作為沐心冉正牌丈夫的楚璿鈺則惱怒地瞪著華子譽,這是哪裏冒出來的男人,竟然對他的王妃笑得那麽猥瑣!


    睿王對睿王妃的獨占欲眾人早有耳聞,不過還是被他的表情驚了一下。傻子原來也那麽敏感啊,還是說傻王爺早就知道他們二人有奸情?


    原本還是猜測的人這會兒突然覺得自己的猜測離真相八九不離十了。隻是可惜啊,南華三皇子如此俊美的男子,竟然會和一個無鹽婦女勾搭在一起,不知是鬼迷了心竅還是口味太重。


    沐心冉朝寧晨昕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對於華子譽則是無視得徹底。可是寧太子和三皇子是比鄰而坐,大家就以為她是在朝三皇子點頭,頓時又惹來眾人一陣胡思亂想。


    楚璿鈺沒想到自己的王妃竟然還有了回應,登時從心底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他隻覺得心頭難受,抓著沐心冉的手朝就在旁邊兩步的席位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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