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朝寧檬呶了下嘴,問:“鬧騰啥?”


    急診室醫生詭異地一笑,湊到成功耳邊。


    諸航隻看到成功嘴角就那麽譏誚地撇了撇。


    寧檬臉紅脖子粗,捶著床,“豬,帶我出院,我要離開這無恥的不尊重別人隱私的地方。”


    諸航不理她,拽拽成功的衣角,“快,快,告訴我!”


    成功斜著眼,這人剛剛還一幅痛徹心肺的樣,現在滿臉八卦,那雙大眼晶亮璀璨。


    “生理期和一幫男人在酒吧拚冰啤,又是生理痛,又是拉肚子,半夜給救護車拉過來的。”成功回答得很大聲。


    “寧檬,你乍這麽不檢點!”諸航恨鐵不成鋼。


    寧檬恨恨地瞪著成功,“我容易麽,我情願麽,那是公司客戶,我得罪不起。”


    “人家要你賣身,那你也賣了?”成功邪邪地笑。


    “成流氓,我恨你!”寧檬給他嗆得想吐血。


    “恨吧,我可不想你愛上我,那可是很受傷的。豬,走人!”他瀟灑地轉身,順便拉走了諸航。


    諸航很生氣寧檬這麽不愛惜身體,竟然也真的走了。


    寧檬目瞪口呆,“你這個冷血的豬,我都兩頓沒吃了。”


    “去我那坐坐,我給你買好吃的。”走廊上,成功避開匆匆疾行的小護士,問諸航。


    諸航搖搖頭,“我仁至義盡地要給那躺著的白癡買碗粥去,然後就得趕回酒店陪我爸媽。”


    成功兩道撩人的眉上下聳了聳,“紹華知道這事麽?”


    諸航笑了笑,走到窗邊,看著被積雪覆蓋的草坪。這兩天出了太陽,中間有部分積雪融化了不少,露出一些枯黃的草尖兒,看上去給人像充滿了希望的感覺。


    她輕輕點了點頭。


    成功走到她身邊,“那這兩天過得很精彩嘍,有沒挨耳光?”


    “去,我爸媽才舍不得,世界大著呢,未婚生子的我又不是頭一個。”


    成功瞪大眼,“你沒坦白代孕的事?”


    諸航沉默了足足有十秒,扭過頭,訕然而笑,“前幾天才看了篇報道,是關於世界上第一例成功的試管嬰兒目前的情況。其實她和普通人無異,可是別人還是很好奇她每天吃啥做啥、有沒有朋友呀、呼吸正常不正常啊!”


    “你擔心帆帆會這樣?”成功噝噝抽氣。


    “放在國外,這可能是件平常的事,但在國內,這是違法的。首長一家、佳汐一家不知會被輿論壓成什麽樣,帆帆一生將會生活在陰影之中,慢慢地,不會笑,不會哭,也許長大後有一天他會問:為什麽要生下我?他這麽小,沒有辦法決定來不來這個世界。他有什麽錯呢,憑什麽要背負這一切?所以,我不能說。”


    “所有的人都考慮到了,那你呢,如果你的周師兄不知道真相,就這麽誤會你,說不定一輩子就這麽錯過了,你委屈嗎?”成功急紅了眼睛。


    “成醫生,你的初戀對象是誰?”


    “不記得。”成功不耐煩地揮了下手。


    “我很快也會忘記的。”是的,會忘記的。這三年,不是也過來了。再有個三年、十年,周師兄就隻是師兄而已。


    “好,周師兄PK掉,那其他人呢,知道你有過這經曆,還敢接受你嗎?”


    “幹嗎要其他人,我現在是有夫之婦。”


    成功啞然,怔怔地看著諸航,“你不準備離婚了?”心裏麵像被刀掏了個洞,咕咕地冷風吹進,他有點發寒。


    “也不是,這是權宜之計。”諸航臉紅了。


    “這樣問你好吧,我和紹華都屬於優質男,兩人往你麵前一站,你看著誰心跳快點?”


    諸航噗地笑得前俯後仰,“你算哪門子優質男,他是君子,你是流氓。”


    成功寒著臉轉身就走,他受重傷了,前所未有的全方位的重傷,從身體到靈魂。


    和紹華一般大,自小就在一個院裏玩耍,成瑋是他們的跟屁蟲。成瑋這丫頭笨、矯情,喜歡紹華卻又端著個架子,想紹華追求。紹華也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對成瑋一直不冷不熱。後來紹華娶了佳汐,成瑋哭了很久。他看著卻無法伸手幫妹妹。和紹華相比,爸爸一直認為他是陪襯的那位。就連玩官兵抓強盜,哪怕紹華是強盜,他這個官兵最後都得被強盜給刺死,勝利永遠屬於紹華。所以高考時,他死活不進軍校,改讀醫科,他要在另一個領域和紹華媲美。


    也許他真的是成功了,可是今日怎麽覺得又比紹華落後一大截呢?


    “你回辦公室嗎?”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人還不怕死地追上來問。


    “不是。”


    “那你去哪?”


    “我也去找個人代孕,給我生一胖兒子。”他推開她,不願再見這隻沒心沒肺的蠢豬了。


    諸航歪著頭,“神經病呀,難道你也有難言之隱?”


    經過的小護士愕然地停下腳,弱弱地問:“你說的那人是成醫生嗎?”


    諸航高深莫測地回道:“自己揣摩!”


    嘩,一陣陰風穿堂而過,上樓的成功不禁打了個冷戰。


    不足三小時的睡眠讓諸盈提前進入了老年期。駱佳良早晨起來,出房門時撞上了門框,整個人往地下一坐,也不叫疼,傻傻的,他也沒睡好。


    “盈盈,昨天那是個夢吧?”早飯桌上,他問她。


    她給他盛粥,苦笑,“你下班後帶梓然去剪個頭,再去澡堂好好泡個澡。”


    “不知航航公公那邊是做什麽工作的?”駱佳良一聲接一聲歎息,強迫自己接受事實。


    “咱家航航什麽人家配不上?”


    駱佳良點頭,“也是。”


    話是這樣講,諸盈對於雙方家長第一次見麵還是非常慎重。她好幾年沒買新衣了,幸好身材沒變,以前有幾件大衣還有七分新,式樣也經典,可以穿出去。梓然和駱佳良的就拿過年的新衣抵下。


    她請了半天假,把爸媽和諸航一塊帶去了商場。


    爸媽都是從頭到腳買的新的,諸航則裏從裏到外,接著,她還拉著諸航去了首飾櫃,買了一對黃金的男女戒指。


    諸航搶過諸盈的信用卡,衝營業員抱歉地笑笑,“這個式樣我不喜歡。姐,你是不是把你家銀行給搶了?”花錢如流水般。


    “航航這是禮儀,也是姐姐的心意。爸媽那邊會為你另備一份嫁妝的。”諸盈很認真地對她說。


    諸航托著額頭要暈倒,“姐,你活在遠古世紀嗎,現在哪還興這些?再說我們早……結婚了,不需要啦!”


    “那隻是注冊登記,婚禮並沒有舉行。國外有些夫妻孩子幾歲了才辦婚禮,我就當你喜歡那樣。”


    諸航哭喪著臉,“可不可以別這樣複雜?如果我想買啥,我自己買好了。我不能再給你們添亂了。”


    諸爸爸說道:“航航,這不是添亂,而是爸媽和姐姐替你歡喜才這樣做的,不然平時吃苦受累賺錢幹嗎用?”


    諸航投降。


    買了戒指,又去買了小帆帆的衣服,最後諸盈把諸航帶到了化妝品專櫃,買了一套諸航覺得是搶錢的護膚品。為了一支合適的口紅,諸盈挑了有四十分鍾。


    諸盈滿肚子的意見,看著諸盈嚴肅的樣,啥都不說,順從吧!


    她隻是慶幸小帆帆是男生,以後她不需要這樣煩。


    首長又加夜班了,小帆帆失落地在客房裏嚶嚶地哭,唐嫂在哄。諸航抱他,壞家夥眼中真的有淚。


    “小孩子都人來瘋,喜歡人多,今天一天很不乖。”唐嫂告狀。


    諸航輕輕地用紙巾替帆帆擦去淚,壞家夥埋著頭朝向房門,嘴裏嗯嗯地叫著,似乎要諸航出門。


    “你咋就不是一條魚呢?”魚的記憶最多隻能保持三秒,所以它獨自呆在小小的魚缸裏也不會覺得寂寞、孤單。


    “現在外麵天黑啦,外公、外婆睡了,明天再去看他們,嗯?”她還用手托了下頭,眼睛閉了閉,做出睡覺的樣子。


    小帆帆眨眨眼睛,像是聽懂了,乖乖依進諸航懷裏。


    諸航陪著他去浴室泡了個澡,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裏麵有個小鴨子形狀的救生圈,套帆帆頭上,這樣他便可以在水裏飄來飄去。


    帆帆玩得開心級了,小手直拍,小腿直蹬,諸航怕他嗆到水,趴在一邊護著,結果自己給淋得透濕。


    “你就脫了陪他一塊洗吧!”唐嫂看著她狼狽的樣,笑道。


    “我和他一塊?”諸航指著自己的鼻子,像聽著什麽奇聞。


    “我兩個兒子從小都是和我去女浴室洗的,那時家裏條件不太好,冬天洗澡冷,就帶過去了。很多人都這樣做。你是他媽媽,給自己的兒子看,沒關係的。再說他才多大個人。”


    諸航啼笑皆非,仿佛問題的重點不在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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