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朱春蓮很快就失望了,那王偉除了給她很多吃的,便沒有再給什麽禮物,而她又不敢當著姨的麵主動開口索要,所以最後隻能空著手回來。


    不過看姨的樣子,似乎倒是跟那王夫人相談甚歡,她心裏想著事情,可還是聽到幾句,姨好像跟那王夫人達成了什麽協議。


    而此時的範秋英也敢沒心思去聽朱春蓮的心聲,因為事情果然不出所料,那王偉嚐到那辣椒醬、果醬、螃蟹醬還有西紅柿以及豬下水之後,大為滿意,就要把她的配方給買斷了。


    而她跟她你來我往的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便把配方讓了出去。


    跟那紫薯餅子一樣,也是拿提成。


    以後隻要是王家酒樓賣出去一份,她就能白賺一份。


    而且那西紅柿,她特地提了那老農的地址,還提議,如果可以的話,倒是可以讓那老農還有胡家村的人一起種植紫薯和西紅柿,還有櫻桃椒。


    當然,那以後他們就相當於專門為王家做活的,可以把種的東西直接賣給王家,也可以選擇每個月領薪酬。


    大概就相當於承包和工薪兩種。


    她隻是提議,至於後麵的選擇,她就不能決定了,得看王偉和胡裏正還有那老農的協商。


    老農種花技術一流,種植西紅柿也有很好的經驗,隻是年紀有些大了,倒是可以做一個顧問什麽的,指導一下,而王家相應的可以給他報酬,如此一來倒是解決了他一直擔心的妻子的未來問題。


    王偉對於她的提議大為讚賞,幾乎當即就吩咐下去去尋那老農和胡裏正協商。


    至於後麵二人對範秋英的感激,那都是後話了。


    回到家之後不久,顧永秀等人也回來了,範秋英單獨尋了個借口喊出顧永秀,詢問事情怎麽樣了,有沒有跟胡山西表明心意。


    顧永秀支支吾吾的,可是兩頰卻紅的跟被煮熟的蝦子一樣,最後又從懷裏掏出一對銀墜子,說,“娘,這是胡大嬸給我的,說是她婆婆給的,她一共兩對,一對給了翠花的娘,這一對給我。”


    範秋英笑著點頭,心裏明白這事情是成了。


    她既為顧永秀高興,又擔憂以後去了京城,永秀的事情跟胡山西的事情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隔得遠受影響。


    而且胡山西現在是在訓練階段,可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去打仗了,刀劍無眼,萬一……


    呸,不會有萬一的,永秀這麽好的孩子,她絕不會允許她受到傷害。


    可是那些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範秋英忍不住在心裏想,微微有些後悔自己勸永秀,可是又覺得永秀如果不說那肯定會後悔的。


    對,不管未來如何,這件事她都沒有做錯。


    隻是她到底還是能力小了一些,不然說不定有法子阻止這戰爭呢。


    隻是顧永秀也犯愁,如今她已經和山西大哥在一起了,可是春蓮表姐不知道,還總是拉著她問山西大哥的事情,她又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


    “不知道咋說就不說,好了,過些日子咱就走了,她知道不知道又能怎麽樣?對了,你有沒有跟胡家說咱們要去京城的事情?”


    “說了。”顧永秀點頭,回答。


    “他們怎麽說?”


    “裏正大叔說等到以後條件好了,說不定他們也會去京城,到時候就讓我和山西大哥成親。”顧永秀說話的時候頭都低到胸口了,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歡胡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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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胡山西雖然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村漢子,可是有把子力氣,人也算是忠厚老實,而且長得還算是俊俏。


    也難怪顧永秀和朱春蓮,甚至是小範氏都有些喜歡。


    說起小範氏來,她沒由的一陣低歎,這朱春蓮也就罷了,這小範氏有些為難了,要是以後永秀跟胡山西真的治安一起了,小範氏心裏別再疙疙瘩瘩的。


    看來等到安頓下來了,得趕緊尋一下那顧永財的信兒,要是真的死了,那就給小範氏相看幾個。


    說不定一下子就有入眼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範秋英便早早把一家人喊起來,準備送孩子們去見顧佑堂。


    “娘,你咋跟催命鬼似的,這天還沒有大亮呢。”顧永富打著哈欠,抱怨著。


    “你以為我願意催你們,這不是得準備一下,我還得囑咐你們幾句。”


    “你準備你的,我們睡我們的,娘,我實在是犯困,讓我再去睡會兒。”顧永貴也打著哈欠,就準備回屋。


    “你們兩個多大年紀了,還不如天明幾個孩子,還有永爵,看看他們都起多大一會兒了,書都背了好幾篇了。難怪你們倆沒出息,還不知道上進。”氣的範秋英對著他們大罵。


    “好,好好,不睡了,不睡了,還不成。”哥倆兒知道娘的老毛病又犯了,哪裏還敢提回去補覺的事情。


    範秋英跟李氏幾個把帶著的東西準備好,範秋英又囑咐他們。


    “第一點,見到你們爹主動一點,你們爹這麽多年沒回來,八成已經忘記你們了,你們自己介紹一下,尤其是介紹一下你們的媳婦還有孩子。”


    “還有,別主動開口要東西,沒的讓人家以為咱們沒見過世麵小家子氣,還有,別動不動就提你爹當了大官,想讓他幫著家裏,知道嗎?”


    以她的經驗,那些上位的人最煩的就是窮親戚,別人有心給那是人家的事情,別人不提,自己要,那就會被人看輕,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被人看輕。


    “娘,你是不是想多了,那不是別人,那是俺們的親爹,他們的親爺爺?”顧永富有些不明白了,娘之前就不想跟爹相認,明明早就知道爹還活著,卻不肯告訴大家,現在又處處不許提沾光的事情。


    好不容易有這麽一個當官的爹,他還想著撈個官當當,咋能不提呢?


    範秋英氣的戳著他的額頭,“反正你記住我說的就成,再說,你們爹要是有心,還記得你們是他的親骨肉,不用你們提,他就自己提了。”


    “好。”顧永富見娘還生氣了,也不敢多說,反正他先答應著,到時候看情況,說不定爹也想他們,見到他們高興,那他順勢提一嘴,他是長子,沾光的事情可不能落後。


    範秋英氣的半死,知道這些人根深蒂固的東西不是那麽容易就糾正的,也懶得多費唇舌。


    “還有,見麵之後盡量不要提到我,要是你們爹問你們這些年過得怎麽樣,就說還好,知道了嗎?如果實在是沒話說了,就多說說咱們家的第三代,讓他們背背詩詞啥的。”範秋英能想到那種場麵,一開始八成是涕淚橫流的認親場麵,可是這麽多年沒見,除了思念之外,八成也沒有其他的話說。


    這冷場的時候有小孩子在場總是好的。


    那顧佑堂這麽多年不回家,也沒封書信,她認為肯定是不想認的。


    要不是因為田思思弄出這檔子事,為了救人,她又弄得滿城皆知,怕被人說是陳世美,八成顧佑堂也不會認的。


    反正想起這個原主的男人,她就覺得心梗。


    顧永貴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沒話說就讓孩子湊上前喊爺爺,娘,你好奇怪,俺們自己的親爹,哪裏那麽多事?”


    範秋英哼了一聲,道,“我是防範未然,你們爹做大官做習慣了,十有八九已經不知道咋跟咱們這些泥腿子親戚相處了,到時候說話文縐縐的,你們能接得上,哼。”


    反正她該囑咐的都已經囑咐了,其他的她也管不了了。


    等午時快到的時候,她就催他們出門了。


    除了大壯之外和他之外,其他人都去了。


    本來朱春蓮是不該去的,可是耐不住她非要去湊熱鬧,她自己都不覺得尷尬,範秋英也懶得管她,隻是囑咐她多吃菜少說話,要是丟人了,可不許回來。


    一路上,顧永富打頭,簡直是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到了見麵的酒樓,直接就報了,“俺找俺爹。”


    “您爹是?”小二有些無語的看著顧永富,要不是這顧永富今日穿的還算是得體,早就一頓話呲出去了。


    “對了,俺爹是顧佑堂,說是讓俺們在這兒見麵的。”顧永富趕緊道。


    “原來是顧軍師的家人,這邊請。”小二頓時變臉,含笑,弓腰,一副狗腿子的樣子,拿捏的恰到好處。


    顧永富和顧永貴見狀,傲氣十足,上樓的時候還掀了一下袍子。


    他們這輩子頭一次穿這麽好的衣服,不過以後應該就經常穿了,二人對於未來現在是充滿了信心。


    到了門口還準備了一番,顧永富還把偷偷藏在袖子裏的蔥給拿了出來,往眼睛上一熏,眼淚嘩啦啦的,要讓爹看到自己多麽想念,才會讓爹記住自己。


    顧永貴見狀,趕緊奪了過來,也在眼睛上擦了一把。


    然後二人隨時準備扯開嗓子哭嚎,門推開的刹那,就連滾帶爬起來,“爹,俺們盼了這麽多年,可算是盼到您了,嗚嗚嗚,爹……”


    話音落地,二人搶著抱大腿。


    這一幕看呆住了後麵的其他人,還有引路的小廝。


    這倆人莫不是呆了?不然抱著桌子腿做什麽?


    而一聲咳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喚醒了,隻見門外緩緩走進三人,為首的一身素衣折扇器宇軒昂,朱春蓮頓時瞪大眼睛,隻是想到來人的身份,又蔫了下去。


    顧佑堂走進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沒有那老太,意料之內又不免有些失落,他努力地想辨認這些身份,可是卻還是記不太清。


    隻是含笑走進去,結果看到抱著桌子腿狂哭的倆人,頓時無語。


    不僅僅是他,就連一直都板著臉的衛莊也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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