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她就算是要相認,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難道說她是知道顧佑堂壓根不在,那她如此吆喝,難道是想讓賈家和府衙那邊知道。


    畢竟顧佑堂可是恭王府的人,如今又為雲州城立下了功勞,雲州城上下誰不高看。


    她能說動府衙和賈家幫自己也是借了顧佑堂的名義。


    田思思不是一個蠢人,很快便明白了什麽,再也坐不住了。


    該死的老太婆,沒想到一個鄉下婆子還有如此的計謀。


    隻是她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存在,又知道這件事跟自己有關係?


    不會,她絕不會相信一個鄉下老太婆會如此通透,肯定是歪打正著。


    隻是賈家來人的消息讓她再也無法如此的自我安慰。


    “田小姐,外麵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顧軍師的發妻?要是是的話,那……”賈家派來的是賈老夫人的三兒子,這次出事的便是他的庶子,那庶子本身就有病,說他是吃了紫薯餅犯病也能讓人相信。


    賈家勢微,早已經不複當初,還要在後起之秀丁家的幫襯下才能勉強維持如今的局麵,他身為賈家這一輩裏的話語人之一,當然致力於為賈家尋求開脫局麵的契機,原以為這次幫助顧軍師身邊的紅顏知己,又是恭王妃的義女,能幫到賈家。


    沒想到那被陷害的人竟然是顧軍師的親人。


    都是做生意的,哪一個不是人精,他很快便明白自己八成是被利用了,成為了這田小姐爭奪恩寵的一枚棋子。


    可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已經由不得他了,他必須的盡快弄清楚真相。


    “一個村婦,怎麽可能會是軍師的親人,難道連你也要被那村婦給蒙蔽了?”田思思氣不打一處來,當初挑選賈家的時候就是看中眼前的人有巴結的意思,沒想到如此沉不住氣。


    “田小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顧軍師在雲州城的事情可沒幾個人知道,這村婦不僅知道,還知道住處,而且她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你不知道,這村婦就是當初救了阮將軍千金的那位,當日跟顧軍師有過一麵之緣,而這村婦的外甥女還一直在糾纏軍師,試問,她要真的是軍師的發妻,又如何會讓自己的外甥女糾纏軍師?”田思思費解,卻還是把這些告訴了賈三爺。


    “如此說,那村婦就是膽大包天,竟敢冒充軍師的親人。”賈三爺似乎覺得田思思說的話有一些道理。


    “可不是膽大包天,看她無知,本不想一般見識,實在是忍無可忍。”田思思知道不能再讓範秋英繼續下去,不然顧佑堂留在府裏的人知道消息,一定會去告知顧佑堂,等他回來,一切就晚了。


    府門外,範秋英望著緊閉的府門,還有高高的院牆,一陣冷哼,然後就拔出菜刀,一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邊對著圍觀的人開始講述起來。


    “你們不知道,我男人早些年說是外出尋找機遇,就再也沒回來,原以為他死在外麵了,我一個人在家把五個孩子拉扯大,又給他們娶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遇到災荒,我帶著孩子一路乞討來到這裏,誰能想竟然遇到了那負心漢,原以為他肯定會厚待我們,沒成想他就讓人把我們安頓了,也不管我們的死活了。


    我們沒法子,隻能想法子賺錢,可誰成想這裏的人狗眼看人低,看人家晾著我們不待見,便為了巴結那小的,聯合起來給我們下套,非說我們賣的東西吃死了人。


    吃死人那就升堂辯個明白,就這麽抓著人不放,可憐我那四兒媳婦已經快要生了,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活啊。


    顧佑堂,你出來,別有本事做這齷齪事,沒本事出來說清楚。


    你以為你現在混出名堂了,就可以隻手遮天了,我跟你說,這青天白日的,絕不會讓你把白的說成是黑的。”


    四周看熱鬧的人聽著,不僅愕然。


    這老百姓平日裏見到當官的都不敢抬頭的,誰敢胡亂攀誣。


    看樣子,這老太說的八成是真的了。


    太狠心了,虎毒不食子,這顧軍師可真是太狠心了。


    有住在附近的忍不住低聲道,“我知道這顧軍師身邊確實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小姐,平日裏都是好幾個丫鬟攙扶著,顧軍師對這小姐也是體貼不已。當時我還說顧軍師看上去都一把年紀了,可真是豔福不淺,沒想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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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小聲點,我聽說這顧軍師可是什麽王府的人,咱們雲州城有頭有臉的人都不敢怠慢,要是讓他聽到……”


    “他敢做,咱們還不敢說了,看看這大娘,真是太可憐了,這就算是娶了小的,也不能如此的趕盡殺絕吧。”


    這話落入範秋英耳中,她抓住話茬,一個勁兒的哭喊,“顧佑堂,我答應你休妻,我也保證我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子孫絕不會纏著你拖你的後腿兒,可你的放我們一條生路啊。”


    哼,還不信了,甭管是顧佑堂還是那個狠心的田思思,就能讓她一個勁兒的在這裏喊下去。


    還要不要臉了?


    她一個人喊還不算,還要顧家其他人跟著一起。


    隻是顧家人迷迷糊糊的,不是說住的大宅子是一位姓丁的大戶人家的老爺提供的,咋成了顧……爹……爺……


    範秋英可沒心思去解釋,隻是囑咐大聲一點,更大聲一點。


    “嗚嗚嗚,公爹,不,軍師,你可不能不顧骨肉親情,老大可是你的長子啊,你怎麽 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嗚嗚嗚,顧軍師,不,姨父,你咋能如此的對我,不,如此的對姨,姨年紀輕輕守寡,受了多少人的白眼,你說你活著也不回去,出現了也不跟我們相認,你真的是好狠心啊。”


    “爺爺,你不能這麽做啊,你得救爹和二叔啊。”


    ……


    顧家人一向都是最聽範秋英的話的,雖然 還不能完全明白是咋回事,可是卻已經跟著範秋英的節奏開始哭喊起來。


    範秋英見裝便繼續哭喊,“顧佑堂,田小姐,你們一個嫌棄我拖後腿上不得台麵,一個嫌棄我一個老太婆還得占著發妻的位置,我都知道,我從來也沒想爭過,你們不能這麽狠心,你們隻要是把老大他們放了,我就帶著一家人遠遠地,保證不會礙著你們的眼。”


    “公爹,我也保證,我以後絕不會對外說我的公爹還活著,還成了什麽大人物,你想給我找後婆婆,我也不會管的,嗚嗚嗚……孩子他爹……”


    ……


    範秋英見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門前的路都已經被人圍堵的水泄不通,便開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


    什麽辛辛苦苦的做吃的賣錢想繼續逃荒給人們讓路,結果卻被汙蔑吃死了人,還被抓進府衙去了。


    把賈府、府衙的事情都提了一遍。


    賈三爺聽著這些話氣的不打一處來,目光 一個勁兒的朝田思思那邊瞟,隻是田思思的臉色也很差。


    她怎麽都想不到這老太竟然好像是什麽都知道一樣,這讓她心裏莫名的慌亂了起來。


    隻是在賈三和其他人跟前,她是絕對不能露怯的。


    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要咬死了,這老太是瘋子,是在胡亂的攀誣。


    範秋英聽著田思思心裏所想的話,眉眼一笑,直接抓起架在脖子上的菜刀,對準了府門就砍了下去。


    一邊砍還一邊喊道,“你們想害死我的子孫,那我範秋英就跟你們拚了,你們有本事就把我一起給抓進大牢裏去,我還不信了,這世上還沒有講理的地方了。”


    喊著,又是哢哧哢哧幾下,雖然未給那漆紅的大門造成什麽損傷,可是氣勢也是挺唬人的。


    “有本事開門,咱們來辯解個清楚。”範秋英見輿論已經製造的差不多了,便直接開始凶悍起來,“出來,不出來是不是心虛了,朗朗乾坤,我還不信了,就沒有說理的地方了,我告訴你們你們別以為縮在裏麵不出來就沒事了,拚了我這一條老命,我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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